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他们明明是来谈条件的，怎么会有起手就直接把最重要的筹码丢掉的人？谈完话再进行这个步骤不好吗？
主动减少自己手牌的他还是第一次见，以他普通人的脑瓜还真是无法理解天才的想法呀。
难道说是想利用感恩之情让谈话变得顺利一点？但这种只适合感情丰富的人，要是遇到薄情之人，根本就没有卵用。
算了，不要多想，毕竟是那个五条悟，多半不是出于什么正经的理由才选择了这种做法。
只见备受瞩目的五条悟眨了眨眼，不甚在意地解释到：“因为这样聊起来更方便嘛。”
果然，他就知道。
利姆露为自己对五条悟的了解自豪地点了个赞。
和他相比，对五条悟的了解基本来自于熟人们的评价和一些留言碎语的与幸吉，看上去呆呆的，就像是没反应过来一样：“方便……？就为了那种理由？”
“不是那种理由，方便可是很重要的。”五条悟随口反驳，然后随口接上，“对你来说这样不是更好吗，没有抱怨的理由吧。”
确实，岂止不会抱怨，与幸吉都有种想哭的冲动了。
不过他姑且考虑到现在的场合，把那些感情憋在了心里。
“还是说，你觉得我会担心你身体变得正常后，你能用你准备的那些小玩意儿做点什么吗？”五条悟平淡地问到。
唔，被发现了吗。
毕竟是和诅咒做交易，准备点后手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与幸吉原本的计划，就是等到双方完成约定后翻脸的那一刻，用他多年来准备的东西拖延时间。只要能拖到五条悟到场，那便是他的胜利。
虽然现在已经用不上那个计划了。
其实为了不被发现那些底牌，他在隐藏方面已经做得足够小心，之前来这里转悠的真人都完全没有察觉，结果却这么快就被五条悟给看穿了。
这就是咒术师最强。
“不，我当然不这么想……”对五条悟来说他准备许久的这些东西肯定也算不了什么，况且他不会蠢到和五条悟硬怼，也没有那么做的理由。
“谢谢……”虽然一句道谢还不足以表达他现在的感情，但在讨论正事之前，他理应先为自己得到的道个谢。
然后，他便问起五条悟出现的目的：“所以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想和我聊什么？”
特意帮助他取得健全的身体，那目的就绝不会是来进行处刑，否则这种行为根本没有任何意义。而既然都说出了“聊起来更方便”的话，那五条悟必定不是单纯来做好事的。
也就是说，有其他的需求。
其实并不觉得五条悟有哪方面需要自己，只不过进行合理推测的与幸吉，悄悄在心里决定，只要那需求不会过于离谱，他都能答应下来。
毕竟不想死，而且还有愿望直接实现的恩情在。
“嗯，机械丸……”
“与幸吉，”现在的他拥有普通的□□所以已经可以不再用那个名字，与幸吉果断纠正五条悟的叫法，“那才是我的名字。”
五条悟看了他一眼，流畅地改口：“好吧，吉。”
诶，确实他是想被叫真名不错，但直接叫名？五条悟这么自来熟的吗？与幸吉稍微有被意外到。
场外的利姆露将他的表现收于眼底，不由得升起一股莫名的优越感——呵，年轻人，不懂吧，五条悟根本就不会在意这些东西。管他亲近不亲近，反正叫就完事了。
完全不觉得自己叫法有问题的五条悟，接着刚才的话道：“单刀直入地说，我想让你加入我们。”
是与幸吉意料之外的挖角发言。
居然说说“加入我们”，从五条悟的教师身份来推测，他下意识地问：“那是指想让我转校，去东京校……？”
“不不，当然不是那个，”五条悟摇着手指否定，“我是想让你也加入支持我的那一派。”
于是与幸吉又想起自己偶尔听到的那些风言风语：“难道真如传闻所说，你想对高层动手？”
“是呀。”这次五条悟没有否定，而是稍微补充了一些内容，“不过不是那种层面的动手，毕竟做起来又不费劲，要对他们动手早就动了。”
在谈及这个话题的时候，他总会带着点罕见的认真：“我所期望的，是咒术界的变革，为此需要先做很多准备。”
“居然是变革……”与幸吉喃喃道。
对于现在的咒术界，要说好感他是没有多少的，但同样也达不到讨厌到想要改革的程度。
哪怕咒术界采用的很多规则都十分老旧，哪怕其中诞生了很多腐败，他本人其实也没有太大的所谓，毕竟基本上那些情况都不会对他造成多大的影响。
而作为咒术界掌握权势的御三家之一的家主，只要五条悟处理得当，他不仅不会遭到迫害，反而应该是收获很多好处的那一个。
这样的他却坦言自己对咒术界现状的厌恶，带头计划着变革。并且没有用他那绝对的实力暴力镇压，而是采用了更加温和更加理性的方法。
单就这一点，就足够称得上一句厉害的评价。
这边与幸吉在脑中飞速思考，那头五条悟顺口就举了一个例子：“现在的咒术界有多陈腐，你应该是知道的。比如低级咒术师想要升上一级就必须得到高级咒术师推荐这条规矩，就有不少用它来做文章的人。”
在这个等级制的咒术界，级别越高的咒术师能享有的福利越多。
因为推荐制的存在，哪怕某人有着足够的实力和战绩，得不到推荐，也就和一级咒术师无缘。
换句话说，没有背景的普通咒术师，在这点上受到了相当大的制约，稍微被使点绊子，就很可能无法升级。
与之相反，很多一级咒术师则靠着这一规定捞了不少油水。
*
作者有话要说：
姆，弄的时候出了点小问题，果然还是不能用手机搞啊
鲁路修看完了，感想是陛下真帅，朱雀很迷，然后尤菲米娅——！geass暴走那里我真tm胃痛。
看完复活回过头来发现鲁路修和朱雀之间的剧情一直都是最胃痛的部分。
第92章 正常的发展
“当然除此之外还有很多不合理的制度，但那些先不管……”五条悟这么说着，声线变得低沉，“最应该优先的事项是把咒术界的毒瘤给清除掉。”
与幸吉几乎是下意识地，脑海中就回响起某人的声音：“五条悟就是这个咒术界的毒瘤，要不是不能对他开刀……！”
留着汗将校长的身影抹去，他问到：“毒瘤是指？”
“告诉你也没关系，其实咒术界的上层和诅咒师有勾结，‘窗’的一部分工作人员也已经腐烂掉了。”五条悟摊开手，有些嫌弃于提起那群人，“也不知道有没有故意把哪个咒术师给卖掉。”
与幸吉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咒术师去执行任务，最主要依靠的情报来源就是窗，假如从窗那里得到了错误的情报，很可能就会发生事故。
虽然他和京都校的其他人们都还没有遇上这种情况，但是……
五条悟扫了一眼面色有些凝重的与幸吉，说出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宽慰的话：“不过你不需要担心，反正你又不用亲自去现场。”
傀儡操术的特殊性就在于与幸吉没有本人进入危险地区的必要，而被他操纵的傀儡，即使被破坏，也不会影响到施术者。
所以就算接到了那种陷阱任务，他也肯定能够全身而退。
换作那种只要对自己没有影响就会选择性无视其危害的咒术师，到这里就会停止担忧，可与幸吉却存在另外的关心对象。
他的脑中闪过京都校同伴们的身影，其中一个蓝发女孩尤为明显。
“京都校的大家也有可能遇到那种情况吗……？”他犹疑地提问。
“谁知道呢。”给出暧昧答案的五条悟，转头却又补充了一句，“我今年带的学生反正是遇上了。”
他没有具体说明，所以不知道少年院事件详细的与幸吉自然而然就将之解读为暗示——就连那个禅院家流落在外的天才咒术师伏黑惠都没能逃过这种对待，其他人又能好到哪里去呢？
至少他喜欢的女孩，那个会为了支撑起贫穷的家庭、为了供两个弟弟生活而努力拼搏的女孩，是没法得到安全保障的。
虽说成为咒术师去祓除诅咒，就意味着与死亡相伴，但与幸吉可没法接受对方被自己人坑死的命运。
也就是说，只要五条悟刚才跟他说的话都是事实，不是瞎编乱造用来糊弄他的，哪怕他自身不感兴趣，为了了三轮霞，他也会答应协助五条悟吧。
然而，从熟悉的人们那里得到的只有五条悟很不正经的印象，又让他有些担忧。
因为他一点都不了解五条悟，所以不知道对方理想中的咒术界究竟是什么个模样，比起现状又能好到哪里去。
并且，对方是否真的能做到排除咒术界的毒瘤、填补咒术师体系中被捅出来的那些窟窿，能否保证改革之后他们执行任务的风险会变小，这些也全都是未知数。
不过，他现在也根本没有拒绝的资本就是了。
“所以，你要加入吗？”五条悟确认着与幸吉的想法，姑且秉着能拉一个算一个的心态提醒到，“你答应的话，和诅咒勾结背叛咒术师这件事就可以既往不咎。”
现在的话，咒术界还没有人知道与幸吉和诅咒的交易，知道这件事的人除了在场的这三人，就只剩下那个脑花。
他们肯定不会说出去，而就算脑花出于某种目的暴露这个消息，五条悟也有能力保住与幸吉。
反正他已经从烂橘子手里捞走了好几个死刑人士，再多一个也无所谓。
听出五条悟的言下之意，与幸吉道：“果然，真人已经被你祓除掉了。”
“……嘛，他和他的那几个同伴都已经被解决掉了，只可惜诅咒师没能抓到。”
虽说解决掉诅咒的是利姆露，不过这种事情没有必要告诉与幸吉，所以五条悟刻意模糊了说法。
与幸吉闻言有些感慨，他知道真人确实还有几个相同级别的同伴，寻常咒术师哪怕只遇上其中一个解决起来恐怕都很费劲，五条悟却能如此轻松将它们全部一网打尽。不得不承认，对方真就如东堂葵所说，规格和其他人完全不在一个层次上。
不愧是咒术界最强。
然后五条悟的回答也让他想起来一件事，即那个唯一躲过一劫的诅咒师的身份。
迟疑了一下，与幸吉还是选择发问：“那个诅咒师……夏油杰他……”
作为去年百鬼夜行的罪魁祸首并且长久以来一直处于被通缉状态的特级诅咒师，在夏油杰出现在与幸吉面前时，他就已经认出对方。
因为五条悟没有上交夏油杰尸体的缘故，咒术界一直有闲言碎语说他是被以前的感情给蒙蔽双眼、悄悄放走了夏油杰才交不出尸体，所以即便知道理论上有能让尸体动起来的术式，与幸吉也难免会猜测那个夏油杰真的是本人。
他觉得与其在心里有所怀疑，还不如直接问清楚，却又担心五条悟对此的反应。
“那家伙不是杰，只是擅自偷走了他的尸体。”五条悟冷淡地打断与幸吉支支吾吾的提问，直接给出对方想要的答案。
只是这个话题果然还是会让他略感不快，因此他有点不耐烦地进行最后的确认：“所以，你的答案是？”
不，他难道有拒绝的选项吗？
已经收下了身体变得健全的好处，就算五条悟说拒绝没关系，与幸吉也会觉得自己过不了良心这一关。
再加上，成为五条悟的同伴对他来说并没有坏处，能多一个最强当靠山，还能为喜欢的女孩的幸福出一份力，何乐而不会？
因此与幸吉给出答复：“我会加入你们的……不过我想先确认一点，不需要我转学对吧？”
“没有那么做的必要。”
五条悟并非是一定要将人从京都校挖过来，与幸吉愿意待在哪里就待在哪里，只要他肯加入自己的阵营就行。倒不如说，留在京都校对他来说更安全，毕竟只要不被其他人注意到他加入了五条悟派，他就不会被谁给针对。
“那就好。”与幸吉渴望拥有健全身体的理由，有一部分也是希望能不以机械丸而以与幸吉的身份待在那群人的身边，要是离开京都校那愿望便实现不了了。
他轻轻松了口气后，对五条悟道：“那就来定下束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