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会愿意来吗？”
“稍微用心邀请一下，是没问题的，说不定还会有兴冲冲就跑过来的人在。”
对象是阿帕忒的朋友，既然她这么说，那就只能相信她了。
“……但是，姑且是我的朋友，我还是希望他们的安全能稍微有点保障。”阿帕忒这么说着，目光落在了乙骨忧太的身上。
乙骨忧太毕竟是仅次于五条悟的现代咒术奇才，在五条悟离开后，他自然会逐渐成长为咒术界最顶尖的战力，顶替掉五条悟的位置。
见他张嘴想要说什么，阿帕忒连忙在那之前解释到：“我不是说要让你当他们的保镖，那样也太大材小用了，只是希望在他们需要你出力的时候，你可以答应他们。”
于是乙骨忧太有些无奈地扬了扬了嘴角：“嗯，既然他们都愿意在这种情况下进入咒术界趟浑水，我当然不会对他们的困境置之不顾。只要不是那种背离人道的要求，我都会尽量去做的。”
就算阿帕忒不补充那后面一句，他本来也没想要拒绝的。
“也就是说，人选的问题现在已经解决了？”见这两人谈妥，五条悟挑眉进行确认。
利姆露点点头：“看样子是吧，不过我有点担心万一之后他们非咒术师的身份暴露，会不会出现问题。”
毕竟许多人都很忌讳专业的领域有外行来插手，而且貌似有一部分咒术师对普通人持有一种傲慢的态度，感觉会不服气让他们领导自己的样子。
有种说法是小群体都是有排外性的……观念本就很古旧、不求变通的咒术师们只能说更是如此。
早就连利姆露的这份担心也预料到了，智慧之王出言提议：【主人，只要让咒术师对不会对咒术界高层里有普通人这件事产生特殊的反应即可。】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哪有那么容易做到……
【习惯能麻痹人的认知，只要同行里有很多普通人，时间经过，他们就会习以为常。】
嗯，道理是这个道理，不过普通人能做咒术师吗？连诅咒的身影都看不到，更别提去祓除了——不对，等等，禅院真希不也是属于没有咒力的普通人吗？既然她能行，没有道理其他人不行吧？
被智慧之王提醒，利姆露灵光一闪，开口向五条悟确认到：“我说，普通人也是能够祓除诅咒的吧？”
几乎只是一眼看过去的功夫，五条悟就已经明白了他话中的含义：“你还真是随随便便就想来场大的。”
让普通人成为咒术师，这远比他想做的还要更麻烦，因为这不仅仅是咒术界的问题，甚至会牵扯到普通人的社会，换言之就是会对日本整体产生影响。
“嘛，其他的先不说，单论你那个问题的话，答案是肯定的。”
没有上来就表示利姆露、或者说是智慧之王的想法在通常情况下有多么难以实施，五条悟只是针对他的问题进行了回答。
“只要有合适的咒具，不管是不是咒术师都能对诅咒造成有效的伤害。当然，能让普通人看到诅咒的道具也是有的。”
“真希同学的眼镜就是那种类型的咒具呢。”乙骨忧太在旁边补充道。
那这么说来，让普通人成为咒术师，不也挺有戏的吗？正好还能解决咒术师人手不足的问题。
眉头一挑，利姆露直接将这个想法说了出来，并询问大家对此的看法。
五条悟是一点都不意外地点了点头：“能吸收新鲜血液我肯定没意见，但是要怎么做？想要让普通人加入进来，首先得让他们认知到诅咒的存在才行吧？肉眼和科技都无法捕捉诅咒的身影，总不能抓住路边的人挨个让他们戴上真希同款眼镜。”
单靠嘴说会显得很没有说服力。
世上多的是看不见所以不存在的人，但是看到映像之类的东西，哪怕是作假的，他们也会轻而易举就相信其中的内容。
所以如果能有诅咒的照片或者视频，大概成功率能高一点，可惜科技的那些东西并不能照出诅咒的存在。
“……不是，想把普通人拉进来，最好最稳妥的方法，难道不是借助政府的公信力吗？”利姆露摆摆手，疑惑地看向其他人，“只要不暴露诅咒是从人的负面情绪中诞生的这个事实，让他们接受诅咒的存在其实也没有那么难吧？”
一般民众最相信的是啥？当然是政府啊。怎么一个两个脱离普通人的社会太久，连这点都忘记了吗？
换作是他，不管是突然从别人嘴里听到、还是在网络中某处看到这种消息，都只会当作是新的故事放至脑后，但同样的内容如果是政府发布的信息，那含金量就完全不同了。
最开始民众得知这消息或许会怀疑、会惊慌，但知道有防范的措施、有负责处理的专业人士，大概慢慢就能接受这件事。
也应该有愿意加入进来的人。
“政府？啊啊，说起来是有那么个玩意儿的。”
“喂。”利姆露对着态度轻佻的人投去带着无语的责备视线。
五条悟毫不在意，事不关己地道：“不也挺好的吗，等把烂橘子们换掉之后，就让新的总监部自己考虑这个问题好了。”
“怎么感觉你好像对这件事不大感兴趣的样子？”利姆露狐疑地发问。
原以为这人至少会发表点意见呢，居然直接就决定丢给别人了。
“不是啦，问题得一个一个解决嘛。”五条悟摆手为自己辩解着，“咒具目前几乎都在高专和御三家的手里保存着，负责和政府交流的也是他们，所以不先搞定这边，你的想法就无从实施。”
听上去十分的有道理，不过利姆露总感觉这家伙有点心不在焉，明明刚才还挺积极地在设想来着——果然，还是觉得普通人的战力不够充足吗？
他将自己的猜测问出口，随后补充了一句：“我是觉得哪怕是再简单的工作，能多一个人分担也算一个啦……”
“确实如你所说，但是低端战力聚集得再多也解决不了最根本的问题，能祓除高阶诅咒的还是只有那么些人，光增加基础人数说不定反而会造成更多的伤亡。”五条悟撑着脸颊，平淡地陈述到。
普通人就算经过再严苛的训练，能祓除的诅咒也是有限度的，二级大约就已经顶天了——虽然很遗憾，但世界往往就是这么的残酷。
“哈～～～”他仰天长叹一口气，对一切的起源真切地嫌弃着，“但是让诅咒消失又是不可能做到的事，人类怎么这么喜欢给自己麻烦啊——”
*
作者有话要说：
仔细想想，就算把普通人拉进来也只能打打下手嘛，高端局还是只有那么些咒术师去打，不过能分担一点算一点？我看大家搞改革都喜欢这么搞，但说实话我判断不出来利和弊哪边更大一点……所以我放弃了思考！直接甩给后面的人做决定！萌王和悟就从另一个方向进行尝试！
第119章 论弱化诅咒的可能性
诅咒是从人的负面情绪中诞生出来，咒术师能从那些情绪中提取出咒力，所以只要死时不出岔子，就不会导致诅咒的诞生。
想要让诅咒完全消失，目前来看，就只能从咒力这块入手——就比如说曾经夏油杰的理想，建立只有咒术师的世界。
要么，让普通人全体变成咒术师；要么，让普通人彻底消失。
但是，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都不可能化作现实。
前者——至少到现在为止，人类还没有那样的手段。
后者，那更是天方夜谭——先不讨论能不能让如今的普通人统统消失、普通人消失之后世界会变成什么样之类的现实问题，假设这件事真的被某人做到了，又有谁可以保证，咒术师和咒术师的后代不会诞生出新的普通人？
【彻底清除诅咒现阶段无法实现，那么采取弱化诅咒的方案如何？】智慧之王不再像刚才那样只让利姆露听到自己的声音，连同五条悟也听到了他的提议。
于是，在不明真相吃瓜二人组的注视之中，上一秒还在叹气的人突然又开始自言自语起来：“嗯？”
不需要智慧之王多做解释，五条悟直接就明白了对方的方案。
解铃还须系铃人，诅咒的强度取决于生出它们的人类的负面情绪的强度，也就是说，只要能减少人类散发的负能量，就是在变相地削弱诅咒。
但是那种事谈何容易。
“现在的社会可是不管哪里都是魔窟，让身处其中的人集体感到幸福快乐？要是有能做到它的人，那我还真想见一见呢。”
乙骨忧太和阿帕忒坐在一边，不知道为什么五条悟突然开口说这个，眼神里带着疑惑，而知道他是在和智慧之王说话的利姆露则稍微有点尴尬。
对话就对话，干嘛要说出声啊！
不过不需要他想理由替五条悟打掩护，那两人就已经自动进行了一波理解。
“确实，如果社会能更和谐一点、人们能更幸福一点，诞生的诅咒会跟着减少，也不会再有那么多难搞的家伙了吧。”阿帕忒对此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乙骨忧太则是接着说：“不过从学校开始就已经是相当恶劣的环境了，欺凌和排挤都是常事，离开学校以后还会发现，那些只不过是小打小闹而已，他人的恶意随处可见……”
两人就那么你一言我一语地开始说了起来，语气倒不是在抱怨什么，只是单纯在讲述社会的现状。
“虽说是建设了不少娱乐设施想要让人得到放松吧，但是有时间有精力有心情去享受的本就不是生产诅咒的主力军。”
“而且最麻烦的是负面情绪传播起来太容易了，特别是在网络这块。有的人喜欢在网上宣泄情绪，发表一些难听的言论，说完或许他自己爽快了，但接收他信息的人又容易产生新的负面情绪。”
阿帕忒闻言叹息：“人类还是太轻易就会被他人影响，要是能更加坚定、更加坚强，或许就会和现在不一样了。”
“哈哈，我不否认这点。”乙骨忧太笑了两声，语气温柔地道，“但我认为它也不是只有坏处。”
没能插进话的利姆露留着汗看着这两人——没想到他们不仅准确理解了五条悟刚才那句话的意思，还直接把话题进行了下去。
听完刚才那段对话，就连他这个亲人派都不免觉得人类社会是真的挺糟糕了。
话说乙骨忧太那听上去深有体会的说法是怎么回事？大家的生活都这么不顺利的么？相比起来，他上辈子看上去很平淡的人生是真的很幸福啊，烦恼最多的时候就是加班和身为单身狗被人秀恩爱的时候了吧？
“果然大家的想法都差不多啊～”同样是等两人说完，五条悟才再度出声总结到。
说实话，人对幸福的定义不同，人会产生负面情绪的理由以及界限也不同。从这方面入手削弱诅咒，和在茫茫人海中寻找有才能的咒术师，这两个方法哪个更简单一点，谁都说不准。
不过，在场的人还有一个没有就此发表意见，所以在智慧之王回话之前，他将视线移向利姆露的方向，问到：“利姆露，你怎么想？”
作为普通人生活的时间是在场人中最长的，利姆露的想法很单纯：“我其实觉得不用考虑得那么复杂啦。”
“确实人很容易堆积负面情绪，但应该没有人会喜欢那种感觉，只是缺少调节的渠道，事实上那些娱乐设施针对不同的人群也有在发挥作用，问题是人和人的需求不同……”
“所以要是有能和时间、地点、人群无关的，满足所有人需求的娱乐场所就好了？”五条悟接话，漫不经心地予以否定，“那种好地方不可能有的吧。”
【否，准确来说是现实里不存在。】智慧之王出声纠正。
大概是因为刚才没人怀疑五条悟精神放松了下来，这会儿智慧之王又接话接得太流畅，导致利姆露想都没想也直接开口：“现实里不存在……”
好在这话在别人耳里能和五条悟的发言对上，所以同样没有人起疑，不管是乙骨忧太还是阿帕忒都没察觉到中途还有其他的谁参加了讨论。
“嗯——梦之类的吗？”而根据智慧之王的提示，五条悟很快就得到了对方所指的答案。
【是的，从搜集到的数据来看，主人每次从梦里离开，心情就会变得更好。】
嗯，嘛，确实是这样没错，毕竟梦里有个五条悟陪他闹、能听他吐槽身边人离谱的行为，而且爱丽丝乐园的员工、梦境世界的居民们也是真的能实现他们在梦里的一切要求。
【不仅如此，在进入梦境前心情也会比较高涨，有时候为了能让睡眠不被打扰，对待工作的积极度都会变高。】
等等等等，前面那个还好说，后面那个才没有吧，他工作态度可是一直都很好的！认真又负责说的就是他好吗！
【但是，在第一次尝试跨越世界的那场梦之前，主人不是提前把工作都解决完，特意把那天的行程空出来……】
智慧之王小姐？！您在瞎爆料些什么呢？！
不对啦，那只是他当时突然有那个心情所以造成的偶然罢了——好吧，他确实是想着说不定有机会能带好友一起逛逛他引以为傲的国家，但态度那么积极的理由是因为五条悟，不是因为梦啊！
卧槽，他到底在辩解啥？！
利姆露被智慧之王和自己给整不会了，陷入沉默之中。
从智慧之王的理论到利姆露的想法，全部都听了个遍的五条悟，意义不明地看了这只史莱姆一眼，决定暂时优先正事。
“梦是每个人独有的，在自己的梦里做什么都可以，看下来确实是很符合要求的让人能得到放松的地方。”他先是同意了智慧之王的观点，随后又道，“不过，现在的人基本上都不会做梦了吧，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
梦境世界和现实世界的连接断开了、开始变得不稳定，这样下去这个世界的人类会彻底失去做梦的权利——当初爱丽丝乐园不就是因为这个理由，才把邀请函发到他手上的吗。
因为压力、焦躁、不想更累等理由放弃做梦，因为不再做梦所以堆积更多的负能量，真是个讽刺的死循环。
【是，但是在场的成员里，有一个能让人强制做梦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