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频里,闫子钦出了影棚,在走路,也不知道是不是出来找小瘸子。
思索了一会儿,小瘸子心软软:
“那,看一下伤口,我就告诉你我在哪。”
他今晚来探班,就是不放心闫子钦的伤势。
“不看了,包扎好了。”
遭到连哄带骗式拒绝!
闫子钦真不打算给小瘸子看伤口,怕吓着他。
在闫子钦看来,精致出尘的小孩儿,就不应该看血淋淋的东西。
小瘸子那双掩映在刘海之下的眉宇微蹙,视频里委屈吧啦:
“闫子钦你对我有隐瞒了……”
“咱俩的关系跟纸糊的一样……
“我就要看你……”
……
谁禁得住漂亮少年这么撒娇!
不大一会儿,身后传来闫子钦的声音:
“站着别动,看个够。”
小瘸子怔了怔,这声音不完全像是屏幕里的。
小瘸子机灵地回头。
闫子钦定定站在冬月如霜的夜色里,已经换上了自己的大衣外套,像是黑夜里走出的骑士。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小瘸子刚才确实视频里暴露了背景,但也只那么一下下而已。
闫子钦所问非所答:
“白天说跑就跑,晚上可没那么容易让你跑了。”
“你白天明明就看见我……”
盛然辩解,辩解了一半,想起正事:
“让我看一下你胳膊。”
“先亲一下。”
盛然急了:
“闫子钦你就得寸进尺吧,我好心关心你,才来看你,这要是换了别人,我才不……”
小瘸子巴拉巴拉,嘀咕起来就不带停的,一口气嘀咕了好几分钟,最后才小声抱怨一句:
“关心自己男朋友还有错了……”
“嗯?”
闫子钦精准捕捉关键词:
“那昨天是谁发了单身声明?”
“不是我!是巡哥!”
“嗯……”
闫子钦沉吟,忽而笑了,再问:“那谁注孤生?”
“那是庄导!庄导引诱、不,诱导我说的!他问我你的戏拍得怎么样,我觉着你拍得挺好的,我白天还在导演面前夸你了……”
盛然气场十足地为自己辩解,说到最后,连自己也圆不回来了,气势越来越弱,声音也越来越小:
“本来,本来你演得就不像是有对象的样子,看女演员眼神冷冰冰的……”
闫子钦懂了,合着说他演技不好呗。
最后小瘸子彻底放弃挣扎:
“我!我注孤生,我注孤生行了呗……”
“那怎么行?”
闫子钦眼里是隐藏不住的笑意,用搓热了的双手揉了揉小瘸子的脸颊。
盛然也不能注孤生,盛然要是注孤生,闫子钦可咋办?
小瘸子不说话了。
眼前是对方再一次似笑非笑的灵魂拷问:
“还想跑?”
小瘸子鼓着腮帮子,不就是他中午来了一趟,自己心虚又跑了么,怎么还拿这事说起来没完了?
想了想,小瘸子底气一下子就上来了,气场十足地扬了扬眉,超大声:
“老子不走!”
闫子钦会动不动拿气势压人,他就不会?
小瘸子也会凶人的!
话音刚落,忽而脚下一空,紧接着天旋地转,一眼看见了脚下的地面。
小瘸子被闫子钦一把扛在了肩膀。
“不走可没机会后悔了。”
闫子钦扛着小瘸子,大步转身就往停车场的方向。
小瘸子气坏了,头朝下地挣扎:
“闫子钦你不准这么扛我!你白天拍戏也是这么扛搭档演员吗?!”
闫子钦从小就这么扛小瘸子。
但如今的闫子钦,听话,听劝,听老婆的。
闻言的下一秒,就改了姿势,将小瘸子舒舒服服地打横抱在怀里,一点也没耽误脚下的路。
当夜,影视城下了今年入冬以来第一场雪。
这里通常不下雪,有时整个冬天也见不着一场雪,倒是气候湿冷、时常阴雨连绵。
今晚,下雪了。
盛然明后天没有戏份,今晚在闫子钦的酒店里过夜。
整个人被放在那深色柔软的大床上时,小瘸子为今晚的那句“老子不走”后悔。
被否认恋情的事儿,闫子钦也不知道心里是不是仍堵着气,今晚没有以往温柔。
也算不得蛮横粗暴,开局还是挺漫长,也挺顾及小瘸子的感受,就是目光狠厉,动作坚定,没半分间隙。
撞得小瘸子支离破碎。
窗外洋洋洒洒飘着小雪,开始只是雨夹雪,零星雪花细细碎碎的,掺杂在湿润的空气里,入手即融。
起初盛然不服软、不服气,一口咬上闫子钦左手胳膊的绷带。
白天受伤的部位已经被医生包扎好,幸而不需要缝针。
不过经过了大半日的拍摄活动,那上面的外层纱布,已经微微沁着血。
伴着窗外的风雪声,身体被一点一点升温时,小瘸子一口咬住了那绷带的结。
“松开,不咬了。”
小瘸子使劲儿的摇头,不买账。
闫子钦轻轻往外拽了拽,没能拽得出。
纱布跟着闫子钦,在外面风尘仆仆了大半日,队医特意交代了不让碰水,洗了澡也没给换,那上面沾了灰,还带着血迹。
闫子钦怕不干净,不让小瘸子往嘴里放:
“乖。”
“不……”小瘸子含混不清地拒绝,叼着那布条磨牙,不松口。
那线头都扯嘴里了,浅浅殷红衬着少年琉璃般白皙的脸庞,显出一抹妖异的惊艳。
闫子钦深深地动作着,起初只是如那窗外的雨夹雪般,强势而缱绻,同时手上放轻,一点一点试图扯出小瘸子嘴里的线头。
少年修长的脖颈微微扬起一道优美的弧度,咬着那布片摇头。
“我去换个新的再咬。”
闫子钦于两人连接的部位,用了几下力,趁着小瘸子张口呼吸之际,将那布抽出来了,就要起身。
“呜……还有工夫换新的,闫子钦你是不是不行……”
小瘸子不服气,小瘸子要闹了。
“嗯?”
身体刚抽出一半儿的闫子钦,诧异的目光停留在少年故意赌气扭过去的侧颜。
闫子钦一个字一个字反问:
“谁不行?”
小瘸子把心一横,倔强挑眉:
“你!”
闫子钦刚抬起的身子,又压上来了。
窗外,风雪呼啸,原本只是润物细无声的雨夹雪,循序渐进地变大,逐渐汇聚层一片一片六边形的雪花,落在窗台上,一下又一下、一枚又一枚,再也没有半刻停歇。
小瘸子忍不住仰头呜咽。
耳畔,是闫子钦配合着节奏,发了狠般的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