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该他有老婆 第72章

何景新以为他这是得了“节后综合征”,没有多想自己哪里不对。

回学校后,他照常和苏正珺、祁浩、朱墨他们说说笑笑,聊这个春节假期各自是怎么度过的,又一起去食堂吃饭。

可当晚,寝室熄灯,何景新躺下后怎么都没有睡着。

祁浩最晚爬床,见何景新躺下都快半个小时了还在翻身,低声问:“你怎么还没睡啊?”

何景新小声回:“我睡不着。”

祁浩玩笑:“回来见到哥儿几个这么兴奋呢。”

“是啊。”

何景新也跟着笑了笑。

但是躺回去,闭上眼睛,他还是睡不着。

他起先还纳闷,怀疑是不是白天奶茶喝得,后来下意识从枕头下面摸出手机,点开和严律的聊天界面看了看,何景新才意识到,他可能是春节假期回来后不适应自己一个人睡。

他于是躺在被子里抱起胳膊,想象自己还挨在严律身边。

次日早,没怎么休息好的何景新一起床就给严律打了电话,和苏正珺他们一起离开寝室楼往食堂走的时候,他依旧拿着手机在和严律发消息。

朱墨过来勾何景新的脖子,叹:“可以了,真的可以了,你这是想秀死我们三个单身老汉啊?”

当天上课,班里所有人都在认真听讲的时候,何景新趁着老师转过身对着黑板笔书,悄悄在桌板下摸出手机看了眼,看严律有没有给自己发消息。

一旁的祁浩从未见何景新这样过,意外了下,转过头看了看。

何景新抬头,祁浩眼神询问:你干嘛?

何景新收起手机摇了摇头。

祁浩:?

课间,老师刚一走,祁浩诧异着脸转头,问身边的何景新:“过个年你变了啊?往常上课那么认真,哪儿见过你拿手机啊?”

“你看什么?”

何景新没好意思总提严律,含糊了句:“没看什么,看时间。”

祁浩指指自己的手腕:“看时间你不是有表吗?”

何景新的表就戴在手腕上。

何景新随口道:“瞎看看。”

瞎看?

祁浩就觉得奇了,何景新从前上课可是非常认真的,别说手机,身边人都不会转头多看一眼。

而下课后,从教室出来,去往下节课上课的教室,何景新立刻又捧着手机低头在看。

苏正珺他们三个见状都纳闷,相互嘀咕道:

“他看什么呢?”

“老严(严律)的消息?”

“不能吧?谈个恋爱而已,又不是绑一块儿了,还能没日没夜发消息吗。”

三人不知道的是,当天,何景新一个人在图书馆自习看书的时候,都时不时看看手机,直接导致他看书的效率直线向下。

何景新自己后来醒悟过来才收起了手机,可即便如此,有时候看着书,他还是会莫名想到严律,想严律在做什么、和什么人一起。

而这晚,何景新又失眠了。

他因为前一晚没怎么睡好,白天又上了一天课看了一天书,这晚明明已经挺累的了。

可闭上眼睛,躺了许久,他还是无法入睡。

第二天,因为没休息好,何景新趴在自习教室补了会儿觉,一觉睡醒已经过去一个多小时了。

班里一起在自习教室自习的一个女生拿着水杯路过,还特意停下,关心地问了句:“何景新,你怎么了?不舒服吗?我看你在这儿趴了蛮久的。”

何景新摇摇头:“不是不舒服,补会儿觉。”

“哦哦。”

女生这才走了。

何景新揉了揉眼睛重新打开书,这时候对自己的状态自然是不满意的——他每天看多少内容、学习多久,他都是提前规划好的。

可开学这两天,他的效率奇低无比。

不能再这样继续下去了。

何景新起身,离开自习教室,准备去卫生间用冷水洗把脸,让自己好好清醒清醒。

好在当晚,何景新困得一躺下就睡着了,次日终于有了好的精神面貌来上课自习。

可后面一段日子,何景新陆陆续续又会有隔几天就无法轻松入睡的情况发生。

何景新想到可能是因为严律不在、他一个人睡的关系,想了一个还不错的办法——他打车去最近的商业区,专柜买了一瓶严律常用的同款男香,带回来喷了一点在自己的枕头上。

这样每晚入睡的时候,闻着枕头上和严律差不太多的味道,就好像严律在他身边一样。

这竟然有用,何景新之后再没失眠过。

何景新也给自己重新定了规矩:上课绝不看手机,哪怕严律发来消息。

自习的时候隔一个小时看下手机,其他时间只要看书刷题,绝不碰手机。

总之,新的学期一开始,何景新就做了各种调整。

但即便如此,何景新经常性地还是会想严律,一直想到严律有空了飞过来看他。

而这次严律过来的时候,一到酒店,亲昵的时候,何景新就显得有些急切。

“怎么了?”

严律不解。

“想你了。”

何景新凑过来一口接着一口不停地吻严律,手上又非常迅速地摸过去解严律的裤腰,弄得严律也很激动。

事后,何景新紧贴胸口地抱着,在严律看来很像考拉。

严律忍俊不禁:“这么想我吗。”

“嗯。”

何景新的回应是在严律怀里更紧地搂住。

而严律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察觉到何景新没有安全感的?

是电话或微信消息里,何景新开始频繁地问他在哪里、在做什么,尤其很在意他身边都有谁。

严律怕男生多想,每次都会耐心地回答,做什么、有谁、是男是女。

他对何景新的不安有所感知,但他这时候只以为这是正常的恋爱心态,因为他有的时候也会问何景新在哪里、和谁在一起、做什么。

直到三月这天,严律出去开了个会儿,手机静音,没接到何景新的电话和消息,后来又因为忙碌,三个多小时没碰手机。

虽然这期间何景新只打来两个电话,消息也只发过来三四条,没有轰炸式地找人,但他不知道的是,这三个多小时里,何景新备受煎熬——没联系到严律,严律也一直不回他,何景新兀自想了很多,甚至想到那个喷香水的女人,想严律是不是和那个女人在一起。

何景新自己都觉得自己想太多,可他就是停下来,也渐渐开始有些焦虑,时不时用指甲抠抠掌心或咬一会儿指甲。

等严律拨回电话的时候,一接通,何景新几乎是带着满腔怒火道:“你为什么不回我?你就这么忙吗?”

严律赶紧道歉,再三解释。

何景新这才意识到自己态度过分,连忙道:“对不起,我不是想朝你发火。”

他就是太焦虑了。

焦虑?

挂了电话,何景新都莫名自己为什么会这样。

而这个时候,何景新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不久前把自己的掌心抠得都显出了血印子,好几个指甲也啃得光秃秃的。

他只是回了寝室、踩梯子回床上,趴到枕头上,用力地吸枕头上的香水味,才让自己没那么焦虑了、逐渐平静下来。

苏正珺祁浩这时候刚好在寝室一起用电脑打游戏。

两人见何景新如此,默默转头,相互对视了眼。

苏正珺:怎么了?

祁浩:不知道啊。

苏正珺:要不要和老严说下?

祁浩点了点头。

于是严律便从寝室这儿收到了何景新心情不好的消息。

严律当天便飞过来了,何景新既意外严律来了,等知道严律来是因为知道他心情不好,又忍不住有些自责,因为他知道严律工作很忙,过来看他都是百忙之中抽时间,今天突然过来,又不知推掉了多少工作、打乱了多少安排。

这一晚,何景新出奇地主动卖力,就好像是在补偿严律一样。

而这次之后,何景新意识到自己可能太依赖严律,暗自做了不少心态上的调整,也不再有的没的就给严律发消息、问他在哪儿、在做什么。

他为了让自己忙点儿,不总去想严律,特意跟着苏正珺一起加入了轮滑社团,学了轮滑,还时不时和社团的人一起夜滑。

他拍了很多自己滑轮滑的照片视频给严律,严律见了也以为他在学校里丰富自己的课余生活,挺替男生高兴的,还特意送了何景新一双很贵的轮滑鞋。

这日,三月底,快四月了,温度攀升、天气转好,轮滑社组织春游爬山,苏正珺和何景新都报名了。

本来一切都挺顺利,何景新随着大部队也玩儿得挺开心的,然而下山途间,他们偶遇一个中年男人带着两条萨摩耶爬山,社团的人都停下,过去撸狗,何景新也去了,撸完一只撸另一只。

然而这时候,何景新心底一闪而过的一个念头,令他僵了后背、冷汗都下来了。

他想的是:

一公一母,可以两只一直陪伴在一起,爬山都在一起,真好啊。

好羡慕它们啊。

不像他和严律。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何景新撸毛的手顿住了。

当天回学校,何景新拿着手机斟酌犹豫了好一会儿,才打字发了消息过去:

【林医生,你这会儿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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