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是袁兵。
袁兵起身把狗拖到一旁,还不知道这有什么值得感慨的。
狗的脸,永远都是那个表情。
但人脸总能变得很快。
刚才还面无表情的参谋长,在楚文禾出现在程玉和蓝毛身后时,忽然就捂着被咬伤的手垂下了头。
娜卡&袁兵:“??”
楚文禾还穿着居家的休闲服,一眼就看到了前夫被咬伤的手。
手……
是手伤着了……
接着,楚文禾就拨开挡在面前的程玉跑下了台阶,拉住江郁的手臂,“你没事吧?”
江郁知道前妻责任心重,养的狗咬了人肯定要负责。
不过前妻的表现远超自己的预想。
好像是真的担心了。
楚文禾拉着他:“先跟我来诊室消毒,你这样得赶紧去医院!!”
……
顺心诊所主治omega由于信息素问题引起的疾病,楚文禾本人对犬类咬伤也没有医治经验。
他拉着前夫到诊室,先用生理盐水冲洗伤口,消完毒后包扎,又匆忙查了附近的医院,跟着袁兵上了车。
袁兵一路加快速度开车。
副驾驶上。
娜卡把丝袜脱下来放回包里,从车内后视镜看江郁,“……”
嗯。
真是个狠人。
再次向后视镜看去时,江郁的视线透过眼前微微湿润的发丝也看向了她。
意思很明确:不该说的话要烂在肚子里。
娜卡轻声“哼”了一下,瞥开眼看向窗外的同时翻了个白眼。
可怜的狗,
兢兢业业看家,莫名其妙就被碰瓷了。
欺负狗不会说话是吧。
楚文禾跟在江郁身边,也一同坐在车后排,他看到缠住伤口的绷带正缓缓渗出鲜红的血,心脏一抽一抽的。
手……
为什么偏偏是手呢。
袁兵拐弯等红绿灯时也看后视镜,心里感慨:患难见真情,夫人还是在乎参谋长的。他可能很快就要喝上喜酒了。上次没办婚礼,这次肯定能有幸赶上了。
江郁皱着眉头,闭合的嘴唇收紧。
狗崽子……
咬人的后劲那么痛。
每当他要把目光转向前妻,看看前妻担心的小表情,骨头连带着皮肉的那股锥心似的疼痛感就又把他拉回到现实。
娜卡冷笑着看:活该。
中途楚文禾紧急查了医院处理犬咬伤的流程,给柳冬€€打电话:“阿尔法平时有没有打疫苗?”
“有打,”柳冬€€都快疯了,“但它真的不咬人!!”
伤口的大小不能判断严重程度,即使是很小的口子,一旦感染,并发症就会随之而来。
“咬人就对了,什么人养什么狗……”
江郁的声音忽然传来。
电话里柳冬€€怒道:“文禾你把通讯器给他!”
楚文禾:“……”
江郁一抬手夺走通讯器,沉声道:“你那条好狗咬了人,我的医药费、旷工费、精神损失费全都算你账上。”
“肯定是你做了什么!”柳冬€€在那头拍着桌子呵斥道,“我早就说,omega应该团结起来不给你这种alpha生孩子,让你这基因绝种!”
通话不是公放,但柳冬€€的声音足够大,车里的人还是听到了。
袁兵&娜卡:“……”
楚文禾:“……”
江郁只感觉伤口疼得冷汗往下冒,咬牙冷笑:“没了omega还有人口占3成的女beta,omega本来人就少,先绝种的也是你们。”
柳冬€€:“你€€€€!!”
楚文禾:“……”
袁兵&娜卡:“……”
总感觉这场争执没有任何赢家。
一个气得血压暴涨,一个疼得快说不出话。
……
出了繁华的十字路口有个综合医院,名气远比不过元帅府直属的中心医院,处理个狗咬伤也是绰绰有余了。
楚文禾坐在诊室外的长凳上。
十分钟后,
诊室拉开了门,医生擦着额头的汗出来了。
医生示意他可以过来,进诊室时对他说:“你的紧急处理做得很好,伤口没有感染,也没有找到残余的犬齿碎片。只是有点伤到骨头了。”
照顾江郁的另一个年轻医生说:“这也真是幸运啊,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被捷克狼犬咬了还没受重伤的人。”
大型犬,手骨咬断了的都不在少数。
可江郁这边,齿缝卡进骨头之间的缝隙中,不幸中的万幸。
所有人都感叹上天保佑。
只有娜卡知道,这压根就不是巧合。
楚文禾来到医生身边。
医生:“我开点口服抗生素和止痛药,记得让他按时吃。还有涂抹伤口的碘伏,过氧化氢和利多卡因,一早一晚换绷带的时候用。”
事无巨细的交待,显然是把楚文禾当成家属了。
楚文禾的心思完全不在被误解上,他把医生拉近了些,做了好大的心理准备,才小心翼翼问道:“他是服装设计师,这次受伤,不会影响到工作吧……”
听起来完全是妻子在担心老攻的前途。
护士们:“感情真好啊!”
江郁在桌台前养神,眼睛睁开一条缝隙,静静地听着楚文禾和医生的话。
虽说前妻出于“医者父母心”会担心自己是意料之中,但楚文禾的表现未免过于心切了。
也难怪医生没核实身份就把他们对标成了夫妻。
医生一听楚文禾问alpha工作的事,有点心领神会的意思,拍着楚文禾的肩膀安慰道:“放心吧,好好养一段时间就会没事的,不会耽误挣钱养你的。”
楚文禾长长舒了一口气。
没有注意到,前夫正用一种不明所以的眼神看自己。
……
离开医院已经是两小时后的事了。
楚文禾拎着大包小包的药,与娜卡告别。
江郁示意他上车,“我住得不远,袁兵先送我回去,再送你回诊所。”
袁兵戴上一副干净的白手套,重新开上高速公路,围着高架桥转了两圈,下坡驶向南边。
此刻已是晚上8点,比冬日的8点天亮了些,却也是漆黑一片。
万家灯火,影影绰绰。
在市中心繁华的大街上黯淡无光。
江郁没有靠近楚文禾,而是独自倚在车门,单手撑着额边闭目养神,“袁兵你最近太忙,送完我们就快点回去吧。”
袁兵:“?”
可是,他是刚忙过这一阵才来诊所守着的。
但袁兵没有多嘴:“知道了。”
楚文禾看了看两人,他以为江郁出了这种事,袁兵至少会在江郁的楼下守着。
伤口刚处理好,还有感染或加重的风险,医生千叮咛万嘱咐要早晚用药,怎么能一个人待着呢。
忽然,楚文禾想到了宁辰。
有医生朋友,还是中心医院的医生,应该问题不大。
“这件事也别告诉宁辰了。”
江郁交待袁兵:“他知道了又该担心我。平时也够忙的了,睡得也少,我都不怎么去打扰他。”
袁兵:“……”
一来二去,袁兵也听出话外音了。
“呃……”袁兵停顿了几下,开车同时高度消耗脑细胞有点遭不住,“您得找个人照顾您啊,要么我联系人过来。”
江郁摇头,声音微弱:“不用了。我也不喜欢给别人添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