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比过一场了，怎么会不熟？”对以球会友的少年们来说，和他比赛的都是朋友“而且我们还被分到同一个组里。”
“但是你们都输了啊。”切原赤也说得相当理直气壮，却也相当气人，“每天和我们比赛的人那么多，全记住怕不是会累死，你们会记住自己的手下败将吗？”
这话可谓是直接将他们摆在弱者的位置上，没人愿意承认自己是弱者，桃城武大声呵斥“切原你别太过分了！”
“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切原赤也撇撇嘴“嘛，总而言之，以后别再让我听到你们说木之本的坏话，有这功夫还不如想想怎么提高自己的实力，获得最后的参赛机会。”
众人等他走后才反应过来，气得疯狂锤沙发，“谁说他坏话了！”
立海大的不讲理！
一直练习到熄灯前，切原赤也回去的时候木之本瑾在窗前背对着他画画，估计是在他回来前洗过澡了，木之本身上穿着睡衣，纯白带点浅色花纹，看上去软软的，又怕颜料弄脏衣服，袖子挽到了手肘处。
切原赤也凑过去瞄了一眼，他对艺术这种听上去就特别高大上的东西不太了解，也分不清什么笔法渲染的技巧，他只看出木之本是在画宿舍对面的网球场。
背景是昏黄的夜色，路边竖着一两盏路灯，人烟寂寥的球场上有一个人默默挥舞球拍，仔细看，地上有不太明显的反光点和深色印子。
绘图很简单，因为时间关系，有些地方比较潦草，可能画好后又是会被老师表扬的画作。
切原赤也说不出好坏，他只单纯觉得这副画好看，再加上画上的主角是他，感觉更好看了！
“你回来了。”木之本瑾改完最后一点，回头看见他头上滴落的水珠“怎么不把头发吹干？”说罢，他从柜子里找到吹风机，插上电把人拉过来。
“这玩意儿声音太大了。”切原赤也的声音在吹风机嗡嗡作响的噪音中模糊不清。
木之本瑾听清了，无奈“那也得吹干才行啊，不吹干容易生病。”
切原赤也不以为然，但仍乖乖坐下，安静等头发被吹干。
第二天，龙崎教练让众人自己做暖身操，自己因为工作先行离开。
“这个教练到底靠不靠谱？”切原赤也无语，说好的正式训练，还没开始，教练先跑了。
“她让我们做什么我们做什么好了，如果暖身操做完教练还没回来，那我们自己练习。”木之本瑾帮切原赤也压腿。
隔壁华村组一大早又举行比赛，看得桃城武和菊丸英二心痒痒，拉着越前龙马跑去观赛。
“想去看吗？”木之本瑾问道。
换切原赤也给木之本瑾压，他摇头“不了，又没什么意思。”
木之本瑾莞尔，发现其他人时不时朝他们这里看，动作很小，见他看去又马上躲开，有些不明所以，直起身小声问“他们怎么了？”
“谁知道他们怎么了。”切原赤也不打算告诉木之本昨晚的事，总归不是什么好事，他用力往下压木之本的肩膀，嘴里嚷嚷“你别管那么多，没听那个教练说暖身操很那啥啥吗？”
“什么是那啥啥？”木之本瑾被他逗笑，顺着他的力度往地上一趴，在后者瞠目结舌中站起来。
切原赤也收回瞪大的双眼，“没看出来你柔韧性还挺好的啊。”
木之本瑾骄傲抬头，“我形体课可不是白上的。”
大石秀一郎将两人动作看在眼里，心里有些认同切原赤也的说法。
说到底还是他们不够强。
他默声叹气，想起职业网球月刊采访立海大对青学的看法时，立海大的回答“我们承认他们有不输于我们的天赋，但想赢我们，还为时过早。”
被对手这么说怎么可能不生气？但生气后涌上地却是深深的无力，因为他们输了。
大石秀一郎拍拍自己的脸，不再多想，自己给自己打气，心道他们青学一定会成为被对手认可的队伍，然后…赢给他们看！
龙崎教练很快回来，先是夸了下认真热身的众人，又叉着腰去华村教练那拎回跑去看比赛的三人，每人罚跑三十圈。
等被罚跑圈的三人回来，龙崎教练说了下今天的安排，体能训练后自由活动。
经过两天的相处，大家基本也了解这位教练的作风，听到自由活动也没太大意外，木之本瑾和切原赤也做完龙崎教练要求的几组练习，便拿上球拍到一边的球场进行前一天约定的比赛。
“要上了！”双方都清楚对方的实力，也省了试探的过程，开局就打得十分凶烈，看得围观群众牙根泛酸。
“这也太凶了吧。”菊丸英二还没说完，惊人的动态视力率先捕捉球的轨迹，当下一惊“天啊，这是朝木之本身上打的吗？”
球是瞄准脚边的，木之本瑾脚下一错，以很小的动作躲开切原赤也的杀球，球拍一转，斜向上抽击弹起的网球，网球急坠而下，没有给人丁点反应的时间。
“玉川的吊高球。”看出切原赤也脸上是惊讶，木之本瑾解释道。
“他的吊高球完成了？”切原赤也好奇地问。
玉川良雄是立海大网球部的二年级准正选，擅长各式吊高球，立海大有时也会安排正选和准正选比赛，他和玉川比过几次，印象里，他的吊高球还是半成品，虽然球的高度很高，但是定点不稳。
“没有，还和以前一样。”木之本瑾也和玉川良雄比过，顺势接道“不过他拜托我和他一起研究，我刚才演示的是最后的成果之一。”
“之一？那就是还有其他的了？”切原赤也眼里闪过跃跃欲试，“用出来看看。”
“都说了还是半成品。”木之本瑾失笑“等回去你要是有兴趣，也一起探讨一下。”
“好啊。”切原赤也应道。
两人的比赛没有打完，中途龙崎教练过来看了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等他们听到呼声的时候，人已经晕倒在地。
“叫救护车。”木之本瑾扔下球拍跑到龙崎教练身边，帮她做了简单的急救措施，其他人去隔壁球场喊人，切原赤也连忙摸出手机给急救中心打电话。
目送青学众人和救护车离开，木之本瑾和切原赤也面面相觑“剩下的集训…”
“估计又是自主训练了。”切原赤也捡起他们丢下的东西，“真是的，来这里集训果然不是什么好事，怪不得前辈他们都不愿意来。”
“起码认识了和我们同龄的网球手，也算是件幸事。”木之本瑾笑道。
“嗯……”切原赤也沉思“话是这么说，我也没见你和其他人说过话啊。”
“我认识他们就可以了。”木之本瑾耸耸肩“不过，集训还有几天的时间，也不知道谁会来当我们的代理教练。”
“还有代理教练？”切原赤也眼里放光，期待道“你说有没有可能来的人是幸村部长？”
“部长？”木之本瑾脚步顿住，心里漫上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唯有一丝隐秘的期愿悄然冒头“不知道，打电话问问？”
“问问！”
两小只趁桃城武和千石清纯比赛之际，偷偷跑到后面给幸村精市打电话。
“代理部长？”正在训练普通部员的幸村精市看了眼下面整齐划一的队伍，轻声笑道“我没有接到通知，发生什么事了吗？”
木之本瑾把今天的事说了下，又不死心，小心问道“真的没有吗？”
幸村精市摇头，“没有，在那不开心吗？”
悄悄冒头的小期盼又缩回原来的角落，木之本瑾也摇头，“还好。”
“我和部长说。”切原赤也要过手机，走到拐角处，回头确认木之本瑾还在原地，才放心抱怨“呐幸村部长，你别听木之本说的还好，他这几天都没和除我之外的人说过话，我上次还听到和我们一组的人说他态度冷淡，被我怼了回去。”
“干得不错，赤也。”幸村精市静静听完，眼里划过一丝冷意，“你说和你们同一组的人，弦一郎和莲二呢？”
“真田副部长和柳前辈在榊组。”切原赤也以为部长在问两位前辈的情况“我们两组平时不在一块训练，我也不知道他们咋样。”
“他们没来找过你们吗？”幸村精市里的冷意越来越重，底下的部员默默加快挥拍的速度，生怕自己一不小心触部长霉头。
“没有。”切原赤也认真回想半天，“我们两组的训练时间不一样，可能他们找了，但我们没看见。”
“呵。”幸村精市微笑，他就不信一天那么长时间，弦一郎他们一点时间都抽不出来，哪怕是睡觉前的十分钟过去看看也好，但是没有。
他让他们俩过去照顾后辈，他们俩就是这么给他照顾的！
幸村精市的怒气蔓延全场，丸井文太搓了搓大热天冒出的鸡皮疙瘩，和其他三人对视一眼，猜测谁把幸村气成这样。
“这件事稍后我会和弦一郎他们谈谈，你们先去训练。”切原赤也拿着手机回去，幸村精市的声音传进两个人的耳朵“听好了，我让你们去集训不是让你们受委屈的，有什么事随时可以给我打电话，哪怕是鸡毛蒜皮的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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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舍关系好难、老师好奇葩、被打得肩膀好疼、被人强迫做自己不想做的事真的好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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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两小只听了倍受感动。
电话挂断，仁王雅治沿着边缘的阴影走来，后面跟着竖着耳朵偷听的三人“谁的电话？把你气成这样。”
“小瑾他们的。”幸村精市抬手摁了摁眉心，“集训那边出了点事，我先离开一趟，你们看着一二年级练习。”
被委以重任的立海大双打搭档停在原地，等幸村精市走后，彼此看了下，心里更好奇了。
身为立海大的部长兼教练，幸村精市的骄傲让他做不到自荐枕席去当一个人的替代品，但是自家后辈在那受了委屈，他有权过问集训的相关事项。
从主办方那里得知有新的代理教练将接替龙崎教练的工作以及新教练的身份，幸村精市可以想象到小瑾他们知道后的反应，落差和不服肯定会有，但这是龙崎教练推荐的，他也没办法。
当晚，幸村精市看着时间，掐准真田弦一郎和柳莲二都无事可做的时候给他们打电话，等待的间隙，手机屏幕出现自己的脸，精致的面容看上去和往常一样，却给人一种风雨欲来的感觉。
真田弦一郎猝不及防接到幸村精市的电话，心里疑惑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了幸村？”
“你和莲二在一起吗？”幸村精市慢声问道。
柳莲二听到自己的名字，走过来“是部里有什么事吗？”
幸村精市言简意赅地说了龙崎组发生的事，良好的修养没让他做出太过失礼的举动，比如谩骂，他努力压制心中的怒气，语气冷飕飕的。
“抱歉幸村，我们错了。”真田弦一郎知错就改，“回去我自罚做三倍训练。”
“我也一样，我们明天就去龙崎组看他们。”柳莲二接道。
“他们的性格你们也知道，小瑾没有参加过这种大型的集体活动，又慢热，熟人不在身边他绝对不会主动踏出一步；赤也虽然参加过类似活动，但他的想法太简单，很容易得罪人。我让你们过去，不是为了他们在被欺负时互相安慰。”幸村精市看着两人紧抿的嘴角，微微叹气“留两个后辈在全是陌生人的环境不闻不问……，弦一郎、莲二，你们让我很失望。”
再难听的话他终究说不出口。
柳莲二垂下头，想到自己明明就在基地，对赤也他们的情况却不如远在神奈川的精市知道的多，时隔四年，再次和乾贞治搭档的喜悦慢慢淡去，认真道“这次是我们的疏忽，抱歉，我们没有尽到前辈的责任。”
“我不希望还有类似的事情发生。”幸村精市隐约听到铃声，“时间不早了，你们早点休息，晚安。”
合上手机，柳莲二看向真田弦一郎，后者眉头拧成一团，似乎想压下头上的帽子，但摸了个空，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太松懈了！”
柳莲二建议道“明天训练完去看看他们吧。”
“嗯。”
第二天，因为幸村精市前一晚的电话，柳莲二有意识观察自己部的后辈，亲眼看着他们两个人吃饭、两个人集合，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尽管大部队就在他们前面。
“今天柳前辈好像一直在看我们。”因为身份关系，木之本瑾对视线格外敏感，在柳莲二看来的第一眼就察觉到了。
切原赤也双手放在脑后，“可能有事找我们，一会训练完问一下好了。”
说话间，两人走到球场，龙崎教练是青学的教练，她不在，青学的大石秀一郎出面想组织队伍，他提议按龙崎教练平时安排的训练内容练习，但没人听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