云深觉得自己快无聊死了。
“无聊?”一旁,隋简投来一瞥,“既然无聊,那就做点有趣的事?”
云深一个激灵,直觉不是什么好事。
事实证明他想法是对的,隋简将他押回了房内,隔绝阵法一开,便似笑非笑的道:“开始修炼吧。”
“你晋级元婴之后一直未曾巩固境界,正好趁此机会好好闭关巩固一下。”
云深:“…………”
他宁愿在外面发呆!
云深悔得肠子都青了,但事已成定局,隋简还要亲自盯着,一点偷懒耍赖的机会都不给。
整整七日,船只在海上航行了多久,云深就被压着闭关了多久。
等船停靠岸边脚踩着厚实的土地时,云深才有种脚踏实地的真实感。
蓬莱仙岛与云深想象之中相差无几,巨大的岛屿上奇峰险峻,亭台楼阁林立其中,最中心处,巨大的空中城池悬浮在岛屿中央,无数根环形铁链镶嵌在空中城的四周延伸向下方的山峰峰顶。
云深抬手瞭望,没找到能上空中城的路。他回头问隋简:“我们怎么上去啊?直接御剑飞行吗?”
隋简道:“你猜对了。”
云深:“…………”
这进城的方式可真简单粗暴。
云深不会御剑飞行,自然还是需要隋简带他。
他不仅不会御剑飞行还恐高,全程双眼紧闭死死缩在隋简怀里不敢动一下。
“别怕,要到了。”
隋简眉眼带笑,手掌放在他后背安抚性的轻拍。
空中城看着遥远,但实际上只用了一刻钟就飞上去了。
隋简搂着云深跳下飞剑,身后灵力凝聚而成的飞剑便化作光点消失了。
他揉揉人参精的发旋:“到了,可以睁眼了。”
云深闻言偷偷睁开一只眼,四处打量,确定自己已经不在半空后才放心了下来。
空中城与他们此去去过的普通城池都不一样,高耸瑰丽的宫殿错乱林立,被缥缈朦胧的仙雾缭绕笼罩。
城门处巨大的石碑树立,上书蓬莱二字,字体苍劲有力肆意狷狂,蕴含玄妙道意。
窥其字体,可见其主人性格。
云深只看了一眼就有点头晕酷炫的,好似神魂都要被那石碑吸进去了一般。
隋简察觉不对提醒道:“别看,仔细陷进去。”
他说着伸手捂住云深眼睛,轻喝一声:“凝神。”
云深这才缓了过来,他心有余悸的拍拍胸口:“这蓬莱仙岛怎么这般吓人?”
这才只是一个石碑,就差点让他着了道。
隋简道:“蓬莱处处机关阵法,不是熟悉此处的人很容易着道,之后你切记别离开我身边,记住了吗?”
“记着了。”云深忙不迭的点头。
两人入了城,云深始终谨记着隋简的提醒不能到处乱看,只能把心神都放在隋简身上。
他见隋简目标明确的一直往内城走,且熟门熟路的,好似来过很多次一般,于是忍不住问道:“我们来蓬莱仙岛是找什么人或者东西吗?”
隋简讳莫如深:“找一个故人。”
故人?
云深仔细回想了下原书中关于大反派隋简的剧情,实在没想起隋简有什么故人在蓬莱仙岛。
难道是书里没解锁的人物?
他心中好奇,但瞧隋简的态度,显然是没想过要跟他解释的。
他只要压着好奇心跟着隋简,直到两人站在了岛主府。
他茫然的想,找故人怎么找到岛主府来了?难不成这蓬莱仙岛的岛主,还与大魔头隋简有交情不成?
第33章 三十三
云深没想到大反派跟蓬莱岛岛主还真有交情, 且交情不浅。
他总觉得不对,这跟书里写得不一样啊。书里可没写到过这两八竿子打不着一块的人有交情。
云深满腹疑问不得解,隋简也没多做解释。
“隋老弟, 今个儿是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两人被下人带入了宴客厅内, 刚坐下没多久,就听闻外间传来一串爽朗笑容, 而后就见一名身着白衣缥缈若仙的男子走了进来。
男子外貌瞧着只有十七八, 长着一张雌雄莫辨的脸, 行走间衣带蹁跹仙气十足。
云深没忍住将他与隋简的相貌做了比较,最后发现还是大反派更胜一筹。
“宴岛主, 许久不见,别来无恙?”
隋简起身, 云深见着也紧跟着站了起来, 依样画葫芦的跟着见礼。
“以你我之间的交情,何须这般客气?”
宴行殊将隋简虚扶起,说话时打量的视线落到云深身上:“这位是?”
“是我师弟。”隋简给云深随口编造了个身份,他侧身上前一步, 将云深挡在身后, 也挡住了宴行殊的目光。
师弟?
宴行殊却是不信的,以隋简这护犊子的姿态,怎么看都不可能是普通师弟。
隋简在剑宗里有那么多师弟,怎不见他护过谁?
宴行殊眼观鼻鼻观心, 再对上云深时也多了几分慎重。
“前些时日葫芦山的传言让我好生担忧,如今见你没事, 总算安了心。”
宴行殊与隋简叙起了旧, 云深插不上话,便托着腮瞧着两人, 谁开口说话时眼睛便滴溜溜的转到谁身上。
最后还是宴行殊见他实在无聊,让侍女带着他去岛主府内逛一逛。
说是让他闲逛散心,实际上也存了将他支开的心思。
侍女走上前来,对云深做了个请的手势:“小公子,请随我来。”
隋简正要说不必,人参精却已经欢天喜地的道了句:“好啊。”
然后像只扑棱着翅膀的小鸟,开开心心的跟在侍女后头走了出去。
隋简咬牙:“…………”
小没良心的,走得倒是干脆。
没了外人在,宴行殊也不端着岛主的架子了,懒洋洋的靠着椅背双手抱臂,直言道:“无事不登三宝殿,说罢,找我是要我做什么?”
两人都不是拖泥带水的性子,单刀直入才是他们的风格。
隋简道:“我要玲珑塔的通行证。”
“玲珑塔?”宴行殊好整以暇的挑眉,“你自己不是有吗?再说了,那是丹修的试炼圣地,你一个剑修要来做什么?”
他倾身往隋简那边靠了靠,打趣道:“难道是为了你那小师弟?”
“我的不合适。”
隋简没理会他,冷冷横他一眼:“给还是不给?”
眼见着隋简就要拂袖而去,宴行殊赶忙道:“给给给,你都亲自上门来取了我怎能不给?”
他说着话时手中多出了一枚玉牌,正是玲珑塔的通行证。
“谢了。”
隋简毫不客气的从他手中抽走,而后起身整理衣摆就准备离开,宴行殊见此将他拦了下来。
隋简问道:“作甚?”
宴行殊瞧他脸色一眼,不算太差,这才将心中疑惑问出。
“剑宗那边,你当真不管不顾了?”
隋简抿唇不语,半晌冷笑一声道:“与我何干?”
“你师尊那里……”
锵——
宴行殊话还没说完呢,灵力凝聚而成的灵剑剑锋便抵住了他咽喉。
“你我兄弟一场,不该管的事情少管,否则别怪我不讲情面。”
隋简翻脸比翻书都快,宴行殊了解他,倒也没因此而生气。他无奈的举手投降:“好好好,我不管,你先把剑收起来,有话好好说。”
灵剑溃散,隋简大步往殿门外走去,一脚跨出门槛前,他逆着光侧身回头,一半身体浸没于黑暗之中。
他对宴行殊说:“剑宗的事情你少沾惹,小心脱不了身,到那时便是我也救不了你。”
.
岛主府内,云深跟着侍女四处闲逛,府中灵植花卉众多,品种不一。也不知使了什么手段,明明不是同一个季节开花的灵花竟争相绽放,端是一副百花争艳的美景。
仅仅只是走过一个小别院,云深就在花圃之中找到了数十种可炼丹入药的灵植。
要是能挖走就好了。云深内心深处如此想着,面上尽是惋惜之情。
走出别院,院外竟是一处开满莲花的池塘。
这莲花也不知是何品种,与大王莲相似,莲叶卷边折起浮于水面,其叶面之大,云深整个人躺上去转圈圈的滚都不嫌狭小。
莲花花瓣比云深手掌还要大,整朵莲花呈金色,花瓣的纹路却是高贵的白金。
云深站在岸边,那靠岸边盛放的莲花似有灵智一般,纷纷倾倒枝杆往云深身边靠拢,挨挨挤挤的,颇有几分争宠之意。而远处的莲花也无风自动,隐约向云深传达着急切焦躁的情绪。
云深伸手摸了摸几乎靠到他鼻尖的莲花,那莲花整支轻颤抖动,似乎十分欢喜。
而其他没被摸的莲花却是不干了,拼了命的将云深手中那朵莲花挤得东倒西歪的,再看水面上的莲叶,竟也缓慢挪动着,将那被摸幸运儿的枝杆挤到了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