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毕竟以前你都是把不想吃的东西塞给我。”
尽管听着是在调侃,但容念哪敢承认。
他装胡涂道:“什么是我不想吃的?那你现在塞回来好了。”
陆岁京不假思索地举例:“干拌香菜。”
容念:“。”
达咩,香菜还真的难以下咽。
“真心话都不知道该问班草什么,班花过来支支招?”有同学咋咋呼呼道。
他们这边在玩游戏,贺疏星输了,但同学跟他没聊过几句话,不知道从哪方面提问。
班花指的是容念,这对同桌颜值奇高,但物以稀为贵,一班存在两个班草,就显得这个头衔很没含量金,于是长相更偏漂亮的那一方惨遭泥塑。
贺疏星看着面前的真心话卡片:“我能不能直接抽卡。”
梁云复插嘴:“卡片问题多没劲啊,小容赶紧来使坏!”
容念尚笼罩在香菜的恐惧中,一时半会想不出问题刁难人,随口道:“问他有没有暗恋经历不就好了?”
梁云复觉得这问题简直浪费是在八卦机会,贺疏星哪像暗恋过人,只会被同学暗恋而且他自己还不搭理。
但离奇的事情发生了,贺疏星听了这话,脸上居然浮现出排斥的表情。
显然是心里有鬼。
“我靠,贺哥你喜欢谁啊?”梁云复道,“不会背着我们广大群众偷偷摸摸谈恋爱了吧?!”
贺疏星臭着脸道:“没有。”
梁云复道:“小容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内幕?”
“这学期以来,妍妍经常在我们位子附近转悠,贺哥动不动就抬头看她。”热心群众容念提供线索。
任妍妍在暑期旅行,没有来生日会,但如果在场的话,肯定要捂住少女心哀嚎一声“冤枉啊”。
贺疏星冰冷道:“她是想在你面前刷存在感,但挡住了我看黑板。”
尽管任妍妍本人不在场,可她闺蜜证明道:“妍妍喜欢的是你不是贺哥,高考前还给你送巧克力呢,你怎么回事?”
容念:“……”
他记不太清楚高中的事情了,读完大学再重生回到高三暑假,期间隔了四年多,发生记忆偏差很正常。
只是这在其他同学看来,等于戴上渣男面具。
“你好无情啊,心不会动的吗?!”那位闺蜜指责。
梁云复附和:“你心不会动的吗?动次打次,动词打次……”
容念倍感棘手,无语地磨了磨后槽牙。
他听到陆岁京笑了一声,心里忍不住别扭,道:“你们盘问贺疏星吧,我又没玩游戏,起哄我干什么……”
这里很喧哗,楼下DJ打碟的声音和楼上的吵闹声混在一起,不扯嗓子说话对方都听不清。
眼下实在不是聊天的场合,容念也就省去了和陆岁京寒暄。
他吃完蛋糕默默喝了几口啤酒,干坐了一会,逐渐昏昏欲睡。
不过他没睡太久,迷迷糊糊地去上厕所,接着在水池前打了个激灵。
自己的无名指被打了个蝴蝶结。
金色彩带长短正好,蝴蝶在他浅睡时悄悄地停上指节。
作者有话要说:
容念:投稿人类迷惑行为大赏。
陆岁京:转抄恋爱bot。
第4章
容念坐回去的时候,把蝴蝶结拆掉了,彩带丢在了垃圾桶里。
他问陆岁京:“我睡着的时候,你在搞什么?”
陆岁京道:“玩过家家。”
容念:“。”
你单方面模拟结婚,问过被结婚的人意见了吗?
有些同学家里有门禁时间,陆陆续续回去了,容念看到贺疏星拿出车钥匙。
他道:“你考出驾照了呀?”
贺疏星不光有驾照,车子也是新买的,登记在他自己名下。
“你没有考?”
容念道:“感觉我用不到,但见过窦洋去上过科目二。”
贺疏星问:“等会儿你自己打车回去?”
这里是二环内的中心商区,今天又是七夕节,估计打车排队要等待几百号人。
容念轻轻咬了咬下唇,似乎想要坐一下贺疏星的顺风车,贺家和他住的地方是同个方向。
“没,他要送我回去。”陆岁京打断他俩的对话。
容念:“……”
虽然自己没说过这种话,但送陆岁京回去合情合理,毕竟不知道那条被撞伤的长腿有没有被草莓补好。
贺疏星非常高冷,且同情心有限,顺风载容念还在接受范围内,加上个陆岁京是万万不可能的。
容念不抱蹭车希望,遗憾目送贺疏星离开。
他打听陆岁京住在哪里,有钱人的世界不大不小,陆家和窦家在同一片别墅区。
于是他问:“你现在能走路吗?现在是八点半,来得及地铁送你回去。”
容念没打算掏钱打车,原因无他,刷不了副卡。
陆岁京微微睁大眼,似乎对他来说,坐地铁是上辈子的事情。
从某些方面来讲,也确实能追溯到上辈子。
“能。”陆岁京道。
容念道:“那你再坐会儿,我去和梁云复打声招呼。”
梁云复得知容念要带陆岁京去坐地铁,登时惊得张了张嘴。
陆氏家底深厚,现任掌权人手段厉害,近些年风生水起,是梁父梁母会花心思维系的那类商业人脉。
眼前,陆家的接班人跟着班里贫困生去坐地铁,什么神展开?
可是陆岁京看着还挺期待,梁云复感觉自己要是提出载他俩回去,反而破坏了陆少爷的心情。
“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你要留个神。”梁云复不知道两人早就认识,嘀咕道。
容念问:“怎么了?”
梁云复说:“陆家本来有个大儿子,小时候生病没了,之后也没生儿育女的动静,一直到去年,突然说还有个儿子,因为孩子年纪小,不想被过多关注,所以之前养得很低调。”
他勾着容念的肩膀,声音压低到彼此才能听清。
他继续道:“听着是被呵护着长大的小孩,就算不是傻白甜,好歹也该阳光健康吧?但陆岁京当时给我的感觉不是这样。”
容念心说,你这感觉很准,事实是他和我瞎凑合长大的。
“去年秋天的时候,我和爸妈去陆家的商宴,还见到了窦洋。那阵子你转学过来没多久,窦洋在我面前不停说你坏话,陆岁京正好和我们擦肩而过。”
梁云复说到这里顿了顿,没往下讲了。
容念问:“然后呢?”
“他就转头看了看窦洋。”梁云复艰难道,“刚刚我才想起来,但他的眼神我不会记错,又阴郁又可怕……”
那段时间,陆岁京被亲爹带回豪门有半年多了,认领的过程一言难尽,总之陆岁京反常地抵触家人。
要不是容念利落地与他划清界限,他估计更愿意待在福利院。
当时肯定还在记恨我。容念想。
在宴会上听到我的名字,一定心情很不爽。
容念道:“知道了,争取不上社会新闻。”
梁云复顾忌归顾忌,之后瞧见两个人结伴离场,容念拉开手感颇为沉重的门,陆岁京还绅士地帮忙扶住。
他甚至感觉这两人相处得和谐又默契……
我真的没有记错眼神吗?梁云复开始自我怀疑。
应该没有,他思绪混乱地判断着。
毕竟当时背对着陆岁京的窦洋还打了个寒颤,说自己莫名背后发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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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近在为了扩宽马路施工,去地铁站的路并不好走,容念的步子拖得很慢。
这里的夏天可以说是两个极端,福利院里闷热难忍,吱嘎作响的吊扇毫无作用,不远处的脏摊飘来油渣味,让破旧的屋子更加窒息。
但在另外一边,衣着光鲜的人们总是坐车从这栋别墅到那座商场,想出汗全靠去健身房。
跑车从容念身边飞快驶过,声浪在街上能有回音,他却仿佛听不见,态度不嫉恨也不羡慕。
广告屏的蓝色光影照落下来,他倒是显得很活泼,捧水似的捧住这些光。
如果陆岁京记得没错,容念总是喜欢做这种稚气的小动作。
“你过得怎么样?”容念收回手,这些“水”便泼向地面。
陆岁京假设过要是和容念再见面,对方问他过得怎么样,自己该怎么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