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生猛地睁开眼睛,像一只警惕的小猫:“你干什么?”
顾棠拍了拍他瞬间紧绷的肌肉:“放轻松,给你上药。”
“哦。”
江淮生闷闷的把脸朝下,一次遮住自己上药时露出的难堪表情。
他根本没有睡着,只是贪恋那一份温柔,所以装睡。
不过其实身体很累,而且鼻尖都是熟悉的香气,所以昏昏欲睡。
上完药之后,他就被放到了顾棠的床上。
随后那个无情的家伙就走了,听动静应该是在整理客厅的东西。
这个真不公平,虽然他比以前健康了很多,去医院检查的时候,医生也说手术非常成功,没有任何后遗症,但是再怎样,他也赶不上顾棠天生的好体魄。
明明都是一起打架,那个家伙的体力简直就像是一个怪物,干了这么多活都不会觉得累吗?
可恶……一点都不体贴,都不知道陪他一起睡。
江淮生哼了一声,刻意睡的四仰八叉,强行霸占整张大床。不肯陪他睡,他就让对方没床睡!
等顾棠清理完东西,时间已经到了晚上10点,他洗干净手进房间,江淮生已经睡着了。
大少爷抱着他的被子,腿还夹着他的枕头,整个人蜷缩成一团。
从心理学上来讲,这种如婴儿一般蜷缩的睡姿,其实是很没有安全感的表现。
顾棠叹了口气,把江淮生挪过去一点。
他也没抽走江淮生的枕头,自己把电动沙发打开,外面的沙发就变成了沙发床。
中途的时候,江淮生醒了,看到身边没人,他心里一凉,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但是腿一动,身上跟散架了似的,后面丝丝缕缕的疼。
他打开灯,看到完全陌生的环境,意识到自己没有在做梦,顾棠是真的回来了。
半夜3点的时候,他冷着脸站在了顾棠家的客厅,用手指把在沙发上睡觉的长腿青年戳醒:“顾棠,你为什么在沙发上睡?是不是嫌弃我?”
顾棠被弄醒,只好叹了口气:“那就去房间睡。”
他的睡眠质量很好,毕竟运动过后还是会很累的,没5分钟就睡着了。
大概早晨5:00左右,江淮生醒了一次,出去了一趟。
顾棠也没多想,只当对方出去上洗手间,睁了一下眼睛又继续睡。
这一觉到了早上7点,顾棠睁开眼睛,然后就发现自己手上多了点东西,那是一副玫瑰金的手铐,还有脚铐。
昨天晚上江淮生出去,是去拿让人给他送过来的特殊工具。
某人坐在他的腰腹上,得意洋洋的拍了拍顾棠的脸。
在这五年间,他不知道想过多少次把这个王八蛋困起来,现在总算是如愿以偿了。
顾棠又好气又好笑:“大少爷,你这是非法囚禁。”
江淮生说:“这是你自己家,谁说是非法囚禁,分明是你想跟我玩情趣,自愿绑上的。”
手铐是玫瑰金,脚链上还有铃铛。
顾棠看起来不见半点惊慌,依旧情绪特别稳定的问:“那我要上厕所怎么办?”
“那就上在矿泉水瓶子里。”
顾棠说:“瓶口太小了。”
然后他就挨了江淮生不痛不痒的一拳:“流氓。”
怎么流氓他就是在说个事实而已,但是大少爷显然不是理智状态,所以顾棠默默的选择了闭嘴。
江淮生拿钥匙解开了顾棠的脚铐:“去吧,卧室里就有厕所。”
他早就预想到这种情况,毕竟江淮生也很爱干净,不想和脏脏臭臭的顾棠厮混。
顾棠才发现,除了把两只脚并在一起的脚铐之外,他的脚踝上还有一根链条,链条是固定在床腿上的,留下来的长度大概是三米,刚好从床到卫生间可以活动。
而且他走动的时候,身上还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那根脚链上绑了很多小铃铛。
他有些哭笑不得,至少先洗漱,解决了自己的生理需求。
得到短暂放风的顾棠又被要求回到了床上,带着金边眼镜的江大少爷换了一身衣服,是他们读高中时候,学校给老师配的正装。
当初拍毕业照的时候,老师们穿的就是这个。
江“老师”拿起了看起来有点毛茸茸,但是里面还藏了软刺的教鞭:“我问什么你答什么,只有答对的学生,才有早饭吃。”
第35章
顾棠很配合江老师的指导工作:“有什么问题直接问吧。”
江淮生问他:“你现在有没有别的男朋友或者女朋友?”
顾棠说:“你觉得我是那种人吗?有恋爱关系还和别人睡?”
江淮生冷哼一声:“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呢。顾左右而言他,扣一分,只要回答有还是没有。”
顾棠说:“没有。”
“第2个问题,这5年里,你有没有过交往对象。”
顾棠依旧回答:“没有。”
江淮生继续盯着顾棠:“那你有没有和别人睡过?或者暧昧过?”
他不会给顾棠钻文字的空子,毕竟有的人就是可以随便和睡觉,但是没有感情,纯粹是解决生理需求。
虽然这种可能很低,但是人是会被环境所同化的,国外过于开放,他不敢肯定顾棠是不是和其他人做过。
顾棠仍然摇摇头:“没有。”
江淮生看着他的眼睛,顾棠应该没撒谎,他用鞭子的尖尖点了点后者的胸膛:“加一分。”
顾棠问:“那你呢?”
江淮生说:“我是老师,你是老师,当然是我提问你。”
顾棠于是举起手:“那么报告江老师,学生有问题请教,那你呢?”
老师嘛,自然应该以身作则,学生不懂的问题也有义务解答。
江淮生冷哼一声,说没有的话,显得自己好像为这个人守身如玉一样。
但是顾棠也没有,这种事情,撒谎也没意义:“没有,你当谁像你那么变态,逮着人就乱咬的疯狗。”
顾棠没说话,只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肩膀,那里还留着江淮生的牙印,虽然这次对方没咬出血,但是痕迹还是很深。
江淮生恼羞成怒,深呼吸几口气,最后一个问题:“我们两个这现在算是什么关系?”
他之前揣测顾棠可能会和别人发生关系,并不算没来由臆测。
毕竟顾棠和他,就是建立在这种基础上的,他和顾棠,并不是情侣,睡在一起也只是因为合同,而现在他们之间连那纸合同都没有了。
顾棠能和他睡,当然也能和其他人睡,面对这样一具如雕塑一般完美的男性身体,江淮生几乎可以预见没什么人能拒绝顾棠的邀约,毕竟他自己都无法拒绝。
一想到那种可能性,他就想咬死顾棠。
顾棠眨了眨眼睛:“是师生关系?”
毕竟现在是江老师小课堂嘛。
江淮生被顾棠气笑了:“你再说一遍?”
“是共生的关系。”
顾棠拉过江淮生的手,反过身,一个动作,把人压在了身下,他用脚链绊住江淮生,至于手上的手铐。
江淮生吃惊道:“你的手铐什么时候打开的?”
顾棠低头看了眼,他晃了晃手里的玫瑰金,反过来咔嚓一下把江淮生的双手锁住:“你说这个?质量不太好的设计,很容易打开的。”
江淮生自己尝试了一下,根本就打不开,他恼怒道:“你在国外都学了些什么,是学人家做小偷吗?”
顾棠说:“别把话说的这么难听,只是国外的人工费太贵了,多学点技能没有坏处,你知道,我一向都比较擅长学习。”
他在国内的时候,住在江家老宅附近的洋房时间很长,什么事情都有下人干,除了学习之外,他其实不用操心什么。
学习的技能除了必考的科目,也都是一些艺术或者体育类,比如说琴棋书画,还有骑马、射箭、高尔夫、网球……
不过江淮生身体一般,打网球的水平也一般,毕竟他不能练习太长时间。
江淮生学网球,也不是为了身体健康,而是因为网球和高尔夫一样,都是属于与优雅和奢侈联系在一起的上层社交运动。
只是年长者打高尔夫的更多,而小孩子和年轻人打网球更多。
在江家,顾棠所接触到的观点,那就是学习就是非常有功利性的,不会有任何人对小孩子说,你好好学习,未来是对社会做一个有用的人。做科研回报社会,让人类的未来更加美好。
学习就是完全利己的,为了对自己有利而学习,不利己的东西,没有必要学。
出国之后,想要拥有同样的服务得花费巨额的金钱,顾棠在那个寄宿家庭只住了三年,后面两年都是搬出来自己住。
独自一人在外,他学会了自己换电灯泡,疏通下水道,更换马桶,组装各类机械工具,当然,也包括急开锁。
这个手铐本来就是情趣类型,又不是真货,属于对他来说很好开的类型。
想到小时候接触的观点,顾棠想,其实江家教的东西在很多大人看来没错,一些小孩子长成大人之后,遇到社会的挫折的时候还会想,要是小时候父母让自己多学点东西就好了。
人是会长大的,变成大人之后就会变成自己曾经讨厌的样子,顾棠能理解,是因为现在他不是小孩子了,是成熟的大人。
大人和孩子不一样,不需要天真和童心。从某方面来说,江家的教育,大了可能会比绝大多数人更优秀,更早熟,更成功,也更加让人羡慕。
甚至在江家,那些天生就认可这一套的人,并不会觉得痛苦,反而为此感到骄傲。
但是他想,人往往就是这样,不知道满足的动物,成熟的小孩,会有另外一种痛苦。
江淮生问:“你笑什么?”
顾棠摸摸自己的脸:“我刚刚笑了吗?”
他凑近了一些,把江淮生的眼睛当成一面镜子,看着自己渺小的倒影。
这张脸在放大了之后更加富有冲击性,后者呼吸一窒,随即又反应过来:“你是在取笑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