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
林大娘手上不停地包着生煎包,“三儿,这铺子你打算怎么办?”
“先关了呗,这一乏大家都忙,该歇歇了。”
“要不然让你二姐儿还有天冬他们三个顶一顶,就是少卖一些,一天也能有个进项呢。”
“娘,这铺子关了吧,大家都歇几天,没事的。”
林大娘没在说什么了,她就是舍不得这一天快十两的银子。
这件事就这么说定了,明天再干一天就关了铺子准备回家收庄稼,林清怕下雨,他的棉花都开了,一朵朵的,长得还不错呢,收了棉花他要做几床冬被还有他三的袄子。
芳姐儿和春哥儿一听说要回去了也很是高兴,两人有段时日没回去了,林清给他们说的是一个月能歇息四天,要是不歇的话就给折成铜板。
两人都没有歇息,觉得下午铺子关得早,就上午忙,下午有的是时间歇息,两个手里有些铜板了,还经常下午了在镇上玩。
刚开始来的时候说好的是十个铜板,后面生意好了起来,林清干脆给涨到了二十个铜板,可把两人给高兴坏了,更是舍不得休息了。
等秦钊放假那天,铺子做到下午半晌也给关了,林清叫了白天冬三个人过来,先把这一乏的铜板给结了。
三个人干了快一个月了,芳姐儿和春哥儿干了二十八天,一人是五百六十文,之前给过六十文当零花钱了,刚好这次一人是五百文,两人拿着铜板很是高兴。
这可是第一次发工钱,两人还是第一次手里拿着这么多铜板,高兴得都不知道说什么好,别说这五百文了,这钱林清先给了三天的工钱让零花,两人都觉得六十文是好大一笔钱了。
要知道之前在家手上可是一个铜板都没有,哪里有什么零花钱呀,一年到头也就年底了家里舍得给几个铜板。
“去收拾收拾东西,一会儿一起回去了。”
“哎!”
春哥儿拿着这么多铜板高兴得脸都红了,“林小嬷,我想去集市上捎带些东西回去,你能等等我吗?”
“行的,还得一会儿呢,去吧。”
“我也要去。”
“铜板装好了,别被偷了去了。”林清特意嘱咐了两句,小孩子身上揣着铜板,那么多人谁知道哪个是小偷呀,他的荷包不就被偷了。
“哎,知道的!”
两人一起结伴出去买东西去了。
林清又数了白天冬的工钱,白天冬比芳姐儿两人晚来了几天,干了二十二天,一共是四百四十文,林清数好了给了他。
白天冬捧着铜板有些期期艾艾地开口说道:“清,清哥儿,我能不能在你这存些银子?”
“可以呀,是家里那边有什么困难吗?”
白天冬摇了摇头,他只是给他婆母说了一天的工钱是十五文,他不敢把多出来的五文带回家去,他是藏不住的,他婆母经常会把他屋给翻个底朝天。
别说他藏不住铜板了,就算是老鼠洞里的粮食他婆母都能给翻出来。
白天冬留了一百一十文在林清这,“清哥儿,你以后给我结十五文就行,剩下的存在你这里,谢谢了。”
“行的。”
白天冬领了铜板就回去了,铺子里的活儿已经干完了,碗筷什么的都归拢地整整齐齐的,就连灶台都给擦的连油花都没有。
林二姐儿在旁边听了个一清二楚,“这白天冬怕不是被家里给磋磨了吧,估摸着这铜板都是要交家里的,他想在你这存些私房钱。”
“不知道,可能吧。”
白天冬在铺子里干活是没得挑的,就是人话不多,整日里就闷着头干活,手上没活的时候就自己找活干,林清劝了他几次,白天冬只是嗯嗯点头,然后干起活来还是照旧。
芳姐儿和春哥儿两人很快回来了,两人都买了些东西,春哥儿手上拎着一吊肉,看着有个二三斤呢。
春哥儿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朱大叔他还给我便宜了些呢。”
林清笑了笑,“去收拾东西去,准备回去了咱。”
两个小的忙进屋收拾东西去了,也没啥可收拾的,就带上一些平日用的东西。
秦钊没一会儿也背着书包回来了,人都齐了,林大哥赶着骡车朝乡下走去。
骡车走到官道上,能看见地里面已经有人挥着镰刀在割稻谷了,林清看得眼热,他这茬庄稼种的种类多,能收的东西不少呢。
他们人不少呢,商量好了先收林清家的庄稼,然后在去大柳子村收林家那边的,五天绝对是够用的。
丁小猫挨着林清坐呢,他从篮子里摸出一个荷包给林清,一脸求表扬的样子,“三三,你看,我给你绣了个新荷包。”
林清给接了过来,“呀,真好看!”
丁小猫这次给绣了个小猫滚绣球的荷包,调皮的小猫伸着爪子在勾绣球,别提多可爱了,林清喜欢地不得了,当即就给系在了腰间。
他们人多,一路上说说话也不觉得路远。
林二姐儿两人明天也要回去帮忙,现在家里老的老小的小,还有个孕夫,壮劳力就剩了林大哥一人,不用说老朱就先提出来要回去帮忙,林二姐儿哪有不应的。
到了村口芳姐儿和春哥儿就跳了下来,“林小嬷,我们走了。”
“哎,回去吧。”
两个小的拎着东西各自回家去了。
林清这边也赶着骡车回家去了,铺床什么的他昨天就给铺好了,回来也不用收拾了,好在他家的屋子还挺多,完全住得开的,就是秦钊又得和林清睡一张床了。
春哥儿家离村口近,跑个三两步就到了,“爹,小爹,我回来了!”
“哎呦,是春哥儿回来了!”
春哥儿一家子正在院子里剥苞谷呢,看见春哥儿回来了很是惊喜,他们还以为春哥儿不回来了呢,没想到竟然回来了。
自己家小孩出去干活家里人哪有不担心的,而且这一去春哥儿也没回来过,春哥儿的小爹去林清那坐坐,问问他家哥儿在那怎么样了,得知一切都好就放心了。
春哥儿把手上拎得肉给递了过去,“爹,小爹,你看我买的肉!”
春哥儿下面还有两个小的呢,看见这么大一吊肉都要流口水,“哥哥,你买肉了!”
春哥儿小爹很是高兴给接了过来,“好孩子,晚上小爹就给你们炒了吃。”
春哥儿的爹是个老实巴交的庄稼汉,见自家小哥儿回来了也脸上带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呢,清哥儿说你休息了不回来在那赚铜板呢。”
因为去的时候都是说好的,一个月能有四天歇息,这都去了快一个月了都没回来,家里人难免有些担心。
还是春哥儿的小爹去林清那坐了坐才知道原来是想多挣些铜板。
“爹,林小嬷说铺子里生意好,一天就给开了二十个铜板呢!”
“啊,竟给了这么多!”
林清前一阵忙得脚不沾地,还真忘了和两家说这个事,春哥儿小爹过来的时候他这才想起来忘记通知两家了,林清连连道歉,弄得春哥儿小爹都不好意思了。
林清又忙去芳姐儿家说了两人休息不回来的事,芳姐儿家倒是没多担心,听见能多挣铜板还是挺高兴的。
春哥儿又把剩下的铜板全给掏出来给他小爹,春哥儿小爹只拿了一部分,“乖,剩下的你自己拿着。”
“小爹,你给我存着吧,我以后也想像林小嬷一样开铺子!他好厉害!”
“行,小爹给你存着。”
春哥儿一回家也坐在一旁帮忙扒苞谷皮,两个弟弟妹妹都围了上来听着春哥儿说镇上的新鲜事,听春哥儿说每天都能吃上肉,这可把两个小的给羡慕坏了。
“你不知道,还有那生煎包,里面好大一个肉丸,林小嬷说让我们随便吃,我刚去那几天,早饭一顿能吃六个呢!”
两个小的咽了咽口水,“哥哥,啥是生煎包呀?”
“就是煎……生煎包就是生煎包,下次我给你你们吃,可好吃了呢。”
春哥儿想到之前铺子里走的那个干杂活的婆子,她偷学会了就带着自己儿子儿媳在街上开了个小摊子,他也就没在家里说啥是生煎包了。
想起那个干杂活的婆子,春哥儿也有些生气,那个摊子就摆在他们铺子这条街上,也卖生煎包和鸭血粉丝汤,价格还和他们的一样。
有人去吃过她家的东西,说她家的鸭血粉丝汤弄得腥臭,一点都不好吃,而且煎的生煎包里面也没有汁水,还卖五文钱,有这五文钱干嘛不去铺子里买?
这件事林清也是知道的,他也没放在心上,他还能挡着不让人家卖呀。
这婆子的鸭血粉丝汤卖不出去,生煎包倒是能卖出一些,有的人不想排队还想尝尝啥味就会去她那买,一尝味道差远了,面皮都不一样,肉馅调得更不用说了。
后来这个婆子就卖四文钱一个,等林清那边下午关了铺子了她才有点生意,不温不火的在那干着。
不过这种煎生煎的方法倒是给了一些人启示,有的机灵的学着这个法煎饺子,煎出来的味道竟然意外的不错,底下也能出现焦底儿。
这煎饺子的方法还是跟着街上打杂的婆子学的呢,人家学会这个煎法之后挤兑的这婆子的生意更不好了。
镇上的街上渐渐出现了煎饺,有的饺子铺馄饨铺子纷纷学了起来,这种煎法省油不说,煎出来的底儿确实焦脆焦脆的。
人家能出来开铺子,自然这各家都有各家调馅的法子,一时间做煎饺的这些铺子生意也很是红火。
但这丝毫不影响林清的铺子生意好,像这种公平竞争的,林清一点都不觉得心里不舒服,做生意嘛,大家各凭本事,但像干杂活的婆子这样的,林清最是看不上的。
春哥儿一想到那个婆子就在心里冷哼了一声,活该她的生意不好。
芳姐儿也带着她买的东西回家了,一回到家何老汉就眼冒精光,“芳姐儿回来了!买了啥呀这是,有没有发工钱呀?”
芳姐儿回家喊了一声爹娘,何老汉忙看芳姐儿手上提的篮子里面是啥,掀开篮子看见里面放着串好的铜钱,还有四朵不大的绢花。
何好汉先数了一下铜板,就只有两百多文,“不是,芳姐儿,你都在林清那干这么久了,不是涨到了一天二十文,怎么不得五六百文的,怎么就这么点。”
“这不是买了绢花了,我娘一朵,大姐一朵,二姐一朵,我一朵。”
她们家三个姐妹,直到大姐二姐出嫁了,头上都没带过绢花呢,芳姐儿这次手里有了半两的银子了,啥吃食儿都没买,挑了四朵绢花回来了。
“死丫头,挣了银子不往家里拿,你就买这些没用的东西,你弟弟过几年就到了相看的时候,你就不能多为你弟弟想想。”
“我想啥呀,大姐二姐的聘礼不是有个六两了,不够用呀?再说了他又不是我生的,凭什么让我给他攒聘礼呀,不攒。”
这话在何老汉听来就是大逆不道,“死丫头,挣了几个铜板你得意得不知道东南西北了。”
第90章
芳姐儿没理他, 她今天发了工钱心情好,提着篮子给她娘看,“娘,你看这朵烟棕色的绢花是你的, 你赶集呀走亲戚呀给带上多好看呀。”
何大娘也没理何老汉, 高兴得给接了过来, “多好看呀, 娘这辈子都没带过绢花呢, 我家芳姐儿现在出息了, 能给娘买绢花了。”
何老汉一个箭步上前一把拍落了何大娘手上的绢花, “什么花里胡哨的东西, 这绢花得个几十文呢,白糟蹋银子!”
何大娘被训了也没有说话,只是心疼她的绢花掉在了地上,忙给捡了起来吹吹上面的尘土。
“买都买了,还能怎么样。”
芳姐儿瞪了一眼他爹,把其他三朵绢花小心给提到屋里,这几日去给她大姐二姐家送过去。
何老汉气到不行, 虽然他拿了二百多文的铜板, 但这工钱被花了一半了, 死丫头有了活计了不听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