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方陵是特邀判官,与他们的最终目的不相同,一行三人在入场之前就分开了。
丹师大会人山人海,云深垫着脚都看不到报道点在哪儿,而且大比场地之内禁制使用飞行法宝,也不准御剑飞行,最后还是隋简托抱着他才找到了方向。
等云深报上道拿到了属于自己的号码牌已经是半个时辰后了。
“八百八十八号,这号码还挺吉利的。”
云深翻看着手中的令牌,喜滋滋的将它收起。
领取了号码牌后需要进行抽签分会场,抽签处的人更多,云深自知自己的个头挤不进去,于是让隋简在前头开路,自己在后头跟着。
云深抽到的会场是七十六号会场,明日才是正式的丹师大会,抽完签后两人就打算直接打道回府,只是刚挤出人流,身后突然有人高喊了一声:“云深!”
云深下意识的回头,就见一个穿着丹师协会杂役服饰的青年窜到了面前,要不是隋简眼疾手快挡着,对方估计都要扑到云深身上去了。
那青年很是激动,怂怂的瞪了隋简一眼,然后委屈的对云深:“云深,我终于见到你了!”
人参精头上缓缓冒出几个问号,疑惑的歪头:“你谁?”
青年脸上的委屈一瞬间僵住,像是要碎掉了一般哽咽道:“我是宴行修啊。”
云深:“…………”
第50章 五十章
这也不能怪云深没认出来, 实在是过去的时间有点久了,云深完全忘记了宴行修这么一号人物,而且对方现在的装扮跟以前那贵公子的打扮真的天差地别, 云深没对号入座也是正常。
他略微尴尬的说:“啊, 抱歉,刚刚没想起。”
宴行修更碎了。
他有很多话想跟云深说, 想跟他说自己为了他这一年在丹师协会里受的苦, 更想告隋简的状, 可他还没来得及开口,远处监管杂役办事的管事就走了过来。
管事凶神恶煞的瞪他:“干什么呢?又想偷懒啊?”
宴行修立马反驳:“我没有!”
“你没有?那你不好好干活在这儿干嘛?”
宴行修被怼得说不出话来, 大概是觉得憋屈又在心上人面前丢了脸,整张脸都涨红了。
隋简见缝插针:“既然你这么忙我们也不好妨碍你, 先走一步。”
云深也附和道:“对对对, 你先忙,以后有空再聚。”
说着两人就转身毫不犹豫的走了,留下一脸懵逼的宴行修,被管事拉扯着回去继续干活。
而摆脱了宴行修的云深后怕的拍拍胸口, 嘀咕道:“他怎么在这儿啊?”
隋简道:“不知, 许是小少爷来体验人间疾苦修行的吧。”
云深深以为然,不然怎么也想不通好好一个蓬莱岛的小少爷不在家里享福,跑来丹师协会当杂役。
云深并不知这期间的缘由,如此一来, 反倒是对这位不着调的小少爷有点改观了,还以为是个纨绔仙二代, 倒没成想能为了修行自降身份当杂役呢。
不过宴行修如何也不关他的事, 云深很快就将他抛之脑后,在四合院中好好修养了一夜, 第二日一早便去了丹师大会参赛。
比试的会场很大,赛台上一千多个丹炉一排排的排过,为了公平起见,所有丹师都不能使用自己的丹炉,统一使用丹师协会配置的。
云深是八百八十八号,相对应的丹炉在很后排了,但在观看台上观赛的隋简还是一眼就看到了他。人参精似乎也察觉到了他的目光,兴奋的朝他挥手,他无意识的勾唇笑了笑,对人参精无声的道了句加油。
接连三声的钟声响起,所有丹药师已经各就各位,这时主持人上场通报海选晋级的规则。
“今日是海选初赛第一场,要求也不高,只要淬炼出一份碧落丹的灵植,且淬炼的纯度值要达到百分之八十以上就算晋级。”
“碧落丹所需要的灵草已经放到了丹炉前方的石台上每个位置仅此一份,炼制失败便立刻淘汰。”
主持人也没说太多的废话,规则说明后便直接宣布了开始。
碧落丹此前云深炼制过很多次,淬炼灵草对他而言就跟喝水一样简单,从头到尾他甚至都没用上一炷香就完成了。
云深是第一个淬炼完成的,他没想过要出风头,所以在淬炼完了以后安静的等了好一会儿,直到陆陆续续有人上交淬炼完的灵植以后,他才慢悠悠的将灵植装进刻着编号的玉盒里。
海选初赛的结果很快就出来了,百分之八十的淬炼值几乎刷掉了三分之一的人。
云深秉承着低调藏拙的理念,没有将淬炼值达到百分百,而是故意卡在了不算太差劲但也不特殊出彩的百分之九十。
他自然顺利的晋级了,接下来主持人直接宣布开始第二场,考核的的目标就是炼制出一颗碧落丹,成丹要求品级最少要中品以上,达到的晋级,失败的直接淘汰。
这次云深继续依样画葫芦,只炼制出了一枚上品品级的碧霞丹,中规中矩的成功晋级第三轮。
第二轮又刷掉了将近一半的炼丹师,两场比赛下来已经到了下午,第三场的比赛在第二日,当宣布完所有晋级的丹药师以后,丹师大会今日的海选便算是拉下了帷幕。
云深站了一日腿都站痛了,他直接扑进来迎接他的隋简怀里撒娇耍赖道:“为了给你拿灵泽之心我了辛苦了,腿都站麻了走不动路,你背回去呗。”
隋简想也没想道:“好。”
说着还真转身背对着云深蹲下身,示意他趴到自己背上来。
隋简这番举动太过顺其自然,明明是云深提起的,反而还弄得他不好意思了。
隋简等了一下都没见他有动作,回头一看他还在发愣,于是打趣道:“怎么?不想我背了?那抱着也成。”
四周传来异样的目光,云深燥得慌,推搡着人就说:“哎呀,大庭广众之下的背什么背,我开玩笑的呢。”
隋简顺着他的动作抓住他手腕,往前轻轻一带,人参精就顺势扑到他后背上,他立马双手扣住人参精的双腿将人背了起来。
“怕什么?他们愿意看就看吧,与我们何干?”
他说着坏心眼的掂了掂,吓得以为自己要掉下去的人参精赶紧搂紧了他的脖子。
隋简背着人参精健步如飞,明明前方是拥挤的人潮,但好像有无形的气墙将他两与人群隔开了一般,非但没有被人潮挤到反而通畅无阻的一路离开了会场。
云深还没真的脸皮厚到让隋简背一路,出了会场后便要求要下来自己走,隋简也由着他高兴,他说什么便是什么。
时间尚早,两人没有直接回四合院,而是去了玲珑塔不远处的市集。
市集本来没什么好逛的,但听说入了夜以后会有庙会,云深活了这么多年还从未见过庙会是如何举办的,当即一拍脑门就拉着隋简去了。
玲珑塔周边的市集平日里人就多,如今丹师大会这样的盛事在此举办,加之庙会即将开始,四面八方的修士和丹药师都齐聚于此,人流更是暴增了数倍。
而有人的地方便会有口角,若是遇上双方脾气都不好的,直接大打出手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云深刚与隋简走到一个点心铺子前,突然感觉头上好像被阴影挡住了光线,还不等他抬头看清楚,身旁的隋简已然带着他往后方躲去。
而两人方才站过的地方,一名壮汉捂着肚子,蜷缩着身体哎哟哎哟的叫唤。若非隋简反应够快,这么大个体格的壮汉砸到身上来,高低得被砸断一两根肋骨不可。
而对面不远处,穿着一身红衣扎着高马尾的英飒女子甩着长鞭,神情倨傲的哼了一声道:“什么东西,凭你也敢调戏本姑奶奶?看我不把你那身贱骨头给拆了!”
她说着又扬手一鞭子甩到壮汉的身上,抽得对方皮开肉绽,连连开口求饶。
云深嘶了一声往后倒仰,默默往隋简身边靠了过去。
那个姑娘也是个嚣张跋扈的,差点砸到了人不道歉就算了,甚至还迁怒上了作为无辜路人的云深和隋简。
“看什么看!莫不是你们也想尝尝这鞭子的滋味?”
红衣女子狠狠瞪向两人,由于两人都没有做伪装,当她发现云深居然长得比自己还漂亮时眼底闪过一抹妒恨,再看隋简时却目光一泄。
无他,隋简的样貌实在太出色了,一双多情的桃花眼暗藏锋芒,加之眉宇之中带着几分病气,凌厉的气势当中又平添了几分破碎感。
让人一眼便沦陷。
“咦惹,好凶哦。”
云深缩了缩脖子直呼惹不起惹不起,而后拉着隋简就要离开。
“慢着!你们是哪个宗门的弟子,姓甚名谁?”
两人还没走两步呢,那红衣女人纵身翻腾到了他们面前,握着收起的鞭子的手指着两人。
人参精茫然的扭头四处看,最后发现女子说的好像就是他们,他不由得一脸迷茫的伸手指着自己的脸,道:“我吗?”
“对,最主要是他。”红衣女子不但给了他肯定得说法,还特意强调了要问隋简的姓名。
云深有些警觉,他时刻牢记着大反派病弱体虚的人设,毫不犹豫就挡在隋简身前保护他,然后狐疑对红衣女子的道:“你跟我们无缘无故无亲无戚,问我们名字做什么?”
不会是什么巫蛊之术,拿到他们的姓名扎小人诅咒他们吧?
云深合理怀疑,不然对方干嘛要问他们的名字?
大概的被当众质疑,红衣女子立马不爽了,她指着云深鼻子骂道:“你只是顺带的,滚一边儿去,我要的是他。”
她自信满满的高昂着下巴,骄矜倨傲的对隋简说:“我爹是太珩宗掌门,跟了我以后自然是吃香的喝辣的要什么资源都可以,你看如何?”
被嫌弃了的人参精:“???”
合着还有人当街抢人的,还有没有王法了?还有没有把他放在眼里了?
隋简作为被抢对象都还没如何呢,云深却要气炸了。他朝红衣女子狠狠翻了个白眼:“你是太珩宗掌门之女,那我还是剑宗宗主流落在外的亲儿子呢。”
“你也不打听打听他有没有对象你就上赶着倒贴,你这叫什么?你这叫破坏别人感情的第三者,是要遭天打雷劈的。”
人参精叉着腰,雄赳赳气昂昂,像只炸了毛的猫,瞧着不但不咄咄逼人反而可爱得紧。隋简一瞬不瞬的盯着他,眼底全是藏不住的笑意。
“你!”
红衣女子气得脸涨红,尤其是云深说完以后那些围观的人纷纷投递来异样的目光,交头接耳的指指点点更是她极度难堪。红衣女子身为太珩宗宗主唯一的女儿,从来都只有别人对她阿谀奉承的份,何曾受过这样的屈辱?
她阴沉着脸,手中长鞭一甩,鞭尾便朝着云深的脸抽去。
她不但气恼云深对她的羞辱,更是看他那张漂亮的脸不顺眼得很。
云深这段时间的训练可不是白练的,他一个下腰后仰就轻松化解了红衣女子的攻势,然后一手抓着鞭尾继续指指点点:“哇!你这人怎么一言不合就动手呢?还讲不讲理了。”
红衣女子试着用力拽回鞭子几次都不成功,又被云深说蛮不讲理,当即就红了眼睛吼道:“我看上的又不是你,你一直在这狗叫什么!”
他狗叫?云深更生气了,怒火一上头想也没想就道:“这我对象,你说我狗叫什么?”
红衣女子脸上一僵,眼中闪过一抹窘迫,但她很快又强装镇定道:“对象而已,又不是结了的道侣,我凭什么不能公平竞争?”
被她不要脸的言语震惊到云深:“???”
“你可真是,三得明明白白啊。”
云突然就不气了,反而觉得跟对方计较的自己有点犯傻。
“你跟她置气什么?我又不会被抢走。”
“手磨痛了没?”
这时享受够了人参精维护自己的感觉的大反派终于插手了。他伸手握住云深的手,让他松开红衣女子的鞭子,而后握着他的手抬起摊平,凑到嘴边轻轻吹气。
热气吹在敏.感的掌心肉上,云深只觉得又麻又痒,他窘迫的连声说:“别吹了,好多人看着呢。”
隋简挑眉道:“那回家了没人看着就能吹了?”
人参精顾左右而言他:“嗯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