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的时候乔植说幸亏谢一鸣没下手,那条肥鱼是湖里的吉祥物,地位超然,谢一鸣如果真把它捞了一定会上校园墙被大家骂死。”
秦孝听元京墨说过校园墙,不是学校的墙,是学校里学生隔空喊话的账号,有人负责接收投稿发布,表白的找东西的卖书的吐槽的,什么都有。
“你看那边,那个球就是图书馆。”
秦孝顺着元京墨指的方向抬头,果然像元京墨说过的那样,是个巨大的球形,看着有段不短的距离。
“咱们先回宿舍把东西放下,你歇会儿,然后去二餐厅吃饭。你早上赶车肯定没来得及好好吃饭,一会儿你尝尝那儿的糖醋里脊和小酥肉,我觉得可好吃了。下午我带你好好逛逛,也可以去图书馆看书,我的校园卡能借里边的书,等假期结束带回来还上就行。”
秦孝偏头:“下午?”
吃了饭再走秦孝不意外,他也是这么想的。本身秦孝就觉得元京墨买个面包带着当午饭太凑合,他来了元京墨不用再那么着急走,坐下午的车到县城能赶上回秀溪。
能赶上,但时间只够吃个饭坐个公交,再干其他的事肯定来不及。
元京墨脚不晃了,正好有人迎面过来,元京墨老老实实趴在秦孝背上装病号。人走过去元京墨没立刻说话,手在秦孝领口抓抓挠挠。
不知道脑袋里又在进行什么弯弯绕绕。
好一会儿没停下的意思,秦孝腾出只手扣住他:“想干什么直说。”
元京墨老老实实开口,语气有商有量的:“咱们先不回家了呗……”
没听见秦孝说反对的话,元京墨顿时来了精神,晃着脚一股脑说出大串话。
“我最开始和家里说的明天回去,知道今天运动会开半天之后想着回去先找你,所以没和他们说几点,只说的可能今天下午回去,我一会儿打电话说下午忽然又有事儿了,还是明天回去就行。”
“还有还有,我们宿舍的其他人都今天走,下午就空了,放假不查寝,”说到这儿元京墨声音越来越小,“就我们两个……”
秦孝一直没说话,他不出声元京墨就觉得有点不好意思,那份急哄哄想亲近的心思都摆在明面上了。
尤其那封写着这这那那的信秦孝才刚收到。
“咳,”元京墨努力正经,“主要是我想带你逛逛学校,你难得过来,我想给你看看我每天待的地方什么样。”
“嗯。”
元京墨扶着秦孝肩膀往前伸头:“你答应啦?”
秦孝转头看他,两个人挨得太近,呼吸的鼻息都能扑在对方脸上。
大脑没有任何准备地空了下,元京墨呆呆定住,等大脑重新上线工作秦孝已经转回去了。
元京墨从侧面盯着秦孝眉毛的疤,看他山根很高的鼻梁,看他棱角更明显的下颌,也看到他滚动的喉结。
比之前晒黑了,后背更结实,肌肉也更硬。
元京墨忽然觉得自己很有色魔潜质。
二十九天,可某个瞬间就好像有几年没见过秦孝一样。
“看什么。”
元京墨回神,眼睛还是黏在秦孝脸上:“看你。”
秦孝没说话。
元京墨一眨不眨,连秦孝眼尾皮肤极不明显的跳动都一丝不漏地捕捉到:“你黑了。”
“丑?”
元京墨一下笑出声:“怎么可能!”
秦孝又转头看元京墨,视线从他笑开的脸上扫过。
“到前边台阶我下来呀,中间那个就是我宿舍楼,在三楼。”
“301。”
“你居然知道!”
“你说过。”
“我说过吗?”
“嗯。”
元京墨笑嘻嘻从秦孝背上跳下来:“我一说你就记住了啊。”
“嗯。”
秦孝伸手要拿书包,元京墨拽着不给:“我想背。”
他说想背秦孝没再拿,和元京墨一起往宿舍走。
“戴眼镜的是乔植,他戴的是个无框眼镜,不过特别结实,之前打球他摔倒那次,胳膊脱臼了眼镜都没掉。啊,他不熟的时候不爱理人,熟了话就多了。”
“棕色头发的是蒋烈,他有时候说话不好听,人挺好的。”
“个子最高的是谢一鸣,说一米八六来着,不过我感觉没你高,他能聊,人缘特别好”
元京墨介绍的特点鲜明,一进宿舍秦孝就分别对上了号。
蒋烈头上戴了个有点夸张的耳机,和网吧的耳机样式很像。谢一鸣在拿衣服,这两天降温,蒋烈嫌麻烦不肯带,谢一鸣从柜子里多拿了件厚外套。乔植已经收拾好准备走了,背了一个鼓鼓囊囊的大登山包。
“刚还说你爬也该爬回来了,”蒋烈摘下耳机挂在脖子里,说完元京墨看向他旁边的人,“这是你朋友?”
“啊,”元京墨话在嘴边打了个弯,说,“对。”
秦孝朝屋里几个人点了下头:“秦孝。”
他说完三个人也各自说了名字,谢一鸣挑挑眉:“元京墨从哪认识这么酷一哥们儿,咱们学校的?”
元京墨说:“不是,他和我一个地方,从家里来的。”
“哦,”谢一鸣视线在俩人身上打了个转,点点头,“专门来接你回家的,挺好。”
蒋烈莫名其妙看谢一鸣:“你犯什么病,德叔也专门来接你,十分钟就到。”
乔植没多待:“你们聊,我先走了。”
“他赶车,”谢一鸣说,“一会儿我们也走了。”
蒋烈又看他一眼,总觉得他说话怪里怪气。
懒得搭理他,蒋烈掏出手机看见司机发了进来学校的信息,问元京墨:“你不是着急走吗?收拾收拾一块下去,送你去车站。”
“不用不用,不着急了,我明天再回。”
蒋烈点点头:“行,住宿舍的话你睡谢一鸣床。”
谢一鸣“啧”了声:“少操点心吧少爷。”
元京墨眨眨眼,宿舍有空床还挤在一起有点怪,不好拒绝,但也不想答应,索性没说话。
他肯定要和秦孝睡一张床的。
虽说比家里的床窄了不少,但再窄也不可能分两张床睡。
绝对不行。
元京墨甚至想了,要是秦孝说床窄要睡两张,他就半夜摸黑过去把自己塞在秦孝和墙之间的缝里。
好在秦孝没让他摸黑,也没让他塞缝。
洗漱之后谁都没说什么,元京墨上床之后用手机打着电筒,秦孝关灯上床。
手机一关,屋里瞬间暗了。
不知道是谁先有的动作,反应过来已经挨在一起亲了好一会儿。
布料的窸窣声、模糊的低哼声、细微的口水声,和越来越重的呼吸声。
元京墨在短短几分钟里晕头转向,大口呼吸着缓一会儿又忍不住凑上去亲,不知不觉整个人都压在秦孝身上。
胳膊,腿,胸膛。
还有别的地方。
元京墨在越来越深的亲吻里不自觉蹭着秦孝,发出轻而断续的鼻音。
“秦孝……”
秦孝应了声:“嗯。”
缓了小会儿,元京墨舔舔嘴唇,贴着秦孝耳朵小声问:“我写的信最后那页,你看了吗?”
间隔两秒,秦孝说:“看了。”
元京墨悄悄伸手,手指钻进秦孝衣服里,只碰到腰腹就觉得烫:“我……”
“我给你弄。”
元京墨一怔:“我是想——嗯……”
话没了,想法没了,试探的动作也没了。
不受控地躬起又绷直,脚趾紧踩在秦孝小腿,床单皱巴巴挪了位。
他没半点章法地瘫软在秦孝手里,不清楚到底是在哪一刻出现的那一瞬间,甚至在秦孝下去又上来之后才意识到自己弄在了秦孝身上。
秦孝脱掉短袖没再穿衣服,元京墨慢吞吞挨近贴了贴:“你洗脸了啊。”
“嗯。”
“好凉。”
床空间有限,秦孝挪动不了多少地方,于是把元京墨往下放了放,让他脸挨着自己肩膀。
元京墨手刚碰到就被扣住了,秦孝攥着他的手:“不用。”
安静小会儿,元京墨忽然掀起被子往下钻,秦孝一把捞住他:“元京墨!”
他很少这么着急说话,哪怕声音不大也显得凶。
元京墨不动了,在秦孝身上趴了会儿又动了动,解释说:“我是看网上有人说能这样的。”
“嗯,”秦孝在他背上搓了一把,语气放缓,“不用。”
元京墨仰起头,在黑暗里看他:“网上还说,比手舒服呢。”
秦孝沉默几秒,扣着元京墨后脑勺摁在自己身上,带了力道。
元京墨闷在他肩窝里,没多久又瓮声瓮气追问:“你不想试试吗……”
“元京墨,”秦孝重重喘了口气,嗓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哑透了,“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