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他的脸堪堪别开,下一秒,小狗就乖巧又可爱地抱住了他的腰身。
薄慎顿时便被彻底地禁锢在了温暖的方寸之间。
“嗷呜?”
小狗一脸无辜地当着薄慎的面,蹭蹭了薄慎单薄的睡衣。
薄慎直接屏住了呼吸。
他不敢动了。
隔了好几秒,他才终于缓过了那股子要命的劲儿,半分不敢看白鸾乌龙,却伸出了手,轻轻地拂过了小狗的发顶。
“小白,早安。”
慌乱的人类用最温柔的语气在瑟瑟发抖。
但他害怕的并不是面前可爱无害的小狗,更不是别的潜在的任何危险,而是他自己。
小狗什么都不知道,所以像他这样的领养人才要尽力保护天真的小狗。
可一旦连他们这些领养人都……
薄慎隐隐听见了自己身体内,那潺潺汩汩渐渐化为洪流的危险水声。
他必须得给自己定一个道标了。
否则,就连他自己都不能确定,自己在未来会对小白做出什么样的事情。
所以,在白鸾乌龙闻到薄慎身上那一丝若隐若现的回应Alpha标记的甜味的第一天,他就被薄慎拎到了餐桌边,按着他的头,指着自己,对小狗认真地一字一句道:“小白,我是你爸爸。”
白鸾乌龙:“……”
这个人类又要开始整新活了吗?
看着完全没有反应的小狗,薄慎忍不住着重强调到:“因为我是小白的爸爸,所以小白是不能跟我做之前睡觉的时候发生的那些事的。”
超大只的人形小狗歪歪头,小狗耳朵也跟着歪歪。
薄慎隐隐觉得自己好像在小白的脸上看到了某种微妙的桀骜不驯。
但他也是为了小狗好。
在人类的世界里,人类对小狗单方面的压迫权力太大了。
就算是他,也没办法保证自己一定能永远保持对小狗的温柔初心。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小白自己明白,跟他或者其他人类发生那种事是绝对错误的。
这样小白以后就算真的遇上了不可避免的坏事,也一定能及时地明白这是坏事,然后做出相应的应对。
小白还是很强的。
薄慎的脑海当中缓缓划过了凌晨小白在风雪夜林里,用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把那些“老大”在治安所的同伙抓住的场景。
可惜的是拥有这样力量的小白,却并没有驾驭力量的认知和智力。
薄慎忽然开始有点理解共同体为什么要将这些人形生物划入非人类的范围了,因为人类并不单纯的是一个什么东西都可以贴上的标签。
它代表着责任、权利……以及人类文明所认同的一切。
而人形生物还没有办法正确地驾驭这一切。
事实上,就算是真的从小生长在人类世界里接受了人类正规教育的纯种人类,也未必真的能完全符合人类的定义。
与其任由人形生物直接并入人类社会,既容易对人类社会造成严重的冲击,也容易对人形生物造成灭顶之灾,不如构建一个暂时的缓冲形态群体,将现在无法解决的问题,留给积累了更多智慧的未来。
作战犬或许就是那个缓冲的形态群体。
牺牲与荣誉既是对小狗们是共同体不可或缺一份子的归属感的塑造,也是说服曾经为捍卫人类共同体流血牺牲世世代代纯种人类的一块敲门砖。
想到小狗身上狰狞伤痕的薄慎终于坚定了某种决心。
只见他轻柔地摸了摸小狗的头发,就拉了把破木椅子,坐到了小狗身边,放缓了语气对小狗催眠般道:“小白,听我说,我真的是你爸……”
一旁优雅路过目不斜视正准备去厨房吃两口午饭的丧彪顿时脚下一滑,不过他好歹也是纵横江湖多年的老猫了,所以黑乎乎的大猫迟疑了两秒,还是继续目不斜视地稳定走向了厨房。
结果€€€€
“……真的。”
薄慎还在忽悠小狗。
他捉住了小狗的手,轻轻地将那只手拉到了自己的小腹处,非常郑重地说:“小白小时候就是在爸爸这个地方的肚子里长大的……”
桌子对面的丧彪再也忍不住了,他捂住了自己的小猫耳朵,就靠两条后腿半站了起来,疯狂地冲向了厨房。
这不是小猫咪该听的东西!
他进厨房的瞬间,还假装不小心触发了关门条件,将厨房门关得紧紧的,将里面正在嗷呜嗷呜吃饭的小猫崽子们跟外面的两个变态隔绝开来。
白鸾乌龙听着薄慎的忽悠,本来是没有一丝反应。
只是在手掌触碰到人类柔软脆弱的小腹的瞬间,他突然想起了针对作战犬最严格的几条禁令。
【禁止跟任何一名人类发生有关性的关系。】
所以,他们这些小狗跟人类……
“小白?小白?”
薄慎主动在走神小狗的面前挥了挥手。
白鸾乌龙在回神的瞬间,就选择了遵从本心。
我就是人类,禁令去他妈,汪!
薄慎甚至都还没来得及收起自己在小狗眼前挥挥的手,就被白鸾乌龙一巴掌顺势握住了后颈,小狗粗暴简单的“早安”吻紧随其后。
掠夺的水声。
白鸾乌龙并不知道跟人类接吻需要注意的细节。
但他是专业的作战犬,他精通人类的所有微表情微肢体背后的含义。
所以,他清楚得知道,怎么亲薄慎怎么舔薄慎,亲哪里舔哪里,薄慎的眼睛里会出现那种极其难耐又勾人的迷茫。
简直就像根摆在小狗面前餐盘里的多汁肉骨头。
白鸾乌龙猜,这大概就是输血后遗症的第二种:隐蔽而又强烈的喜欢诱惑。
受过专业精神训练的小狗能控制得住自己单纯的精神倾向,但这已经不仅仅是精神倾向了,这是要命的生理倾向。
就好像他今天要是不把这个人类给彻底占有了,让他怀上一肚子属于自己的小狗崽子,他的身体今天就要爆掉了!
唯一值得小狗庆幸的好消息是:丧彪这只脑容量不足的老猫非常的识趣。
要不然他还得把薄慎偷偷抱回卧室里才能尽情享用。
只不过,出现在白鸾乌龙身上的这种微弱失控状态,很快就因为他放纵的举动而得到了控制缓解。
被亲得几乎要窒息的薄慎眼睛里含着满满的泪意,似乎只要小狗的压迫再狠一点,哪怕只是一丁丁点,都会把这个人类直接亲得当场哭出来。
白鸾乌龙微微垂眸。
勉强收好坏爪子的小狗轻柔地舔了舔人类的脸颊,他的动作非常小心,简直像对待一颗鼓鼓胀胀充满热水的气球一样。
这一刻的白鸾乌龙忽然觉得,也许比起薄慎,他才更像那个施虐的变态。
薄慎越是红红的,他就越想让薄慎变得更红。而他越是含着泪珠不肯哭,坏心眼的小狗就越想逼迫得人类哭出来。
要是人类能主动在小狗的怀里嘤嘤嘤就好了。
光是想想那种场景,白鸾乌龙就觉得自己要忍无可忍,忍耐得都要坏掉了。
但很快小狗就收拢了自己失控的情绪。
他不能在这里失控。
薄慎不是一个会被简单打动的人类,他需要用很长的时间,来慢慢地将自己嵌入这个人类的生命,成为他不可或缺的一环。
想到这里,白鸾乌龙立刻就无辜地从薄慎身上收回了自己不安分的爪爪,踩着自己椅子的边缘,小狗歪头,眸光清澈地盯着对方。
简直好像小狗刚刚真的什么都没干一样。
薄慎愣愣地盯着眼前的小狗。
盯了好几秒,他眼睛里被小狗硬生生亲出来的眼泪才勉强收了回去。
而他也控制住了自己蠢蠢欲动报复坏小狗的恶念。
有点茫然的人类茫然地抬手碰了碰自己微微发肿的唇瓣,他似乎还能感觉到那种残留的犬齿摩挲质感,淡色的唇珠都红润得厉害。
“小白。”
白鸾乌龙仿佛什么都不知道的小狗一样探头,小心翼翼地把脸凑到了薄慎的跟前。
然后,就被薄慎一把拧住了挺拔的鼻子。
“坏狗勾!欺负爸爸!”
小狗顿时嘤嘤求饶。
只是身后那条狼似的大尾巴依然在欢快地摇来摇去。
薄慎真的是拿白鸾乌龙一点办法都没有。
就像那句古话,狗咬了人一口,人总不能咬回去。
他甚至还得继续反复地跟小白固定自己的父亲身份,并且严重警告小狗,除非情期确实有需要,否则不准他随便跟自己求欢。
薄慎不能确定自己如果真的突破了下限会做出什么来,所以小白的狗爸爸这个身份,是他必须给自己清醒的道标。
小狗看起来被教育得懵懵的。
只是在被薄慎强硬地从自己身上撕下来好几次以后,就算是小狗也明白了,不能再随便跟这个人类愉快地贴贴了。
当然,这一切都是白鸾乌龙的伪装。
他完全知道薄慎是什么意思,但他都已经是头坏透了的坏小狗了,懂装不懂也是完全正常的。
小狗就喜欢人类被逼急的时候,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甜甜热热的近乎被标记的味道。
明目张胆地在这个人类的身上打上了小狗的烙印。
在好好教育了小白一顿以后,薄慎终于还是准备了一点午饭,又给一直呆在厨房里猛吃的猫猫们补充了食物。
他做的是人类的午饭,口味非常的清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