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你相处得好只是幻觉，而且你觉得会有人喜欢擅自对别人脑子动手脚的家伙吗？”
十足的正论，如果文学少女真的是之前表现出的那种胆怯性格，这会估计已经被钉崎野蔷薇的气势压倒了。
但很显然那副表现只是伪装，因为她不仅没有被这气势吓到，甚至还很有表演欲地侧过脸作害羞状：“不用这么夸人家啦～”
“没有在夸！”
五条悟拍了拍钉崎野蔷薇的肩，给她递了一碗加好配料的汤豆腐，于是她不客气地接过碗，开始对汤豆腐进行吹气降温。
钉崎野蔷薇暂时脱离了战场，只能由伏黑惠来扛起大旗：“所以你不打算解释一下占据别人身体这件事吗？”
因为没福气享受五条悟的服务，文学少女便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她一边往碗里加料，一边不在意地回答：“这种你情我愿的事，没什么好解释的吧？”
可惜这个答案并不能让任何人满意。
好在她很会审时度势，在五条悟轻飘飘一个视线过去之后，就立马纠正态度给出准确的答复：“人类召唤恶魔，许下愿望交付代价，是很普通的展开。我只是实现了这具身体原主人的心愿，作为报酬拿到了她的身体而已。”
“这是正当的交易，没有被咒术师指责的道理。”
反正身体的原主人早就没了，知道真实情况的只有她自己，只要能不加深两个小家伙对自己的敌视，那随她怎么编都行。
况且她说的是实话，这具身体确实就是实现愿望后得到的报酬，唯一“艺术加工”了一下只有召唤这件事。
虽然最初两边的世界都有自己的方法能够召唤恶魔，然而这边世界流传的方法早八百年就被人抹消掉了，到现在这个时代，早就没有谁还知道该如何召唤恶魔。
那时这身体的主人不知道从哪个动画或者电影里抄了一个召唤阵，原本是没效果的——要是有那么容易就被人类编出来，恶魔就不会在这世界销声匿迹——但架不住她想趁机出来呀。
某些恶魔，为了能被中意的主人召唤，干脆做掉其他可能被召唤的恶魔这种事都能干得出来，她只不过是把没有效果的召唤阵装作有效果，完全不夸张对吧？
如她所愿，找不到证据证明她是非法占据别人身体的伏黑惠，没有继续纠缠于这个话题，而是问到：“你是想说，你就是那种故事里会出现的恶魔？”
虽然在陷入幻觉前，他确实听到文学少女有这么自称过，但他还以为那只是单纯的形容词，不是真的指代种族。
文学少女停下朝豆腐呼呼吹气的动作，点头承认：“没错，虽然我现在只是一个毫无杀伤力的弱女子，但内里可是货真价实的恶魔。”
即使正吃着美味的汤豆腐，也不妨碍钉崎野蔷薇听到这话后送给她一个凌厉的眼刀。
就连他们都轻易地被幻觉欺骗，甚至要是没有五条悟可能压根没法恢复真实的记忆，就这离谱的能力还敢说自己毫无杀伤力？
哄鬼去还差不多！
对钉崎野蔷薇的眼刀视若无睹，文学少女继续说到：“不过，除了你们中间坐着的那个人，不管是谁用什么方法试探，都只会得出我是人类的结论吧。”
肉语阎′眼观察自不用说，咒术也好、精密的科学仪器也罢，都没有办法探测出她的不对，在所有人眼中她都应当只是一个普通人，毕竟她就是这么设计的。
除了六眼。
真是的，天底下究竟为什么要有六眼这种不讲理的东西！
“如果说我身上还剩着什么恶魔的特征，那大概就只有这双眼睛了……”
这么说着，文学少女动作自然地就拨开了刘海，而伏黑惠和钉崎野蔷薇也下意识地就想顺着她的话看过去。
但没能成功。
五条悟一只手挡住一个人的眼睛，阻碍了他们的视线：“好好～不可以看～”
文学少女眨了眨那双露出来的眼睛，意外道：“哎呀，看不出来你还挺爱护学生的嘛。”
“那当然～”难得有人这么说他，五条悟一时有些得意。
在文学少女将刘海恢复原状之后，五条悟也把手放下，两个学生得以重见光明。
“没错，我的眼睛稍微有些特殊，所以平时才会这么把它遮起来。”
不愧是自称恶魔，这吃着饭呢还要顺便给人下套。
自家老师偶尔也有靠谱的时候嘛——这么想的钉崎野蔷薇，稍微有些好奇地问：“顺便问一下，如果刚才我们对上视线会怎么样？”
“就我刚刚的心情来讲，可能会让你们看到最让人害羞的回忆吧。”
“什么？！”俩学生还没来得及升起庆幸，身为老师的五条悟反倒提起精神，“我们能重来一次吗？惠和野蔷薇，这次我绝对不会妨碍你们！”
前言撤回！果然这家伙还是靠不住！
“谁会看啊你这无良教师！”钉崎野蔷薇一脚踩向五条悟，试图对想看学生笑话的家伙施以制裁，动作那叫一个快狠准，只可惜终究被那层可悲的厚壁给挡住了。
“又没什么大不了的嘛——”
“你不就是因为自己不会中招，所以才这么从容的吗？！”
他们十分有闲情逸致地开始打闹。
伏黑惠没有加入他们那稍显幼稚的争论，朝文学少女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所以那个都市传说确实是真的，有人在那里失踪也是你做的？”
这问题一出口，五条悟和钉崎野蔷薇也不瞎闹了，一起看向文学少女。
“没错。”在三个咒术师的注视中，文学少女爽快地给出答案，“有的人想要消无声息地死去，有的人想要逃离这个世界，有的人想要开启新的生活，有的人憧憬魔法和冒险。他们希望这个故事是真的，所以我就让它变成真的了。”
除了少数只是单纯对这些东西感兴趣的家伙，会追寻着这则传说到来的人，无非就是打着利用它的主意。
“不过我也不是每个人都会答应的啦，有的人我就会让他们当作什么都找到，然后目送他们回家～”
如果遇到某些压根就把都市传说没有当真、纯粹是来找乐子顺便作死的家伙，她通常都会选择“小小”地恶作剧一下，最后再让他们以为无事发生，败兴而归。而如果遇到还在犹豫不定、对这世界仍有留恋的家伙，她会劝告对方再好好思考一下。
也就是说，只有真正意志坚定的人，才能够从她这里去到异世界。
哇，像她这么好心肠且善解人意的恶魔，那可真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总不可能还要因为这件事被面前的几个咒术师□□吧？
*
作者有话要说：
怒加一更！
我发现有小伙伴想养肥再看，虽然不是不懂你们的心情，但果然还是岂可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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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想起开心的事情
确实，伏黑惠也好，钉崎野蔷薇也好，都不是那种会对他人选择的道路说三道四的人。
假如真如文学少女所说，失踪的人全部出于自愿，她只不过是实现了那些人的愿望，甚至还会根据情况筛选对象，那他们当然没有立场去指责对方这行径。
前提是她说的得是真话！
和学生们用怀疑的目光打量文学少女的反应不同，五条悟看上去根本就没把这些事放在心上。
相比起失踪者们的下落，他似乎更在意文学少女本身：“你的能力挺方便的嘛。”
可以让人陷入幻觉，能篡改记忆，甚至还能影响人的潜意识思维，光是这会儿看到的几个效果，就足够让她在这边的世界排上名号了。
毕竟咒术师这边几乎没有什么抵御精神系能力的手段，普通人就更不用说了。
文学少女呼呼一笑，摊手道：“熟能生巧嘛。自己的能力要如何使用，该怎么把握好力度，能不能开发一点新的功能——之类的，在漫长的生命中，总不缺考虑这些的时间。”
就算她对强大的力量不感兴趣，在闲暇之余研究研究自己的能力这种事也还是会做的。然后随着时间流逝，渐渐地就学会了各种各样的操作。
见五条悟丝毫不怀疑文学少女，甚至还想和对方继续探讨这个话题，钉崎野蔷薇拉了拉他的衣服，制止他的行为。
真要让这两人聊下去，怕是这顿饭结束都等不到自己想知道的重点。
于是忽视掉一大堆杂七杂八的问题，她直奔主题：“异世界是怎么一回事啊？”
明明她最开始就想问这个问题了，结果硬是等到现在才终于问了出来。
没人知道，在钉崎野蔷薇问出这个问题后，文学少女也是悄悄松了一口气——讲道理刚才的那些东西她根本就没有回答的兴致，总有种被警察审问的感觉。
但是有个五条悟在这里坐着，她不回答又不行。
现在终于可以抛下那些稍显严肃的事，来聊点开心的话题了吗？
“异世界，指的当然是和这个世界不同的另一个世界啦。”在伏黑惠二人“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的嫌弃眼神中，文学少女先是不慌不忙地喝了口汤，然后才继续解说，“那里是居住着各种各样的种族，以魔法、技能作为力量，有魔王和勇者存在的幻想冒险世界。”
这什么动画漫画游戏的设定啊，太经典了。
不过问题倒不在这里。
——虽然不知道五条悟是从哪里得知异世界的，但一旦接受这个设定，就能发觉五条悟让他们去找都市传说的目的绝对不单纯。
伏黑惠转头对自家老师发出质问：“五条老师，你让我们找都市传说，不会是想跑到异世界去吧？”
以五条悟的玩心，在知道异世界存在之后，十有八九会想跑去玩一玩。
一去不回……当然是不至于到这个地步的，万一玩过头忘记时间，导致这边出现什么“咒术最强一夜失踪，这究竟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之类的消息就搞笑了。
只是五条悟没有立即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感慨了一句：“就这么承认异世界的存在了？不愧是年轻人，接受力真强啊～”
这要换作某些老东西，那不得往死里否定这个事实。
“……老师。”这牛头不对马嘴的对话，让钉崎野蔷薇很想叹气。
“不是啦～我不是想通过都市传说跑到异世界去，”五条悟张口就否认了伏黑惠的猜想，两个学生还没来得及升起怀疑，就听到他的下一句话，“毕竟我已经去过了。”
“哈？！”伏黑惠和钉崎野蔷薇异口同声。
文学少女露出一切皆在掌握中的笑容：“果然，你是想知道从异世界到这边来的方法——让我猜猜，你在那边有认识的人想回来？是穿越者？还是转生者？总不能是召唤者吧。”
五条悟点头，直接承认道：“和聪明人说话就是轻松，没错，那家伙是一个转生者。”
见这两个家伙一副马上就要沉浸在另一个世界的模样，钉崎野蔷薇抢先打断：“稍微等等！”
伏黑惠紧随其后：“老师你什么时候去的异世界，还在那边认识了人？”
“——说到底你怎么跑到异世界去的？”
五条悟思索两秒后回答：“那个要暂时保密～”
要回答这个问题势必要涉及梦境世界，但他现在还没有研究过如何绕过保密机制，所以很遗憾地并不能给出真实的答案。
很显然，学生们对这个回答并不满意。
“没办法，谁都有自己的秘密，这里谅解一下吧，年轻人们。”不知为何，文学少女突然摆出长辈的架子，对着两名学生劝诫道。
钉崎野蔷薇先是睨了她一眼，随后和伏黑惠进行了一番眼神交流，就真的不再纠缠五条悟索要答案。
伏黑惠也是同样的操作。
他们认为，既然现在问不出来什么，就先压制一下好奇心，听一听这两人接下来的对话。等到之后只有五条悟的时候，再和他斗智斗勇，总能从他嘴里撬出来一点信息！
他们一边竖起耳朵等待着之后的谈话内容，一边默默吃起汤豆腐——反正是五条悟请客，菜都煮好了，不吃白不吃！
“所以恶魔，你知道那个方法吗？”也不在意两个学生突然的安静是出于何因，五条悟直入正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