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已经闻出来了,江沅也不但喷了香水,还跟上次自己用过的是同一个味道。
贺珒南有些好笑,没有戳破,发动车子踩下油门。
“我明天要录《星光起航》,晚上就得去那边酒店。”江沅也说。
贺珒南看一眼时间,才五点不到:“吃完饭早点回来。”
他说着话手指敲了敲方向盘,忽然问:“你那位前队友后来还有烦你?”
江沅也笑了声:“你很关心啊?”
其实没有,后面这几期节目录制他和俞济弛基本只有工作上的交流,俞济弛人正常了不少,他也能松口气了。
至于粉丝乱嗑cp,这事他控制不了,毕竟节目组也需要这个热度。
贺珒南提醒道:“你自己注意点。”
江沅也问:“注意什么?”
贺珒南说:“不要乱撩拨人,我上次警告过你的。”
江沅也提起声音:“贺珒南,你是不是又想打架?”
贺珒南不以为意:“是谁说的,不打了?”
“……”好吧。
贺珒南也笑起来,伸过来的手在气呼呼的江沅也后脑揉了一把:“我说错话了,跟你道歉。”
江沅也拍开他的手,没好气:“我没有乱撩拨人。”
贺珒南:“嗯,只撩拨过我。”
江沅也扔出句“反正你就吃这套”,扭过脑袋再不搭理他。
半小时后,车开到目的地。
不想再像上次那样被人围观,贺珒南选择了城中一间私密性很高的会所餐厅。
坐下后他熟门熟路地点餐,侍应生说起今天国外刚空运到了一批酒,问他们需不需要推荐还是自己去下面酒窖选。
江沅也问:“你还喝酒啊?你不要开车吗?”
“这里的服务人员可以帮忙代驾,”贺珒南说,“这间店的酒挺不错的,下面有个很大的酒窖,想不想去看看?”
江沅也没什么所谓,去就去吧。
顺着螺旋楼梯下去,是一个足有上千平米的地下酒窖,展示区对外开放,极具艺术特色的装饰风格,层层叠叠的酒架,分门别类摆放着世界各地各个酒庄产出的不同年份种类的酒。
贺珒南没叫侍应生跟着,自己领江沅也参观,帮他做介绍。
江沅也笑他:“你是酒鬼吧,对这些这么熟悉。”
贺珒南解释:“这个地方挺安静的,适合一个人来放松,我有时会来这边品酒,到不了酒鬼的程度。”
确实安静,偌大的酒窖里走了半天也没看到除他们之外的人,四下静谧,灯光暖而暧昧,空气里浮动的酒香更如躁动的荷尔蒙。
江沅也轻声道:“那是不是也很适合谈恋爱?”
贺珒南脚下一顿,缓缓转过脚尖,面向他问:“跟谁谈?”
江沅也两手懒洋洋地插裤兜里,骄矜一抬下巴:“那是你的事,我怎么知道。”
贺珒南的目光游走在他脸上,片刻,伸手过来捏了一把:“别作怪,一会儿我做点什么你又要对着我摆脸色。”
江沅也看不惯他这游刃有余的态度,肩膀撞开他,先朝前走了。
转过这一排酒架,是后方的品酒区,这里却还有别人。
江沅也看见对方愣了愣,惊讶出声:“小叔!”
周君恒独自一人在酒柜前挑酒,看到他并不意外,拿了瓶滴金走回一旁的吧台边,将上方两只用过的杯子移开,换了只干净的酒杯。
江沅也犹豫走上前:“小叔你怎么在这里?”
“没什么事来这消磨时间。”周君恒说着目光落向他身后的贺珒南,扫了一眼又移开。
江沅也硬着头皮介绍:“小叔,他是贺珒南。”
周君恒随意一点头:“嗯。”
江沅也又回头小声冲贺珒南说:“这我小叔,周君恒。”
贺珒南上前,淡定冲对方伸出手:“周先生,幸会。”
周君恒在醒酒,没有跟他握手的意思,只问:“喝不喝酒?”
贺珒南便从容收回手,并不尴尬,淡道:“不了。”
江沅也有些不满他小叔的态度,刚想说什么,他手机响了,是边凌的来电。
边凌跟他商量工作上的事,这边信号不太好,江沅也本来也不想在这里多待,便跟周君恒说走。
周君恒却叫住贺珒南:“聊两句。”
再示意江沅也:“你去接你的电话。”
江沅也有些踟蹰,贺珒南冲他说:“你去吧,我跟你小叔聊几句就走。”
江沅也“哦”了声,说:“那你快点。”先去了外面待客区。
等他离开,周君恒的目光转向贺珒南,问得直接:“你是钟宏盛的儿子?”
贺珒南承认:“嗯。”
“你和小也是什么关系?”
“我在追他。”
贺珒南坦然说。
周君恒问:“如果我们家里人不同意呢?”
贺珒南的神色不为所动:“我也坚持。”
江沅也心不在焉地听着边凌交代事情,心思却不在这上面,担心他小叔为难贺珒南,又想着狗东西应该能应付,心里七上八下没个消停。
电话里边凌无奈道:“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你现在人在哪啊?”
江沅也烦道:“跟贺珒南约会,你好烦。”
他经纪人气乐:“行,又是我没眼色。”
这边,周君恒挑剔审视着就站在自己眼前的贺珒南。
贺珒南神情平静,全不在意。
周君恒眯起眼忽地问:“你爸当初买下里桥胡同十八号院子,你是不是在那边住过一段时间?”
贺珒南答:“是。”
周君恒道:“果然是你,小也知不知道?”
“他不记得了,”贺珒南不想多提,“以后再说。”
周君恒料到如此:“他对人对事都只有三分钟热度,你想清楚。”
贺珒南不认同:“他不靠家里坚持在这行干了四五年,我不觉得他对事只有三分钟热度,对人也一样。”
周君恒扬了扬眉,不予评价,最后说:“不许欺负他。”
贺珒南点头:“不会。”
贺珒南过来时,江沅也刚挂电话:“我小叔没找你麻烦吧?”
“他能找我什么麻烦?”贺珒南不以为然,拿着刚挑的酒,示意他,“走吧,去吃饭。”
上楼回餐厅坐下,江沅也还有些不得劲:“要不我们还是换个地方吃饭吧?”
“真这么怕你小叔?”贺珒南戏谑他,“至于吗?”
江沅也:“倒也不是怕……”
“放心,是他躲着我们,我们尽可以在这里慢慢吃。”贺珒南给他倒酒。
江沅也没听懂:“什么啊?”
贺珒南说:“你没看到刚我们过去时他那里有两只用过的杯子?说明当时在那里的不只他一个人,应该是他们先听到了我们的声音,他那位不想让你看见的同伴躲起来了吧。”
江沅也将信将疑:“是不是真的?”
贺珒南道:“八九不离十。”
江沅也觉得稀奇,但也懒得想:“……你之前不是好奇我家背景吗?其实你去查查我小叔的名字就知道了。”
“不用查,我知道。”贺珒南说。
江沅也撇嘴:“原来你还真查过我的底。”
贺珒南看着他:“不能查?”
江沅也微笑:“所以呢,你查了,有什么想法?”
“没什么想法,”贺珒南无所谓地说,“你是你,你家里是你家里。”
这话真动听。
江沅也哼道:“这背景也没什么用,我家里人又不赞成我混这行,都觉得不是正经工作。”
贺珒南问他:“上次不是说跟小叔关系没有不好?”
“是没有不好,”江沅也随口解释,“我小叔是我爷爷老来子,没比我大几岁,他跟我奶奶姓,是我们家最有本事的。不像我爸妈,他俩一直在国外追寻艺术梦想,我一年最多跟他们见一两面,从小就被扔给我爷爷奶奶,以前我爷爷工作忙,我奶奶身体不好很早就去世了,所以一直都是我小叔管着我。
“但我就是像我爸妈啊,天生放荡不羁爱自由,所以就这样呗。”
贺珒南理解点头:“挺好。”
江沅也问:“什么挺好?”
“你,”贺珒南说,“你这样就挺好,不必太在意旁人的看法。”
江沅也脸热,狗东西这是在跟他说情话吗?无形撩人最为致命了……
接不上话他索性转移话题:“我小叔刚跟你说了什么?”
贺珒南说:“他说你对人对事都只有三分钟热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