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侦探史莱姆 第66章

瑞克正准备说点什么打圆场,坎迪的目光笔直地朝他看来,“你的运动鞋上沾了灰。”

瑞克低头一看,他可怜的运动鞋因为在火场进进去去,大半个洁白的鞋面灰不溜秋,鞋底更是因为高温融化了一小半,变成粘糊扭曲的胶质粘连成一团。

他尴尬地笑了两声,抽出纸巾擦鞋。

坎迪又说,“你的右手小指指侧有烧伤,碘酒和棉签在你右边上数第二个柜子里。”

瑞克举起两只手,投降道,“我只是去帮忙。”

“没说你不能帮忙,”坎迪手里的书页翻过一页,“下次记得把煤灰换成面罩,指望灰尘涂脸实在是太儿戏了。”

瑞克在柜子里拿出碘酒和棉签,一边给自己消毒一边轻声抱怨,“好吧,先知。”

他也不觉得疼,草草擦了两下伤口就用创口贴贴住,眼睛偷偷看向坎迪。

坎迪收起书本,平静地抬头,“有话可以直说,我不会把你赶出去。”

“你认识迪克。”他笃定道。

坎迪诚实地点头,“对。”

瑞克咬了咬牙关,继续发问,“你是迪克的什么人?朋友,还是所谓的家人?”

“你看过迪克的资料,应该知道他的生命中没有一个叫坎迪的朋友。”他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选择了一种巧妙的答案,“非要说的话,我们曾经是同事。”

瑞克沉默片刻,“你从没催着我想起以前那些事。”

“因为你不觉得自己是他。”坎迪说,他走到瑞克面前,拆掉他手指上潦草敷衍的包扎,用棉签沾了碘酒细细地消毒。

他把棉签往垃圾桶里一扔,“有时候你们就像一个人,有时候又不像。我搞不清楚,也不准备去想。”

瑞克乖乖站在原地,看坎迪给自己涂上伤药,用洁白的绷带绕了手指上的伤口一圈两圈。他嗅到一丝烟味,“你抽烟了?”

“嗯,最近有点忙。”坎迪一语带过话题,“说实话,我不愿意把他当成你。记忆塑造了一个人的大部分人格,我不知道失去那些记忆的你和他是不是同一个人。”

他抬眸看他,“我想你也不愿意我们把你当成一个人。”

这个距离有些太近了。瑞克想到。

他能在那双摘掉眼睛后碧绿澄澈的眼睛里看见自己的倒影,不是迪克,是瑞克。

这个距离短得他只要略一俯身就能吻上去,坎迪像是读懂了他一个呼吸间的轻浮,直截了当地往后退了一步。

瑞克如梦初醒,他不自在地挠挠头,状似不经意地往后靠在柜子上,拉开自己与坎迪的距离。

“我……不认识迪克,”他在接上坎迪之前说的话,“也不认识夜翼。关于他们说的那些,我没有一点实感。”

“我记得你刚回到海文时很排斥夜间工作。”坎迪说,“你现在又想通了?”

瑞克擦了擦鼻子,“我之前确实可能……有点应激。”

“他们给我看了夜翼的制服,还有我遭受枪击的画面。”这个他们是谁不言而喻。

“我感到害怕,因为我是夜翼,所以我才遭受那样的伤害。”他第二次向别人袒露自己的恐惧,第一次是在布鲁斯和达米安面前,那对父子显然对自己的胆怯非常失望。

坎迪只是平和地对上他的眼睛,瞳孔清澈地映出他的影子。

瑞克舔了舔嘴唇,“当时我很烦躁,所有人都在说着我不知道的事情,他们觉得我应该知道那些事。就好像我现在的样子是一种错误。”

他为自己辩解道,“我不是害怕受伤……只是……我的父母都死于枪击,连我自己也遭遇枪击,这对我来说实在难以接受。”

一只手托住他的脸,强迫他抬起头来看自己。瑞克瞪大眼睛,坎迪与他贴得极近,一手托着他的下巴,另一手扣在他的头侧。

黑发碧眼的男人皱眉,“你刚说什么?”

瑞克呼吸都险些停滞,他磕磕巴巴地道,“我难以接受?”

坎迪还是不满意,“再前一句。”

“我的父母遭遇枪击,连我也……”

“就是这里,”坎迪眼中亮起奇异古怪的光,看得瑞克心头发毛,“你说你的父母死于枪击?这是谁告诉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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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我真是太难了

桶:昂?发生了什么?

R宝:明明在同一场景,信息却完全不对等呢

简:傻人有傻福

夏:……(无话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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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七十三只史莱姆

提姆真的很害怕克里斯给他打电话。

看到自己的手机屏幕上跳动着熟悉的名字时,他恨不得自己立刻倒栽葱晕倒在地,以逃避残忍人世对他的历练。

他只是一个孩子,肩上扛起了不属于自己这个年龄应该承受的重任。

杰森不能理解好兄弟九曲十八弯的心理活动,他一脸奇怪地看着提姆,“你怎么不接电话,被史莱姆球捉奸了吗?”

随后,他赶在提姆之前捞起手机,大刺刺地接通,“喂,您好,这里是提姆€€德雷克先生的贴心小秘书红先生,如果您有偷情以外的问题需要咨询,我会为您转达€€€€只要一份披萨,不要黑胡椒谢谢。”

“上次请你吃过的那家店可以吗?”克里斯好声好气地商量道,“提姆呢,奥尔良烤鸡披萨可以吗?”

糖衣炮弹,这不过是心机史莱姆球的糖衣炮弹!

提姆反复悲愤地提醒自己,最终咬牙切齿道,“......再给我加杯冰美式。”

半小时后,克里斯的其中一个分.身带着披萨可乐与冰美式从窗户钻进了杰森与提姆在海文的临时落脚点。

他们一人手里捻着一块淌满芝士的披萨,听克里斯描述刚才发生的事情。

“有没有可能是你多心了。”杰森嗦了嗦手指尖,“子弹穿脑造成部分记忆错乱是正常的,说不准他是把约翰和玛丽的死跟托马斯和玛莎的死搞混了。”

“他的病情诊断书上没有这一条。布鲁斯请来负责瑞克脑部恢复的医生哈斯只给了记忆缺失的诊断结果。”克里斯说,他对瑞克的病情诊断书烂熟于心,就连标点符号都不可能记错。

“实际上布鲁斯的秘密档案里也没有这一条,”提姆说,“你们觉得医生诊断错误的可能性有多大?”

克里斯漫不经心地搅弄咖啡的吸管,“有两个疑点。其一是瑞克告诉我,达米安认为韦恩先生在他父母被枪杀后本没义务照顾他。或许他的记忆从那时起就发生了扭曲。其二是我让他把他和医生的交流向我复述了一遍,有一个细节问题不对。”

“瑞克说他在巡回演出到布鲁德海文的时候,经过父亲的介绍认识了父亲约翰的叔公和叔婆兰登€€格雷森和朱迪斯€€格雷森,他和父母在两位老人家里度过了他生命中最快乐的一个感恩节。”

“两位老人视他为家人,邀请他今后的每一年到海文过感恩节,可惜的是他在巡回演出再一次抵达海文,也就是在哥谭那一站失去了父母,此后就再也没见过两位老人。”

“然而这是一个悖论,”克里斯不带情感地分析,“如果迪克在格雷森之死时知道自己有两个态度友善的亲戚€€€€按照他的说法,家人。他就不会被韦恩先生收养,韦恩先生也不会具备收养资格。更可疑的地方在于他明知道自己的曾叔爷和曾叔婆就住在哥谭隔壁,他居然一次也没去看过他们。”

“唔,听起来有点道理。”杰森咬着勺子,“但你有没有想过,有可能是两位老人在布鲁斯收养黄金男孩前就€€€€”他做了一个小天使飞飞的动作,“毕竟都是曾叔爷和曾叔婆了。”

一直坐在旁边专心致志吃东西的提姆抬起头,像一只土拨鼠似地叼着披萨尖尖,他亮出掌上电脑里的资料。“问题就在这里,我查了兰登€€格雷森和朱迪斯€€格雷森的信息档案。”

意识到咬着披萨不好说话,他把披萨卷成一卷塞进嘴里,鼓起脸嘟嘟囔囔,“他们的个人信息非常完整,从出生到死亡都有对应的记录,查不出问题,也没有任何可疑的地方。”

说到这里,在场两位都知道他要开始暗戳戳地自夸了。

“我沿着他们女儿那条线查下去,你们猜怎么着?”提姆得意地翘起鼻子。

杰森翻了一个白眼,“有话快说。”

“女儿的资料有问题,对吗?”克里斯适时接嘴捧场。

提姆满意地看了克里斯一眼,“没错,我查了他们女儿现在的工作地点。很遗憾,不存在岗位,也不存在那个人。瑞克所谓的‘亲戚’是三个不存在的人。”

事已至此,情况已经明了地摊开展示在他们眼前。瑞克的记忆存在非常大的误差,布鲁斯辛苦请来的脑科医生哈斯同样疑点重重。

“哈斯医生的调查就交给我吧。”提姆沉吟,“连蝙蝠侠都没有看出她的漏洞,我想试试。”

“有勇气。”杰森拍拍巴掌,“我就,呃,给你们打打下手。”

提姆突然顿悟,猛地扭头看向克里斯,“你不要动手,记住我们的约定?”

“约定,什么约定?”杰森正往嘴里塞热狗,企图一整根全部塞进嘴里,“你们背着我偷偷去哪儿吃饭了吗?”

提姆露出一个冷峻的微笑以示自己无话可说。

克里斯在心里做了一番权衡,“我不能给你准确回复,但我保证我准备做那件事之前会告诉你。”

提姆捏捏眉心,“行吧,记得你说过的话。”

瑞克不知道有三个人正围绕自己偷偷展开行动,他的出租车司机职业生涯一切如常。他慢慢在这种四处奔波的生活里找到了乐趣,那就是与乘客聊天交心。

今天坐在瑞克出租车后座的客人是一位挂着轻浮笑容的金发西装青年。说是青年其实不是很对,他的年龄有点大了,只是无辜的下垂眼和加州阳光般灿烂的笑容让他看上去机灵又调皮。

“麻烦带我去阿瓦隆高地公寓,朋友。”西装青年一钻上车后座,就从口袋里掏出小零食撕开包装袋,“在你的第二个家里吃点东西,没意见吧?”

“来者是客,请便。”和这样活泼的客人交流,瑞克也不禁露出笑容,“我叫瑞克,欢迎你来我家做客。”

“很高兴认识你,瑞克。我是派崔克€€简。”青年往嘴里扔了一个妙脆角,他朝后视镜里看了几眼,“哦,哦,我好像认识你。”

他做出回忆的表情,“你是不是那个、那个......”

瑞克嘴角的笑容一僵,他躲到海文来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不想再见到与韦恩和迪克相关的东西,那些他不记得的回忆令他痛苦不堪。

但派崔克只是绞尽脑汁从回忆里掏出一个名字,“理查德€€格雷森,飞翔的格雷森里的小明星,对吗?我小时候看过你的表演。”

话题转移到瑞克熟悉的领域,他松了一口气,“是我,那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没想到这么巧。”

“是啊,”派崔克把所有妙脆角倒进嘴里,又撕开一包玉米片,“凭我们的缘分,你应该免掉我的车费。哦,我开玩笑的,当我没说。”

他像一只腮帮子鼓鼓的松鼠,不停在嘎吱嘎吱,“我也是在马戏团长大的,大象粪便的臭味和爆米花的味道混合在一起真让人受不了,爆米花是我唯一不能接受的零食。”

“我都习惯了,”瑞克哈哈一笑,“那味道确实有点恶心。”

关于马戏团的话题放下了他的戒备,也打开了他的话匣子,“我是表演杂技的,对了,我忘了你知道。看你的样子,你是魔术师吗?你的体格不像驯兽师或杂技演员。”

派崔克哼哼,“也可能是飞刀表演里被捆在靶子上顶苹果的。”

说话间他已经撕到了第三包零食,这次终于记得给迪克分一点,“吃不吃饼干?”

上面印着心型图案的饼干从后座递过来。正好碰上红绿灯,瑞克伸手去接,“谢谢。”

派崔克露出一个神秘莫测的笑容,“等等,我想起来心型的饼干不能给你,我要拿回家留给我妻子。”饼干在他手指间翻了一个面,眨眼间上面的图案从心型变成三角形。

瑞克新奇地翻过两面看看,发现两面都是三角形图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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