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说:“当时你就不该插手掺和此间的事情,隋简是应死之人,因为你,他两次都没死成,所有人既定的轨道也因此而全部被打乱修改。”
说到这个云深就心虚,只是局面都已经成了这样了,他还能怎么办?
他破罐子破摔摆烂道:“都已经这样了,那你还想怎么样?反正你现在要我做出什么对不起隋简的事情的话,那我可不干。”
天道欲言又止,他正想说什么,却突然侧目看向远处,身形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哎?怎么突然走了?
云深茫然的眨巴眼睛,还不待他想出个所以然来,就见不远处出现一个熟悉到刻入骨子里的身影。
“我在这儿!”
他欢天喜地的朝隋简招手,后者早就发现了他,没带任何犹豫就直奔他面前。
“可有受伤?”
隋简第一时间就是上下打量云深,见他除了身上的衣服有些凌乱以外并无任何不妥,这才缓缓松了口气。
“我没事,好着呢。”
云深给隋简表示了自己没事,而后说起了自己进了秘境之后遇到的事情,包括鸡崽突然从空间戒指里跑出来四处乱窜,然后将他带到了这个空间。
他选择了隐瞒自己已经恢复了记忆以及见过天道的事情。
“这只鸡从空间戒指里出来了?”
隋简捏着鸡崽的翅膀根将它提了起来,鸡崽捣腾着两只爪子叽叽叫得凄惨。
正常来说,除了空间戒指认主的主人以外,被放置到戒指空间内的任何物品以及活物都是无法自主从里面出来的。
能突破空间戒指限制的鸡崽,显然并不如它外表那样的普通。
隋简打量着鸡崽,后者无辜的睁着豆豆眼,朝云深委屈的叫着,企图他将自己从大魔头手中解救出去,结果被它吓得够呛的云深也觉得该给它个教训,于是便自动忽略了它求助的眼神。
隋简自然没能从欺骗性极强的鸡崽身上看出异样来,而是沉吟半晌后,突然问了云深一句:“你方才说是它带着你穿过了两个空间的壁垒来到了这里的是吗?”
说到这个云深就来气,他气鼓鼓的道:“就是因为它乱跑,叫他回来还不干,抓又抓不住滑溜得很,刚穿到这个空间的时候我还为了抓他摔了一跤呢!”
未了,他说着气不过曲着手指轻轻敲了鸡崽脑门一记。
可得好好给鸡崽一个教训,为了追它云深差点没累撅过去,还摔疼了手脚和脑袋。
“摔哪了?”
隋简一听他摔跤,立马就将他抱起,准备检查他身上哪里有淤伤。
云深想到天道还不知道是不是躲在哪里偷看,于是脸一红伸手握住隋简的手腕道:“没、没摔到哪儿,我就夸张说法而已。”
隋简闻言不置可否,但却顺势抱着他没再将他放下来。
云深怕他等会儿又想起检查伤口的事,于是顾左右而言他的转移话题道:“那我们接下来去哪儿啊?也不知道这里发生过什么,怎么这么荒凉。”
隋简一路走来倒是见到了不少东西,他已经隐约有了些许猜测,只是还需证实。
他将鸡崽丢了下去,对云深道:“或许它会给我们找到答案。”
云深:“???”
.
天地都被血色浸染的荒漠之中,一只明黄色的鸡崽一往无前的向一个既定的方向冲去,在它的身后,隋简抱着人参精,好像只是来游玩散步一般,闲庭信步神态自若。
“跟着它,真的会找到答案吗?”
他们已经在这空间里走了两三个时辰了,别说遇到一个活物,连地上的石块都保持着一米一样的形态。
云深实在是弄不懂隋简到底要做什么。
隋简闻言只是笑了笑,让他耐心的等待。
这一等就又过了一个时辰,鸡崽终于走到一处水池边停了下来。
隋简勾唇笑了笑:“到了。”
云深拍拍他肩膀让他将自己放下来,落地的下一秒就一溜烟跑到了水池边。
也是靠近了以后他才看清,原来这不是一个普通的水池,而是一个盛满了滚烫岩浆的岩浆池。
这个岩浆池可不像炎阳之心之前的老巢那样无害,石块丢下去,还未沉没就已经化为了飞灰。
鸡崽看到石块被烧成灰非但没有感到害怕,反而特别兴奋的蹦来跳起,红色的豆豆眼充满了跃跃欲试的野心。
云深警觉,一把抓住准备跳跃起飞的鸡崽的翅膀,狐疑的问:“你不会是想跳下去吧?”
这要是跳下去还得了?估计连鸡毛都留不下一根来。
他火速抓着想送死的鸡崽往后退,一旁的隋简却出言阻止道:“云深,让它去试。”
以为自己听错了的云深茫然的歪头:“你说什么?”
这不是让鸡崽去送死吗?
隋简又重复了一遍,云深略带谴责的看着他不说话,倒是鸡崽无比认同的狂点头。
隋简知道他是关心鸡崽的安危,便软着声音轻哄道:“相信我也相信它,它不会出事。”
“真的不会有事?”
可是那个岩浆池看起来就很恐怖,但鸡崽和隋简都坚持,云深犹豫了半晌,还是将鸡崽放了下来。
鸡崽一得了自由,生怕云深等会儿又反悔,迅速助跑两步然后一跃而起,像颗小炮弹一样咻一下砸入岩浆池。
岩浆池表层荡起一圈圈涟漪,然后噗的一声冒了一股青烟。
云深:“…………”
这青烟,他总觉得是被烧成了灰的鸡崽。
第78章 七十八
鸡崽这一消失就是许久, 云深都要肯定它已经被烧成灰的时候,一只绒毛烫得发卷的明黄色鸡崽拖着一根骨头,费力的爬了上岸。
鸡崽上岸第一件事就是叼着骨头往云深脚边推, 叽叽叽的叫得谄媚。
“这是什么?”
云深俯身将骨头捡起, 只有指节大小,呈通透的琉璃质的, 能感受带骨节内蕴含着庞大的火元素之力。
“叽叽叽!”
鸡崽张着嘴巴叽叽叽, 就差没直接说人话了, 最后还是隋简接过骨头仔细端详了许久,似乎印证了某种猜测, 语气缓慢而坚定的说:“如果我没猜错,这应当就是祖凤的遗骸。”
云深一头雾水:“祖凤的骸骨怎么会在海底鲛人族的禁地里?”
隋简却不认为这个诡异的空间秘境是鲛人族的禁地, 他说:“这里不是鲛人族的禁地, 应当是某处多重空间与此相连了。”
而他们从一开始进来的地方就是一个重叠相连却不相交的空间,类似于太极阴阳鱼。
隋简想到了那个阴阳鱼玉盘,或许他们此时正在那玉盘之内。
隋简对这个玉盘的来历很感兴趣,他问云深:“那阴阳鱼玉盘哪来的?”
云深愣了一下, 才想起自己似乎没有跟隋简说过玉如意自己变成了阴阳鱼玉盘的事情, 他简单明了的解释了一番,隋简闻言沉吟半晌,突然对云深那个便宜师尊的来历很感兴趣。
他倒是有心挖掘出什么来,但对方早已身死道消, 而云深虽传承了她的心法,但实际对这个师尊却没有任何了解, 甚至连名号都不曾知晓。
隋简从不会将精力放在无意义的事情上, 他很快就把道姑放到了一边,使唤鸡崽道:“这岩浆池底下肯定不止这么一根骸骨, 你去将它们全捞出来。”
鸡崽有些不乐意,那骸骨对它可是大补之物,甚至能让它一举脱离漫长的千年幼崽期,它就怕到时候隋简全部打包带走,自己苦力也出了结果啥都捞不着,那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它鸡胆包天的伸出爪子在地面上比划,企图和隋简谈条件,奈何隋简已经捏着它呆毛把它丢进了岩浆池里,反抗无效。
云深瞧着气愤得在浮在岩浆上叽叽叫的鸡崽,不由得代入了自己刚与隋简相识时的遭遇,顿时扭头用略带谴责的看向隋简道:“鸡崽那么小,对它好一点儿,它又像我当初那么大度不和你计较,可别把它给气坏了。”
隋简:“…………”
人参精现在不但十分恃宠而骄,还为了他的小宠物内涵自己了。
隋简好气又好笑的道:“好好好,我的错,都听你的。”
云深挑了挑眉,内心暗爽。
.
祖凤残骸不知到底有多少,鸡崽小小一只一次只能叼一小节实在是进度缓慢,来来回回了大半个时辰,也就捞上来了几节。
云深是万万不敢靠近那岩浆池半步的,隔得老远都有种那热浪已经将他本体的叶片给烫卷了的错觉。
最后是隋简试着操控一缕神识探入岩浆池内,发现岩浆对神识没有灼烧的效果,于是便最大限度的探出了几缕神识,让鸡崽在前头给他带路,神识确定了祖凤残骸的位置后立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残骸拖出岩浆池。
如此这般努力了许久,云深脚边堆放了大大小小数十根晶莹剔透的骨头,一人一鸡总算收了手。
隋简挑出了最长最大的两根根肋骨,让云深将它妥善保管好,剩下的就给了鸡崽。
绕着骸骨堆跺脚转圈圈,估摸着挑那一节能拿到手的鸡崽以为自己幻听了,它十分诧异的叽了一大声,一双血色的豆豆眼瞪得溜圆,仿佛在问是不是真的。
隋简无所谓道:“都是你的了,别怀疑。”
鸡崽:“叽叽叽!”
它以为自己能分到可怜巴巴的两小节就不错了,没想到那个能把鸡吓死的人类居然大方的给了它一大半!
现实的鸡崽立马忘了之前自己有多排斥隋简但又不敢反抗的憋屈,谄媚的在隋简裤腿边想蹭蹭撒娇卖乖,却被隋简嫌弃的挪开了脚步扑了个空。
被嫌弃了它也不生气,上蹿下跳的绕着骸骨堆撒欢。
隋简垂眸盯着它若有所思,鸡崽还不知自己被算计上了,云深倒是发现了,但一看大反派那没带几分好意的眼神,顿时怕殃及池鱼,眼观鼻鼻观心的低头踢着脚边的石子。
过了半晌,隋简意味深长的问云深:“你看一下着凤凰骨你能不能炼化。”
炼化?
云深不明就里,但还是听话的捡起一节道:“我试一下吧。”
将腰间的九州鼎解了下来,拇指大小的小丹炉落地便膨胀成一人高。已经把九州鼎当成了家的炎阳之心趁机窜了出来,黏黏糊糊的贴着云深手背蹭蹭,然后被隋简一个不爽又冰冷的眼神给吓退了。
没了炎阳之心捣乱,云深惦着脚将一节祖凤骸骨放丹炉,然后像是淬炼灵植一般一点一点的将祖凤骸骨之内的混杂气息全部一一提出,而后便是炼化成橙红带点金的液体。
淬炼其实很简单,就是炼化这么一小节,云深体内庞大的灵力直接被抽干了一大半,正当他习惯性的喝一口月华恢复了灵力,准备继续炼制成药丸状时,隋简即使开口拦住了他:“不必炼制成丸,如此便已是最合适的状态。”
云深闹不懂他想做什么,既然隋简让他做那必然是有他的打算。
之后云深又接连炼化了四五节祖凤残骸,得出的骨髓液体恰好装满了一个拿来装丹药的瓷瓶。
云深将瓷瓶递给隋简,隋简转头就让鸡崽将它全喝了。
鸡崽受宠若惊,不敢置信还有这种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