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是没有表露出自己的真实想法,也没有向板间倾诉什么,正如一直以来一样。
只说。
“今后在战场相见,我不会手下留情。”
以及与之相反的,佐助戳了一下板间的额头,看他吃痛的表情,似乎神色轻松。
“……佐助。”板间捂着被戳过的脑袋。
在他的视角,只能看到对方的背影,于是也只能猜测佐助的情绪……一切。
只是那个轮廓在西斜的金阳下,显得过于温暖,连黑发都披盖着一层暖艳的色调,小小的少年目光如梦一样沉溺,远称不上不清醒。
“现在的你,是在笑着吗。”
“谁知道呢。”
他回答,嗓音被归来之人搅散。
斑和柱间,两人在消耗完体力后相互扶持着,一同回来亲人的这一边,他们身上有擦伤,也有些鼻青脸肿的痕迹。
“真狼狈啊,柱间。”斑。
“在板间面前让我伟大一下啊……”说话间不小心触动嘴角的淤青,柱间‘嘶’了一声,“斑下手真狠,下次我也要这么干。”
“这么干?”板间有点好奇。
“在佐助或者泉奈面前说‘真狼狈啊,斑’。”柱间叉着腰大笑:“至于现在,就先回去吧!”
斑给了柱间一个不屑的表情,直说他输不起。
眼见着这对奇妙的朋友搭配又开始吵架,佐助在两位不靠谱的兄长开始围绕弟弟进行攀比的背景音下,向着板间微微颔首:
“下次见。”
传统服装宽袖长摆,腰间带刀,回身时的宽服广袖被风带起。
他姿容俊逸,抬目矜贵,开口的那个瞬间……似乎比昏光更长远。
他和他,他们和他们。
宇智波佐助和宇智波斑,两个身量差不多的人,一齐走向和身为千手的他们,所相反的方向。
“别看了……就是说你,板间!”
柱间一掌糊在板间的发顶,恨其不争:“刚刚就想提醒你,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你已经被斑打死了啊!”
“笨蛋板间。”
板间被按得抬不起头,一边挣扎着碎碎念。
“我又没有做什么,倒是大哥你,直到现在还没有被打死,一定是因为斑的脾气太好了吧。”毕竟按照父亲佛间的忍耐度,已经会直接上手击打,“就算是扉间哥,也会狠狠瞪着你。”
“扉间不会的啦……”没什么兄长尊严的柱间,语气一下弱了起来:“啊哈哈,说起来,板间你和佐助是怎么认识的?”
“……”
板间盯着柱间的脸看了一会儿,垂下目光,“我才不要告诉大哥。”
“怎么这样!”
“如果说出来的话,按照大哥的行事风格。”有意拖长声音后,板间才在柱间急切的追问下说道:“一定!会威胁我不要把你和斑的事告诉扉间哥。”
“这怎么能算威胁?”柱间有点委屈:“这是兄长的请求!而且,明明板间不告诉我,也不会把今天的事说给扉间吧。”
板间扭过头,就是不看自家哥哥。
“板间,板间,你为什么不说话啊板间――”柱间围着板间开始秦王绕柱。
“……如果是柱间哥。”板间停顿一下,“你会把自己和斑的结识告诉我、别人吗?”
“咦,欸?为什么不啊。”柱间聪明了一下,但不太多,“我懂了,板间一定是想听故事吧,我跟你说我和斑balabala……”
被迫听了满脑子夸夸,从打水漂到那天南贺川的土壤湿润度,再到南贺川水的流速。
板间:……
可以了,大哥,真的。
“斑是我的天启!我此生注定携手开创和平的人!是我永远的挚友!”得出结论。
“啊,这样。”板间非常干巴巴的应声。
“板间真敷衍。”柱间是个你在觉得他不值得警惕的时候,会突然敏锐的那种,有一说一突然来这么一下很多时候会吓到人。
“我问你。”总是平和的眼睛,难见锐利,“佐助是你的天启吗?”
“……是。”板间这样回答。
夕阳的浓烈光影下,他神色模糊。
“是将要携手,和这个时代对赌的人吗。”
“他是。”声音逐渐坚定。
尽管没有得到一个像样的回应,想让那个人远离战争的想法不会改变,只为了这件事,和时代对赌似乎也无所谓。
闻言,柱间神色一松,向自己年龄最小的一个弟弟,再次笑着。
“那么,你们是挚友。”
――“不。”
板间抬目,总像大地一样湿润的眼底,埋藏着太多隐晦,给出了和柱间截然相反的答案:“永远不是。”
柱间脸色变了又变,不知道到底想了些什么,在夕阳绯血一样的稠丽下,不住的叹息着,期间也会神色复杂得看着板间。
当板间在这种诡异氛围下终于忍不住,无奈问自家哥哥到底想要做什么。
柱间的手,再次落在板间双色交杂的发顶上,他揉了揉板间的头发,力度相较以往显得温和很多。
“也不是一件坏事。”柱间笑着,却称不上开心,“氏族分别之间,不是朋友或许才是对的,板间做了很成熟的选择啊。”
“……大哥是笨蛋。”板间嘀咕。
所以说啊。
柱间是个聪明一点,但不完全聪明的人,说到底,都是因为他多数时候想法奇奇怪怪的原因。
千手板间并不是柱间想的那样,没有选择佐助,实际情况恰好相反,并且态度极为坚定。
板间没有解释,一切情绪,都只沉杂在那双色如泥土的眼睛里。
[我们之间的故事,不会告诉任何人]
千手族地内。
扉间在父亲回来前发了好大的火,因为板间告诉他,大哥去了赌/场。
结果两个人都没有发现。
柱间呆在角落里,听到板间给他找的借口之后一副打开新世界大门,露出跃跃欲试的表情。
另一边,宇智波族地。
踩着夕阳回归的斑和佐助,在族地外,迎面对上从里面走出来的人。
――是羽衣。
第22章 黑白
是羽衣一族的人。
穿着属于他们的族服,上面印有拱卫满月的三线家纹,羽衣姓氏古老,据传说可以追溯到六道仙人的时期。
这些此行前来宇智波商讨交接事宜的羽衣们都沉着脸,在看到迎面而来的斑和佐助时,脸色肉眼可见的更差了一些。
“这就是宇智波一族的少族长吧。”
和身后族人黑着脸的形象相反,作为羽衣族长,面色要和缓不少,甚至向斑笑了笑,“上一次,还是你的两个哥哥……啊呀,你不高兴了吗?”
“真抱歉,喜欢怀念过去,可能就是我们这类人的通病。”
跟那张和善的脸不同,羽衣族长的言辞绵里藏针,句句另有所指的刺着宇智波斑。
你所在的,在这个家族中的位置,曾经属于你的兄弟,他们都很优秀,也没有被忘记……怀念吗?
他们都已经死去。
羽衣族长并不就此罢休,他满意得看着斑隐隐沉怒的神色,并带上了一种奇异的欣赏。
佐助心下感觉微妙,总觉得这个‘羽衣族长’给人的感觉很奇怪,在宇智波族地的正门激怒下一任的宇智波族长。
像这种事。
对这个人,又或者对羽衣一族而言有什么好处吗,按道理来说,只有埋下祸患。
男人眯着眼睛笑,区别于族人,显示身份的白羽织被风微微扬起,他开口:
“说起来……”
斑目光沉冷的瞪着对方。
“羽衣族长。”前来送客的宇智波田岛,在羽衣一族的后方,打断了羽衣族长想要继续深入交流的架势。
――“请。”
“田岛,是个好父亲啊。”面对逐客令,羽衣族长依然笑得微妙而乖觉,温和的语调之外,毫无友善,“只是我们这一代人总会衰老。”
“或者不会有衰老的那一天,忍者明天就会死也不是件奇怪的事。”面对一众宇智波族人阴戾的目光,羽衣族长做出恍然的神色:“到时候,宇智波难道要由一个不成熟的族长带领吗,像这样的你们……那双眼睛,又能看多远。”
阔袖下的手掌狠狠捏紧。
……那双眼睛能看多远。
佐助上前一步,走在宇智波斑身前,恰好挡住羽衣族长的目光。
“等你有了和我等一样的眼睛,再来问这话。”
少年的手腕松松搭在剑柄上,有着沉如静水的眼神。
――“羽衣。”
“……”
氛围逐渐剑拔弩张,火药味一触即发,却在羽衣忍者们即将脱口而出怒吼之前,羽衣族长轻笑出声。
所有人都看他笑着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