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后,周尔又起来给朱竹琴换纸。
十分钟后,又帮朱竹琴换纸。
如此反复不厌其烦。
朱竹琴终于受不了了,哑着声音问:“你也受不了我了?那我去外面哭……”
周尔迷茫的啊了声,问:“你要去外面睡?客厅沙发太小了,就这么睡吧,我陪着你。”
朱竹琴问:“你不和秦漪视频吗?“
本来是要视频的。周尔说:“她太忙了。”
朱竹琴:“忙还一直和你聊天?”
周尔想了想,说:“我害怕表现得太在意,你会不舒服。”
朱竹琴:“……”
“你装什么装,”朱竹琴抽泣,“你就是见色忘友!”
周尔:“那我能打个视频电话吗?”
朱竹琴:“你去客厅打。”
周尔:“客厅万一被我爸妈听见怎么办?很尴尬啊!”
朱竹琴抽纸擤鼻涕:“你们要聊骚吗?哦,那你就在这里打吧,要我指导一下怎么做吗?”
“我还挺会的。”朱竹琴说,说完悲从中来,又呜呜呜的哭了起来。
周尔突然毛骨悚然,问:“你们是聊骚的时候被发现的啊?”
朱竹琴纵声大哭:“呜呜呜呜!当然没有了!我疯了吗?!”
周尔:“……”
第93章 见面
年假结束,周尔欢天喜地的预备回雾城,大包小包,回家一个包一只行李箱,年后返工又多带了一只小箱子。
周尔在家里兴奋狂奔,高举双手,嘴里赫赫赫吆喝。跑到何仙面前,又朝行李箱一瞥,顿时道:“太多了!拿不下!”
何仙说:“给秦家带点,都是你妈我自己腌的,也不多,你送的时候……”
“知道啦!”周尔哟呵一声,朝后一屁股坐上沙发,颠了两下,左摇右摆,嘻嘻哈哈的联系刘青和朱竹琴。
何仙替周尔收拾完行李,站起身,也是一副松了口气的模样:“太好了,终于要走了。”
周尔:“……”
“能不能别这样啦,”周尔说,“现在都恨不得我早点走咯。”
何仙没好气道:“你在家只会天天闯祸,你妈的寿命禁不住你折腾了,还是三岁以前乖,跟个小天使一样,能跑能跳了就是个混世魔王。”
周尔摇头晃脑:“是么?”
何仙坐在沙发边,脖颈处的项链掉了出来,她看了看,又珍惜的放回去,问:“你和秦漪分手后,这些礼物要还吗?”
周尔一愣,继而一跃而起,赶紧让何仙呸呸呸:“乌鸦嘴乌鸦嘴!快呸了。”
何仙哈哈大笑。
周尔郁闷道:“你真是我亲妈。”
何仙笑容一缓,接到周禀的消息,帮周尔把行李拎下楼。
“妈你帮我拿包,我自己拿箱子就行了。”周尔左右各拎一个半大的行李箱,风风火火的下楼。
马路边,何仙还是忍不住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谈恋爱嘛,开心最重要了,万一……嗯,你还是爸爸妈妈的宝儿,知道吗?”何仙说都。
周尔终于意识到什么,看着何仙担忧的表情,小声问:“妈,你怎么了?”
朱竹琴和刘青和何仙打过招呼陆续上车,周禀开车,把她们三个送到机场,正在催促周尔上车。
何仙:“怕你受委屈,秦漪那种家庭……哎……”
周尔一脸感动,正想说点安慰何仙的话,就听何仙莫名其妙的说:“真不知道秦漪为什么看上你了,图你长得好看,还是图你搞笑?”
周尔:“……”
周尔转身上车,关门落车窗,说:“妈妈拜拜,妈妈再见,妈妈快点回去,妈妈不要着凉了。”
何仙笑着挥手:“臭丫头。”
到机场,周禀帮忙托运行李,一路上对着刘青说了不少话,都是拜托刘青多照顾多照顾周尔和朱竹琴的,可见对自己的亲女儿有少不放心。
周尔挥手再见,登上飞机。
回程机票是周尔单独买的,为了给秦漪一个惊喜,悄悄的改签了。
刘青在位置上看飞机提供的报纸。朱竹琴则坐在另一边,拿着编辑了一条很长的短信发给家里人,随后关机睡觉,顺便抢走了周尔的眼罩。
周尔拿着手机察看年前买的快递。机翼滑坡长空,起飞升空,天空的云朵像一朵朵棉花,像是印着周尔和秦漪的笑脸,周尔靠在椅背上,兴奋而紧张,手心冒了一层汗。
十一点多,飞机降落雾城。
刘青问两人:“去吃饭吗?”
周尔推着两只行李箱,背着一只包,说:“我有事,先回家。你们去吃吧。”
朱竹琴勾着刘青的脖子,忧郁道:“妈,陪我喝酒吧。”
刘青:“得回去放行李。”
和秦漪一起住之后,周尔去酒吧夜店的频率就变小了,她看朱竹琴的模样,也有点放心不下,说:“别喝太多了。”
朱竹琴切了声,搂着刘青拦了一辆出租车走了。
周尔:“……”
周尔给刘青发了条消息。
耳朵:【青妈妈,真去酒吧啊?那你们等等我。】
青:【哦,我带她去我家睡觉,我又没答应她去酒吧。】
耳朵:【还得是你。】
青:【过奖过奖。】
雾城的年后仍是一片祥和,满街的灯彩会一直张挂到二月结束。周尔打车回景岳,给周禀何仙发了消息报过平安,然后去签收快递。
公寓也还是那模样,和周尔离开前别无二致,玄关的地毯换成了大红色,餐区的桌布也是盛红。
茶几边摆了些瓜果,电视遥控器穿了个红色的套子,沙发套的边角流苏也是红色。
靠露台落地窗风景树,则挂了些红色的小灯笼,一切的一切都是周尔离开前装扮的,为的是让这个家有一点红红火火的味道。
周尔深深吸了一口气,打开暖气,撸起袖子,翻出了库房里沉灰的音响,连上手机,循环了一首危险派对。
“maybe we just slow down
anyone but you's so wrong……”
冬日的阳光洒进屋里,四周都被一层金色的光芒所笼罩,周尔拆换窗帘和被套,拖洗地面墙壁,给自己折了个厨师房戴好,在歌声里打扫卫生。
四个小时后,周尔打扫完一切,拆掉了所有快递,重新布置了一边客厅,把收在行李箱底层的旗袍拿出来认真的洗熨。
周尔在窗台边架了个工作台,低头专心熨烫着旗袍。手机在旁嗡嗡震动,微信的消息提示弹出,显示秦漪发来的几条消息。
-
身后传来对话声,秦漪收起手机,双手交叠,侧身朝后一看,秦一柏和一个合作伙伴互相搀扶,大笑着走出来。
秦漪微微颔首:“季叔叔慢走。”
季振烊哈哈一笑,脸上带着酒气:“老秦,你们家千金,真是不一般啊……”
秦漪礼貌一笑,示意车上司机将人搀扶上车。
季振烊醉醺醺的躺在后座上,嘴里说着些醉话,晕乎乎的送走了。
“明天入职,从部门经理开始做,”秦一柏坐上另一辆车,将手中文件递给旁边的秦漪,说,“前三个月会给你找个前辈,别太低调,公司以后上下都是你的人,你只要把该学的东西学了,在集团没人会把你怎么样。”
秦漪翻阅合同,嗯了声,随手递给秦一柏一盒解酒药,沉默不语。
秦一柏:“你手里有你爷爷的原始股,你来了,爸都能替你去挡酒,谁还敢说我的不是,你说是不是?”
秦漪乜了眼秦一柏,将他身前滑落的毛毯拉上,说:“爸,您醉了,早些回去休息吧。”
秦一柏降下一侧车窗,朝秦漪递了一支烟,问:“抽不?”
“不。”秦漪摇头。
秦一柏看着秦漪,感慨:“你要是有个哥哥,爸也不会让你跟着出来应酬,你也可以跟涟儿一样,在家读书逛街……”
秦漪语气冷淡:“我愿意回集团有我自己的诉求,与你没有太多的关系。”
秦一柏没听见,自言自语了一番,继而哈哈大笑起来,说:“爸想开了。你也不用做什么,只要回公司,震慑住那帮狐狸就行了,不抽?爸以前也抽,现在不还是……”
“你多久没体检了?”秦漪道,“回去查查肺,你最近的烟瘾变大了。”
秦一柏不仅没生气,笑声还更大了,笑了一阵开始骂骂咧咧,主要还是骂温情,抛弃他去结新欢云云,害得自己在公司站不稳脚跟。
温情和秦一柏的离婚协议已经签了半月有余,幸好早有准备,股市跌幅勉强控制了可控范围内。
但即便是这样,婚后的财产分割,也给了秦一柏不小的打击。
秦漪不再理会秦一柏,让司机先送自己回景岳,再送秦一柏回本家。
车停,秦漪拿着合同下车,疲惫的走向公寓楼,忽而,她动作一顿,抬头一看,十六层的公寓楼灯火通明。
秦漪眨动双眼。
周尔洗完澡,给自己做了家庭SPA,穿着浴袍对着镜着仔细认真的化妆,间或看一眼时钟,估算了秦漪回家的时间,赶紧起身去换衣服。
秦漪打开房门,从玄关朝内张望,屋内布置十分陌生,两只音响里放着歌。
“maybe we just slow down
anyone but you's so wro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