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病弱反派的吊命人参后 第40章

也是这时云深才意识到,外面的小村庄只是一个障眼法,真正的药王谷其实在另一处,而那间竹屋就是连接两处的空间通道。

此处山谷鸟语花香,品种繁多的灵植花卉争奇斗艳,一座座竹屋错落有致,远山环绕湖泊静美,俨然一副世外桃源的光景。

他后知后觉,心道药王谷果然神秘。

方陵将两人带到了临水的一间竹屋里,大致询问了一番隋简的症状后便为他搭脉诊断。

他眉心拢紧,不得其解。

“神魂经脉皆碎,按理来说你活不下来才对,你用了什么方法吊命?”

他说了和浮光差不多的话,云深一口气提到了嗓子眼,十分紧张。

隋简并未直接回答方陵,而是看了云深一眼道:“他是千年人参成精。”

“原来如此。”

无需过多解释方陵已然明了,但他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千年人参精固然药效极好,可怎么也到不了能将两只脚都踏进鬼门关的人硬拉回来的程度,这其中恐怕另有隐情。

他并未再多过问,而是继续为隋简诊断。

隋简的情况实在难办,方陵就没见过有人伤成这样还跟没事人一样到处跑的。

他忍不住问:“你当初是怎么受的伤?”

“被赵随云的本命灵剑震碎了心脉。”

隋简说得随意,好像那只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小事,可云深光听着就觉得疼,他想当时的大反派肯定很疼吧。

“如此……”

方陵闻言沉吟片刻,可他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

“即便是震碎了心脉,也不至于落得经脉尽断神魂俱损的地步,你当初致命伤当真只受了那一剑吗?”

隋简乃是渡劫期后期的修士,其肉身神魂之强悍,可以说是修仙界内无几人可伤及性命。要想一剑达到这种程度,除非用剑之人比隋简高出一个大境界,渡劫期之上便只有证道飞升的仙人,而赵随云修为与隋简相当,或许配合浮光能勉强击杀隋简,但绝不可能凭一己之力将隋简经脉和神魂全部打碎。

方陵神情严肃的说:“我看你这不像是被剑气震伤,倒像是……”

他抬眸看了眼碧空万里的天:“倒像是被那劫雷给劈的。”

能把渡劫后期修士劈这样,只有渡劫飞升的劫雷才有这效果。

隋简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他仔细回忆当时的场景,竟发现有很多细节已经模糊不清,以他过目不忘的本事这是绝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恐怕当日,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被他遗忘了。

隋简心中埋下了怀疑的种子,但他并未表现出任何异样来。他对方陵道:“当日状况确实如此,我再醒来身体便已经成这样了。若非机缘巧合之下得了云深救治,我大概也活不了这么久。”

他略过了很多重要信息,将云深的特殊之处都藏匿了起来,并非信不过方陵,而是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云深的特殊自然越少人知道越好。

方陵稀奇的看向云深,还不待他说什么做什么呢,隋简已经一步上前将人挡到了身后,护犊子之意不要太明显。

哟呵,铁树开花了,稀奇啊。

方陵眉尾上挑,戏谑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流转,后者警告的甩了个冷眼过来。

他悻悻的撇嘴,说:“你们暂且住下,我先为你调配一剂药浴汤剂,先泡上七日看看效果如何。”

方陵下了定论,于是云深和隋简便住了下来,为了方便观察隋简的伤势,两人同住在方陵的木屋里。

当给两人收拾出房间时,云深和隋简同时表示只要一间即可。

云深只是单纯的想照顾隋简,觉得说不定自己的能力能在隋简泡药浴的时候帮上些忙。

至于隋简是什么心思,那就不得而知了。

第39章 三十九

方陵当天晚上就将药浴的药剂调配好了, 云深瞧着大木桶里浓稠又绿油油的药液,只觉得头皮发麻。

药液冒着白烟,但桶壁却凝结了一层冰霜。

云深很好奇这到底是热的还是冷的, 他伸手去沾了下水面, 然后差点没被冻掉了手指。

他缩回手指鼓着腮帮子哈热气,企图让冻麻木了的手指暖和起来。

“好奇心害死猫, 说你几次了?”

泡在浴桶里只露出个脑袋的隋简打趣着他, 语调轻松惬意, 若非他面如金纸额上冷汗连连,旁人看了还以为他只是在寻常洗浴。

云深瞪他一眼, 伸手戳他额头上因忍耐疼痛而臌胀凸起的青筋,小声哼哼道:“你少说话好好泡药浴, 我自有主张。”

他说着双手背在身后, 转身昂首挺胸的走到计时的沙漏面前。

“应当还要泡上一个时辰。”

他低声呢喃,愁眉苦脸,还要泡那么久也不知道大反派能不能坚持下来。

虽然隋简表现得好像没事人一样,但云深知道他是疼的。他有心想为隋简做些什么, 但却发现自己除了待在一边陪陪他什么也做不了。

自己好像一直都很没用呢, 这个认知让云深很是沮丧。

这种情绪维持了两三天,尤其是得知隋简的情况并没好上太多以后,更是达到了顶峰。

又一次陪隋简泡完药浴洗漱过后,云深等隋简一睡熟便猫着腰, 蹑手蹑脚的走出了房间,临关上门前还探头往里张望, 确认没把人吵醒以后才安心离开。

他快步走到方陵的院子门前, 一步三犹豫。倒也不是在为难什么,而是不知该怎么组织措辞, 才能既达到表明自己想帮忙又不暴露特殊之处的效果。

云深可没隋简脑子转得快,绞尽脑汁许久都没想出个所以然来,最后还是看不过去的方陵出门把他领进了屋内。

“说罢,想跟我说什么?”

方陵给他倒了杯热茶,好像对他的到来并不意外。

云深没急着说话,而是双手捧着茶盏轻轻的啜着茶水喝,眉心都快拧成了麻花。

方陵好整以暇的观察他许久,也不说话。

沉默的气氛维持了将近一刻钟,最后是云深先开了口。

他小心翼翼的问方陵:“那个……你也知道我是千年人参成精,除了自身的药用价值以外,我修行时凝聚的木系灵力可以辅助隋简疗伤。你看我能帮上什么忙吗?”

他已经尽量的掩盖了绝大部分秘密了,希望方陵能听得懂。

方陵怔了怔,合着搞得这么神神秘秘的,原因就这么简单?

身为人参精的云深能帮隋简的地方多了去了,只是隋简却未必希望拖云深下水,瞧他宁可熬着药浴的伤痛也不曾要求过云深做什么便可以看出。

未免事后被隋简秋后算账,方陵眼观鼻鼻观心的劝解道:“目前暂时还用不着你,你大可安心,他的身体状况还没差到马上一命呜呼。”

那就是不保证会不会什么时候就噶了。

云深满脸惆怅,还想说什么,但门外突然传来轻轻的响动,似乎是有人朝这儿走了过来。

两人同时往屋外看去,果不其然,气息孱弱脸色苍白但身姿依旧挺拔的隋简正站在门外。

“你们俩大晚上的同处一室,是在说什么我不能知道的事情吗?”

他深邃黑沉的眼眸一瞬不瞬的盯着屋内的两人,肩上随意披上的外袍随着夜风轻轻晃动。

云深一个激灵,差点将手里的茶盏连茶带杯一起扔出去。

“你怎么起来了?”

他猛的搁下茶盏,快步走到隋简身边,眼神飘忽一副十足心虚的模样。

隋简撇他一眼道:“某只人参精鬼鬼祟祟的偷溜出门还许久未归,我有些担心,只好出门寻找了。”

夜不归宿的云深:“…………”

失策了,原来大反派从头到尾都没睡着!

自知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云深老老实实将自己找方陵的目的解释了一番。

隋简沉默不语许久,缓缓叹了口气。他说:“不必牺牲自己要为我做什么,我没你想象之中那么脆弱易碎。”

云深却丝毫没被安慰到,反而更难过了,他小声嘀咕:“我只想想帮到你。”

至少不要显得他毫无用处。

“你一直都在帮我不是吗?为什么要否定自己的价值?”

今晚的隋简难得的温柔又有耐心,云深听着心头臌胀,仔细回想过往种种好像自己确实很有用处的,是他钻牛角尖了。

“如果实在是很想帮我,那帮我煮杯参茶吧,许久未喝了,还有些想念。”

隋简这话一出,云深好像找到了自己的价值,立马拍胸口表示一定给他煮出最好喝的参茶来。

打了鸡血的人参精雄赳赳气昂昂的小跑着回房,力求快些给隋简端杯参茶来。

一旁的方陵叹为观止的啧啧摇头,他心道这人参精真不是一般的好骗,隋简明显就是在哄骗他,他居然一点都没有发现,估计真被卖了都要帮着隋简数钱。

没了云深在,隋简示意方陵进去说话。

方陵心道果然,以他对隋简的了解,将云深支走大概是要找自己办些什么缺德的事呢。

竹屋的门再次关上,屋内被布下一个隔绝声音和神识的阵法。

“帮我一个忙。”

相比较于云深的小心翼翼,隋简的态度可就理所当然多了,他甚至都不是以询问的语气,而是直接命令。

方陵饶有兴致:“你想要我帮你什么?”

隋简眯了眯眼:“别装傻,我知道你能看得出来。”

方陵:“…………”

啧,不管过了多少年,他这个表哥还是那么讨人厌。

没人知道外界人人得而诛之的大魔头隋简其实是方老的外孙,与现任谷主方陵是表亲兄弟。

隋简的娘亲自小就不爱炼丹学医,反而痴迷于练剑,后来更是拜入剑宗成了剑宗的内门弟子,不但找了个剑修当道侣,甚至还出格到还未结道侣大典就先生下了隋简。

这可把一辈子墨守成规的方老给气坏了,扬言与隋简母亲断绝父女关系,是以外界并不知药王谷与隋简的关系。

方陵怎么也没想到他这个冷心冷情万事不入眼的表哥居然会有朝一日求到自己头上来,还是为了让他帮忙追道侣,就是追求的方式一点都不光彩。

这要是让姥爷知道了,怕不是要当场请出家规来训诫一番。

方陵不大赞同的对隋简说:“你这样骗他,万一哪日他反应过来,你如何解释是好?”

隋简对此倒是一点愧疚心都没有,反而意味深长的笑了笑,道:“以云深那单纯的性子,他不会怀疑的。”

方陵:“…………”

他欲言又止半晌,最终憋出一句:“你仔细着别玩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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