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碎的响动完全被影片的音响覆盖掉,没人注意的角落里,容念没过多久便有些喘不过气,忍不住试图往后缩。
然而后脑勺被陆岁京适时摁住,明明没有用什么力气,却教自己没有办法挣脱。
他可以确定,刚才有听到陆岁京低低地笑了一声,好像无声地在说自己这方面没有任何长进。
于是容念不甘示弱地回吻,又在亲密中不知不觉地弄丢了主动权。
不得不说陆岁京的进步挺大,他迷迷糊糊地想着,原来谈恋爱就是这种感觉?
其实有点慌乱,但连慌乱都很愉快。
容念片刻的走神被陆岁京察觉,继而亲得更深。
不比最初得偿所愿的毛躁和渴求,现在陆岁京动作轻缓,可以说是慢条斯理,一点点地攻掠。
这种感受也和以往不同,容念形容不出来具体,好比以往就是被夏季的暴雨席卷,自己在雨中不可控地融化。
可如今他很清醒,正因如此,防守崩塌、沦陷其中的过程格外明晰,教自己根本无法忽视。
在影片短暂安静的几个瞬间,他听到了因亲吻而起的搅动似的水声,这令他不自禁羞赦。
耳根应该是泛红了,还被陆岁京看了个正着。
容念如此猜测着,心说,不然对方干嘛在放开自己后,又揉了揉自己的耳尖呢?
被揉得开始难为情,他避了避,调整过呼吸后,欲盖弥彰般吃了好几粒爆米花。
陆岁京贴过来说了句“对不起”,容念奇怪地看向他,不明白这人在客气什么。
“亲你的时候,根本记不起其他事情。”陆岁京道,“忘记你叮嘱的了。”
容念刚才本就是说来捉弄下对方的,被这么认认真真地回复,还觉得有些稀奇。
他道:“哦,有这种魔力吗?”
“嗯。”陆岁京道,“之前我看了本小说,觉得上面的桥段很离谱,为什么主人公每次吵架,接个吻好像就没矛盾了?”
他笑了笑,道:“现在感觉挺有道理,因为我也这样,可以给哥哥一直当黑户。”
容念:“。”
电影播到了最恐怖的片段,观众们纷纷魂飞魄散,但陆岁京这时候很淡定。
或者说,他心情好得不被任何鬼怪打扰。
容念怀疑这人刚才在和自己演戏,不过听“黑户”说着情话,一时间有些晕头转向,也分不出精力去细想。
影片散场的时候,他拉住陆岁京,没让人去和班长躲猫猫。
班长瞧见陆岁京在场,和另外两个同学非常无措,毕竟这两个小时喊得喉咙沙哑,被其他院的同学听了去,想想就非常丢人。
他对陆岁京的出现感到疑惑,碍着那份心虚,竟然没有仔细盘问,只想赶紧结束掉有关于电影院的一切话题。
容念敷衍讲是正好陆岁京在附近,得知他们来这里观影,便临时过来凑热闹。
朋友们没有异议,就是班长嘀咕了句:“我以为能看到你女朋友呢。”
“我哪来的女朋友?”容念道,“你管好你自己,不用替我操心。”
班长道:“我这是替我们学校的女同胞操心,知不知道我整天被人搭话,就打听你是不是单身。”
“诶,小容。”另一个同学道。
容念见对方在打量自己,疑惑:“怎么了?”
同学问:“你和陆岁京一起看了场电影,怎么嘴有点肿啊?”
班长跟着去看容念,诧异:“诶,陆二你看,小容真的有点肿?!前阵子我去医院看他,这人还嘴角破皮了。”
要不是他们提,容念压根没意识到这点,随即有些茫然地看向陆岁京。
外人眼里,容念这举动像是在朝好朋友做确认。
实际上,陆岁京能从容念的眼神里嗅到杀气。
作者有话要说:
小陆:都是老婆太漂亮了,根本忍不住,你们懂吧(对手指)
第65章
班长觉得最近容念有点奇怪。
在病房里吃顿饭能不慎嘴角破皮, 去看一场电影,最后居然嘴巴有点肿。
对此,容念声称是吃爆米花上火。
身为粗神经的直男, 班长自然没有多怀疑什么,之后是考试周,更无心没闲工夫周围。
贺疏星申请了一个短期交流项目,期末格外忙碌,班上同学也有的早早找起了实习。
班长偶尔想喝奶茶都约不到人一起出去,明明容念除了考试没别的安排, 却也拒绝他的邀请。
容念整天往图书馆跑, 那里有很多自修室供给学生使用, 还分成了单人间和多人间等, 装修得简约舒适。
他总是提前在网上预约好, 再和陆岁京一起去。
法学是著名的“平时养老院,考前疯人院”, 不过它作为燕大的王牌专业, 往常没有轻松到哪里去,期末更是压力极大。
陆岁京有时候看容念桌上厚厚的一迭书,反复确认:“这些都要背出来吗?”
容念道:“心里高低要有数吧, 不过我是背出来了。”
他留学的时候没有中途回过国, 回来便在兼顾实习之余,所有考试全部一次性过,拿到了这里的各类资格证书。
期间有傅琢州帮忙辅导的功劳,但他在这方面着实能力出众。
根据学校的规划, 数院的科目相对较少, 会早几天放假, 多数人考完了纷纷当日返家。
陆岁京没有急着走, 在寝室里待了几天,等到容念结束所有的科目考试,帮着收拾行李。
“贺疏星不在?”陆岁京问。
贺疏星的床铺和书桌全都干干净净,行李架上也清空了东西。
容念道:“他在考试周一开始就回去住了,可能在准备项目交流的事吧。”
陆岁京上辈子也和贺疏星是同学,但对这人几乎没有什么印象。
就只是从侦探那边得知贺疏星当过容念的高中同桌,本科毕业后,他听硕士导师提起过一嘴,隔壁法学院的贺疏星成为了检察官。
……陆岁京迷糊记得,贺家有段时间不太平,好像是贺大律师出了点事情?
“不管了,我接下来要睡个昏天黑地。”容念嘀咕。
这段时间以来,他每天忙着复习,今天最后一门题量很大,写得他胳膊酸痛。
他道:“我一直待在学校,还没去祁封家住过呢。”
陆岁京道:“把包给我,我送你。”
容念正抱着沉重的背包,闻言乖乖递给陆岁京,被对方利落地单肩背着。
他自己推了一只大尺寸的行李箱,还剩下些零散东西,待会要再过来拿一趟。
陆岁京的车就停在生活区的停车场,平时他总开918,今天为了装东西,换了一辆Bentayga。
停车场离这栋公寓挺近,他们很快放下了东西。
两个人准备往回走的时候,远远便看到落单的莫希。
女生近来先是被郭元谊突然提了分手,又因论坛投稿的事情处在风口浪尖,生活鸡飞狗跳。
加上大三的考试周排满了专业课,她更是疲惫忙碌,今天显得格外郁郁寡欢。
周围学生大多成群结队,莫希独自提着两个大包裹,走两步缓一缓,在冷风中瞧着有些艰难。
尽管容念与莫希没有过接触,不过已经间接认识了好几次。
“学姐,要帮忙吗?”他主动过去问。
莫希的人缘向来不错,但这一个多月来,很多人碍于风波,有意无意地远离了她。
否则她往常再不济,也能找到朋友来搭手搬运。
被这么询问,她看了看容念,又瞧了瞧容念身边的陆岁京。
她礼貌地说了句“谢谢”,为难道:“我要去驿站寄快递,会不会不方便?”
驿站离这里很远,陆岁京道:“那可以坐车去。”
莫希再次道谢,坐上车后,问容念:“你是贺疏星的朋友吧?他最近还好吗?”
“嗯,好啊。”容念道,“他申请项目没问题,这次考得应该也不错。”
莫希松了一口气:“那就好,上次找他解释完,一直担心他被影响,但不好意思再问他。”
容念道:“没事的,那件事不是你的错。”
莫希道:“说起来我也摘不干净,归根结底,算我找男友的时候看走眼,误把狗当做人。”
容念有点想笑,可面上装作不太知情:“学姐的前男友好像是郭元谊?”
“虽然不想承认,但确实是,他一直都对傅琢州有敌意,我又是傅琢州的同学,最开始他主动加我好友,其实我很堤防……”
莫希郁闷了好一阵,难得有人可以倾诉,不禁多说了几句。
“那时候他跟我以为的混不吝不一样,他很体贴,特别会照顾人,就是说起同学的时候,总是讲傅琢州很虚伪爱出风头……”
她道:“我觉得有嫉妒心很正常,每次排名比傅琢州低,我也会难受。当时就应该敲警钟了吧,他真是狭隘又自恋,受不了被人压一截,交往时的风度更像在满足他的表演型人格。”
排名有高有低很正常,莫希虽然偶尔心里失落,但肯定承认别人的优秀,至少不会怀恨在心念念不忘。
她是轻率了,把这个细节处理得太简单。
实际上以小窥大,郭元谊能对傅琢州这么明里暗里使绊子,只要时机和条件适当,也可以对女朋友或者说任何人使出类似手段。
横竖事情已经发生,后悔也没有用,她这么说完,没再继续抱怨。
容念道:“表演型人格?”
“他非常喜欢装深情,我和别人说他单方面分手,好多朋友都觉得不可能,以为是我有问题。居然还有人问,是不是我太作了?!”
容念问:“咦,他有给过原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