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攻救赎反派boss指南 第123章

张不拜哼哼一笑:“我可没说这话,三年不见,你就想着告状,表哥可不一定会搭理你。”

“略略略,表哥才不会这样呢!”张不雯对他做了个鬼脸,把头给缩了回去。

静王性格虽然嚣张跋扈,但对待自己的两位表弟表妹却相当好,与对待亲兄弟截然不同,再加上他们长年不在京中待着,距离让这份感情变得更加美好,以至于张家的两位孩子都很亲近静王,并不轻信外面的传言。

武宁候夫人见状暗叹一口气,等到休息时,将张不拜唤到身边。

“娘,你叫我过来有什么事情吗?”张不拜好奇问道。

武宁候夫人顿了半晌,终究是没忍心让一腔期待的他与静王注意距离。等到回京以后,不拜自己用眼睛、耳朵发现事实之后,自然会疏远静王,只拍着他的手,低声道:“不拜,你那幅画一定要藏好,莫要让任何人看见,知道吗?”

如果可以,武宁候夫人希望张不拜把画像销毁掉,可那画是张不拜挚友赠予,又有武宁候开口,才得以留下。

张不拜一听这话,眉头皱得极深,甚至出现忿忿不平的神色:“娘,不过是一幅画,何必藏成这个样子?明明爹都说了,陆家绝对不可能背叛大梁,其中肯定有……”

“不拜,慎言!”

武宁候夫人不待他说完,就打断道:“小心隔墙有耳,听好娘的叮嘱,等进入京城,你一定要管住你这张嘴,否则我张家都会因你而亡!”

陆家已经亡了,如今的张家就是天顺帝的眼中钉,一不小心就会走上陆家的后路。

“是,我会记住娘说的话。”张不拜在外野惯了,但对上母亲,还是很听话,被训得垂头丧气,有点想爹了,不过武宁候却会迟一些才回京。

“还有两日就能回到京城了,你听话些,不要闯祸。”武宁候夫人叹气道。

张不拜点头:“嗯。”

等回京了,他就先去找表哥,问一下他的传言怎么变得这么恐怖了。

不知道已经有人惦记上自己,周闲准备去找太子。

他说要把薛沉渊交给太子并不是开玩笑,世人皆知太子喜爱丹青,因顾忌天顺帝收敛了几分,偶尔还是会邀请几位画师、好友欣赏画作,甚至举办一个赏画会。

太子性情温和,不喜奢华。即使举办赏画会也不过是小办,对想要借机送礼的人向来不客气,以至于风评不错。

周闲特意选了那一日登门造访,太子有些意外,但看到他身后的薛沉渊时,眼中闪过喜意。

“看来本王来得不是时候。”周闲假意不知他今日开赏画会,直言不是谈话的好时候,说完就准备离开。

太子看了一眼薛沉渊,出声挽留:“难得大皇兄到来,眼下虽不是谈话的时机,若皇兄不介意,正好孤今日举办赏画会,不如一起欣赏一番?待赏画会结束之后,再行商谈。”

太子对丹青的喜爱已经达到痴迷的程度,碍于天顺帝才收敛几分,看到薛沉渊这样一个丹青手落到周闲手中,心中多少有几分遗憾。

只是他生性不喜与人争抢,不涉及原则,便不愿起纷争,偏偏带走薛沉渊的又是周闲,只好放弃,不过今日说不定是个让周闲放手的好时机。

“李先生,孤令你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太子看向一旁的李先生。

李先生笑道:“太子殿下,还请放心,一切准备就绪。”

第147章 尊卑

薛沉渊在丹青一道的确非常擅长, 毕竟他的外祖父就是有名的画师,母亲也精于此道。从小耳濡目染的薛沉渊自然也不逊色,尤其山水画, 对边疆地形更是了如指掌,善于以地形困杀敌军。

周闲故意在太子开赏画会之时到来,也有让薛沉渊趁机表现之意, 好让太子向他开口要人,他也借此机会,让薛沉渊回到原来的剧情上。

不过一切的进展没有这么顺利, 一个意外来客打断了他们的计划。

李先生给太子带来了一位客人, 在看清楚那人时, 太子几乎是惊喜地道:“柳晨云先生, 李先生居然将您请来京城了!”

来人风尘仆仆,面容沧桑,颇有风骨, 却让薛沉渊表情微变。一直暗中盯着他的李先生见状, 嘴角微微勾起。

“李先生,没想到你居然给孤准备了这么大的惊喜。”太子拍了一下李先生的肩膀,笑容爽朗。

柳晨云,薛沉渊外祖父的弟子,一手丹青让太子神往许久,只是一直居于苏州,不轻易离开,李先生这一次也是废了不少功夫才让这人愿意来到京城。这人看似重情重义, 实则无情无义, 在陆家出事之后,便与师父恩断义绝, 大义灭亲,导致薛沉渊的外祖父身亡。

“在下得太子殿下重视,自然要想尽办法报答殿下。”李先生恭敬道。

若非如今京中的事情绊住薛沉渊,柳晨云早就死在薛沉渊之手,只不过薛沉渊比起杀死他,更乐于折磨他,所以才让李先生寻得这个机会把人请来。

而目的自然是想看看能不能借机拆穿薛沉渊,毕竟薛沉渊的画或许能瞒过很多人,但绝对瞒不过同门的师伯,如果被看见作画过程,那更加逃不掉了。

“柳先生,没想到你居然来京城了,真是令人惊喜不已,在下一直非常仰慕柳先生,对您那幅‘游春图’相当喜爱,想要向您请教一番。”

“不知柳先生可还记得在下,六年前,我曾在苏州与您见过一面,一隔六年,让人感慨。”

在座的人都是同道中人,见到书画大家柳晨云,一个比一个惊喜,若非碍于太子在场,早已凑到柳晨云面前,问个不停。

“诸位客气了,能与各位在此相见,是在下的荣幸。”柳晨云面带笑容地与众人闲聊。

来这种赏画会就是容易被人忽略,周闲坐在一旁,都快要被人遗忘了。听这群人的话,新来的也是为画家大手,不知道薛沉渊能不能打败对方,让太子舍下脸要人。

“怎么了,你的表情看着好像不太好?”

周闲本来不想搭理薛沉渊,但扭头一看,他的眸中黑压压一片,就下意识地问出口。

这话刚一说出口,周闲就心生悔意。不是,他关心这个心怀不轨、一天到晚尽想勾引他的反派做什么?

“多谢殿下关心,奴才并没有不好。”薛沉渊神色平静,心中却在翻江倒海。前日底下有人来报,柳晨云失踪,本以为是受不了折磨,所以逃走了,薛沉渊派去的人到处寻找,没想到居然跑到了京城。

再看如今的形势,薛沉渊有一种藏在暗处的人已经看穿他的身份,一切都是为他所设的局。

太子邀请这么多人来赏画,又有柳晨云到来,便邀众人作画。重阳本就是登高戴茱萸赏菊的好节日,如今离重阳刚过没几日,院中各色秋日花盛开正艳,便以秋菊为题。

李先生看向懒散地坐着的静王与站在他身后的薛沉渊,思忖着开口:“先前听闻太子殿下提过,静王殿下身边也有一位极善于丹青的画师,技艺巧妙,甚至不逊色于柳先生,不知今日可有幸一见画作。”

他慢慢将话题引导到周闲和薛沉渊身上,静王的名声虽然可怕,但在场的有太子能够压制,加上他最近又很安稳,一直没闹事,最初看到他的众人都渐渐松口气,忽略他的存在,认真赏画。

不过要让他们去与静王说话,众人多少有点胆怯,只敢恭维,不敢多说,讪笑道:“静王殿下手底下能人无数,想必技艺高超,倒也在意料之中。”

柳晨云不是京城人,不清楚这里的事情,周围吹捧厉害,让他十分不悦。

柳晨云目光落在薛沉渊身上,知李先生将自己与一位宦官对比,眼中流露出一抹不屑:“哦?诸位这样一说,在下倒是有些意外,在下虽自认算不上什么大师,不过也不是一般人能够相提并论。这位……公公不知师出何门?有何画作?”

他看似客气,实则语气清高,多少有几分恃才傲物,但在众人眼里合情合理,毕竟柳晨云也是如今大梁数一数二的画师,薛沉渊却名不见经传,甚至是个阉人。

这两人有点来者不善,像是冲着薛沉渊而去。

周闲喝着茶,心情淡淡,好似在看戏,谁有懒得搭理。站在他身后的薛沉渊平静道:“李先生客气了,在下并无师从,只是恰好在画道之上有几分天赋,如何能与柳晨云先生相比。”

早知柳晨云会被人带到京城,还不如提前砍了他那双手,以祭外公在天之灵。

“呵呵,能不能相比,马上就知道了。”柳晨云笑说,“正好太子殿下邀请诸位一起作画,薛公公说不定可以指点我们一二。”

果然与李先生所说一样,这人大概就是个绣花枕头,根本不敢当众作画,那就让他来拆穿吧!

柳晨云已经许久未这般被人吹捧,从被邀请前往京城,又被太子如此尊敬对待,一时之间心情有些膨胀,潇洒一笑便道:“劳烦拿笔来,今日便由在下开这个头吧。”

“快,为柳先生做准备。”原本太子见他们言语间针锋相对,性情温和的他想开口阻止,可尚未开口,便听见此话,立即将所有事情都抛之脑后,惊喜交加地令人帮助柳晨云作画。

柳晨云成名多年自然不是等闲之辈,直接当众作画。他的技艺高超,挥墨成画,笔触细腻而入微,将菊花的孤傲高洁都给勾勒出来,画面生动而层次丰富,让旁观者都为之惊叹。

当他落下最后一笔时,太子更是拍手夸赞,双目放光:“好!实在是太好了,柳先生果然名不虚传,此画甚美,简直栩栩如生,潇洒而孤高,彰显出秋菊的神韵!”

“殿下谬赞了。”柳晨云搁笔一笑,对自己的画作也相当满意,目光落到薛沉渊身上,“薛公公也来指点一番如何?”

“哈哈哈,柳先生谦虚了,您的技艺如此高超,哪有人能指点您啊!”有爱画者大笑道,满目欣赏。

有人附议道:“柳先生实在是太谦虚了,您这画当为极品,若非这赏画会是太子殿下举办的,我都恨不得夺走这画作,日日夜夜观赏。”

李先生笑道:“这秋菊画的确无比精美,不过太子殿下,您说过薛公公的画作也相当优秀,不亚于柳先生,在下认为应该让薛公公也来一试,让我们亲眼见证一下。薛公公,太子殿下向来欣赏你,相信你也不会让殿下失望的吧?”

“是啊,我都不知道听太子殿下夸过多少次了,想必薛公公就算是不如柳先生,也一定相当优秀,倒不如趁此机会,叫我们见识一下。”

在座的气氛逐渐变得热烈高涨,都因柳晨云的画作掀起情绪,情难拒绝,就连太子也期待地笑道:“诸位所言极是,孤曾见到薛公公教十二弟作画,虽然只是简单几笔,但也堪称一绝,画技高超。”

“太子殿下都说到这种地步了,薛公公不如也让我们开开眼见吧?”

柳晨云笑了两声,目光在打量薛沉渊,叫他来的人没有告诉他太多事情,只让他逼薛沉渊当众作画即可。

在柳晨云看来,这是一个很简单的事情,有李先生在背后帮助,又有太子殿下的偏爱,柳晨云不知道这有什么难度。

就连需要注意的静王也全程保持安静,想来还是顾忌着太子殿下,不敢在他兴头上泼冷水。

常年在苏州的柳晨云并不知道京城中的事情,他眼中闪过一抹轻蔑,柳晨云知道静王嚣张跋扈,却不认为他一个王爷敢冒犯太子。

“……”

满座热烈,薛沉渊暗叹一口气。

还真是冲着他来的麻烦事。

太子情绪高涨,其他人也被李先生和柳晨云提起了好奇心,都想要他作画,明显是在逼他动手,一旦动手,想来他的一些作画习惯根本逃不掉柳晨云的眼睛。

说不定,还会被当场揭穿身份,连逃走的机会都没有,究竟是谁已经洞察他的身份,并且设下这个局面呢?

不过要解决也很简单,小事一桩罢了。

薛沉渊垂眸,伸指一戳无聊喝茶、什么都与他无关的周闲,轻声唤了一句:“殿下。”

“干嘛?”周闲挪了挪身体,眼神警告他别乱碰未来的有夫之夫。

即使是用手指戳一下也不行!别想玷污纯洁的他。

嘁,还真是来看戏吗?明明也注意到现在的情况是针对着他来,这人却一点都不上心,还想继续把他往狼窝虎穴送吗?

薛沉渊面带微笑地开口:“奴才并不在意当众作画,不过由于奴才是静王殿下的人,所以需要殿下的同意才能够当众作画,殿下,您认为呢?”

“薛公公说得有道理,不知大皇兄是如何想的。”太子也是被气氛弄得上头,连坐在一旁的周闲都给忽视了。

但这点不能怪他,该说周闲把自己的存在感给降低得太厉害,又正逢热爱的事物,太子没把所有无关事情都给抛之脑后就算不错了。

“如何想啊?我倒是……”无所谓。

周闲摸着下巴,他能怎么想,当然是让薛沉渊当众作画,好好表演一番,再让太子求着他把薛沉渊这个绝世画家让给他。

薛沉渊没等周闲把话说完,不着痕迹地一扯周闲的衣角,用极轻的声音说:“殿下,我不想。”

他顿了顿,又小声说一句:“周闲,我不画。”

小声,但更坚定,和他老婆说话时的口吻像极了!

“……”

周闲慢一拍地点头,把茶杯放了回去:“嗯,那就不画吧。”

他默默拉回自己被扯的衣角,心中却忍不住泛起一阵阵涟漪。

他们的小动作有些隐晦,但李先生听见了周闲最后那句话,皱紧眉头,用脚踢了柳晨云一下,提醒他开口。

柳晨云不知太子与静王之间的关系,自以为有太子这个靠山,连静王都不害怕,随意开口笑道:

“不过是让下人作个画而已,何必这样扭扭捏捏,静王殿下,这可是太子殿下与在座的各位期待很久的事情,即使是您也不能这样拒绝吧,太子仁厚,殿下也不能不分尊卑……”

“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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