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冬€€:……】
*
楚文禾离开浴室,看到江郁在客厅的沙发坐着,笔记本计算机发出微弱的光。
alpha工作时有种生人勿进的气场。可能不是故意为之,但着实没什么表情,把自己隔绝在世界之外,落在屏幕的视线在动,敏锐又冷漠。
“……”
楚文禾路过沙发时站了片刻。
江郁没理他。
手指划过触摸屏看文件。
客厅的空气分了流似的,从两人之间分隔开。
楚文禾又停留须臾,迈出脚步。
江郁感觉到身边的位置多了一个人的体重,他一开始没管,照旧专注手边的事。
后来,楚文禾松掉拖鞋,把腿抱起来,倾斜身体靠向他的肩膀。
“……”
江郁稍微侧脸。
omega头低着,眼睫下垂,细软的棕色头发塞在耳后,露出半张弧度柔和的脸。
等江郁再次把注意力转向屏幕,面前伸过来一张纸条。
“程玉给我的,说是寄到了新家。”
楚文禾不确定这封信是寄给谁的,隐约感觉和大佬有关,毕竟寄信人大概率不知道房主不是大佬本人。说不定,程玉和蓝毛也会因此受到波及。
虽然知道江郁和大佬的关系不好,楚文禾再三思考,理智告诉他,把信给江郁是最好的选择。
江郁接过信纸,“给柳冬€€的。”
“能确定?”
楚文禾的心揪起来了。
江郁淡定:“寄到你的新家不足以判断,但这个名字、错不了。”
指向的地方写着:尹怀宁。
江郁说:“上上任共协的会长,是个alpha,很多年前就死了,因为提出著名的75%浓度信息素政策死于暗杀。”
这条政策的出台,导致omega更加谨小慎微看待和alpha的关系。
omega的信息素对beta没有作用,落在alpha鼻息间就是致命的诱惑力。
75%浓度信息素,被认为是omega的可控范围。超过这个数值,omega将为自己遭遇的一切负责。
楚文禾想来,元帅府集合了那么多alpha,所谓“omeg息素可控”的说法,难保不是为了推进法案在睁眼说瞎话。
“尹怀宁是AO矛盾激化的罪人,”
江郁看他,“起码,‘外面的人’都是这么看他的。”
楚文禾:“怎么”。
莫非这件事还有隐情。
江郁把计算机放回桌上,手里转着耳机盒,“这条法案早在尹怀宁介入前就已经内部通过了,是以53%信息素浓度通过的。”
楚文禾惊愕,“这……”
“是的。”江郁说,“是尹怀宁在最后一刻把它争取到了75%。虽然现在看来,这个数值仍然存在争议。”
却也是当时技术范围内能估测的最合理数值了。
听到江郁的解释,楚文禾整个人都是懵的,他大概能想象到,法案激起了不可调和的矛盾,主张了75%的尹怀宁成了最大的牺牲者。
楚文禾问:“是哪个人做的吗?”
“不是个人行为,”江郁淡淡说,“是alpha们的不约而同。”
“……”
楚文禾无言。
江郁:“不过,最初煽风点火的人,柳冬€€已经在刚上台就处置了。”
这边,楚文禾还在若有所思。
一只冰凉的手抚上他的额头,试了试他的体温。
江郁:“你的信息素没事?还是有点烫。”
楚文禾脸红了一下。
嗡……
通讯器响了。
江郁起初有点烦躁,看了一眼是吴新,戴上了耳机。
吴新的声音传来。
“诊所着火的事已经有进展了。”
楚文禾正要悄声离开,江郁忽然拉他到怀里,空出手打开耳机盒,把另一只耳机戴在了他的右耳上。
同时,通讯器打下几个字:【关于你的事】
楚文禾没动,乖乖猫着听。
虽说与自己有关,就这么偷听还是有点不自在。
对面停顿了片刻,始终没开口。
江郁:“你说。”
“是这样的,”吴新说,“现场的情况和您说的一样。”
楚文禾瞪大了眼。
他以为多少会有点误差。
吴新:“我们在诊所对面顶楼找到了发射火种的位置。监控被毁了,但那里的楼比较多,我们找打了三位证人,都能左证当时那里有人,只是……”
“只是没看到脸对么。”
江郁接话时,把乖乖不动的楚文禾放倒在腿上,手指划着omega触感细腻的脸,对吴新说:“我刚才发你的地址是他的新家。你查查,从那件屋子买下来至今,它在系统内部被浏览了多少次,都是谁看的。”
楚文禾抬眼,江郁似乎认为这两件事有关系。
可是怎么就能笃定是内部的人呢。
这时,江郁低下头来,倏地拉进距离,嘴唇在他的额头亲了一下。
“€€€€!”
楚文禾比嘴型:干什么你!
江郁给他看通讯器:【别出声,会被听到的】
“……”
楚文禾刚才就被他摸得心烦意乱了,那双手也不只在触摸他的下巴,还有脖子和腺体。
通讯器那头。
吴新说:“也就是您前妻的事吧,否则让您加班可太难了。”
江郁专注掰过楚文禾的脸,又亲了一下鼻梁。
和第一次亲吻时完全相同的步骤,先是从额头开始,再就是鼻梁,接下来就是下巴,再接下来就是……
一个轻轻的吻落在了下巴。
楚文禾僵住的同时,耳边还听到吴新的抱怨:“我看您前妻和您也挺疏远的,之前开枪的事,您因此惹了多少麻烦。也没见他对您好点。”
“……”楚文禾汗流浃背。
偏偏,江郁还在边听边点头,就看着他。
楚文禾的额头比刚才烫了,alpha没继续动作,他嘴唇发麻,记忆里的感觉被大脑疯狂抓取,他的脸已经滚烫了。
江郁在他面前不紧不慢打下几个字。
【你在期待什么?】
楚文禾把它夺过来,从后面打了一句:【你别乱来】
通讯器里的吴新全然不知对面的情况,已经开始汇报诊所着火的情况了。
长篇大论。
听起来没个十几分钟完不了。
江郁知道他不想出声,变本加厉把他摁在沙发上压住,手摸过他的头发,歪过头吻上他的嘴唇,辗转,又咬了几下。
楚文禾差点逮住机会反咬一口。
alpha的反应很快,一抬手就扼住了他的下巴。
他的嘴因为alpha的手嘟着,因为动弹不得,他企图抬腿踢对方一脚。
江郁低下头,又堵住了他的嘴。
通讯器里。
吴新翻着文件纸:“多亏那晚您前妻没睡在那张床上。否则,肯定当场就要出人命了。”
嘴唇相接的两人突然停了下来。
客厅的暖色调台灯不亮,迷雾般朦胧。
在楚文禾的视角里,压在他身上的alpha几乎遮挡了所有的光源。
他看到,江郁听见那话,写满欲望的眉眼间多了一丝冷意,是要置人于死地的眼神。再次看向他时,他摇了摇头,表示“事已经发生了”。
楚文禾自己也后怕。
那话听得他整个后背都凉了,他只是下意识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