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这只野猪拉回山里去。”
“哪儿来的送回哪里。”
啊?
禁卫愣了一下,好半天拉回来又要放生?
只是陛下下令不得不从,禁卫们听令之后又将这东西赶回了铁笼。可能是刚刚疯跑消耗了精力,这野猪这会儿又恢复了吃饭时的安静来。
谢翎摇了摇头,想着幸好他刚才就画好了猪哥,不然等会儿猪哥送走,不就白来一趟了嘛。
心里正想着,想要和系统说话的谢翎忽然鼻尖动了动。
嗯?等等,他刚才怎么好像闻到了一股血腥味。
“系统,你闻到了吗?”
系统:“好像是有点。”
谢翎别的什么不说,五感绝对是灵敏的,这时候鼻尖轻嗅了嗅,瞥向了武帝方向,在看到陛下右手的衣袖上颜色微深之后睁大眼睛。
“陛下受伤了?!”他刚刚怎么不说啊。
等等,难道是嫌丢人?
可是刚刚独自一人驯服这只大象大的野猪已经很牛逼了吧,没什么好遮掩的啊。
谢翎有些不懂陛下的心思,迟疑了半天趁着暂时没有人注意到他,悄悄溜了下去。
过了一会儿处理完这只野猪的事情,萧桓便准备返回万年馆了,一转头却突然发现刚刚还站在他身边的谢翎不知道什么时候人已经不见了。
“谢翎呢?”
王保:……
对啊,谢公子人呢?
不是刚刚还在这儿吗?
王保一脸懵,没想到一转头的功夫谢公子就不见了,看了看日头迟疑道:“应该是马上要到授课时间了,谢公子先行告退了吧?”
至于告退声为什么陛下没有听见,那王保公公也不知道哇。
王保尴尬苦笑。
萧桓皱了皱眉,想到那家伙的性格没有再问什么,想着下次再一起算账。只是等到他刚走到万年馆的小路上时,远远却望见谢翎正偷偷藏在御花园旁边的桂花树下。
熟悉的既视感猛然撞入他脑海,萧桓头疼的揉了揉额角,总算是知道这场景在哪里见过了。
这不是谢翎写的小说里那个小医官买通御前禁卫,偶遇他时的场景吗?
小说里那个小医官为什么那么鬼鬼祟祟,现在总算是有理由了。
谢翎完全不知道武帝在想什么,远远地望见陛下来了之后摇了摇袖子。
不止武帝看见了,随侍的王保也看到了。
谢公子这是……怎么了?
大中午的怎么就叫人看不懂呢?
王保不太懂这种行为艺术。
萧桓则闭了闭眼,再睁眼时就看到了谢翎头顶上的字。
“急!”
“陛下怎么还不看我?”
萧桓:……
算了。
“你们在这儿等着,朕过去看看。”
“是。”
因为是在大内宫廷,禁卫内侍们自然不会担心陛下的安危,恭敬地在路旁停下了脚步。
萧桓走过去,就看到谢翎眼睛亮了起来。
“参见陛下。”
陛下可终于过来了,再不过来他都不知道要想什么招儿了。
“免礼。”萧桓深吸了口气,瞥了他一眼。
“朕还未治你刚才未经告退就离开的罪,这会儿又跑到这儿摇袖子做什么?”
谢翎冤枉啊:“陛下,这你可就误会草民了。”
“草民刚刚不是故意离开的。”
“那不是,刚刚去太医院拿药去了吗。”
太医院,谁生病了?
萧桓第一反应是谢翎自己,刚要上下打量对方是哪里的问题,就见谢翎干巴巴地道:“陛下,那个我不是故意偷看的。”
“就是我这个鼻子太灵了,不小心闻到的。”
“陛下,你手没事吧?”
这可是武帝的手,可千万不能有事!
要是古代有保险,他都想要给陛下买个保险了。
萧桓怔了一下,没想到这药是给他拿的。
€€€€谢翎以为自己受伤了?
“难道不是吗?”
四目相对,对面的青年眨了眨眼,指了指他衣袖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滴下的一滴血。
见萧桓没有反应,谢翎大着胆子上去:“陛下自己也不知道吗?”
“这里好像受伤了。”
他轻轻双手捧起萧桓右手,在揭开衣袖之后果然看到掌心有一道被粗绳磨过的血口。只有一道,却径直划过右手心,叫人看起来都疼。
要是谢森*晚*整*理翎自己受了这种伤早就嗷嗷乱叫了,但是武帝怎么跟个没事儿人一样。
萧桓确实没把这点伤口放在心上,他在战场上什么伤没受过,这点磨痕在他看来都不必多看一眼,没想到这家伙竟然注意到了。而且趁着他不注意居然跑去了太医院拿药。
萧桓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只觉得被谢翎捧起的手微微有些发烫。
啧,这伤口之前没看到的时候没感觉,这会儿竟然也发热起来。
矫情。
他微微垂下眼,语气淡淡:“既然如此,那便替朕包扎一下吧。“
伤口在右手上,他左手也不方便。萧桓这样想着,目光却一直落在谢翎身上。
谢翎被看的莫名其妙的:武帝这么看他做什么?
难不成是害怕自己给他包扎疼了?他思索了一下,认真保证:“陛下放心,我尽量轻一点。”
萧桓看了他一眼:“嗯。”
他既然这么担心朕觉得痛,那就轻一点吧。
谢翎端正态度,像是服务顶顶顶头上司一样,用帕子轻轻清理了一下伤口附近的碎屑。
这年头缰绳的材质都十分粗糙,扎进手里一磨就是一道血痕,谢翎还是第一次处理这种伤口。
垂下眼一点一点的把碎屑往外扒拉。
不疼,但是痒,萧桓本来以为只是简单清理,没想到他会这么认真。
红衣青年垂下眼,鸦黑的睫毛落在眼下,长长的,像是个小扇子一样,越看叫萧桓越有些痒。
谢翎挑拣的脖子都痛了,忍不住揉了一下脖颈,又低头把最后一点的碎屑弄干净,这才抬起头来。
“好了。”
这东西还真难拣。
他咕哝了一句,掏出了太医院给的秘制外伤膏,轻咳了一下。
“陛下,夏院首说这东西刚涂上去的时候可能有点刺疼。”
“您先稍微忍一忍。”
外伤类药膏都是这样,直接涂在伤口上就是有一点疼。
谢翎脸色迟疑,察觉到自己盯着他眼睫看出了神,萧桓回过神来。
“嗯,朕知道了。”
“你涂吧。”
得到陛下的话,谢翎才放松了些,拧开玉瓶的塞子,用帕子沾染了些,轻轻涂抹在伤口上。
掌心刺刺痒痒的,却没有刚才谢翎低头帮他挑碎屑时剧烈。
萧桓看着他低头认真的侧脸,那种古怪的感觉又来了。
“陛下,疼吗?”
边涂谢翎忍不住边问,没办法,这可是顶顶顶头上司,要是伺候不好可是要命的。小心点不丢人,没看到太医院院首来都得老实吗?
大中午的站在树下,谢翎热的脸颊都红了,萧桓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只看着对方心脏便沉闷的一跳一跳。
或许是他近几年养尊处优,真的一点儿小伤口便对他造成了影响?
萧桓始终没说话,谢翎有些奇怪。
怎么不说话了?
不过他也没多想,在涂完药之后牢记最后一步。
嗯,拿东西把伤口包扎住。
谢翎左右看了看,两个帕子都被他弄脏了,要武帝陛下用脏帕子显然不可能,他要是敢说陛下就敢打他板子。
迟疑了一下谢翎牙一咬,干脆就伸手撕了一块衣袖,想要给萧桓包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