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有人笑够了,凑近秦一柏,拿出手机,翻出自己女儿的照片:“哎,真的,你考虑考虑。”
秦一柏:“……”
秦一柏:“你要把自己的女儿介绍给我?”
众人:“……”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种人爆笑不止,那个股东气得两条山羊胡直起,破口大骂:“好你个秦一柏,你
秦一柏:“……”
秦一柏揉捏眉心,招来服务员,示意上几杯醒酒茶。
那个股东骂够了,拍着秦一柏的肩走心说:“大家都不容易,但都是为了女儿快乐幸福,是不是?”
秦一柏怅然:“谁说不是呢?”
“我女儿,”那股东说,“二十二了,学音乐指挥的,你瞧瞧,长相气质也不赖的,咱们家一起不合适吗?亲家,你说怎么样?”
秦一柏抹了一把脸:“……什么意思?”
股东道:“哎哟,我能有什么意思?生意做这么大了,思想也得进步是不是?以后咱们女儿的婚礼可以在国外办啊,一样具有法律效应……”
众人起哄:“就是就是,这有什么的?”
秦一柏只觉得有些头晕目眩,脑子浑浊沉重。
“不过秦漪不是恋爱了吗?我看一柏也不清楚的样子,你们两家的事,我看成不了!”一人说道。
秦一柏按了按太阳穴,问:“到底什么意思?”
“哟!”有人诧异,“真不知道啊?”
众人对视,终于认真下来,开始和秦一柏说起公司的八卦,股东们在集团都有人,没有经营权,但有监督权。八卦什么的,消息传得比房价快,大家睡醒后就知道八卦。
秦一柏:“………………”
秦一柏撑着身体站起来,身体摇摇欲坠,满脸通红,仿佛憋着一口气没喘过来,登时两眼一翻,惊天动地的摔了,把餐桌砸得敲起一遍角,碗碟噼里啪啦顺着下滑摔在地上,桌子又猛得一震,弹回去,带动桌上汤碗,溅了老板们一脸海参汤。
“……………………”
“一柏?”
“一柏!”
现场登时混乱起来,老板们大惊失色,到处找秦一柏,最后在桌底下找到,人已经晕了。
“掐人中!掐人中!酒精中毒了?”
“是不是要送去洗胃啊。”
“遭了,是不是酒里有毒,我也喝了,啊啊啊,120!快打120 !”
“冷静!把经理叫过来!”
“我不行了,我……”说话人声音一软,咚一声,跟着倒了。
“………………”
秦漪回到本家,杜姨已经熬好了滋补咽喉的汤,先给秦漪盛了一碗,秦漪喝完,便先去看秦奶奶。
“奶奶,”秦漪推门而入,将手里的小蛋糕放在床边的小桌上,她侧目,动作突然一顿,目光落在秦奶奶膝盖上的旗袍。
杜姨为难道:“今天送去洗了,那边的工作人员直接送了过来,老夫人看了一眼,就不肯松手了。”
秦漪颔首,切下一块蛋糕,换走了秦奶奶手里的旗袍。
秦奶奶语气缓慢,咂嘴吃蛋糕,说:“是你的尺码。”
秦漪嗯了声,手掌抚上旗袍,问:“您觉得怎么样?”
秦奶奶老态明显,语气也缓慢迟钝,她偶尔能清醒一点,但这时,往往也是她精神最萎顿的时候:“鹤,衬你。”
秦漪拿走秦奶奶吃了两口的蛋糕,轻声说:“少吃甜食,今天感觉怎么样?”
“老了……”秦奶奶道,“奶奶这两天有没有做什么蠢事啊?”
秦漪笑了笑,把去祭拜秦爷爷的事慢慢朝秦奶奶说了,说到一半,秦奶奶睡着了,枕在床头,笑容慈祥。
杜姨关上门,将秦漪的旗袍小心包裹起来,预备稍后再亲自熨一遍:“胃口最近小了许多……”
秦漪嗯了声,说:“清醒时,身边没有爷爷的陪伴,才是奶奶最痛苦的时候。”
杜姨叹气。
这时,本家外的马路上,车辆靠近铁门,缓缓停靠,司机把醉得不省人事的秦一柏搀扶下来,家里的佣人脸忙一起过去架住秦一柏,把人拖上楼。
杜姨:“怎么喝这么多?”
秦漪给秦一柏号了脉:“没有大问题,我去开点药,睡前让他喝,明天就不会头疼了。”
杜姨点头,给秦一柏脱掉外套和皮鞋,从裤管和皮鞋里倒来一些汤汤水水。
秦漪已经很久不腹诽了,还是没忍住,心想秦一柏是不是掉进了泔水桶里,隐忍嫌弃。
秦一柏横在床上,脸朝一侧,嘴里似乎说着什么,杜姨凑近听,听见作孽啊、都是温情的错、同性恋几个关键词……
杜姨:“……”
杜姨怀疑自己听错了,将秦一柏的翻了个身,用卫生纸裹着秦一柏身上的肉片扔掉,问:“大爷,有什么吩咐?您说大声点?”
秦一柏:“温情……你这个……漪……同性恋……哈哈哈……嗝……今天让我丢……丢脸……”
杜姨:“……”
秦漪也听见了:“……”
“这……也知道了,怎么办?”杜姨喃喃。
秦漪:“您知道了?”
杜姨惊觉自己一个也字实在暴露了太多信息,顿时讪讪一笑。两个人出了秦一柏的房间,杜姨惴惴不安问:“漪漪,你要么,出去躲几天?”
秦漪摇摇头,让杜姨给秦一柏喂了药便早点去休息,杜姨点头,叫了个保镖来秦一柏守夜,免得秦一柏晚上被呕吐物呛到。
晚上,秦漪和周尔视频时有些心不在焉的,斜靠在落地窗吧,给自己倒了一点红酒,撑着脸,笑着看周尔忙碌。
“今天的会议很成功。”秦漪说。
周尔打了个哈欠,通宵之后睡了两个小时就去上班,现在精神也有点萎靡,趴在桌子上,只露出脸,和撅成金鱼状的嘴巴,一张一合,像是吐泡泡一样,懒洋洋的和秦漪聊天。
周尔:“ppt还行吧,有人夸ppt设计得好看吗?”
秦漪:“有,都在夸你。”
周尔嗯了声,眼皮沉重,带着浓重的鼻音咕哝:“老婆,我好困呐。”
“去睡觉。”秦漪说,用手指点点屏幕上的周尔,“去睡吧,明天给你点好吃的。”
周尔哼哧笑了笑:“晚安。”
“晚安。”秦漪道,和周尔隔着屏幕,嘟嘴一亲,又互相晚安来晚安去一阵,终于睡了。
秦漪则一笑,喝掉杯里的酒,躺在床上发了一会呆,才渐渐睡着。
翌日一早。
秦一柏宿醉未醒,众人氛围轻松的吃完早饭看早间新闻,方磊拿着奶瓶奶娃,秦奶奶吃完早餐出去遛弯。
秦漪坐在一边看一份财经报纸,秦涟在一边吃水果,哈哈大笑地看一家电视台报道昨晚某家五星级酒店,一群身价上亿的企业家吃饭喝酒,疑似喝醉了后用剩饭剩菜打雪球,还打晕了两个的奇葩新闻。
秦涟捶着沙发,几乎笑出眼泪,问:“哎,为什么要打码啊,哈哈哈哈是谁啊?姐,你认识吗?”
这时,楼上,秦一柏醒了,勃然大怒,发起脾气简直山呼海啸。保镖仓皇逃跑下楼,“秦总、秦总醒了!”
第103章 坦白
秦一柏扶着楼梯扶手快步下楼,客厅里,众人陆续起身,秦涟疑惑的看着秦一柏,“爸?怎么了?”
秦一柏脸黑如墨,扬起手一巴掌甩在了秦漪的脸上。
秦涟:“爸!”
方磊怀里的小孩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掌掴吓了一跳,顿时爆发出如雷的哭声,方磊赶紧走过来护住秦涟,问:“爸,姐……怎,怎么了?”
秦漪被打得微侧过脑袋,右脸霎时红肿隆起,她碰了碰,看着秦一柏,缓缓扯动嘴角,仿佛在嘲讽秦一柏。
“你——”秦一柏勃然大怒,又高扬手,这是这次,他在打到秦漪脸上前,就被秦漪一手钳住,挡在半空中。
秦一柏:“……”
秦漪松开秦一柏,朝后退了两步,倒了一杯茶,走到秦一柏面前递给他。
秦一柏一掌甩开茶杯,茶杯摔在地上,撑着桌子用力喘气,他身上还带着酒气,穿着皱衬衣和灰色秋裤,昨晚随意睡了一晚上,澡也没有洗,头发没有抓,一夜过去,老态毕露。
秦涟恐惧的看着这一切,哽咽问:“到、到底怎么了?”
秦漪侧目,示意方磊把秦涟带走。
方磊揽住秦涟:“老婆,我们去看看奶奶。”
秦涟一挣:“你去吧,看好小石头。”
方磊只得抱着儿子走了。
客厅里死寂一片,唯剩秦一柏用力愤怒的喘气声。秦一柏一拳捣在桌子上:“你、我把你养到这么大……你竟然……”
秦漪:“三岁前,是爷爷奶奶照顾着我,三岁后,是保姆照顾我,八岁我出国后,是苏家人照顾我。”
秦一柏愤怒不已:“所以你恨我?”
秦涟忐忑不安的看着两人,只能走过去,帮秦一柏顺气。
秦漪:“我不恨你,太过情绪化容易影响身体健康,你先冷静一点。”
秦一柏:“……”
秦一柏更生气了,秦涟吓了一跳,用力给他顺气:“爸,爸爸,冷静冷静,不要气,气出病来没人替。”
秦一柏双目通红,扶着胸口,竭力平复,问秦漪:“什么时候分手?”
秦涟震惊看着秦漪,这才知道,秦一柏是因为秦漪和周尔的事情才这么生气,“你说了?姐!你怎么不慢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