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闫子钦面前也轻易不哭。
重生之后,小瘸子不一样了,他想哭就哭,想笑就笑。
“你总是这样……”
化妆镜里的少年,再也没办法保持静音,而是哽咽着断断续续的控诉。
“闫子钦你总是擅作主张……”
“我不在乎他们……喜不喜欢……我的嘉宾……不在乎……我也不在乎你C位……出道……”
“我就想,就想……”
“你却要往后退……”
小瘸子越想越伤心,哭得抽抽搭搭。
他两辈子都没有放松肆意地哭过,哪怕只是掉几颗眼泪,也觉着无比痛快。
闫子钦轻轻捧起少年的脸庞,素来冷静而痞气十足的神色间,此刻是显而易见的慌乱。
“不哭了,不哭了然然。”
“我收回。”
“我收回刚才说的话,收回。”
“明天我还照常当嘉宾,照常唱歌,好不好?”
第70章 演唱会,出道啦
在闫子钦印象里,小瘸子其实很少哭。
即使小时候当练习生受了欺负,最多也只是忍着眼泪,不敢掉下来。
而闫子钦骨子里,是个不怎么把原则当回事的人。
这几年,为了查明母亲韩芳华的死因真相,为了报复自家老爸,用的也大部分是野路子。
在世人眼里,讲原则、守规矩的事儿,让闫子钦觉着活得特别不自在。
闫子钦心底里唯一的原则,就只有小瘸子。
小瘸子不能不高兴,不能受委屈,否则钦哥随随便便闯个祸,就能捅破天。
今晚,要么闫子钦进化妆室的时间太长了,要么是化妆师小姐姐出去告了状,总之不多时,袁巡就来了。
推门一看,傻眼了。
“嘿,闫子钦,你干啥了?”
袁大经纪双手叉腰,往偌大空旷的化妆间中央一站,气场足足的。
闫子钦抬了抬眸,没说话,仍旧蹲在盛然的化妆椅前,没起身。
袁巡气得头顶冒烟。
刚才确实是他和闫子钦,以及公司另外几位高管,在外面一同商量了新决策:闫子钦不当嘉宾了,对谁都好。
闫子钦说是自己进来,好好跟他家小孩说。
袁巡答应了。
谁想到,演出前一晚,最后一场带妆彩排,多么重要的时刻!给他家小孩整哭了。
袁巡可好些年没见着自家小艺人哭过了。
这要是情绪不好了,眼睛肿了,影响明天演出效果,可不得了。
袁大经纪气坏了:“闫子钦你给我出去!”
别看平时,袁巡在小闫总面前那个怂样,比人家大了七八岁,一口一个“钦哥”叫的谄媚。
闫子钦是老板,他是员工,可关键时刻,他这员工还真就敢撵老板。
闫子钦不疾不徐起身,神色同样沉冷而不容置疑,甩过三个字:
“你出去。”
啥?!
他出去?!
袁巡气炸了,把他小孩惹哭了还有理了?凭啥他出去?!
袁大经纪如今也不是吃素的,当下直接上前,拎着闫子钦的胳膊就往外拽。
化妆镜前,小瘸子委委屈屈地抬起头,眼眶里还含着豆大的泪珠。
小瘸子悄悄地眨眨眼、努努力,那眼泪只剩下一颗,怎么努力也掉不下来了。
演技遭遇滑铁卢!
小瘸子干脆伸手一指闫子钦,骨子里的那份任性霸道劲儿,简直跟他钦哥有一拼:
“我就要他当嘉宾!”
盛然如今想要的人,非要不可。
“不是,小然啊,你听我说,你看现在这个舆论风向……”
袁巡试图劝自家小孩,闫子钦当嘉宾的消息,原本是打算今晚官宣的。趁着还没宣,悄无声息地取消了,对谁都好。
小瘸子依旧双手抱着不倒翁娃娃,嘀嘀咕咕地辩解:
“我就……就要他……”
闫子钦再次蹲到小瘸子面前,与之平时,认真而郑重地答了一个字:
“好。”
袁巡独自一人站在化妆间中央,叉腰叹气,这都叫什么事儿啊……
凌晨,盛然彩排结束回家,在商务车上再一次刷到了他小姑父徐军的朋友圈。
今天徐军的照片有两张:
第一张,依旧是穿着保安制服的帅气自拍,背景是小瘸子演唱会彩排的场馆外;
第二张,则是白天受雇的职粉和黄牛们,闹事的混乱场面。
徐军配图文案:
“被临时借调到我侄儿彩排的场馆来了,今天维护了一场秩序,队长说我表现不错,挺勇敢。”
后面跟了个骄傲又自豪的奋斗表情。
盛然被逗笑了,再次大大方方地点了个赞。
次日,演唱会现场,人山人海。
粉丝们从昨夜,就在场馆外的广场排上了队,印着盛然写真的巨幅海报,一张张、一面面,挂满了整个广场。
带有盛然名字和应援色的灯牌,也几乎人手两块,还有热心的应援站子,带了足够的备用电池,分发给有需要的粉丝们。
盛然午后便早早到了场馆,进行演出前的最后一次流程确认。
傍晚五点钟,场馆开始检票,各个入口前,粉丝们有序排起了长龙。
没一会儿,盛家小姑盛文竹也来了,还搀着盛闻贤,站在熙熙攘攘的广场前,给徐军打了好几个电话。
徐军在执勤,电话没接通,盛文竹便继续带着盛闻贤,一个入口挨着一个入口地找。
盛文竹一如既往穿得花里胡哨,40岁出头的年纪,穿一身玫红色超短裙,绑个大蝴蝶结,倒是一点也不显违和。
反倒是盛闻贤,依旧一身灰扑扑的老头衫,头发半白,走路也颤颤巍巍,看着能有70多。
这一对组合,出现在这样的演唱会现场,实在是有些惹眼,以至于有热心粉丝,驻足上前:
“姐姐,你跟叔叔也是来看小然演唱会嘛?需要帮忙吗?”
被叫姐姐,盛文竹乐开了花。
当然,这笑容只维持到在场馆南边第12号门,找到了正在执勤的徐军。
盛文竹战斗力陡然飙升300%。
左手把盛闻贤安置在广场那圆咕隆咚的大石墩上,右手一把揪住了徐军的耳朵:
“三天不回家了!啊?三天没见着人了!干啥呢?!”
“我这不上班呢嘛!包吃包住!”
徐军让媳妇当众揪得挺没面子,也没忍着:
“就你租那小破屋,你跟大哥俩人住得了呗?我守着我大侄儿演唱会!赶紧回家,我忙呢,没空安置你。”
说到演唱会,盛文竹把揪着老公耳朵的手,放下来了;刚才高八度的音调,也降了下来。
眼瞅着四周围观的目光散了,才压低声音,再次凑到近前:
“你整着点票没啊?这马上开场了,赶紧整点咱卖啊!”
“整啥票?我是保安,不是黄牛!”
徐军把被媳妇挽着的胳膊抖开,一脸的划清界限。
“听说一张票能卖上千呢,咱赶紧整个百十来张,这一趟大城市也不白来。”盛文竹捅咕着自己老公,耳语。
“你也知道这趟八成得白来啊?还不赶紧订高铁回家!”徐军没好气。
盛文竹不干了:“那咱大哥的生活费没着落,能就这么回家么?大哥不表态,咱得想法找大侄儿啊……咱大侄儿开这么老大场的演唱会,这得好几万人吧?这一场挣多少钱?你打听打听。”
“我才不打听呢!盛文竹我跟你说,这钱不是咱该拿的。”
“咋不是咱该拿的呢?咱替小然赡养他爸呢!他挣的钱,不就应该都给咱么?不出力还不出钱啊?”
盛文竹说话间,远处有其他安保人员来了,喊了一声徐军。
“行了,赶紧走,我干活了。”徐军摆摆手,转身要走。
盛文竹不乐意了,拽着自己老公胳膊,不让走,被刚过来的保安队长看了一眼。
盛文竹笑盈盈地上前:“大哥,我是徐军媳妇,想看演唱会,给想办法弄两张票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