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不解气的又踢了几脚,每一脚都踢得极重,裴远只能蜷缩着自己的身体抱着自己的脑袋任凭他如何踢踹也依旧开口说着混乱人心的话。
“现在皇帝不管是没注意到,等他注意到了,你以为你们还有活路?你们就能重见天日了吗?!”
裴远感觉自己的肋骨都要被他踢断了,痛得已经快要说不出话来了,此刻才有人从一边拉住了暴怒的人,裴远听不清楚他们说了什么,耳边的声音嗡嗡作响,叫他头痛欲裂,想吐得更加厉害了。
最终裴远被人拖到了地牢的牢房里面关了起来,倒在肮脏的稻草上裴远握紧了怀里藏着的符咒,现在还不是用到它的时候,只希望顾忱可能发现他留下的东西。
在刚才混乱的时候,裴远挤出了些许灵力送自己荷包里的那条黄色的小蛇出去了,这小家伙通人性应该快要帮到他。
裴远的眸子看着投入的日光有些疲倦的闭上了眼睛,如果不是刚刚的混乱想把它送出去也没容易。
以保护为由,贾寻让顾忱和封小珍住入了刺史府,并且派人出去寻找巫骨宸和裴远了。
顾忱并不相信他手下的人,而且这人的眼神实在恶心的厉害,他宁可自己去寻找。
进入刺史府的目的便是为了寻找裴远的踪迹,现在已经进来了也就不需要对着贾寻继续做戏了,随意理由打发了贾寻之后,顾忱就带着封小珍搜寻了起来,顾忱本意是不想带着封小珍的,只是封小珍一直强调自己能派上用场。
而且把她一个人放在屋子里顾忱也不太放心,就怕这两个人还没有找回来,封小珍又不见了,那才是真的见鬼了。
“你说你派得上用场,你最好是真的派得上用场。”
顾忱瞧着有些心虚的封小珍,二人借着散步的理由来到了刺史府的后院,或许是因为贾寻已经有过命令了吧,他们二人在刺史府里几乎是畅通无阻的。
这也变相证明了一件事情,之前贪污的那些赈灾银并不在刺史府内,所以他根本不怕自己发现。
又或者觉得即便他们发现了也不会掀起什么波浪,但顾忱觉得这样的可能性不大,像是贾寻这样的老油条在官场多年就不会犯下这样傲慢的错误。
虾米再小那也是威胁,如同他们这般的人想来不会给出任何机会叫人握到自己的把柄的。
封小珍不像裴远一般考虑这么多东西,努力的证明自己的价值,就怕顾忱觉得自己没用给自己赶回去,这可是贼窝里面,她一个弱女子落单了那可就完蛋了。
说来巫骨宸到底死什么地方去了?
让他看一个人都看不住,看不住就算了,自己还丢了,这让他们本就不富裕的人丁更加雪上加霜了,那个马夫除了赶马车拿行李根本派不上用场。
而且人家赶了这么久的马车,今天顾忱特意给他放了一天假,这会都还在补觉呢。
“公子!”
封小珍感觉自己踢到了什么,蹲下身去查看立马大声的开口朝着顾忱喊了起来,顾忱嫌弃的看了她一眼,屈尊降贵的蹲下身子看了过去,只见一个粘了泥巴的小蛇在封小珍的手里打着滚。
“你让我看什么?一条粘了泥巴脏兮兮的小蛇?”
很显然顾忱的嫌弃都快要溢出来了,封小珍怕顾忱嫌弃的直接走开,立马拿起小蛇甩了甩,把它身上的泥点子甩得到处都是,顾忱衣服上也沾到了一些,也不是看在封小珍这么急切的样子,顾忱绝对甩袖而去。
“够了,你到底要干什么?别浪费本宫的时间!”
顾忱的耐心不多,基本都给了裴远,原本裴远不见了就足够让他烦躁了,这人还在这里变着法子给自己找点事情做,如果不是因为封小珍看上去确实不是撒谎的样子,顾忱都要怀疑,她是不是被人派来给自己添堵的了。
终于是把手上的小蛇甩干净了的封小珍松了一口气,看见顾忱的衣角上粘了不少泥点子,瞬间感觉自己要完蛋了,立马把手里的小东西送上去,指望能够将功赎罪。
“这个是裴公子身边跟着的小家伙,它在这里那裴公子肯定也不会离得太远的!”
第130章 小蛇
晕乎乎的小蛇就算是甩干净了身上的泥点子,也没有一点精神,顾忱知道封小珍还不敢骗自己。
但是他从未在裴远的身边看到过这个小家伙,封小珍怎么会说这个小家伙一直跟在裴远的身边?
“本宫为何从未见过?”
封小珍听到顾忱的话,露出了奇怪的表情,她并不知道裴远将这个小家伙隐瞒了下来,她还以为裴远和顾忱讲过了。
“这是那天殿下出去处理怪物的时候,在殿下的床上发现的,裴公子当时给它捉了下来收到荷包里了,他没和您说过这件事情吗?”
封小珍见顾忱满头雾水的样子还是乖巧地和顾忱解释了来龙去脉,虽然她不知道这是什么。
但她看到过裴远好几次偷偷给它喂食的样子,本以为顾忱应该是知道了的,没想到顾忱居然完全不知情啊。
“这么说来,这小家伙会知道裴远在何处吗?”
顾忱听完将信将疑的看着封小珍手里的小家伙,说实话顾忱是有些不相信的,他感觉这条小蛇都还没有醒过来,如何能带他们找到裴远的去处?
“应该是没问题的,这小家伙的鼻子挺灵的。”
封小珍带着小蛇站了起来看着顾忱点了点头,对此顾忱保持着怀疑,但本着死马当作活马医的念头,顾忱还是默许了他的行为。
因为现在他们束手无策,即便是想要寻找也没有任何头绪。
顾忱不能动作太大,不然定然是会引起贾寻的注意的,为了防止贾寻投鼠忌器,他只能低调行事。
现在还没到可以掀翻他的时候,因为手上没有证据,若是贸然出手只怕还会暴露自己的身份。
这里很诡异好像被什么人下了禁制一样,进入刺史府之后顾忱感觉自己的灵力停滞了,几乎都不流转了。
他的灵力现在只能流出而无法恢复,若不是如此顾忱会用灵力在不知不觉间将这块地方翻个底朝天。
何至依靠一条小蛇?
见他相信了自己,封小珍这才松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晃了晃手里的小家伙,那小蛇本来就晕被封小珍晃了晃更是难受。
此刻直接哇的一下就吐了出来,不过好在封小珍扔得快,否则非得吐她一身不可。
顾忱一把揪住了那条飞起来的小蛇给他放在了一旁的树叶上,免得给封小珍扔了就找不到了。
“别乱扔,到时候又找不到了。”
顾忱冷眼看了一下封小珍,这家伙手倒是快得很,抓住的是她扔掉的也算她。
封小珍被看了一眼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这只是下意识的反应而已,她的本意也不是想把它扔掉地,“抱歉。”
“你给他晃得晕乎乎的,也不怪它想吐了。”
顾忱只是看了看那摇头晃脑的小家伙,随后叹了口气,只见匀出一丝灵力裹着它绕了个圈,小蛇这才慢慢地打起精神来了。
见它打起精神了,封小珍连忙凑了过去嘀嘀咕咕的开口道:“不知道你听不听得懂我的话,你知道裴公子在什么地方吗?”
“就是那个一直给你喂饭吃的公子。”
好像是害怕它听不懂一样,封小珍可以说是连说带比划地给小蛇展示着裴远的样子,但在顾忱的视角看来这和跳大神没什么区别,除了滑稽一无是处。
“你在干什么?”
实在不理解为什么要用这样滑稽的扮相来讨一条小蛇的欢心,封小珍看着虚头巴脑的小蛇有些沮丧的开口道:
“我这不是觉得它听不懂我说什么嘛。”
“而且看起来它确实听不懂。”
这下封小珍有些着急了,要是根本沟通不了,那他们要怎么样去找裴远啊?
“它当然听不懂,你觉得你听得懂跳大神的人在说些什么吗?”
顾忱白了封小珍一眼,有些无语的把人拉开了一些,抬手点了点小蛇的脑袋。
谁知还没等他说什么,那小蛇就绕着顾忱的手指爬了上去,吓得封小珍魂都要飞了,好像下一秒就能看见这小蛇身首异处的模样一样。
“你主人在什么地方?”
顾忱倒是没什么反应,这小蛇爬上来的时候顾忱感觉自己的停滞的灵力就像是有人把符咒揭开了一样恢复了运转。
这也方便他继续寻找,但顾忱不能确定这样的情况会持续多久,灵力还是要省着点用才行。
小蛇歪了歪脑袋好像在分辨顾忱的意思,在他小小的脑袋里主人就是眼前的人啊。
见小蛇呆呆的在自己的手腕上蹭来蹭去,顾忱知道它没有理解自己的意思,真是一条蠢笨的蛇。
一点也不如他的娇娇机智,裴远怎么会喜欢这样光秃秃还不聪明的小宠物。
“别看我,喂你饭的才是你的主人,我不是。”
虽然顾忱看不懂这条小蛇的意思,但看着它依赖着自己的样子大概是把自己当成主人了,想到这里顾忱再一次腹诽道:
“养的还是个白眼蛇,裴远这是什么眼光。”
这下小蛇才听懂了,开始慌慌张张地寻找起裴远的痕迹来,从顾忱的手腕上跳到了草地上扭着身体往前爬去,顾忱一把捞起一旁的封小珍追了上去。
这小蛇的速度很快,完全不管在自己身后的人跟不跟得上,它的身体小喜欢往一些缝隙钻,喜欢抄捷径。
但顾忱和封小珍显然是走不了他的捷径的,若不是顾忱速度快,五官敏锐的话估计早就跟丢了。
对此封小珍在心里默默地给顾忱点了赞,同时体验了一把晕机的感受,因为顾忱抓着她为了赶上小蛇的速度。
顾忱一直用轻功飞来飞去的,虽然封小珍一直想看一看这传说中的轻功水上飘。
但绝对是不想以这样的方式体验的,多少有点要命了,现在封小珍想吐的厉害但完全不敢吐。
天知道如果自己吐在了这位爷的身上会死的有多惨。
刺史府不大,所以这段晕机的距离很快就结束了,被放下来的时候,封小珍就近找了棵树吐得天昏地暗。
顾忱并没有搭理她,而是看着那小蛇消失不见的地方,缓缓地蹲下了身子,将那块地方的草皮先来了一些。
便看见了几条细细的杆子,往下是一处黑漆漆的房间,唯一的光源便是透过杂草漏下去的。
想从这里看清楚下面的布局还挺难的,即便顾忱费力地看着下面的一切,但依旧模模煳煳,只能看见个大概。
这下边不出意外应该就是一处地牢,但问题就在不知入口在何处。
总不见得把这块地皮给掀了吧。
啪莎。
很轻的一声响动,裴远迷迷煳煳的躺在稻草上,他现在浑身上下都在疼。
实在没有力气爬起来了,一只眼睛肿着视物实在艰难,本以为会是耗子什么的,裴远本没打算管的。
直到那金色的小蛇爬到了他的眼前,裴远心里一口气,艰难的动了动自己的身子,想抬起手去摸一摸那小蛇,只是身子又重又疼的,裴远就是动一下便疼的只抽气。
声音轻的几乎都要听不见了,“你找到殿下了吗?”
裴远扭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换了个姿势去看它,那小蛇似乎能感受到裴远的难受,感同身受一般钻到了裴远的怀里蹭了蹭。
在裴远被踢得青一块紫一块的皮肉处蹭来蹭去的。
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裴远感觉自己身上的头疼疼痛少了一些,哪怕只有一些也是极好的。
好歹裴远可以扒拉着栏杆坐起自己的身子,靠在了墙壁上仰着头往上看来去。
一直注意着里面的一切的顾忱自然是看见了这一幕的,几乎是一眼顾忱就认出了那是裴远,自己不过就离开了这么一会,裴远怎么就会变得如此狼狈。
额头上还带着点点干涸的血迹,那双灵动杏仁眼此刻是如此狼狈,身上的布料都没几块好的了。
虽能挡住自己的躯体,但也绝对算不上体面,头发乱糟糟的就像是被人狠狠的扯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