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羽在后头也补上了一句,随后屋子里的人都不约而同的看向了顾忱,顾忱慢悠悠的喝着茶好像没有要拿出来的意思,只是等了一小会顾万便开口道:“六弟,你的呢?”
“别是没了吧?”
“没带而已。”
顾忱淡淡的回了一下,顾万显然是不相信的,毫不客气的开口道:“父皇说过非沐浴不可卸下,你这可算是违抗圣旨了,再者你真的是没带而不是丢了吗?”
“这借口未免太草率了一些,当我们都是傻子吗?”
顾忱等着就是他这句话,这样说他们是傻子可就不是自己了。
“父皇也说了出生的时候叫国师打造的令牌,上面想来是有我们是血气的,用灵力激活一下就知道是谁的了,不管本宫带没带在身上都不影响这种事情吧?”
顾忱的眸子里含着几分嘲弄的看着在场的人,眼里写满了蠢货,只是没人能反驳什么,毕竟最简单的方法他们都没想到,但顾忱到底没说出他们蠢,于是只能苗头朝着顾万了。
“六弟别这么说,英明神武的太子怎么可能没想到,没准是在考验我们呢。”
顾慕榷冷冷的笑了一声,用茶盖拨弄这茶水里的茶叶,也不喝就只是看着顾万,顾羽一般是懒得阴阳怪气的,但毕竟顾峰还在现场,之前也说了足够多了,便只能跟在顾慕榷的话后边补上一句了。
“是啊,谁能有皇兄英明神武呢?”
说这话的时候顾羽还看了一眼顾峰,他就是故意当着顾峰的面说的,谁叫他这个父皇每次看他都是这里不顺眼,那里不顺眼的,带到就是一顿骂,烦都烦死了。
“作为太子,你还不如自己的弟弟冷静,简直令朕觉得羞愧,今日回去之后给朕在东宫反省一月,也不用来上朝了。”
一直不说话的凤欣荣这个时候才开口,“陛下息怒,万儿刚刚遇刺,此刻心绪难平也是正常的,还请陛下原谅他的一时失言。”
“作为一国储君,遇到一件事便如此情绪化,朕怎么放心把皇位给他?”
顾峰的脸色一直不好看,听到皇后的话更是难看的厉害,好像恨不得给眼前这个趴在凳子上的儿子一个巴掌一样,在场的人一瞬间都听出了顾峰的意思,尤其是顾万,瞬间脸色更白了。
皇后暗骂了一声随后开口帮着顾万挽回局面:“不若先试试看远之的方法,当务之急应当是先找到幕后主使不是吗?”
顾峰深吸了一口气不去看这个叫人心烦的儿子,随后用灵力在令牌上点了点,鲜红的血气飞了出来围着现场的人绕了两圈也没有停下来,反而是出了门去朝着皇子的宫殿去了。
目前还居住在皇宫里的孩子只有长公主顾袅袅和七皇子顾亭,不管这血气飞向何处都和皇后逃不了关系,顾忱抱着裴远安静的看着顾峰,唇角微微勾起,心里默数了三个数,顾峰便吐出了一口乌黑的鲜血。
忽然出现的鲜血叫在场除了顾忱之外的人都愣住了,顾忱随着他们的动作地下了头,免得自己上扬的嘴角被他们看去了。
“陛下!陛下!来人宣太医!”
坐在他旁边的皇后凤欣荣被顾忱吐出的血沫子沾到了衣摆顿时吓住了,坐在那里好一会才缓过神来招唿身边的人赶紧去宣太医来,太医院的这才走就有慌慌张张的回来了,顾忱就坐在一边看着,看着这群人手忙脚乱的查看昏过去的顾峰。
裴远的被他抱在怀里也动不了,原本想着如此兴师动众的来必然是一番剑拔弩张,结果剑拔弩张看见了却好似小孩子吵架一般,好不容易处理正事了,却没想到顾忱什么都还没有做,皇帝先倒下了。
“这也是殿下的手笔?”
想着之前顾忱对自己说的话,裴远犹豫了片刻还是开口道:“殿下,这也是你做的吗?”
顾忱耸了耸肩不置可否的看着裴远,想让他自己猜猜看,这裴远如何猜的到,这局可是顾忱在和裴远成亲之前就已经布好了的,裴远自然是不会知道的,只是看着顾忱的模样,心里也有了猜测。
十有八九是顾忱做的,即便不是他做的他也绝对是有参与的。
随后又觉得其他皇子都在关心皇帝的身体情况,只有顾忱抱着自己坐在这里实在是不合适,便挣扎着下来了,随后拉起顾忱往人群那边走去,轻轻的开口道:“即便是做戏,也该做全些,叫人看出端倪便不好。”
这是在叫自己不要得意忘形啊。
顾忱自然是知道这个道理的,只是感觉到裴远站在自己这一边的时候心里也好受了不少,之前和裴远对峙时的那点事情便被他抛之脑后了,即便吵闹即便生气,裴远也还是义无反顾的站在自己这一边。
裴远自然是站在他这一边的,从他们成为夫妻开始裴远就已经站队了,他早就没有选择的权利了,再加上现在他也是真的把顾忱当做了家人,如何能不对站在他这一边?
他们早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
不过就算是走了过去,顾忱也是充当一个背景板而已,要他去对着顾峰嘘寒问暖,在这家伙快死的时候自己不上前补刀都算是客气的。
“父皇可还好?可觉得有胸闷气短之症?”
趴在凳子上的顾万为了表达自己的关心是第一个开口的,顾忱的脸上带着几分坏笑开口道:“哦?皇兄怎么就知道父皇现在是胸闷气短的感觉,难道皇兄还学过医术?”
顾忱一句话又把所有人的目光拉到了顾万的身上,顾万被看的一愣,他就随口一说就说中了不成?
“远之什么话,万儿也不过只是关心陛下,瞧着陛下捂着心口自然是有所猜测的。”
关键时刻还是凤欣荣开口把话题拉了回来,旋即瞪了一眼顾万,示意他不要在开口说任何话了,吃了个哑巴亏的顾万自然是不敢开口的,金盏趁机轻轻的拍了拍顾万的后背以示安慰。
这才叫顾万心里堵着的气舒出去了一些。
第216章 评书
关于顾万遇刺这件事早上就传遍了,街边巷尾都能听到有人在议论这件事情。
至于皇帝吐血了这件事情消息到是被封锁的很死一点也没有漏出来,所以人们现在的谈资目前只有顾万这个人了。
“太子被刺客刺杀了屁股?”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未免也太好笑了一些,到底是什么样的仇怨做出这等羞辱的事情,谁人刺杀不是对着脖子小腹去得,偏偏刺杀太子的这个居然是对着屁股去的,简直的荒谬至极!”
“可不是,听说太子到现在都只能被人抬着走来走去呢,也不知道是谁做这种事情,不过要我说做的漂亮,那家伙一刀砍死他太便宜了,就该如此狠狠羞辱一番才是!”
“就是,简直就是活该。”
“听说还是皇室里的人干的,好像还是皇后的孩子嘞。”
“可不是,这太子是皇后的养子,你说这皇后自己有亲儿子就算还小也不是没有可能继承皇位,那她怎么可能真的心甘情愿的叫一个养子上位是不是?”
“哪有娘不疼自己的孩子的,这太子做了这么些事情来稳固自己的权利,只怕是最好要给他人做嫁衣喽。”
聚相逢内一楼的客人谈论着这件事情,那叫一个热火朝天,掌柜的也听了个七七八八的,听到是皇家的事情便走了过去开口道:“皇家之事客观还是要慎言,小店还要做生意不是?”
“怕什么,这件事情现在谁不知道,掌柜的以前可不见那你这么胆小啊。”
胡掌柜可是不敢大胆啊,这种事情要是被太子知道是从他这个店里传出去的,明天就该派人来砸场子了,便抹了一把额头的汗开口道:“嗐,这不是最忌老板回来了,随时要来视察的吗?”
“各位客官行行好,咱声音悄悄的就好,听听评书如何?”
胡掌柜指了指台上的说书人,这几个也是老客户了,和胡掌柜也多有往来,自然不会为难他,点了点头便谈论其他的事情去了。
但这是在京城火了啊,说书先生一拍木响便铿锵有力的说了起来,“话说昨晚太子府之人.......”
左右不过是把昨天晚是事情再说一遍,编了些戏剧性的事情在里面把那刺客说的高大无比,就连面纱这下也是一双英俊的脸,所做之事也不止是刺杀,而是见义勇为了,太子在他口中就变成了无谋无胆的小人了,说的那叫一个跌宕起伏。
胡掌柜都坐下嗑瓜子了,一旁的老客户在一边用胳膊肘戳了戳胡掌柜的胳膊有些戏谑的开口道:“怪不得叫我们不要讲呢,原来是店里准备了更精彩的。”
被人揶揄几句,胡掌柜也只是笑了笑,这说书先生是东家那边派来的,敢讲这个话自然是受了东家的意思,既然东家都不在意,那他这个小小掌柜自然也来听个热闹不是?
“好说好说,咱继续听吧,我也觉着这讲得好。”
这话胡掌柜可不是奉承,而是觉得真的讲得不错,也不知道东家从什么地方找来这个人,讲起话来就带着一种魔力叫人想忍不住听下去,那声音抑扬顿挫吊足了人的胃口,好不容易到高潮部分了,却忽然停下了声音。
这戛然而止叫人心里痒痒的,下头的观众一起喊着叫那说书先生继续讲下去,可只见那人收了手里的折扇开口道:“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切~”
这么一句引得下面人不满,但人家不讲了他们也不会堵着叫人别走,毕竟来这里吃饭的人都是些大富大贵之人,自然是做不出来这种不体面的事情,不过也有还想听的人直接朝着台上抛了一锭白银道:“接着讲,讲的好了爷还有赏。”
看到这一幕下头的观众纷纷想起了什么一样朝着说书台上三三两两的扔着银子铜钱,说书先生顿时眉开眼笑,一展开扇子继续悠悠讲了起来。
胡掌柜瞧见了有些无语的捂着自己的额头,这下他可以确定确实是他们东家派来的了,这赚钱的势头和他见着一模一样,他们这聚相逢可不养闲人,哪怕是跑堂的小二也要是能说会道的。
毕竟得了多少赏钱都是自己的,他们东家不会动他们的赏钱。
多亏了这位说书先生的功劳,顾万昨天晚上那点子事情很快就被添油加醋的让所有人都知道了,百姓不敢大声议论却拦不住那些有钱的闲散权贵,所以在权贵之家传的更加广泛了。
在凤王府的顾忱自然也是知道了这件事情,坐在院子里的摇椅上晒着太阳,冬日里的太阳暖融融的倒也不错,晒着晒着顾忱都要睡过去了,这会子裴远才从外面回来了,揣着好大一包钱。
“你这是?”
听说关于太子被刺这件事情是从聚相逢传出来的时候顾忱就已经差不多猜到了是裴远的手笔,加上裴远今天一早就出了门,所以顾忱也差不多笃定了这件事情,本来打算等他回来好好问问的,却没想到裴远带着这么些东西回来。
“说书去了,没想到我还有说书的才能。”
裴远嘿嘿一笑看着居然还有些傻气,反应过来之后裴远连忙把东西给藏在了自己的身后,方才那副样子必然是傻极了,也不知道顾忱会如何看自己了,会不会觉得自己很傻?
他小心翼翼的抬头去看顾忱,却见顾忱没有说些什么,只是抬手摸了摸他的脸颊随后微微用力拉着他的脸皮拽了拽,“出去一趟就干这个了?”
“把东西放一放,没人会拿你的,来喝点水吧。”
虽然现在是冬日,但裴远还是累出了一头的汗,顾忱只觉得有些好笑,给他倒了杯水送过去,裴远接过水杯看着顾忱开口道:“殿下知道我做什么去了?”
“听说了,没想到你编故事也挺擅长的。”
“能帮上殿下吗?”
裴远只是笑着摇了摇头,他希望的是能帮上顾忱的忙,他知道顾忱面临的处境,知道他的不容易,但即便是这般他也想过将自己牵扯进来,裴远自然不可能毫无感觉的,所以他也想尽己所能的帮上顾忱。
顾忱倒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裴远的问题,只是抬手在裴远沾在鼻下的小胡子上捏了捏,眼角含着明晃晃的笑意开口道:“我的小夫郎长胡子,本宫很难高兴起来啊。”
“殿下你分明是在笑的,再者我比殿下还要大些。”
感觉到自己被戏弄了的裴远不满的哼了一声,随后脸上的小胡子就被顾忱直接扯下来了,还好粘的不是很紧,不然的话这下裴远就要皮疼了。
“那这样话本宫算你的小夫君?”
顾忱没打算和他争谁大谁小,再说这又什么好争的,顾忱的眸子里带着几分笑意开口道:“那你叫我一声夫君听听?”
“殿下......别闹了,你不是还有事要做吗?”
裴远给他几句话逗得说不出来话了,虽然刚刚在说书台上能侃侃而谈,但是碰到顾忱的时候,裴远就感觉自己的舌头好似被人给卸了一样,总是被他说的一句话也讲不出来给自己辩白了。
顾忱直接抱着人一起坐到了摇椅上晒太阳,随后淡淡的开口道:“你不是问我瞒了你什么事情吗?”
“一会人应该就会自己找来了,不妨自己看看吧。”
想到那个人顾忱的语气都变得阴沉了不少,裴远被他抱着在躺椅上晒太阳,听着他的话也期待了起来,顾忱的心情并不是很美妙,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裴远这辈子都不要和他见面。
但他知道自己瞒不住裴远一辈子,且那个人绝不会安安静静的蛰伏,很大可能会自己跳出来挑拨他和裴远之间的关系。
上次自己对他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他是了解自己的人,知道能被他如此维护的人必然是在心里已经有地位的人,若是想要扳倒他,那么裴远便是最好的石头。
裴远还不知道顾忱在想着些什么,只是顾忱的眉头皱的很紧,便抬手在顾忱的眉间揉了揉,这家伙总是喜欢皱眉头,什么时候才能改改这习惯呢?
“殿下,老是皱眉会老的,是有想到什么烦心事了吗?”
“对啊,这里发生的事情都叫我烦躁,怎么办?”
顾忱闻言配合着裴远的动作慢慢松开了自己的眉头,只是看着裴远开口调笑,裴远倒时不疑有他老老实实的开口道:“那给我讲讲吧,即便是帮不上忙,也比一个人闷在心里来的舒服些。”
有些话不讲出来别再心里真的会憋出病来的,既然裴远都这么说了,顾忱自然那也不会拒绝的,他们二人躺在椅子上缓缓的晃悠着,顾忱揉了揉裴远墨色的长发,看着墨发从自己的指尖流失,又留了一缕在自己的手中把玩着。
看得出来顾忱现在还不想说,裴远也没有要逼他的意思,顾忱想说就说了不想说自己也问不出来,自己今天起来的早,昨夜又睡得晚,此刻确实也累了,被顾忱抱在怀里晒着太阳很快就睡了。
就和顾忱想的一样,今日确实有一位不请自来的客人,即便沈从飞再不欢迎他但今日得了顾忱的命令,还是要把他迎进去,萧岚安倒也没什么特殊的表情,毕竟他今日的来访一看就能看出来顾忱是早就预料到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