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管如何，五条悟难得认真到这种程度，他们当然不会拆台，对待此次授课的态度也愈发认真了起来。
所以到后来，面对五条悟仿佛一时兴起提出来的单独谈话活动，没有人表示拒绝。
若是平时，肯定会有人说“悟又在搞些没必要的东西”拉扯一波，最后才像举办“相亲相爱学生交流大会”一样装作不情愿实则兴致满满地加入他的活动，可这次谁都没有那么做。
大概是担心在做那种事的时候，名为最后的时刻也在不停逼近吧。
结果，因为学生们都过于配合，导致已经习惯被唱反调的五条悟有那么一刹那露出了怔愣的表情。
没有错过那个瞬间，有的学生默默在心里感慨，有的学生扬起恶作剧成功的笑容，有的学生更是直接出声嘲笑起来，一如他们平日里的相处模式。
然后，从二年级到一年级，学生们挨个和五条悟进行了一对一的交流——虽然更准确来说利姆露全程都在现场，算不上一对一，不过他只是人畜无害的抱枕嘛，别在意。
在学生毕业时，为了确认他们对未来出路的想法，负责指导的老师会按顺序和学生进行交流，他们的谈话和那是差不多的概念。
只不过，这次要“毕业”的不是学生那方，是另一边而已。
五条悟和禅院真希聊了未来、以及些许与禅院家有关的话题；和熊猫就夜蛾正道、咒骸谈论了一番；提醒狗卷棘他的咒术会遇上的某些问题；点明伏黑惠心理上的毛病，让他好好思考一下对自己来说更重要的是什么；和钉崎野蔷薇的谈话则更像是普通的聊天，因为她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五条悟最不需要担心的对象。
在所有学生都面谈完毕、聚到一起想要抓住五条悟问些什么时，很不凑巧的，夜蛾正道找过来了——他是来传达上层的命令的。
“悟，上面有一项很紧急的任务要你去执行。”
在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夜蛾正道颇为疑惑，毕竟以往再怎么样，总监部也不至于把五条悟的任务安排得这么紧密。
但既然上层已经发布了任务，就算会收到五条悟的抱怨，他也只能老实当传声筒。
“诶——我明明才刚回来耶～？”
如夜蛾正道所想，得知这件事的五条悟第一反应就是出声抱怨这件事。
只是在学生眼里，这句抱怨并不怎么真诚，因为这家伙转头就对话没能出口的他们挥手道：“看来老师我还有的忙呢，今天就到这里吧～”
这人怕不是心里在偷笑校长来得正好，直接让他有了正儿八经的理由能避开麻烦的提问吧！
看着五条悟跟着夜蛾正道离去的身影，不知为何，学生们突然产生出一种这次离开后对方就不会再回来的预感。
然而朦胧的预感无法证明什么，在五条悟没有明说的情况下，他们连再见都说不了。
“老师！”在感情的推动下，钉崎野蔷薇叫出声，对着五条悟喊到，“下次的实战训练，我们可不会再像这次这么狼狈了！”
被她带动，剩下的学生们也纷纷开口。
“没错没错，至少也要让你吃上一发、把我们至今为止的不满都传达给你。”
“干脆把忧太拉上一起参加，这样成功率也会大幅上涨吧。”
“鲑鱼鲑鱼！”
“下次绝对会让你刮目相看的。”
状况外的夜蛾正道一脸迷惑地回头看了一眼这群孩子，不明白他们突然这么热血是在演哪一出，难不成是五条悟训练完之后开嘲讽开过头了导致被集火？
状况内的五条悟头也不回地朝大家挥了挥手，语气听上去还挺开心：“哈哈，那我可就期待着了～”
利姆露对他的心情感同身受——能在离开前收到这些话，没有不开心的理由吧。
毕竟它们代表着学生对老师的感情。
虽然五条悟这个人一直说自己不是做这块的料，利姆露也能看出来他确实觉得做老师很累，但即便如此，他也从来都在好好观察自己的学生，不然不可能在最后针对学生各自的情况进行那样的单独谈话。
或许五条悟平时确实表现得容易让人误解，可没人能说他不是一个好老师。
大多数时候很脱线，偶尔不那么认真，偶尔让人没法尊敬，但他始终都有在用自己的方式教导和关怀学生。
对学生们来说，五条悟就是一个值得信赖、可以依靠的老师。
“真是群可爱的孩子们。”即使夜蛾正道就走在他们旁边，也不妨碍在技能的掩护下利姆露发表自己的感想。
五条悟回应到：“我不是一直都这么说的吗。”
仔细想想还真是这样，利姆露笑了两声，随后问到：“……话说回来，悟，你为什么没有对伏黑同学和钉崎同学说那件事？”
“嗯？”
“就是虎杖同学和两面宿傩的事啊。”
反正两面宿傩已经构不成威胁，虎杖悠仁今后也不再会是死刑犯，趁刚刚单独会谈的时候把对方其实还活着的消息说出来不挺好的吗？
被利姆露一提醒才想起来这码事的五条悟，一点都没有迟疑地坦白：“啊，我忘了。”
以为他没有说是有特殊安排的利姆露闻言忍不住“喂！”了一声，于是被吼了一嘴的五条悟用听上去有些委屈的语气问：“这种事你难道不应该在刚才就提醒我吗？”
“我又不知道你只是单纯的忘记了！而且那种氛围哪里有我能插话的地方？！”
觉得刚才的氛围十分普通的五条悟不是很能理解利姆露的说法，不过他知道这只史莱姆相当感性所以没有质疑什么，只是道：“算了算了，反正到时候他们自然就会知道了，作为惊喜保留下来也不错嘛。”
“希望这个惊喜不要变成惊吓才好……”利姆露嘀咕了一句。
一般来讲，看到在认知里已经死去的同伴像没事人一样又跑出来，第一反应怎么想都不会是惊喜吧？
虽然那种事和他没啥关系就是了！
两人的谈话完全没有被夜蛾正道发现，在技能的作用下，夜蛾正道只觉得今天的五条悟表现得过于安分了一点。
把五条悟带到办公室后，他将上层发布的任务文件拿了出来。
而看到那上面的内容，五条悟吹了声口哨，也不知道是在嘲讽还是在感慨：“直接把我支到地球的另一边，那家伙还真是干得出来呀。”
因为同样觉得这件事略显蹊跷，夜蛾正道没有指正五条悟说的话。
“那家伙”三个字没能引起他的注意，他一板一眼地向这个不怎么让人放心的最强转述着总监部的说辞，包括这项任务有多么紧急、多么需要五条悟本人出马。
五条悟全程嗯嗯地回应着，也不知道究竟有没有听进去。
虽说夜蛾正道有些担心这人撂担子，不过好在最后任务还是被接了过去：“等时间到了我会过去的。”
听到五条悟的保证，他松了口气，然后下一秒，从对方嘴里吐出来的话，让他不由得开始怀疑自己的耳朵。
“对了夜蛾校长，我之后不当老师了。”
*
作者有话要说：
热到不知道吃什么。
今晚就能看到原神3.0的前瞻了，我已经迫不及待了！wakuwaku！
第128章 辞职
五条悟毫无征兆的发言让夜蛾正道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看向一如既往态度散漫的人，夜蛾正道不由得怀疑刚才的话只是自己听错了，为了确认，他向五条悟问到：“你刚才说什么？”
“讨厌啦～”五条悟脸上调侃的笑容让他回想起过去，“难道你已经到了听力开始会衰退的年纪了吗？”
在夜蛾正道还是老师，这家伙还是个单纯会令人头疼、很难管教的学生的时期，曾经很多次，对方也是像这样子笑话他。
不过，五条悟的这副表现，也就是说，果然刚才那句话不是他的幻听——
“你说不当老师了？那是什么意思？”夜蛾正道没想到，有一天这种问题会从自己的嘴里问出来，而且对象还是五条悟。
“唉，看来不止是听力，连智力都开始衰退了啊，你这样子真让我担心将来。”五条悟装模作样地叹气到。
哼，他夜蛾正道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被五条悟一挑拨就会生气的人了，他现在进化了，这种程度的垃圾话，根本就……还是很气！
可五条悟就连生气的机会都不给他，接着说到：“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我要辞职啦辞职，没有规定说高专的老师不能辞职的吧，就算有也要给我变成没有。”
对夜蛾正道来说，这真就是突如其来的辞职宣言。
甚至站在他面前的这个家伙，连个辞职的理由都不想说，吊儿郎当的态度一如当初突然告诉他要当老师的模样。
曾经五条悟也是这样，任性地发出自己要当老师的宣言后，流程什么的统统不管，全靠他来处理；现在又任性地单方面提出要甩担子……不，从某方面想，这总比直接拍屁股走人来得要好。
这时夜蛾正道大概明白了先前学生们略显奇怪的表现，想来那些孩子是已经从五条悟嘴里知道了这件事，才会是那种态度吧。
“……既然你已经决定了，我不会多说什么。”在短暂的恍神后，夜蛾正道如此说到。
他本来就没有那个资格和权力把最强留在这所学校，除了赞同，又还能表示什么呢？
更别说，身为老师，他没有扭曲自己学生意志的理由——不管是以前五条悟要当老师，还是现在不当老师，他从来都支持着对方的选择。
五条悟嘴角上扬，用一如既往的轻佻口调道：“那，之后的事情就交给你啦～”
“没必要的手续处理就甩给你了”——苦劳人是这么理解这句话的含义的，此时的他又怎能想到，自己的好学生、以及好学生的好学生已经计划好要把他卖了？
对自己更加苦劳的未来丝毫没有察觉，夜蛾正道盯着五条悟准备离开的身影，突然开口：“等一下，悟。”
五条悟停下动作看向他，示意有话快说。
一直充当抱枕的利姆露感到有视线落到自己身上，然后就听到这个看上去很正经的大叔犹豫地问：“没想到你喜欢玩偶，要不我送个咒骸给你……？”
他不由得想起单独会谈时，熊猫提起这话题就展露出莫名其妙的胜负欲以及试图向五条悟推销自己“兄弟姐妹”的行为。
你也是吗！你也想推销那些长得奇奇怪怪的咒骸吗？！
事先说好！五条悟怀里的位置可是已经被他预定了，没有能留给其他玩偶的地方——不对，他又不是真的玩偶，他在这较个什么劲？！
“噗。”也不知道是被夜蛾正道还是被利姆露给逗笑了，五条悟笑出声。
“你那些咒骸的长相才不符合我的审美呢～”他这么说到，就相当于是在变相地拒绝。
反正等到虎杖悠仁回来之后，夜蛾正道就会知道他早就已经擅自拿走过一只了，到时候这人肯定就没法生气啦。
与夜蛾正道彻底分别之后，五条悟便离开了高专。
重新被带着坐上车，利姆露开口和五条悟聊了起来：“没想到了骶尤徽饷纯炀驼箍诵卸�
在他们的设想里，烂橘子和诅咒师的互相针对还需要一点时间让它发酵得更自然，也就是说，现在需要支走五条悟创造自己活动空间的，只有那个能操纵高层为自己办事的家伙。
五条悟对此不置可否，只是道：“反正对我们来讲这样更好，不是么？”
“确实是这样。”利姆露表示赞同。
只不过他的心里尚且留有疑虑——刚商量完、刚准备完，对面就恰好开始了行动，没有提前打他们个措手不及、也没有拖延时间让他们因等待而变得焦躁，如此对他们有利的展开，真的是可以有的吗？
【利姆露大人，这种可能性也是有的。】察觉到他的想法，夏尔出声宽慰。
确实，这种发展不过是概率的问题，反正他们不管怎么看都占尽了优势，他倒也没必要在这里疑神疑鬼。
放下心头那点若有若无的奇妙感觉，利姆露转而向五条悟确认到：“接下来是要去虎杖同学那里吗？”
“嗯。”五条悟肯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