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又瞥了眼轩尼诗受伤的肩膀,问他:“用不用我来教你?”
轩尼诗惊喜地抬头,眼底的情绪这次清晰呈现在了诸伏高明面前。
诸伏高明抿紧了嘴唇。
“谢谢!”轩尼诗立刻向琴酒道谢,接受了对方的好意。
琴酒便开始指导他如何练习左手枪/法,教他瞄准,教他如何更好地稳住枪的后坐力,甚至手把手帮他摆正姿势。
诸伏高明在一旁看着,又一次回忆起了当年琴酒教他时的场景。
“川上,手腕低一些,太高了。”
“这根手指摆错了,抵在这里。”
“目视前方,不要歪头,给我认真一点!看着前面,不要看我!”
明明已经是好几年前的记忆了,此刻却如此清晰地浮现在诸伏高明的脑海,好像又上演了一遍。
然后……
就真的上演了一遍……
“看着前面,不要看我!”琴酒将轩尼诗的头硬生生掰了回去。
“哦。”轩尼诗闷闷地应了一声,却仍用眼角的余光去偷看琴酒。
这幅画面,简直和当年琴酒教他的时候一模一样。
轩尼诗他对琴酒有意思!
脑海内警铃大作,诸伏高明故意走过去喊琴酒:“琴酒,任务的时间是不是要到了?”
琴酒微怔,但还是默契地配合:“还有十分钟。”
“那……你先陪他?我自己去?”诸伏高明为难地问。
“不了。”琴酒松开轩尼诗的手,拍了拍他的左肩说道:“你好好练习,技巧我都教你了,剩下的要靠感觉和持续的训练。”
“嗯。”
琴酒没有再看他,带着诸伏高明离开了。
诸伏高明走到门口的时候朝后望了眼,就发现轩尼诗正盯着他们,两人视线相撞,轩尼诗像是被抓/奸一样,心虚地又连忙将视线移开。
诸伏高明嘴角紧抿成一条线,他果然对琴酒有意思。
上了车,琴酒问诸伏高明:“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有点吃醋罢了。”诸伏高明长长叹了口气,眼神幽怨地看向琴酒,说:“看你那样教他,我就想到了你以前也那样教我,思来想去的,心里边的醋坛子就打翻了。”
琴酒感觉莫名其妙:“不是你让我过去的?”
话里明里暗里都让他过去,结果他真的过去教了,斯洛克却吃醋了?
这世上哪有这样的道理!
“我后悔了,不行吗?”诸伏高明将头倚靠在琴酒的肩膀上,问他:“你教导人的时候,是不是都那样认真负责?”
“你在说什么鬼话?”琴酒无语,难不成还要划水吗?
诸伏高明叹了口气,望着琴酒的表情欲言又止,这个人……他是真的很不解风情。
第36章 挑衅
他不高兴了,这种时候不该哄他吗?
说几句情话,撩一撩人,这不都很正常吗?
可琴酒好像完全没有恋爱细胞,竟然在认真思考如何教人。
“你别太离谱了,琴酒。”诸伏高明恹恹地朝他抱怨。
“怎么?”琴酒却丝毫没有察觉。
诸伏高明深吸一口气,坐直了身子摇头:“不,没什么。”
“你到底在气什么?”琴酒有些不爽。
“我说了,我在吃醋。”
“你在说什么鬼话?”琴酒挑眉。
诸伏高明:……
还说来说去,这不又说回来了吗?
诸伏高明努力将话题转移:“轩尼诗有没有可能是在法国的那个?”
“我让伏特加查一下他近期的活动路线,如果他每天都来训练场,说明不是他。”琴酒对这点也很在意。
结果这一查,就查出问题来了。
在石村太郎死亡那天,轩尼诗刚好有任务,一整天都没有来过训练场。
这还不算,除了轩尼诗,组织里右肩受伤的还有两个人,分别是君度和梅克多。
右肩有伤的三个人,全部都是行动组的。
君度据说是任务逃跑的时候不小心从楼上摔了下来,梅克多则是出了车祸,目前人还在医院昏迷不醒。
对于任务中负伤的人,组织是有补贴的,琴酒和诸伏高明便领了补贴给他们送去。
找到君度的时候,他正在一家咖啡厅里喝咖啡,他态度还算热络,平日他和琴酒的关系非常好。
“你们两个怎么一起过来了?该不会在我这里打起来吧?”君度笑呵呵地打趣。
“怎么会呢?琴酒可是我的上司,哪怕他再怎么迫害我,我也不敢和他对着干。”诸伏高明冷嘲热讽。
君度笑着说:“这是还怨念着呢?”
“你可别这样说,容易让人觉得我不识抬举。”诸伏高明摆摆手,在君度面前演着戏。
琴酒懒得搭理他,直接将卡递给君度,问:“伤还好吗?”
“右边完全骨折了。”君度指了指自己的右臂,说:“从肩膀到手,我天,还好我一头栽下来的时候用胳膊挡了挡,否则怕是也见不到你们了。”
“怎么会掉下来的?”诸伏高明笑着问。
“打起来手忙脚乱的,任务不好做啊。”君度长长叹了口气。
“你搭档没拉你一把吗?”
君度深深看了诸伏高明一眼,说道:“还好有梅克多,不然我就完蛋了。”
诸伏高明意外,原来君度和梅克多一起执行的任务。
有人互相证明的话,倒是比较可信,问题是现在梅克多还没有醒来。
“对方早就准备好了,杀我不成又在半路上设伏,梅克多横冲直撞想冲出包围,结果还是翻了车。”君度朝琴酒说:“当时组织的人过来救援,这个你应该查到了吧?”
琴酒没说话,静静听着君度继续说。
君度笑了笑,把玩着手上的卡说道:“补贴这种事情,一般都是我们事后自己去领的,怎么可能主动发下来?更何况还是由你琴酒亲自送过来。所以出什么事了?你想问什么直接问,我配合。”
君度是个聪明人,他显然已经猜到琴酒的来意并不单纯。
“能看下你的伤口吗?”琴酒踌躇片刻,还是问道。
“可以。”君度看了看周围,和琴酒、诸伏高明换了个地方,强忍着疼痛让诸伏高明为自己解开绷带。
绷带一层又一层,到里面几层的时候,绷带被鲜血浸湿又干掉,血肉粘连着纱布,轻轻一碰便钻心得疼,更何况还要将粘连的血肉撕开。
即便诸伏高明的动作已经很轻很慢了,但君度还是脸色煞白,额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不如去医院找个医生……”
“别拖拖拉拉的。”君度一把抓住纱布,用力将最后一层粘连撕扯开,喉咙里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
这一下力道太大了,他的伤口瞬间鲜血淋漓。
诸伏高明看着这一幕心惊肉跳,琴酒也迅速拿出组织发的特效止血药,在他的伤口上喷了几下,以免他会失血过多。
“看清楚了没?还……需要怎么检查?”君度整个人几乎趴到了墙上,脑门用力抵着墙壁,从喉咙中不时地发出呜咽声,声音颤抖:“我……为组织负伤,你要查……就查,快一点!”
诸伏高明沉默。
虽然君度从一开始便格外配合,可若对方一心为了组织,负伤之后又被怀疑,又怎么可能不心生怨恨?
琴酒也明白这个道理,但事已至此,他还是认真检查过对方的伤口。
伤口……血肉模糊。
之前有没有枪伤完全看不出来,对方摔下来这一下太严重了,骨骼扭曲、血肉被重击,这样的伤势就算是好了说不定都会留下后遗症。
君度的身体一直在颤抖,疼痛让他的意识都开始模糊,却仍咬牙坚持着。
琴酒看了诸伏高明一眼。
诸伏高明立刻跑去附近的药店买绷带,再加上组织发下来的药物,很快便又将君度的伤口重新包扎好。
君度却仍趴在墙壁上,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他转过身,脸色煞白地询问琴酒:“怎么样?我有问题吗?”
“抱歉。”琴酒朝君度道歉,又拿出一张卡给他。
君度一挥手将卡打落,愤怒地瞪着琴酒朝他吼:“你把我当什么了?我告诉你,今天来的人若不是你,换了其他人,我就算拼了这条命也要和他同归于尽。”
琴酒重重叹了口气,低声安抚君度的情绪。
诸伏高明在一旁看着,心情复杂,琴酒在行动组的确颇具威信。
安抚好君度,琴酒和诸伏高明又去了组织医院见梅克多。
梅克多……仍没有脱离危险。
他脸色惨白地躺在病床上,身边全部都是重症监护仪器,琴酒和诸伏高明甚至不能靠近,只能远远在病房外面张望一眼。
“他什么时候能够醒来?”琴酒问医生。
“不知道,他的情况很危险,头部受到了剧烈撞击,究竟什么时候能醒或者还能不能醒来,这个我无法保证。”医生重重叹了口气。
“除了撞击,他身上还有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