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不用。”
“这个就挺好,王公公不用担心。”谢翎这会儿自信心简直爆棚。
系统刚刚被吵的不行上线,就看到宿主自信满满的拿着一只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大毒物,靠近了武帝。
等等,系统:……
难道宿主终于想不开,要自取灭亡了?
可是他不是刚刚才考上举人,前途一片大好吗?!
系统尖锐的爆鸣声还没出来,谢翎就已经甜滋滋的把烤兔举了起来。
“陛下,这是草民特意为您烤的兔子,绝对美味无比。”
“您要尝一下吗?”
嗯,陛下现在身体不适,吃点肉补充一下体力应该会好点吧?
谢翎眼神期盼,毕竟这可是他千辛万苦烤了半天的兔子啊。
萧桓觉得自己真是疯了,被这双眼睛看着居然真的接过了那串兔肉。
近距离看着,才更能看出这串兔肉的异常。干巴巴的焦炭一样的皮脂僵.硬.在上面,更要命的是还撒满了香料。
在谢翎期盼的目光中萧桓面不改色的咬了一口。
只是一口下去,那股干巴巴的味道就已经涌了上来。他微微闭了闭眼,觉得他那时和士兵们同吃同住时吃的军粮都比这要好的多。
幸好,幸好军队里没有谢翎这般的庖厨,不然士兵们怎么活?
一串兔肉被面无表情的吃了一半,萧桓终于放下了。
“朕吃饱了。”
“€€?陛下不多吃点吗?”
正在吃烤野鸡的谢翎回过头来,就看到陛下看了他一眼。
“可以了。”
“王保。”
眼睁睁地陛下吃了一半诡异兔肉的王保立马轻咳了声:“烤食吃多了也不好,容易积食。”
“陛下和谢公子喝碗粥吧,粥已经熬好了。”
好像也是啊,谢翎美滋滋的上前接了碗粥递给陛下。
“陛下吃完再喝点粥,刚好暖暖胃。”
刚刚吃了绝命兔肉的萧桓:……
现在再暖胃恐怕已经迟了,不过不管怎么想的,他面上都没有表现出来,自然而然的接过了粥。
晚上的野餐一直到了月上中天才结束,熬过了一顿饭,一行人才终于打道回府。刚刚回到乾元殿,看着打了个哈欠的谢翎疲惫不已的告退:“陛下那我先下去了?”
“去吧。”萧桓微微皱了皱眉,等到谢翎离开之后才道:
“给朕去叫夏昌礼来。”
“是,陛下。”
王保果然毫不意外。
咳,他那会儿看到陛下吃的神色自然的样子,还以为谢公子烤的兔肉只不过是卖相差了些呢。
没想到真这么难吃啊?
陛下喝了一碗白粥也没有缓过来?
王保看了眼侧殿,不用陛下吩咐就悄悄的出了乾元殿去找夏太医。入宫以来他还是第一次这么鬼鬼祟祟的,生怕被人发现了一样。
萧桓坐在殿里等了半天,胃里那股绞痛感还是没有压下去,这时候失神地握着书页,半天都没有翻一页。
如果只是看表面任谁都看不出来武帝陛下居然此时身体不适。
过了会儿后,他才闭上眼睛。
夏昌礼熟练的跟着王公公过来,一进门一眼就看到了陛下。这次正想着是因为什么事儿时就听到了陛下淡淡的声音。
“朕误食了些半生不冷的野食,你看着开些药吧。”
什么?半生不冷?
难道谢公子那块兔肉它不仅一半焦了一半还生着?
王保都震惊了,此时佩服地看着陛下,不知道陛下是怎么吃的下去的。
夏昌礼也吓了一跳,没想到陛下居然会吃到什么半生不冷的东西,那可是皇帝啊,近前伺候的人谁敢给陛下吃这个啊。
四目相对,夏昌礼咳嗽了声。
“臣知晓了。”
“陛下可否让臣再把一次脉,好开些药。”
胃部还在一阵一阵的隐痛,叫萧桓就连额角都有些汗湿,这时候只是淡淡伸出手来。
过了会儿后,等到夏昌礼收手他才看了一眼,平静开口:“今天晚上的事情,不必说出去。”
“只当朕自己误食即可。”
毕竟这也是朕自己不忍心要吃的,和谢翎有什么关系。那家伙一贯胆小,一只兔子都能吓到还是不要让他知道多心了。
王保低声应了一声,一直到出去夏昌礼才忍不住好奇问。
“所以陛下今天这是……?”
王保表情古怪,知道夏太医绝对是被陛下下了守口如瓶的命令,这才透露道:“陛下食用了一点谢公子烤的兔肉。”
夏昌礼:!!!
什么兔肉能有这么大的功效?他心里有点想见识,但是想到陛下的话遗憾地打消了念头。
“原来如此。”
“老臣这就熬些汤药来,劳烦王公公端给陛下了。”
王保点了点头,送走夏太医。
等到深夜喝了药之后萧桓面色才好了点,捂着腹部皱眉躺在了榻上。
第二日上朝时众人都发现陛下面色不太好,看着好像是……生病了一样。
周王一党心中兴奋,互相看了眼,既然如此,那到时候倒是正方便了他们。毕竟陛下生病处理这些事情的精力就更少了。
倒是顺亲王世子抬起头来看了眼陛下,心中有些迟疑。
顺亲王正在院中练刀,这时候看到长子回来后面色犹豫不定,有些皱眉。
“怎么了?”
顺亲王世子看向父亲,还是叹了口气道:“今日看陛下上朝时好像面色不太好,不知道是否是为了这段时间的事情烦心。”
众人都以为陛下心.硬.如铁,当年夺位时毫不留情,这么多年对待朝臣也是杀了一批又一批,对待这位实现大乾一统中原夙愿的皇帝,总是敬畏大过亲近的。只是今日看到陛下面色苍白的样子,想到陛下为了对战匈奴之事和宗室们暗暗的角力,叫人竟有些感慨。
陛下原来也是一个人。
顺亲王世子向来和父亲是一条心的,在说完之后看向父亲知道父亲必定会动摇。果然,原本就不太看好周王这群人计划的顺亲王停下动作。
“陛下果真是看着病了?”
他又问了一次。
顺亲王世子点了点头。陛下多要强一个人,自然不可能装病,早朝上面色苍白必然是真的。
想想也是,陛下即使是贵为帝王,但是整个宗室的阻力也不容小觑,这么久天天有人下绊子自然会烦心。
顺亲王沉默了会儿,还是道:“递份折子进宫中,就说我求见陛下。”
“看看陛下见不见吧。”
顺亲王世子点了点头。
萧桓下午刚刚喝了药,就收到了王保递来的请安折子,微顿了一下:“你说顺亲王问朕身体是否安好,特意求见?”
王保点了点头:“世子是这样说的。”
自从那次科考案矛盾之后顺亲王被革职,便再没有面圣的机会,这次忽然求见怎么看都叫人有些意外。
萧桓按了按额角,思索了一下。
“让他来吧。”
“告诉顺亲王朕傍晚之前都在万年馆。”
“是,陛下。”
差人回了顺亲王府之后没过多久,一辆马车就来了宫内。
只是相比于之前和陛下作对时面无表情的顺亲王,今日顺亲王倒显得和往常有些不同……
王保看了眼:“老王爷这边请吧。”
虽然搞出来了科考疑云案来,但是因为并未伤人,又有宗室长者身份做保,此次顺亲王只是革职而已,王爷头衔还在。
和王公公点了点头后,顺亲王走入了殿中。
刚一进去就闻到了满殿的药味,和长子说的一样,陛下确实是病了。
顺亲王深吸了口气跪地行礼。
“老臣参见陛下。”
萧桓放下药碗,迟迟没有叫起,只是盯着下首的老亲王。
殿内气氛凝滞不已,就连王保都没忍住擦了擦汗,不知道过了多久,感觉有一柱香时间了,他才听到上首帝王不咸不淡的问:“顺亲王来做什么?”
“今日有何事?”
如果只是问安倒也已经问了。
顺亲王抬眼看着陛下,原本心中只是犹豫不定,此时到了之后反倒定了下来,俯首之后道:“臣来,是有事情要揭发。”
“前日周王等人曾广邀臣等十一余位宗亲在府中相聚,暗谋商量暗害成郡王,以陷陛下于不义之地。”
这句话一旦说出来,便通畅多了,顺亲王一字一句沉声将当日发生的事情都说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