骂完他直接抱住林驯,把眼泪鼻涕都蹭到了他的衣服上。
林驯无辜地举起双手,僵硬半晌,才把手落下放在段旸肩头,轻拍两下,滚了滚喉结,尽量流畅地说:“不,不哭了,好了,没事。”
段旸立刻停了哭声,直起身不敢置信地看着林驯。
林驯预料到他会是这反应,咳了一声,又说:“不要大惊小怪。”
“……好好好,”段旸怕吓到一只小猫似的放轻声音,“我不大惊小怪,你、你正常说话就行。”
“……”林驯不想说,默默躲到了霍霆霄身后。
霍霆霄伸出手,给段旸递了张纸巾,诚恳认错:“对不起,害你担心,其实我没想瞒你,但傅星沉说你藏不住事。”
“我!?”傅星沉提起一口气,用力捶了下霍霆霄的肩膀,“你再说一遍!”
霍霆霄终于露出一丝笑意,傅星沉也跟着笑了,随即伸手抱住他,感叹道:“看在这次确实很危险的份上,我就不骂你了,欢迎回来。”
“嗯。”霍霆霄回抱住傅星沉。
见状,段旸也抱了过来,气鼓鼓地说:“以后再有这种事,不准再瞒我!小爷的眼都快哭瞎了!”
霍霆霄很认真地说“对不起”,伸手把林驯也一同拉进了怀抱。
段旸挤过来,非要贴着林驯一起抱,林驯有点不好意思,也不习惯和别人如此亲近,但心里到底是暖呼呼的。
他很艳羡这样的友谊,所以他想起了阿青。
按阿青的脾气,估计得知海上爆炸案后,掉的眼泪不会比段旸少。
于是,林驯征求霍霆霄的意见,问他可不可以和阿青报个平安。
霍霆霄点头,说:“报吧,别透露我们的具体位置就好。”
林驯“嗯”了一声,坐在他身边低头给阿青发信息。
傅星沉看看林驯,又看看霍霆霄,打趣道:“你是他爸爸吗?管这么宽。”
霍霆霄反唇相讥:“可以是,你羡慕?”
傅星沉操了一声,笑了。
林驯红着脸发完消息,手机很快嗡嗡连震好几下,可见对方看到他平安的消息有多激动。
[阿青: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阿青:为什么不早点联系我?]
[阿青:我可是一直很想你呢。]
[阿青:迫不及待想要见你了^-^]
【作者有话说】
有多余的海星吗,想要一点,没有也可以的0.0
第54章 “我知道,你最乖了”
酒庄是傅星沉的私人领域,从不对外开放,因而在这里,几人可以姿态放松地交换信息。
傅星沉说起最近半个多月,霍呈在环盛的频频动作,霍霆霄丝毫不感到意外。只是对于更内部的消息,傅星沉也探听不到,但不难推断出霍呈的后续动作。
“他如果知道你回来,肯定会加快股权收拢,你对上他,有没有把握?”傅星沉问。
霍霆霄没答,而是突然问:“他最近怎么样?”
虽然没点名道姓,但傅星沉知道霍霆霄问的是谁,“前两天我刚去看过,能睁开眼了,但没有反应,医生说是正常的生理现象,不过也可能是苏醒的征兆。”
霍霆霄“嗯”了一声,靠在沙发里,眉眼间是掩不住的疲惫。
傅星沉看他这个样子,想也知道是他心情不好,便没再多说。
“楼上有房间,你们就先住在这吧,等休息好了再说。”傅星沉看眼腕表,“我先送段旸回家。”
段旸:“啊?我今晚也想睡这!”他还想听林驯再说几句话呢。
“这就一间房,你睡他们床底吗?”傅星沉把他拽起来,走了两步又折回来,丢给林驯一把手枪和几支弹匣,“我身上只有这把,你们先拿着防身。”
林驯点点头,目送他们离开。
回头看,霍霆霄靠在沙发里,眼睛闭着,似乎是睡了。林驯没打扰他,扯过旁边的毯子给他盖上,再掀起一角,把自己也盖住一点,然后他靠在旁边轻手轻脚地检查手枪。
弹匣回装时,卡了下壳,林驯想卸掉重装时,毯子下伸出一只手,按住了他的手指。
林驯侧过脸,问:“我,吵醒你了?”
“没睡。”霍霆霄把他拽进怀里,带着他的手,一点点把枪拆成零碎,又慢慢地把它拼好,问他:“学会了吗?”
林驯靠在他怀里,全程心猿意马的,很诚实地摇头:“没有。”
霍霆霄又演示一遍。
林驯这次认真看完,说:“你好像,什么都会,好厉害。”
霍霆霄笑了笑,呼出的气息掻得林驯耳根发痒:“是你把我想得太好。”
林驯扭过脸看进霍霆霄眼中,严肃道:“不是想,是你本身就好。”
霍霆霄定定看他,手里的枪在掌心转了半圈,枪口上挑,轻轻抵住了林驯的喉结:“那天我用枪指着你,你怎么一点也不怪我?不怕我真的杀了你?”
林驯说:“不怕的,也不怪你。”
霍霆霄问他为什么,林驯说不出答案,只低头吻了下对准他的枪口。
霍霆霄用枪口挑起林驯的下巴,和他接吻,吻到林驯主动爬上他的腿,坐进他怀里,霍霆霄才松开林驯,给他看空荡荡的弹匣。
林驯弯了弯眼角,说:“我知道的。”
霍霆霄心里一阵熨帖,这个人为什么可以如此绝对地信任自己。同时他又恶劣地生出一丝破坏欲,故意问林驯:“那天在船上,你也知道吗?”
林驯怔了下,如实摇头。
其实他也很好奇,准确说,是比较在意。只是在意的点,却并非霍霆霄将枪口对准他,而是在意为什么霍霆霄会如此肯定这一枪必有子弹,敢在逼问出他想要的答案后,毫不犹豫地朝林驯身后开枪。
如果那枪是空弹——
林驯简直不敢细想,如果那一枪打空,不仅当时站在林驯身后的那名东欧人会打爆林驯的脑袋,霍霆霄也很难安全脱身——即便他在船上有内应,但子弹不会给他时间。
“是……赌概率吗?”林驯问。
霍霆霄摇头,把一枚子弹放在林驯掌心,托着他的手掂了掂重量。
“枪打多了,会有手感,”霍霆霄挑起了林驯的疑虑,又不忍心他乱想,所以还是解释了自己那天的行为:“拿到枪后我重新转过一次弹巢,弹巢后的圆孔也告诉我,那枚子弹就在击发位。”
林驯眼睛都亮了:“可以,教我吗?”
“想学?”见林驯点头,霍霆霄笑着说,“那先交学费。”
林驯攀上霍霆霄的肩膀,低头很虔诚地吻他的唇,霍霆霄摇头说:“不太够。”
林驯会意,立刻想往下滑,被霍霆霄用腿顶着再次坐起来,霍霆霄笑道:“你脑袋里是不是只有这件事?”
林驯脸一热,结巴道:“那,那你想要什么?”他小声嘟囔:“我没钱。”
霍霆霄问他:“给你发的工资呢,都花光了?”
“……去意国的机票很贵。”林驯语气透着抱怨。
霍霆霄被逗笑了,心里憋闷了一天的厌倦和疲累一扫而空,他抱起林驯,往楼上卧室走去:“既然没钱,看来就只剩肉偿这一条路了。”
林驯抱紧他,噙着笑说:“我会很努力补偿的。”
霍霆霄忍不住亲他一口:“我知道,你最乖了。”
床是舒服的,热水也足,两人抱在一起取暖厮磨,难得睡了一夜好觉。
第二天晨起时,霍霆霄收到一条来自韩警司的信息,林驯趴在他怀里,也看见了信息的内容。
孙才捷给出的名单里经过初筛,除了一人在强制戒瘾所、一人死亡之外,其他几个都在正常生活,没有异常。
戒瘾的人,名叫申宇,韩警司发来的资料上,写他今年48岁,算是和闻东浩年龄相当。因为药物依赖,他现在在下城区的一所强制戒瘾中心做治疗。
为了避免夜长梦多,霍霆霄和林驯连早饭都没吃,就赶往戒瘾中心。
工作人员带他们到强制隔离区,说:“他精神状态不稳定,有点狂躁,所以为了安全,你们不能离他太近,最好也别刺激他。”
霍霆霄和林驯对视一眼,到了病房,看见一人身穿束缚衣捆在病床上, 那人目光呆滞地盯着天花板,工作人员过去拍了下他的脸,叫他:“申宇,有人来看你。”
申宇突然爆发式的挣扎起来,力气很大,病床都因此移了位。
几名护工赶来,怕他挣开,用力按住他的手脚,一人给他打了镇静剂,再掰开他的嘴巴喂了两片药,这才让申宇重新安静下来。
过了大概十分钟,申宇看起来清醒了些。
工作人员让霍霆霄和林驯抓紧时间,说完话还要送申宇去做其他康复。
“申宇,”霍霆霄站在病床边,拿闻东浩的照片给他看,“你还记得他吗?”
申宇瞥了一眼,神色变得有点不自然:“干什么?”
霍霆霄收起照片,又问:“你什么药物成瘾?Epsilon?15年前闻东浩和你……”
话刚问一半,申宇陡然变了脸色,大声打断霍霆霄:“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跟他不认识!”
霍霆霄按住他,沉声说:“闻东浩已经死了,你不想死,就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申宇仍然坚持说不知道。
这时,站在床尾拿着手机录像的林驯,掏出了枪,对准申宇:“不说,现在送你去见他。”
申宇看他给子弹上膛,脸都吓白了,挣扎着想叫人,霍霆霄却开始配合林驯做倒数。
林驯的手搭上扳机。
申宇嘴唇哆嗦着低吼:“我现在说了,我也会死的!”
林驯冷声:“那看你,想早死,还是晚死。”
霍霆霄双手环胸,退后一步,显然是不打算阻止林驯的威胁。
申宇被吓坏了,在倒数到1前,他咬咬牙,极其小声地说:“他找我看过一张配方。”
“继续。”林驯冷脸说。
“我帮他做过几次实验,但都失败了,后来闻东浩说有条件更好的实验室,我好奇,所以就去了,可……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