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爱他! 第34章

他立马质问汗流浃背的冯院长:“你们确实是误诊了?!是PRN不是IVDD?你们给开罗做了错误的手术!导致它现在濒死的情况!”

冯院长卧了个大槽,不是,池曦文是豪斯医生啊?

真是PRN?

但池曦文的解释也能说服他……没准还真是。

不然怎么说明开罗手术完美成功后还能出现这种症状。

他心慌意乱,还不忘安抚顾淮序:“顾先生,IVDD和PRN在症状上表现极为相似,且开罗做不了MRI进一步确认,直到今天出现呼吸衰竭……我们才能确定,幸好,您送来的非常及时!PRN是很好解决的!相信过不久开罗就能恢复健康。”

顾淮序忍着不想发火,同为医生,他有什么不能理解的,他不可能当那个医闹,但开罗的状态的确让他恼火不堪。他冷冰冰地问:“那个年轻医生叫什么名字?他都不是你们医院的,我想他比大名鼎鼎的小田切院长更厉害,只看了一眼就能判断开罗的情况。”

冯院长心道这可说不准,解释:“开罗现在生命体征已经稳定,等做完检查就可以确定了。而且不大可能是小田切院长误诊,开罗应该是同时患有IVDD和PRN,这是两种不同的神经系统疾病,但在某些情况下,可能会同时发生。或者说,术后触发了PRN。”

顾淮序保持自己的专业,没有对兽医们提出进一步的质疑,尽管他现在非常想骂人。

二十分钟后,开罗的脊髓穿刺的初步结果出来。

“顾先生,初步分析结果为PRN,但还不确定是术后诱发的,还是起初就有,开罗在早期PRN的症状被IVDD全部掩盖了,这可能导致了我的误判。”小田切出声后,池曦文就站在一旁不再插嘴,他不是没礼貌的人。

但情况非常显而易见。

顾医生听完道:“所以,我们现在只需要治疗PRN就好了对不对?”

小田切继续用英文解释,然后说:“避免我和您产生沟通上的问题,可以让池医生来解释。”

顾医生看向池曦文。

池曦文的脸庞被遮住大半,露出清冷的双眸,冷静无误地说:“初步的脊髓液分析显示蛋白水平显著升高,但没有明显的炎症细胞增多,结合临床症状,这符合免疫介导的多发性根神经病的特征。实验室结果一般要等明天,稍后等NCS结果出来,再进一步确诊。目前可以先给开罗安排ICU护理,明天在确认不受细菌感染的影响的情况下,可以使用糖皮质激素,减轻炎症和神经系统的压迫,尽早介入治疗。”

所有的名词顾医生都听懂了,他疲惫地靠在墙上,对池曦文感激地点头:“谢谢你,池医生。”

池曦文说:“这是我应该做的,开罗是我的患……”

他正要说开罗是他的患者,忽地又意识到了。

这不是他的患者。

自己只是下班路上莫名其妙跑进来的一个隔壁医院医生。

池曦文仿佛卡壳般静止在原地,不知道说什么。

顾医生问他道:“您在哪个医院工作?我想明天或许我可以将狗狗送到您的医院去进行治疗。”

冯院长脸色大变:“这……这不太妥吧,顾先生,怎么能这个时候转院呢。”

顾淮序神色冷冷:“有什么不妥?为宠物进行转院和更专业的治疗,我是宠物的家人,我做的有什么不妥么?”话锋一转,他说,“还是很感谢两位院长对开罗的前期治疗,只不过现在我有了更好的选择。”

听不懂中文的小田切一脸茫然。

池曦文忍不住道:“根据我的判断,此前手术可能缓解了脊髓压迫,但随后由于免疫反应诱发了PRN。它们的病因和病理机制也不同,但早期症状重叠,不能算误诊,因为小田切先生的手术是完美成功的。所以我想,无需进行转院,也不必质疑小田切先生的专业。”

顾淮序凝视他几秒钟,最后认可点头,他对着冯院长和池曦文,两人格局高下立现。

他对池曦文表现出明显的信任与欣赏,加了对方的微信,然后道:“你在沪康宠医工作?未来可能还要麻烦你了,除了开罗,我家里刚刚来了两只狗狗,可能近期需要一些检查。”

池曦文答应好,没有跟冯院长提任何要求,摘下手套离开医院。

随即他给冯院长发了个消息:“明天我可能会过来看看开罗,可以吗?”

看见消息的冯院长叹了口气。

池医生,还真是一个……让人没法讨厌的人。

尽管他刚刚又多管闲事了。

还差点坏了他们医院的好事。

池曦文到家,已经是晚上的八点半了,他什么都没吃,饥肠辘辘地打开冰箱,煮了一碗速食小馄饨。

手机里,收到了李夏煜分享来的外卖照片,是在公司工位上拍的。

还附一张自拍:“只有我和两个人还在加班,我晚饭吃的轻食沙拉,小池你呢?”

这家沙拉是李夏煜在附近能找到的看得过去还最便宜的外卖了……

但味道的确不怎么好,因为难以下咽,他吃了几口摆拍了下就丢掉了。

池曦文回复:“刚刚工作完回家,在吃馄饨。”

李夏煜:“你的馄饨看起来好好吃!是自己包的?”

池曦文:“超市买的速食,还不错。”他习惯吃速食了,只有有空和闲暇时候才会自己做饭,李夏煜不在,他一个人,也懒得下厨做饭吃了。

两人又聊了几句,李夏煜打了个哈欠,困倦地打字:“我可能得忙到凌晨了,不能跟你多聊天了,我得赶紧弄完。”

池曦文不懂他们财务部要做的东西,而且这些都是需要保密的,也没法帮助李夏煜,只能对他说两句加油了。

池曦文吃了一杯酸奶,刚洗了个澡出来,看见一条未读消息。

是刚刚加上的新朋友。对方自我介绍叫顾淮序,池曦文备注上了。

顾淮序作风有些像梁越。

上来就给池曦文转了一万块,并说:“谢谢您池医生,您今晚救了我的狗狗性命,我知道您是路过进来帮忙的,不是杰思明的医生,所以特意封个红包感谢您。后续我家狗子的情况,可能还要继续拜托您。”

池曦文回了个好,收了红包,又转了九千八回去,说:“我平时出急诊就这个费用,不多收费。”

顾淮序更欣赏他了,说:“我家里刚领养了两只狗,您有空的话,这两天方便上门出外诊吗?小狗身上有跳蚤,还不能洗澡,不能带到宠物医院。”

池曦文答应了,和他约定了时间。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什么,顾淮序突然问他:“有个问题想问问您,我们之前是不是在哪里见过?总觉得您很面熟。”

池曦文知道见过,但否认了,顾淮序说:“那也许是因为您面善吧。”

开罗的恢复情况良好,池曦文连续两天去了杰思明进行观察。周五上午,池曦文背着医药箱去了顾淮序家里,他家就在市中心,离宠物医院也不远,房子前后都有大草坪,看起来是专门给宠物准备的,有室外小木屋和宠物饮水器,草坪上还滚着狗用的小足球。

池曦文换了鞋套进门,只穿了家居服和拖鞋顾淮序温和地邀请他进来:“池医生喝茶还是咖啡?”

池曦文说白水就好。

随即顾淮序将他带到一楼单独的宠物房间:“虽然我自己是医生,不过小狗实在太虚弱了,我没有办法确定能不能给它洗澡,就拜托您过来帮我检查一下,顺便除一下跳蚤,因为有跳蚤的情况下,我也没办法把开罗接回家。”

池曦文放下医药箱,戴上手套说:“稍等,我先检查一下。”

随即,他就看见狗床里躺着一大一小两只狗,大狗小狗看见他都非常热情,马上爬起来跳到他身上,分外活泼地嗷嗷叫唤。池曦文弯下腰搂抱:“康康?”

顾淮序表情意外:“你也认识?这是我刚领养的流浪狗。大的叫康康,名字是前一个主人取的,小的叫多乐。池医生怎么知道的。”

池曦文脑海里电光火石地出现半个月前,他看见顾淮序拖着宠物航空箱,出现在酒店的画面。

他回答:“捡流浪狗的主人……送到医院,小狗是我接生的,所以知道。”

顾淮序惊讶地看着他:“原来是您接生的,我想起来了,那天我去领养狗的时候,好像在酒店大堂看见您了是不是?”

第32章

一瞬间池曦文突然懂了什么。

顾淮序去酒店, 是为了领养狗,同一天里康康的主人小李带走了康康,而小李是李夏煜的同事、风铸的员工, 也是梁越的下属。

虽然池曦文不知道小李的具体职位, 可依旧能判断出——小李可能是受到梁越的授意,才联系他给流浪狗接生。

池曦文低头抱着狗,想起那个在他企业微信里显得很奇怪的小号。他抬眸询问顾淮序:“您去酒店,是为了领养康康和小狗吗?”

“是的。”顾淮序笑道, “原来康康是您救治的, 我们太有缘分了。我抱着狗回来的那张毯子, 上面还有你们医院的电话来着。”

这时,门外门铃忽然响起,打断的顾淮序的问话,转而抱歉地道:“您先替小狗检查和除跳蚤吧,我去开门。”

池曦文应了一声, 继续认真给狗狗做基础检查。

顾淮序出去后,接了个朋友进门,两人在不远处聊天,池曦文只听见动静,听不见对话。

池曦文想问顾淮序,毯子是什么时候换的,但不便打扰他和别人聊天,也就没走上去说话, 故此非常意外地从他们的聊天里,听见了熟悉的名字。

“不可能啊, 梁越都单身好几年了,他怎么可能跟你说不是单身, 一定是骗你的吧。”

说话之人露出一个黑色的后脑勺,看不清脸,池曦文站在墙后,没认出他是谁,声音也并不熟悉。

他愣了一小会。

顾淮序说:“你别说了,真的很尴尬,是因为你说他单身,我才去的……结果不是,他如果是骗我的,那不就更说明了我不是他喜欢的类型,所以直接拒绝了么,我都要自我怀疑了。”

“你就是他喜欢的类型!他以前喜欢的是个兽医,你知道吗,因为那个兽医在加州念书,梁越也住在加州,但不得不每周飞一趟纽约,每次飞五六个小时,就因为开一次会,是他在纽约没房吗?不他有两套,可住那么远通勤也愿意,就因为一个人而已,不然我也不会介绍给你。而且现在哪有什么好男人,都是垃圾堆里找垃圾,梁越至少看起来是个还能回收了用的。”

“兽医?”顾淮序想起池曦文了,回头看了一眼,然后说,“算了算了,那就是没缘分,我也是看他照片长得帅,虽然本人更帅……既然人家不喜欢,我也没必要死缠,不过从他那里接手了两只流浪狗,挺有爱心一男的,我对他印象本来也挺好的……”

……

池曦文将宠物房彻底消毒,并解决了跳蚤问题,方才离开。

顾淮序送他出去的时候,两只狗都跟了出来,池曦文俨然像个汪汪队领队,两只狗不顾主人只围着他转。他戴着口罩,甚至戴上了外出遮阳的帽子,因此顾淮序的朋友只是扫了他一眼,没多在意。

池曦文抬眼看了,他不认识这个人。

其实梁越有很多朋友,特别是工作上的,他都不如何认识。

顾淮序给他转了公账,又报销了车马费给他,表达感谢,最后送池曦文坐上车。

日光透过车窗照在薄薄的镜片上,池曦文掐着手心的指甲,才缓缓松开。

离开梁越后,他的焦虑症状在肯尼亚有所缓解,啃指甲的频率降低,可是再没人会帮他剪指甲了,现在指甲还是光秃秃的很难看,甲床窄窄的,不能算是好看的手。

池曦文没想过会在今天从别人嘴里听说一些梁越的事——是他以前不清楚、或者说没有注意过的事。

他看见了梁越总是出差,赶飞机,太困了回来就睡,日夜颠倒和他分房,早上他醒来了,梁越又出门了。

抽空的时候梁越就抱他去洗澡然后一次做很久,末了说不了几句话梁越会背过身去睡觉,看起来把自己当成了泄欲的工具而不是恋人。

池曦文常常为此很难过,但又会为中间他说的两句话有所缓解,情绪总是反复挣扎在天际与海沟之间。

汗珠从梁越深刻的眉骨滴下,落在池曦文光洁的额头,梁越手掌扼着他白皙的脖颈说:“宝贝,你这样好漂亮,像有颜色。”

“你是我的药,你知道吗。”

其实池曦文心里清楚的,梁越忙所以忽略自己,那不是谁的错。

池曦文最终离开他,还是因为他对感情模棱两可的态度和不忠。现在即便从旁人口中听到了一些不知道的东西,池曦文也只是内心波动,而无其他想法。

或许梁越对他是爱过的,仅此而已。

回家之前,池曦文回医院收尾工作,临时处理了一只兔子的脚臭问题,晚上七点半,池曦文到家。

“小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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