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子滕:??
江昀:“跑!”
“哥……”
晏子滕被猛地拉走,毫无任何反应地跑了起来。
雪茄男他们一怔,接着呜呜啦啦地叫骂着追在后面。
江昀从来没有这样用尽全力奔跑过,听着耳边旁呼呼而过的风声,他竟然没有恐惧,反倒有种畅快淋漓的释放感。
即使被追上也不怕,抢过他们手中的棒球棍,跟他们大打一场又如何。
一开始是他拽着晏子滕,但很快就是晏子滕拽着他跑,速度极快,力气也大。
他几乎被晏子滕拽的脚不离地跑,竟然把那些人甩在身后数十米。直到跑出巷子,看到平坦大道上的人来人往,两人同时松了一口气。
晏子滕把江昀拽进餐厅,两人不顾别人的眼光站在门口大口喘息放声大笑。
“哥,我关子滕从小到大,特么就从来没逃跑过。要是传出去,一整条街都得嘲笑我。”
江昀弯下身体,双手扶着腿急促呼吸,眉间也染着爽快的笑意。
只要豁出去,这世上就没有可怕的事。
他们找了一个位置坐下,两人点完餐之后,看到新进来的客人兴奋地聊着什么。
江昀听不懂。
晏子滕边倒水边替他翻译:“哥,他们说巷子有人打架了,一对四。是不是刚才那几个人没揍上我们,找个一个出气筒?”
不知为何,江昀的心骤然悬了起来。
他想到盛琰。
雪茄男只认识他和盛琰,会是盛琰吗?
“哥?哥!”
晏子滕刚给江昀倒好水,却看到他突然跑餐厅。
“哥!”
晏子滕困惑地跟上去,发现江昀出去后又返回了刚才从小巷子。
巷子里面传来些棍棒殴打的声和哀嚎声,听起来就觉得恐怖。
江昀远远地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那一刻,他的心跳停止了片刻。
是盛琰……
“盛琰!”
他什么都没想,朝着那熟悉的身影奔跑过去。
盛琰高大笔挺地站在那边,一手提着的棒球棍,球棍上的血迹一滴滴流在他的脚下,把破旧的水泥地染上一片斑驳暗红。
他脚下周围躺倒了四个受了重伤的男人,在地上哀嚎挣扎。
“盛琰!”
听到熟悉的声音,盛琰笔挺的身体微动,转头朝着身后望来,深邃漆黑的眼眸中满是暴戾阴沉之气。
但等到清瘦的男孩的身影逐渐在他瞳孔中聚焦,才慢慢地冲散了暴戾,恢复了一些明智的光芒。
是江昀来了。
“盛琰?你,你怎在这?”
江昀跑过来,想到没想直接抓住了他握着球棍的手臂。
盛琰大概过于紧张,手臂上的肌肉硬成一块快的,握着球棍的手背青筋暴凸。江昀禁不住地扶上他的手背,想要揉化他的僵硬。
“盛琰,没事了,我来了。”
盛琰垂望着男孩,低声沉重地问:“他们……没动你吧?”
“没有,我没事!”
江昀着急地问:“你呢?你现在怎么样?”
盛琰一侧的脑袋上染着一片模糊粘稠的血迹,暗红的血液顺着他冷峻的侧脸流下。
“你受伤了?!”
“你没事就好,我看到车停在那边,就进来了……”
盛琰的声音越来越低,朝着江昀伸出手,好像想要抚摸他的脸。
但他的指尖还没有触碰到江昀的脸,高高大大的身体摇摇晃晃地倒了下去。
“盛琰?”
江昀慌忙去接盛琰的身体,他承受不住盛琰的重量,只好顺着他倒下的力道缓缓坐在地上。
他小心地把盛琰的脑袋放在自己腿上,轻声喊道:“……盛琰,你别睡过去。”
晏子滕看着眼前的情形直接懵了:“哥,怎么办啊?”
江昀:“报警!叫救护车啊!”
第54章
警察,救护车很快到了。
医护人员们昏倒是盛琰和重伤的雪茄男他们抬上救护车,江昀想跟着盛琰一起走,但被警察叫过去调查询问前因后果,晏子滕跟着帮他翻译。
等他赶到医院的后,盛琰已经被安排进了病房。
江昀想进去看情况,却被站在病房门外的两位保镖一样的人拦住了。
江昀跟他们解释解释:“我叫江昀,是盛琰的朋友,他受伤跟我有关,我是来探望他的。”
两人互相对视一眼,其中一人说:“您稍等。”
很快,保镖从病房出来,一手为江昀推着门说:“江先生,请进。”
“谢谢。”
江昀走进了安静的病房。
盛琰正在昏睡,吊着输液瓶,脑袋上一层层厚厚的纱布。
他的病床旁的沙发上坐着一位年长的女性。
穿着黑色礼服,体态纤瘦优雅,江昀以为她的盛琰的母亲。
他有些拘谨地说:“阿姨,您好。我叫江昀。”
“你就是江先生,我听说过你。我叫盛澜。”
女人微微一笑,抬手指了指对面空着的沙发椅,“他刚手术过,还没醒。要不你先坐下?”
她也姓,是盛琰的亲戚?
还是盛琰的母亲。
江昀在她对面坐下,看着沉睡的盛琰问:“他怎么样了?伤的严重吗?”
“头部重创造成的肿胀出血,和轻微脑震荡,现在注射了安神他暂时醒不来。目前需要住院观察24小时。”
这么严重。
江昀抿唇,隐隐自责。
“不用心疼他,其他人更惨。”
盛斓头痛似的:“那几个人就不好说,有两个人大腿骨粉碎性骨折,还有一个人肋骨断了六根。还有一个正在抢救,活过来应该是可以的。”
江昀:……
“这件事因我而起,我很抱歉。”
“不过幸好你没事,不然他不知道会疯成什么样子。”
江昀听不出来这句话里面是不是有责怪的意思,歉意地低垂着眼睛小声说:“对不起,阿姨。”
“这么乖的小孩。”
盛斓笑了:“难怪他会喜欢你。”
江昀连忙解释说:“阿姨,我结婚了。我跟他是只是朋友。”
盛斓根本不在意:“我知道,也知道你会离婚。不然盛琰也不会这么有耐心。”
江昀凝眉,心中紧张。
这位阿姨一定是盛琰很重要的长辈,不然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她不责怪他吗?
盛斓柔声说:“你不要紧张,我很高兴盛琰能有你这样的朋友。我是她的姨母,他跟的我们盛家人的姓。”
“我姐姐生下他之后患了抑郁症,但姐姐一直在国外,我们都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姐姐去世那年他正好九岁。可以说姐姐那九年的心理世界,就是他日常生活的世界。”
她放低声音,缓慢地跟江昀说:“盛家把他接回家为他找了很多顶级的心理医生给他疏导,情况算是好了些,但还是会在某些事情上有着异于常人的执着心理。”
“但我看得出来,他不会伤害你。”
盛斓说到这里,心情复杂煎熬。
江昀是很好的孩子。
但从盛琰看上他那一刻,江昀注定不能逃离盛琰病态的执拗。
她只希望,盛琰不要有过激的行为。更想祈求这份缘分不要成为互相伤害的孽缘。
江昀听懂了她的意思,冷眉蹙起:“阿姨,我也不确定我能帮到他。”
盛斓掩口而笑了起来:“你别紧张,他的脑袋被砸了,说不定醒来就把你忘记了呢。”
江昀忽然想:盛琰醒来,要是真的把他忘了会怎么样呢。
少了一个总是烦扰他的人,他应该很轻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