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晓宇:“冀星想吞并永新的航线,而且于珍应该很快就能把整个浍河码头都吞了。”
“浍河李相如啊。”宋彦明笑。
裴晓宇觉得宋彦明的比喻特别贴切,脑中幻想于珍是个像李相如一样痞气的江湖女人,也跟着笑。
“还笑呢。”宋彦明吐了口烟,“他为什么找你吃饭?”
裴晓宇:“……”
因为他好像对我有意思。
宋彦明:“想想。”
裴晓宇琢磨了下,楚鸿哲既然在南浦做生意,那肯定知道李相如和宋彦明,稍微一查就知道自己是谁了。
“他应该早就知道我是谁的人了,可能是看在永新的面子上?”
宋彦明:“但两边生意各不相干,这样,你跟他说,浍河码头的位置我们是一定要的,愿意的话南浦这边算我欠他们一个人情,不愿意的话我也可以在南浦到处吞并。”
宋彦明做事总是这样,先礼后兵,吃软不吃硬。
“好的先生。”
“嗯。”
电话没挂,宋彦明又问:“还有事儿?”
裴晓宇:“没,先生晚上吃什么?”
电话信号不是很好,呲呲拉拉的,宋彦明说:“没想好,李相如倒是说了晚点去喝酒。”
“哦……”裴晓宇嘴角上扬。
没有跟Luna小姐出去约会。
宋彦明问:“你呢,你和那个楚鸿河要吃什么?”
裴晓宇:“先生,人家叫楚鸿哲。”
宋彦明语气开始烦躁:“我管他叫什么。”
“我也不知道,他只给了饭店的名字和地址,应该是东北菜吧。”裴晓宇说。
宋彦明紧接着说:“安全吗?”
裴晓宇:“嗯,我随身带着枪的。”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宋彦明才说:“既然后面要跟冀星谈,你明天就打我给你的那个电话,请他给你派两个人用用,不然你这么软一个人怎么办事。”
“我的枪子儿可不软。”裴晓宇嘟囔。
宋彦明笑:“你开过几枪啊就在这儿横,我还不知道你。”
裴晓宇嘿嘿笑,靠在柜台旁边黏糊地说:“你给我的那是什么人啊?”
宋彦明:“胡曼老爸的手下。”
“军区的人?”裴晓宇惊讶。
宋彦明:“那怎么了,去那种地方就得找硬茬靠着。”
没想到宋彦明为了他的安全能做到去麻烦胡曼的父亲这一步,两人不过是见过几面的关系。
裴晓宇笑得一副发春模样,在原地晃啊晃。
“今晚谈不拢的话我就去联系,先生……”
“欸!”电话局的员工喝止,“别转了,电话线都快拉断了。”
裴晓宇忙道歉。
意识到刚刚说话的样子都被电话局的人听到了,裴晓宇臊得脖颈发红,小声跟宋彦明说:“先生,没别的事的话我挂了。”
“挂吧。”
宋彦明那边挂得很干脆,裴晓宇抿嘴,薄情先生!
裴晓宇找人问了那个饭店的位置,一公里的路程,这地方基本没有公共交通,没车就得自己走。
想着距离也不算远,裴晓宇就走过去,还不忘摸了一下别在腰间的枪。
六点多,浍河已经全黑了,抬头望去,建筑物缝隙后面是无尽的雪原,裴晓宇觉得寂寞。
他不喜欢冬天,没遇到宋彦明之前的每一个冬天都很难过,好几次裴晓宇都觉得自己要死在冬天了。
像裴三哥哥一样。
裴晓宇不经常回想往事,但冬天会情不自禁。
思绪渐渐走远,直到听到有人在呼救。
独处异乡,本不应该多管闲事,但裴晓宇一下子就听出了这是个老婆婆的声音。
裴晓宇拔腿往前跑了两步,右边的巷子口有个老人跌倒在地,看到裴晓宇来了忙跟他求救。
“帮帮我!”巷口很黑,看不清老婆婆的面容,但听声音至少已经七十岁。
裴晓宇刚上前一步,巷子里有男人在吼:“滚!别多管闲事!”
“老人的钱都抢?活到狗肚子去了。”裴晓宇说。
他不清楚巷子里的情况,就说话把人激出来。
巷子里走出两个大汉,把已经洗劫一空的布包扔到老婆婆身上之后冲着裴晓宇走过来。
两个人都一米八左右,身材比裴晓宇壮不少。
对方一看裴晓宇就是男方来的小崽子,小小一个没放在身上,嘲笑他“山炮”一个。
“你他妈也别闲着,把貂皮大衣脱了。”其中一个男人说。
裴晓宇:“哦。”
话音一落,裴晓宇灵活上前一个飞踢把其中一个踢倒在地。
“我草!干他!”
裴晓宇练的是武术很杂,十一二岁的时候在武行干过杂活,跟着武术师傅学形意拳,后来跟了宋彦明,永叔的干儿子是中华武术会的教练,宋彦明把裴晓宇送过去认真的学了两年,武术会还有个洋人,挺喜欢裴晓宇,教他学柔术。
这两个人都是光有体格没有技巧,正常对打对裴晓宇来说没有什么难度,但没想到这俩有配合,有个人倒地之后紧紧地抱住裴晓宇双脚,一时间动弹不得挨了两拳狠的。
老婆婆见状捡了石头扔他们,没成想他们连老人都想打,裴晓宇得了个空抓着其中一个的胸口蓄力使了一招蟹挟。
那人倒地,似乎是足踝关节受了伤,裴晓宇知道另一个人肯定要趁这时候干他,提前掏出了枪。
“不是,哥们儿……”那人看清眼前的玩意儿是枪,不敢再动。
裴晓宇感觉到右脸颊胀痛,牙齿也痛,暗骂了一句妈的,心想还是枪好用。
“东西还回去,滚远一点。”裴晓宇说。
东西还了,人走了,裴晓宇送老婆婆进了家门才急匆匆赶去赴楚鸿哲的饭局。
楚鸿哲见到裴晓宇,着急得站起来,“谁弄的?在哪儿你告诉我。”
裴晓宇解释了下原委,这种街头斗殴是随机事件,他也没心思整顿浍河的治安。
裴晓宇进卫生间看了看镜子,脸有点肿,脸颊擦伤,好在牙齿没什么事,但是嘴有点张不开,看着这满桌子的好菜却吃不了多少。
“下次碰着什么事,就提我的名字。”楚鸿哲说。
裴晓宇笑了笑,“有用啊?”
楚鸿哲也笑,“别说都这个时候了,你还不知道我是谁啊。”
“那你也知道我,知道我找你要说什么?”
“知道,码头公司的事儿我给你办,但现在的永新航运太小了,在浍河码头汤都喝不到几口,照这样下去也没有意义,你们那边是怎么想的呢?”
裴晓宇:“我这趟来就是要弄个新公司,扩张业务。”
楚鸿哲笑:“成,那你自己操心一下成立个新公司,招招人就行,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就跟我说,我给你办。”
裴晓宇意外又不意外,一句“为什么”卡在喉咙问不出口。
但楚鸿哲是个直来直往的,“我挺喜欢你的。”
裴晓宇一个只会意淫老板的小光棍哪里见过这个阵仗,登时脖子红到耳根。
“我没那个意思。”
楚鸿哲顿了顿,然后哈哈笑,“想什么呢,做朋友。”
裴晓宇松了口气。
“这么怕我?”楚鸿哲问。
“怕你什么……”
“怕我对你有别的意思,还是说你已经名花有……”
裴晓宇忙打断:“有什么有!有病!”
还怕有歧义,补了一句:“你。”
第11章
这顿饭越吃越痛苦,因为裴晓宇的脸越来越肿,堪比被马蜂蛰过,后面吃东西都有些困难。
“必须要去看看医生,我带你去。”楚鸿哲说。
裴晓宇还在锅里挑粉条子呢,摇头说:“不用,睡一晚上就好了。”
楚鸿哲:“你这样子睡得着吗?想想你家里人要是知道你在外面被揍成这样还不去看医生,得多心疼。”
裴晓宇没有家人,但想到了先生和唐姨永叔。
他们三个肯定会念叨的,先生那个暴脾气说不定会直接把自己绑了送到医院去。
“走吧。”楚鸿哲催促着,把裴晓宇的衣服都拿来了。
裴晓宇起身,两人一起出去。
其实这种程度的伤对裴晓宇来说还好,跟师父练拳的时候也经常挨打,忍忍过两天就自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