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和天宫奏乡约定的时间要到了,椎野未来瞒过父母溜到家门外等他。
傍晚的争执过后,气氛宕到谷底,晚饭天宫爸爸下锅煮了碗面,吃完后就各自回了房间,一句话都没有多说,椎野妈妈则是干脆没有下楼,她敲门想去问下情况,却被挡在门外。
所有的变故都是从她说出了妈妈肩膀上有奇怪的东西开始的。
那个......到底是什么?
椎野未来又害怕又难过,搓了搓手,在夜晚的凉风里等待天宫奏乡的到来。
可惜,她注定等不来天宫奏乡。
黑发男人远远走来,椎野未来瞪圆了眼睛:“为什么是你?”她一个劲往他身后看,“天宫先生呢?”
禅院甚尔瞥了一眼写着“椎野宅”的门牌,勾起一个意味不明的笑:“他不会来。”
“什么?”椎野未来茫然,接着想通了什么,“是你?!”
“嗯。”禅院甚尔心情很好地应了声,“是我。”
难怪她一直觉得天宫先生怪怪的!
椎野未来恍然大悟,被蒙骗了的愤怒涌上心头:“为什么!”她压低了声音,像一头小兽挤出咆哮。
为什么要这么针对她,她做错什么了吗!
禅院甚尔侧目俯视她,眼底浮着冷峻,他忽然抬头,目光上移,直直与楼上藏在窗帘后的人对上视线。
不久前,椎野妈妈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始终想不出个办法来。现在要解决的首要问题,不是未来什么时候能看见的“脏东西”,而是她的手。
“或者,是不是像未来说的一样......”椎野妈妈扭头,看向自己什么都没有的肩膀,“这里有不干净的东西在。”
天宫爸爸闭了闭眼,见妻子真的害怕,没舍得说重话,拍了拍她的背:“没事的,明天我就帮你找个大师看看。”
两人抱在一起。
丈夫的贴心安慰极大减缓了椎野妈妈的不安。
“时间也不早了,今天早点睡,明天我们再想办法。”天宫爸爸走到窗边,一边说一边说拉上窗帘,“晚点我去看看未来在做什么?”他话音刚落,突然看见了楼下路灯旁的两人,动作一顿。
“怎么了?”椎野妈妈走近,“未来?她怎么在外面?那个男人是谁?”
.......
禅院甚尔正正与天宫父母对上视线,露出一个堪称挑衅的表情。
椎野未来跟着抬头,看见了窗户后的父母,愣了一下。没有给她反应的时间,天宫爸爸转身往外走,把木地板踩得啪啪作响。
他很快冲出家门,一把把椎野未来拽到自己身后:“未来,这是谁?”
椎野未来看了禅院甚尔一眼,没想好该怎么解释。
倒是始作俑者,双手一插靠在路灯灯杆,同样等待她的回答。
椎野妈妈紧随其后出门。
禅院甚尔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几秒,然后若无其事地收回视线。
见椎野未来回答不上来,天宫爸爸把话头转向禅院甚尔:“这位先生,请问你这么晚来找我家未来是有什么事吗?”
“她叫我来的。”禅院甚尔拱火。
话茬又被抛回到了椎野未来身上。
椎野未来喏喏:“其实......”她省去出租男友,把天宫奏乡形容成偶然认识的大哥哥,而禅院甚尔就是这位大哥哥的贴心好友,大哥哥听说她不舒服,专门托朋友来探望她。
禅院甚尔听着她满口胡诌,笑了笑,没发表意见。
“原来是这样啊......”这样拙劣的谎言,天宫爸爸竟然也相信了,一改刚才的严肃,笑着道,“原来是朋友,要不要进来喝杯茶?”
他们父慈子孝的互动看起来分外碍眼,禅院甚尔想起出租屋里的天宫奏乡,眼眸暗了暗。
此时此刻,天宫爸爸才注意到女儿面前这位年轻男人的长相。
看上去......极为不好惹。
未来什么时候认识这样的朋友?
还没等他细想,禅院甚尔便笑了笑,说:“好巧,未来和你们说过吗,我那位朋友也姓‘天宫’哦。”黑发男人眼里盘旋着不怀好意,“他叫天宫奏乡。”
此言一出,气氛骤然冷凝。
还不到深夜,但空气已然转冷,居民区的小路上安静得只能听见几个人的呼吸声。
天宫爸爸垂下的手猛地抓紧,手指指甲抠进肉里,但他却浑然不觉:“你,你说什么?”
听到这个名字后,椎野妈妈脱力,吓得椎野未来连忙去扶她,一上手才发现她整个人都在颤抖。
“天宫先生的名字,有什么问题吗......”她愣愣地问。
禅院甚尔被她的愚蠢逗笑。
电光火石之间,椎野未来突然将父母口中的“他”和天宫奏乡对上号。
那个人的眼睛和自己很像,那个人也可以看到别人看不见的脏东西,那个人还和他们家有渊源。
禅院甚尔看着椎野未来的表情,知道她懂了。
“你在说什么,我们听不懂。不好意思,我妻子身体有点不舒服,请你先回去吧。”天宫爸爸定了定神,扶起椎野妈妈,对禅院甚尔下逐客令。
禅院甚尔哪里是他们能说赶走就赶走的人物,放任他们好言好语到现在,不过是为了欣赏他们知道真相的那一幕。只见他打了个响指,拉着椎野妈妈往回走的天宫爸爸仿佛碰见了什么硬物,被一堵透明的“墙”挡住去路。
“什么东西?!”他惊疑不定。
椎野未来受到了惊吓:“爸,爸爸,是奇怪的影子。”她的声音颤抖,“和妈妈肩膀上的一样......”
“我说话的时候,不喜欢有人离开。”
男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禅院甚尔的瞳仁里泛着化不开的黑。
“懂了吗?”
第35章 门外恶犬
?!
椎野妈妈蓦地回首,再看禅院甚尔的眼神里写满了惊惧。
禅院甚尔淡定回视。
微冷的表情让椎野妈妈想起很多年前的长子。
如果有的选择,天下哪个母亲会舍得把自己的孩子卖给国外的人贩子。那段日子,建一投资失败,未来刚出生就被查出来先天不足,每天都有债主上门催他们还钱,要是还不出来,就要拿身上的器官抵债!奏乡,奏乡身上又发生了那种事,她是在不知道可以怎么办啊!
通灵的神婆说,奏乡看到的东西是邪祟,代表了不详。
她,她一开始也没有想把奏乡卖掉,但是建一每天回来就数落她,说就是因为奏乡,这几年公司的生意才会一年不如一年,甚至到最后破产,需要拿房子抵债。
光是未来每天看医生的费用对他们来说都难以支付。
所以最后,当有门路联系他们,说不在意奏乡能看到那些脏东西,愿意用一大笔钱买他时,他们只想了会就答应了。他是她十月怀胎从肚子里掉出来的肉,现在家里有困难,他付出一点也没什么对吧!
交易之前,出于一个母亲的母性,椎野妈妈问那群人会把天宫奏乡带到哪里。
对方笑了下:“国外。”
她还想再问,被对方一个阴森森的眼神吓住。
“不该你问的,不要多嘴。”
说来也巧,奏乡离开后,不但未来的病好了,生意也在几年后重新走上了正轨。
时间穿越洪流,如今,在这个自称是“天宫奏乡”朋友的男人身上,椎野妈妈再一次看感受到了这种恐惧。
椎野未来挡在妈妈面前:“你想做什么!”
她的旁边,天宫爸爸被禅院甚尔的话刺激到,目光警惕地左右徘徊,确认周围是否真的有不干净的东西在。
禅院甚尔微笑:“我想做什么?”
他低低的话音落下,天宫爸爸骤然发出一声惨叫,双手的手被看不见的东西活活掰断,造型可怖地弯曲。
“啊€€€€”
声音戛然而止!
禅院甚尔食指抵住嘴唇:“嘘,安静。”
他竟然让一只诅咒锁上了天宫爸爸的嘴!
中年男人疼得额角都冒出冷汗,椎野妈妈和椎野未来连忙扑到他身边。
“建一,建一你没事吧?!”
“爸爸你怎么样!”
只是手指断了,能怎么样?
禅院甚尔看着他们,没忍住,笑了声,觉得滑稽。
这一声把椎野未来的注意力吸引过来,她猛地抬头,声音凄厉:“你到底想做什么!?”
禅院甚尔没有再和她打马虎眼,欣赏完男人痛苦的表情后,真诚地建议:“不然你问问他们做了什么?”
椎野妈妈动作僵了一下,抬头时眼睛里已经带上了眼泪:“你是来为他报仇的对不对?哈,我就知道......”
她不愧是生下了天宫奏乡和椎野未来的女人,即便已经步入中年,落起泪来也依旧是个美人。
可惜,她注定流泪给瞎子看。
禅院甚尔全然不为所动。
“是不是他,是不是他叫你来的?他人呢,他在哪里!?”椎野妈妈妈追问,话语逐渐癫狂,“你叫他出来见我!”
禅院甚尔嗤笑一声,觉得这人脑子有问题。
此情此景,她竟然还认为自己是主动方?用这种口吻和他说话。
他眸子一沉,与椎野妈妈肩膀上的咒灵对上视线,那只咒灵介于三级和二级之间,已经有了神智,见他看来,脖子缩了缩,把自己往女人的身体里缩,试图穿过皮肤,进入她的血液里躲起来。
肩膀上的压力袭来,椎野妈妈痛哼一声,不由得松开扶住天宫爸爸的手,抱住肩膀。
“妈妈,妈妈你怎么了?你对她做了什么!”椎野未来紧张道。
他可什么都没来得及做,但既然她都这么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