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
正休眠的系统冷不丁听到宿主叫它,还以为是出什么事儿了,结果就听见拿着珍珠的宿主道:“我曾经以为我是有密集恐惧症的。”
“结果现在,我发现我没有了。”
这一盒密密麻麻的珍珠就是证明!
系统:……
所以宿主叫它醒来就是为了炫这个的吗?
系统无语的关机。
谢翎美滋滋的又欣赏了会儿,才在陛下的御驾过来的时候合上了盒子,一只手揣在袖子里。
“陛下,我给您揭帘子。”
萧桓刚看到谢翎,就见到了对方殷勤的嘴脸,不由沉默了一下。
一盒珍珠的效果这么好?倒是没想到他能这么谄媚,萧桓微微无语。
王保公公看着抢了他活计的谢公子,也愣了愣。
咳咳,谢公子今天好像有点不一样啊……
他眼睁睁地看着谢公子在进入马车之后一整个下午对着陛下嘘寒问暖的,简直比他这个内侍还周到。
在陛下看书时立马揭开窗户透光,陛下看累了休息谢翎又马上询问:“陛下,您喝不喝茶水?”
“我去倒一杯。”
茶壶就放在桌面上,十分方便。
萧桓听着耳边叽叽喳喳的,深吸了口气。
“不必。”
他语气微缓看了谢翎一眼。
“你休息一会儿。”
谢翎:……
啧,陛下这是在命令他吗?
好,他立马听!
谢翎一瞬间闭上眼睛,向后靠倒在马车壁上,主打一个听话。甚至萧桓还看到他在仰倒的时候还小心翼翼地保护了一下他怀里的珍珠。
萧桓一时之间不知道他到底是因为那珍珠是他所赐所以才这么珍惜,还是单纯的就是喜欢财宝。狐疑地看了半天,抽了抽嘴角。
马车走了一息时间,就在萧桓以为这一路上终于能安静了的时候,谢翎忽然诈尸。安静了一柱香时间的尸体猛然睁开眼睛来,认真无比的告诉他。
“陛下,我这个人最喜欢听命令了,您要是有什么命令尽管告诉我。”
“我一定认真执行。”
上一条“休息”命令都被只执行了一半的萧桓:……
“闭嘴!”
忍无可忍的武帝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作茧自缚。
他就不应该赐给谢翎珍珠的。
好在车子摇摇晃晃终于下了山,谢翎闭上嘴巴注意力转移了些。
来的时候还是昨天凌晨,回去的时候就已经是第二天傍晚了。谢翎看向窗外,从清幽的清源观到京城熟悉的热闹气息又回来了。
啧,他发现他果然还是不适合人少的地方。
热闹点多好啊。
萧桓被吵的一路没休息,干脆也不在马车里坐了。等到了东坊市的花河之后干脆叫马车停了下来。
“你们在这儿等着吧。”
他吩咐王保几人。
“是,陛下。”
虽然有些疑惑陛下怎么这么早就下了车,王保也没有多问,和其他几个内侍们应了声呆在马车附近等着。
萧桓只带了几个暗中跟着的鹰卫便下了车,这种场合人多了反倒惹人注意。他这次行程不算多张扬,知道的人不多。
谢翎下来之后看到就陛下一个人还愣了一下。
“就我们两个吗?陛下。”
这样安全真的没问题吗?
萧桓看了他一眼:“走吧。”
看陛下率先往前面走去,谢翎只好咽下疑惑跟了上去。
这会儿刚刚傍晚,灯会却已经热闹了起来,顺着花河沿岸往上周围全都是卖花灯的。谢翎还瞥见了自己上次买樱桃煎的摊贩,忍不住偷偷戳了戳陛下。
“陛下,前面就是卖樱桃煎的。”
萧桓回过头就听见谢翎道:“我上次就是在这家买的。”
想到那个被谢翎喂给他的酸甜蜜饯,萧桓脚步停了下来。那袋樱桃煎被他让人收起来到现在都没有再拿出来过,他微微垂眸:“想吃就去买。”
说好的逛灯会他也不会这么严苛,不允许谢翎买东西。
谢翎当然就是这个意思,不过在陛下发话之后却有些尴尬。
“那个什么陛下,这次出来的时候我身上没钱。”
他上一次出来买东西,用的是原来的谢翎身上带的为数不多的钱币,那次买完之后就没了。现在身上搜刮遍也就只剩下了刚刚陛下赐下的一个个大珍珠。
这当然是不可能拿出去典当的吧?
谢翎羞涩地看向武帝。
萧桓:……
竟然忘了这家伙没有钱了。也是,成天在宫里吃穿住都不要钱,倒是也难反应过来。伸手向后和鹰卫拿了一袋钱币扔给谢翎。
“拿去。”
看着沉甸甸的钱袋,谢翎眼前一亮。
“陛下等等我。”
他说完行了一礼就迅速不见。
眼睁睁看着谢翎就像是鱼入水中的萧桓噎了一下,却忽然忍不住笑了一声。在身后隐藏身份的鹰卫诧异地看着陛下,不明白陛下怎么忽然发笑了?
刚刚谢公子不是气到陛下了吗?
不过把陛下一个人扔在这儿离开,谢公子可真有胆子啊。
萧桓靠在树边等了会儿,发现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让他等的,不过在这样的环境下倒是不怎么生气。
没一会儿,在坊市里上蹿下跳的谢翎就回来了。
熟悉的樱桃煎还在手中,这次又多了一个芸豆卷全是甜的惊人的吃食,萧桓没兴趣吃,看着谢翎拿着一口一个牙根微微疼了一下。
谢翎还有些可惜没上贡成功,那天拿回去宫里冷掉的樱桃煎陛下不是挺喜欢吃的吗,怎么今天新鲜的不喜欢了?
难道是不习惯大庭广众之下用食?
谢翎摇了摇头,还以为陛下是在意形象。
两人正走着,远远的张景几个国子监的学子也出来东坊市了。张景他们也是听说灯会热闹所以特意来放松一下的。毕竟科考在即,近来他们在家用功精神都有些紧绷,这时候出来走走也算是缓解。
走着走着,张景刚到一家摊位上买了花灯,就看到好友忽然“咦”了一下。
“怎么了,这么大惊小怪的。”一边掏钱张世子一边回头。
吴善来摇了摇头,怀疑自己眼花了。
“我怎么感觉好像看到那天在诗会上的那个小兄弟了?”
“背影还挺像的。”
张景顺着视线望过去,就看到一个穿着孔雀绿色锦袍的青年正和一个高他一头穿着玄袍气势极为不凡的男子一起走着。
两人已经走到了东河口,身后人群拥堵有些看不清楚,但是这样远远一望还真是像。
不过张景皱了皱眉,不知道为什么觉得那个像郑大儒弟子的小兄弟旁边的人好似也有些眼熟。
看张景失神地盯着前面背影,吴善来摇了摇头。
“我怎么感觉你对那小兄弟这么关注?”
说起来那天用尽人脉也没找到人,吴善来也觉得有些丢人。不过叫他意外的是他这兄弟当时失落的表情。
啧,他可还第一次见张景这样。身为信国公家独子,从小追捧张景的数不胜数,这家伙从来都看不上,却偏偏对那天诗会上见了一面的小兄弟上心了。
只是这人却是郑大儒的弟子,老师不透露他们也没办法。
看着张景张望着那边背影,吴善来忍不住打趣:“别看了,哪儿有那么巧。”
“肯定是相似。”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好友这样说张景心里略微有些失望。
“说什么呢。”
他也觉得自己最近有些奇怪。
回来回想了一下,他那天见到对方喝茶贸然上前去,那小兄弟愣了一下,把茶递到他嘴边,很明显不是在品茶,对方可能就只是来诗会上逛逛。
然而对方看过来那一眼,他不知道怎么的就是觉得印象深刻。
想来想去居然觉得那人坦率的可爱,和其他维持风度的士子们都不一样。
不知道就不知道,一点儿也不装模作样。
张景摇了摇头再看过去时前面的人影已经不在了。
“算了,有缘分总会遇见的。”
“我们走吧。”
吴善来点了点头,也不再关注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