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他敢欺负自己的夫君,明日就敢欺负到自己的头上来!
“不用了,你这店里的东西,本宫还看不上眼。”顾忱呵了一声将裴远拉到了自己的身后护着,眼里的光变得危险了许多,“还是说你觉得本宫没了这些俗物就入不得眼了?”
举国上下谁不知道顾忱最是在意自己的容貌,谁要是敢说他脸有一点不好,准被他拿去喂老虎豹子了。
裴颜连连摇头,就算他想灭一灭顾忱的威风却还是有些脑子的,只是他不太明白自己明明在说的是裴远这个废物,顾忱如何生这样大的气?
难道他真的看上裴远这废物了?!
“自然不是,只是红花也需绿叶点缀啊。”裴颜笑着拿起了一旁的水晶步摇对着顾忱的发髻比了比,“正所谓鲜花赠美人,在下这店里的首饰也唯有点缀在美人的身边才算是不辱使命不是?”
“好一张巧嘴,这么说来除却本宫,你这首饰找不到行使使命了的地方不成?”
顾忱不欲和他争辩,因为裴颜的出现自己逛街的兴致少了一半,现在逐渐也感觉到了疲倦,便转身就离开了。
裴颜倒是因为顾忱最后的那一句话痛失了一批顾客。
人潮川流不息的街道上,顾忱没有说话在前面走着,裴远跟在顾忱的时候低着头像个做错了事情的孩子一般亦步亦趋地跟在顾忱的后面。
这条路是回汝南王府的,现在裴远并不想回去,他大概也猜得到回去之后的样子,裴颜受了这样大的屈辱,回去定然是要告状的。
若是只有他一个人也就罢了,偏偏这件事还和顾忱有关系,按照顾忱的性格没准又有和裴志泉吵起来了。
而且不知为何裴远不想再顾忱的面前表现得那样丢人,如果可以的话他只希望顾忱不要看到这一幕。
顾忱走在前面思考着,自己到底该如何改一改裴远的性格,他不可能无时无刻在裴远的身边待着,就按照裴远的这性格被人欺负死了都是有可能的。
虽然这个人确实窝囊,但到底也是自己的夫婿,顾忱已经将他算做了自己的人,既然是自己的人就断然没有被其他人欺负的道理。
而且裴远的身上有一股气息总是能安抚顾忱的头疼,也算是对顾忱来说有些作用,要是被其他人欺负死了还是自己亏了。
关于头疼这个毛病,顾忱已经有十年了,自从九岁那年摔倒了脑袋之后,顾忱就会时不时头疼,疼得厉害的时候便是饭也吃不下觉也睡不着。
这些年陆陆续续的疼痛让顾忱多少也有些习惯了,加上顾忱这些年不断地寻医问药多少也压制了一些,但每日还是会疼上上两个时辰。
每次头疼的时候顾忱就会变得暴躁,性格也会变得暴戾,因此顾忱有很长一段时间不喜欢身边有任何人待着。
金盏和银钗是近五年才到他身边伺候的,即便顾忱愿意让银钗和金盏二人在身边伺候睡觉的时候却不喜欢任何人在身边。
守夜的人也不需要,因为他睡觉实在不安稳极了,一点风吹草动都会被惊醒,常常因为这件事情有人挨罚。
但昨天晚上顾忱睡得挺好,他从来没有睡得那样沉过,想到这里顾忱停住了脚步,身后的裴远低着头想事情没有注意到直愣愣地撞了上去。
“殿下?”
裴远揉了揉鼻子要起脑袋看向身前的人想要询问他为什么停下来了,却没想到顾忱转了个身子低下脑袋在裴远的颈肩处嗅了嗅。
“殿下你做什么?”
裴远有些呆呆的眨了眨眼睛,抬手抱住了顾忱的脑袋轻轻地拍了拍,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做只是下意识地想要怎么做。
顾忱被他拍得一愣,抬手抱住了裴远的腰身想要仔细地闻一闻他身上的味道,声音低哑地在裴远的耳边低语道:“别动,一会就好了。”
“殿,殿下,我们就不能先回去吗?”
裴远被顾忱温热的唿吸打到了脖子才反应过来顾忱再做些什么,大街上的人不少被人看着让裴远的感官都被放大了数倍一般,感觉自己的脸热的都要烧起来了。
金盏他们十分自觉的围成了一个圈将二人的身影挡住了,虽然这样行人就看不见他们在做什么了,但实在惹眼叫更多人都注意到了这边。
“果然,不是本宫的错觉。”
顾忱半阖着眸子自言自语,裴远只是听见了顾忱的呢喃却没有听清楚他在说什么,感觉到注意他们的目光越来越多这个人都快要烧起来了。
“殿下,我们要不去别处?这人多眼杂……”,顾忱还在自己的脖子上嗅着叫裴远不好意思极了,这里的人多与他相熟,被人看去怪羞恼的。
“前面就是汝南王府去别处做什么?”
顾忱抬起了自己的脑袋狐疑的看了一眼裴远,见他闹了一张红脸心里了然,勾唇轻笑道:“怎么?你我都是夫妻了,就算亲密也是光明正大的事情,还怕被人看见?”
他们之间可不存在什么夫妻之实,顾忱如此说也不过是见裴远的反应有趣逗一逗他而已,见裴远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心情都好了不少。
顾忱先一步从金盏他们的“包围圈”里走了出来,金盏自然就叫人散开来了,留着裴远红着脸呆站在原地。
第53章 他护着这个废物
接近汝南王府的时候,原本还因为羞怯而脸红的裴远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冲到了顾忱的前面,硬是要给顾忱开路。
“你做什么?”
顾忱奇怪的看了一眼裴远,这人刚刚还红着一张脸低头不说话,怎么现在忽然就像是打了鸡血一样冲到了前面?
事出反常必有妖,这其中必然是出了什么事情的。
但既然裴远怎么说了,那就看看他想要做些什么好了,所以顾忱也没有阻止裴远一定要在前面开路的要求。
汝南王府前看门的小厮就像是警觉的鬣狗一般瞧见了裴远的时候立马冲进了王府,完全没有要来迎接的意思将大门给关上了。
顾忱挑了挑眉,从小到大就算是九岁之前的时间里也没有人敢如此对他,这汝南王府倒是有意思极了。
一行人走到了王府的大门口,裴远试探的敲了敲大门,里面没有人回应,显然是有人吩咐了不给他们开门的意思。
若只是这样倒也罢了,偏偏裴远用力的推门的时候发现大门被人从里面用门闩,拦了起来,看来是存了心思不叫他们从大门进去了。
裴远本以为回来不过是会被裴志泉打骂一番,没想到现在他竟然是连大门都不叫他进去看,现在该如何是好?
若只有他一个人倒也罢了,大不了从侧门进去就是,这是裴颜原来经常用来羞辱他的方法,裴远已经习惯了并且不在乎这些,可让顾忱和他一起走小门……
光是想想都觉得是不可能的事情吧。
裴远的背影在大门前伫立良久都没有动,顾忱不是傻得自然察觉出了不对劲,但他就静静地站在裴远的背后看着,他想看看到底要多久裴远才会对自己开口求助。
毕竟看见裴远的样子大概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估计就是大门被人关了起来不叫他进去了呗。
顾忱想看看,裴远会想出什么样的方法来解决,是让他和自己走小门还是选着对自己求助呢?
如果是前者,顾忱必然是会生气的,在生气的状态下顾忱可不确定自己会闹出什么样的事情来,但若是后者的话,他倒还会选着手下留情。
给这汝南王府留下一点面子。
良久之后,裴远终于有了动作转过身子看向了顾忱,但出乎意料的是,他既没有选择叫自己走小门,也没有向自己求助。
“殿下,我想去看看大哥,我们去大哥的府邸看看好不好?”裴远站在门口挡住了自己推开的门缝不想让顾忱看见挡在门后的门闩。
这算什么,转移话题吗?
顾忱不悦是眯了眯眼睛,如此逃避的方法也亏裴远想得出来,因为裴远交出来的答案不是顾忱满意的那一个,所以顾忱的脸色也变了。
漂亮的脸颊明晃晃的写着不悦,“本宫累了想休息,且新婚之时应当是你大哥拜访看望,哪有你上门的道理?”
裴远的手心都在冒汗,看着顾忱的眼神都在飘不敢对上顾忱的眼神,他不常撒谎的,所以不知道自己撒谎的时候表情特别明显。
看着他乱飘的眼神,顾忱心里有些烦躁刚刚想上前挥开挡在门口的裴远时,有一道低沉的男音从背后传来。
“念清?为何在门口站着?”裴远的眼神一下子越过了顾忱的身影看向他的时候,眼里瞬间就亮了起来,发自内心地惊唿出声,“大哥,你怎么来了?!”
因为裴远的表情太过喜悦,顾忱也转过头看了过去,只见一男子站在他身后五步之外,一身玄衣深沉如墨,五官同裴远的神似却多了几分城府。
顾忱不悦地抱起了手臂看着身后的男人,本想开口的时候,身后的裴远一个箭步越过了他冲到了男人的怀里。
起码此刻裴远脸上的笑容是发自内心的,脸上的笑容耀眼是叫顾忱觉得有些刺眼了,心里咕噜噜冒出的酸水就像是发酵了一般,下一刻就把裴远从男人的怀里拽了出来。
“你在干什么?!”就连顾忱自己都没有注意到,自己说这话之时声音里的恼怒,裴远一脸茫然的被顾忱摁在怀里,“殿下怎么了?这是我大哥啊。”
裴黎愣了一下怀里的人还没来得及抱住就被人强行抓走了,自然也是不高兴的,但想到顾忱是是自己弟弟的新婚妻子也没有什么说什么。
“殿下的身手还是如此利索。”裴黎收敛了自己眸子里的不悦,语气不咸不淡地同顾忱说了一句,随后看向他怀里的裴远道:“还请殿下轻一些,念清自小身子不好。”
“现在来操心是不是晚了些?”虽然裴黎对顾忱很客气,但顾忱可完全没有要对裴黎客气的样子,讽刺的开口道:“裴丞相日理万机真的有时间来关心他吗?”
空气中弥漫着不知名的硝烟味,裴远被顾忱摁在怀里动弹不得,但他却是听不得顾忱这样对裴黎说话的,便挣扎了起来。
顾忱不耐烦的皱了皱眉,低声对着裴远警告道:“你要是再乱动就不要怪本宫不客气了。”
“如果你想被当众打屁股的话。”现在是裴远对顾忱还有用,所以即便他三番五次的忤逆自己,也不会对他下重手,但他知道如何放大一个人的羞耻。
对比疼痛,羞耻反而是拿捏一个人最好的方法,果然在顾忱说完之后裴远就不敢用力挣扎了,只是声音微弱是开口道:“可……殿下不要这样对我大哥说话可以吗?”
“大哥对我很好,我不想让他操心。”
听到裴远的话顾忱没有说答应还是不答应,但心里更加不舒服了些许,什么叫他大哥对他很好,就因为这个自己就要注意言论了?
难道自己对他不好了?
真是个小没良心的。
顾忱地心里不满的想到,裴黎并没有在意顾忱的语气而是皱起眉疑惑的开口道:“殿下是什么意思?”
“裴丞相如果真的关心他的话,怎么会不知道他现在是为什么在外面不进去?”顾忱呵笑了一声,锐利的眸光如同刀剑一般射向裴黎。
裴黎被他的视线看的莫名,他忙于工作是不错却也每日都有抽空派人来探望裴远,真的忙碌的时候也会隔三差五派人寄信给裴远。
裴远给自己的回答从来都是很好的,但其实裴黎知道裴远的生活可能并没有他说的那样好,可他想到底是父亲的儿子,即便受了冷落却也不会缺衣少食才对。
加上母亲去世后,裴远对父亲的态度越来越淡然,裴黎想裴远应该是不想和父亲相处的,既然如此冷落应当也算不得什么才对。
“殿下不妨有话直说?”裴黎眯了眯眼睛,深沉的眸子里带着几分打量看着裴远,见裴远身上的衣物不像是差的才微微放心了一些。
但为官多年他多少也听说过顾忱的传闻,知道这位深宫的六皇子是个说一不二的性格,想来不屑于说谎的,既然他这么说就必然是有道理的。
“看来裴相也没有传言的那般聪明。”顾忱轻蔑的笑了一声松开了怀里的裴远,裴远被闷了一会现在没了力气只能靠在顾忱的胳膊上依着他站立。
都这样了他还不忘维护自己的兄长,弱弱的反驳了顾忱一句,“才不是,我兄长很聪明的。”
“和你比自然是聪明绝顶了。”顾忱听到裴远的话恨得牙痒痒,这人简直是胳膊肘往外拐,自己对他这般好,居然还帮着这个人,站在这里当然是因为门被人锁了呗。”
顾忱的目光从裴远的身上收了回来扫向裴黎,语气里已经带上了几分攻击性了,即便失礼但他向来如此也没人在意就是。
“我兄长才不会绝顶,他可是京城四君子之一的。”裴远的注意点显然是偏离了,他认真的反驳这顾忱,顾忱被他的话气的都要笑出来了,看着他笑道:“那你告诉我,京城美人榜榜首是谁?”
“是殿下。”裴远愣了一下低下了头,帮着裴黎辩解的话一下就弱了下去,顾忱就像是扳回一城了一般道:“所以,你现在给我闭嘴明白吗?”
裴远哦了一声没有在说话了,顾忱心情好了一些,得意洋洋的看着裴黎就像是战胜了什么一样,看的裴黎有些莫名。
现在的裴黎也顾不上顾忱略带挑衅的眼神了,他皱着眉开口道:“殿下是说,有人将念清挡在了门外?”
“听不懂人话?”顾忱翻了个白眼都懒得回答他了,吹了个口哨淡然的开口道:“用不到你来,躲远点吧,伤到了本宫可不会负责,最多嘲笑你一番再给你一点药。”
随着顾忱的口哨声响起,汝南王府里响起了惊慌的声音,一声野兽的咆哮响了起来,随后汝南王府朱红色的大门便被从里破开来了。
顾忱带着裴远往后飞速退了几步,裴黎的速度没有顾忱的速度快,虽然没有被砸到却被扬起的灰尘眯了眼睛一时没有睁开。
“阿花,做的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