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远皱了皱眉头,看着无理取闹的冯梅只觉得心力交瘁,他从来没有觉得一个人可以无理取闹到这个地步。
明明现实的证据都已经摆在了眼前,明明长公主都承认了,那是她的所作所为,可这个人却偏偏要将这盆泼赖在自己的身上。
“难道你不该负责吗?若不是因为你,我而怎么会生死未卜?!”
冯梅咄咄逼人的质问着裴远,即便她说出的话没有半分道理,却依旧理直气壮。
“父亲,你也觉得这是我的错。”
裴远没有搭理拉着自己裤脚的冯梅,只是抬起眼睛向了不远处站着的裴志泉,一双墨色的眸子里满是失望,“就连您也觉得这件事的主谋是我吗?”
“就因为这个女人的几句话?”
裴志泉也觉得冯梅的话实在是无理取闹极了,再加上她现在如此丢人的模样,实在不想站在她的那一边。
“够了,还嫌不够丢人吗?!”
裴志泉瞧着哭哭啼啼的冯梅那副怨妇的模样,一脚将人踢开。
“故愚会变成今天这副模样全是你管教不严的过错,你怎好意思攀咬其他人!”
“简直丢人自至极!”
裴志泉简直没眼睛去看冯梅的样子,甩手并叫人将她拖了下去,“来人,将夫人带回房间里,没有我的命令不要把她放出来!”
随着裴志泉的一声令下,四面八方涌上来一群人,七手八脚的把想要挣扎的冯梅带了下去。
“你也回自己房间里去反省。”
裴志泉知道自己没有道理,但是在裴远的面前依旧不肯放下自己的架子,“反省反省自己对长辈的态度。”
“是。”
裴远不想和裴志泉多说什么,应了简单的应了一声,便转头回了自己的院子。
并非是他和顾忱的婚房,而是在他成亲之前自己住的那个小院子,那个小院子里本就没有人照看,在他成亲这两日这小院子便更加萧条了。
以至于裴远来的时候都已经在院子里看到了些许灰尘,看到有些脏乱的小院倒也没有说什么,就是轻车熟路的去了厨房,拿出扫帚自己扫起地来。
正如裴远之前所说,他不习惯被人服侍,而在这个府邸之中,也没有人愿意来服侍他一个不受宠爱的次子,所以从很小的时候开始裴远便已经是自己在打理这些杂务了。
成亲之后顾忱带过来的那几个人裴远并不习惯让他们待在自己的身边,再加上他和顾审之前闹了一些不愉快,所以现在如桃他们并不在自己的身边。
看着自己的这个小院子,裴远的思绪逐渐飘远,他好像回到了自己还未成亲的时候,那个时候他自己一个人虽然有些孤寂却也没有这么多烦心的事情。
自己一个人的时候要清净许多。
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小院子,裴远便进了书房。
裴远的书房里挂着许多的字画,他平日里便喜欢一个人欣赏字画,阅读书籍,但自从和顾忱认识了之后,便很少来这个书房了。
书房里都有一些积灰了,裴远看着自己有些积灰的书架,叹了一口气,抬手从书架上拿下来一本书,拍了拍上面的灰。
等到顾忱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日暮西垂了。
经过之前的事情,汝南王府的人再也不敢把顾忱拦在府前了,这门好不容易修好了,若是再把他拦在府前,只怕又要坏了。
顾忱畅通无阻地回到了汝南王府,他本以为汝南王府乱成一锅粥,应当还有人要找他麻烦,却没想到这府邸如此安静,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顾忱不在意汝南王府为何会这般定只回了自己和裴远的小院,却没见到裴远的人。
“裴远在什么地方?”
顾忱随便抓住了一个下人询问那下人支支吾吾了半天,看起来好像不想告诉顾忱,裴远在什么地方。
没想到现在下人,还敢看碟下菜。
顾忱眯起的那双锐利的眼睛,还未开口那下人便扑通一声跪下了,“殿下饶命,二公子此刻在小院儿里呢。”
“小院?”
面对这个仆人态度突然地转变,顾忱只觉得有些狐疑,最后点了点头让这个仆人下去,回到了他和裴远的卧室之中。
当房间里只剩下他一个人之后敲了敲桌子,沈从飞立马从房梁上跳了下来,“主子有何吩咐?”
“本宫记得,本宫叫你去保护裴远了,你怎么还在这儿?”
顾忱在眼睛里带着些许危险的看向沈从飞,沈从飞这才察觉自己好像上当了。
原来方才顾忱并不是想叫沈从飞,只是有些纳闷儿地想不通为什么裴远会回到之前那个小院子。
但沈从飞自己跳出来,无疑是给了他一个训斥的理由,沈从飞此刻满头大汗,想着该如何解释自己在这里。
“属下将驸马护送回府之后,便见驸马进了一间小院的书房里,觉得没有危险了这才……”
沈从飞有些着急的解释着背上已经布满了冷汗,因为他知道顾忱最讨厌手下的人不听自己的命令。
但苍天明鉴,他是真的将裴远护送回府之后才走的。
如果不是因为了解顾忱的话,沈从飞都要怀疑刚刚那个敲桌子是不是在钓鱼执法了。
“你猜为什么本宫让你去保护他?”顾忱眯了眯眼睛语气轻快的开口,“当然是因为这个府邸里什么东西对他来说都是危险的。”
“所以你怎么能确保他不会再遇到危险?”
顾忱神色忽然变冷了,再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冷冷的开口道:“自己下去领罚。”
“是。”
沈从飞一头冷汗地退了下去。
朝着外面渐渐落下的太阳,顾忱看了一眼自己手上提着的盒子,略微想了想,还是带着盒子出了院子。作者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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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好别扭的道歉
夜幕降临,不知不觉间,裴远已经在这个书房里坐了有一个时辰了,他合上自己手中的书籍伸了个懒腰。
抬头看向外头闪烁的星子,都已经到这个时候了,也是时候用晚膳了,怎的今日送晚膳的下人还未来?
裴远有些奇怪的站起了身,他进来之前便同下人说过了今日自己会在这里用膳,即便汝南王府轻怠自己却也不会不给饭吃。
正当裴远有些奇怪地起身去开门,他低着头走到门前,这才打开门便看见了一个黑影子挡在自己面前。
只见顾忱站在门口,手里还提着一个食盒,正准备敲门,瞧见已经将门打开的裴远时眼里带着些许惊讶。
“你知道本宫在门口?”
二人对峙的一会儿还是顾忱先开口说话的,因为今天才刚刚有些矛盾发生,所以裴远看见顾忱的时候是有些尴尬的。
“殿下怎么来了?”
裴远他摇头示意自己并不知道他在门口,见他提着一个食盒似乎想要进来的样子,便让开了一个身位,“殿下先进来坐吧。”
“嗯。”
顾忱也感觉有一些尴尬,虽然来的路上想的很好,但是真的看见裴远的时候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封小珍在茶馆里头他说的东西他自然都是记得的,可是看见了人之后便一句话也说不出口了。
当时顾忱觉得不过就是一些哄人的话有什么难的,现在人在自己眼前了才察觉,原来说出口便是最难的。
“你……吃饭了吗?”
顾忱这才坐下便将自己手上的食盒往裴远的方向推了推,有一些尴尬的别开了自己的眼睛,“本宫在街上随便买的,你要不吃一点?”
“随便买的?”
裴远有些疑惑的眨了眨眼睛,虽然说汝南王府的饭食并不是特别好,但顾忱应该也不会在路边摊随便买点东西回来吃啊。
按照顾忱的性格要买应该也是在聚相逢那种大餐馆里买。
其实按照封小珍的原来来说的话,这句话应该是,“这是我从聚相逢特意给你买的,你尝尝喜不喜欢。”
但从顾忱的嘴里说出来就彻底变了个味道,要是封小珍在的话估计会被当场气厥过去。
“嗯,随便买的,你爱吃不吃。”
顾忱傲娇的点了点头,嘴上说着你爱吃不吃手上去将食盒往裴远的方向推了推,双眼睛里好像写着你要是敢不吃试试。
见顾忱这般积极的想让自己吃这个裴远心里莫名打鼓,他不会是看自己不顺眼,想毒死自己吧?
应该不会吧?
他们才结婚两天就把自己毒死,是不是有点太快了?
秉着顾忱应该不会谋杀亲夫的想法,裴远还是想着打开的食盒尝了一点好了,里头菜都还是热的,看起来好像是刚买来不久的样子,菜色都还挺新鲜的。
裴远拿出了一碗米饭,随后将里头带着的筷子也拿了出来,再看了看顾忱,有些犹豫的开口道:“殿下,要不你也吃点儿?”
裴远咽咽口水,看着顾忱好似关心地开口,其实是裴远想知道这菜到底有没有毒?
谁知道顾忱却只是瞧着裴远,替裴远食盒里的菜拿出来放在了桌子上,有些期待的开口道:“谁稀罕吃这些?你要吃就快一点。”
这人说出的话为何和表情完全不是一回事儿?
裴远心里的疑惑更加深切了,这菜一看也是高级货,可是顾忱却看着一点都不想吃的样子,难道这菜里真的有毒?
其实按照封小珍的原话,应该是,“这菜是我专门为你买来的,你多吃些。”
但是从顾忱的嘴巴里说出来又完全变了一个味道,总感觉是在胁迫裴远吃的东西。
见顾忱都为自己布好了菜,裴远只觉得骑虎难下,此刻是不吃也得吃了。
裴远有些紧张的点了名嘴,随后拿起筷子夹了一些笋放在了自己的碗里,最后挣扎了一把,“殿下真的不和我一起吃吗?”
很显然顾忱并不知道裴远心里七七八八都脑补了些什么东西,只是想封小珍最后对自己说的话开口道:“吃个饭怎么磨磨唧唧的?你是要本宫喂你吗?”
什么!自己不吃,他甚至还要硬灌吗?!
难道今天就是他的死期?
裴远被顾忱吓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想着今天下午的事情,果然那个时候不应该忤逆顾忱的吧?
虽然裴远觉得自己并不怕死,但他不想现在就死,于是他义无反顾地将筷子放在了碗上,毅然决然的跪在了顾忱的腿边。
大丈夫就是要能屈能伸。
裴远跪在顾忱的腿边,腰背挺的直直的,低着自己的脑袋,一副我错了的表情,“殿下,我知错了,今日下午我不该忤逆殿下,请殿下放我一条生路吧。”
“以后我肯定不会再犯了。”
裴远信誓旦旦的朝着顾忱保证,她知道自己这副样子应该是很没骨气的,但现在他还不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