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凇意：“......”果然很讨厌啊。
闻凇意摇了摇头，认真说：“不，我很高兴，因为我不用再想着怎么提升你的成绩。对我来说，这是再好不过的消息了。”
物理老师拎着卷子，从正面讲到了背面，被闻凇意清秀的字和完美的答案折服了，于是底下两人在窃窃私语到逐渐光明正大讲话，他忍了，但跟闲聊似的聊起来，他就再也不能忍了。
“闻凇意。”
闻凇意站起来。
物理老师象征性咳嗽了一下：“就算答案填得很完美，也不能聊天，这次就算了，没有第二次。”
坐下没一会儿，埋头看英语作文的闻凇意又被点名了。
他心虚地放下书本，第二次站了起来：“老师，我没有讲话。”
物理老师：“我知道，我是想提醒你，即便知道答案，你也不能省略重要步骤啊，这些都是给分数的，你把步骤省略了，分数不就白白丢了吗？”
闻凇意半真半假说：“老师，我不会。我知道答案，但是步骤，对我来说，有点复杂。”
物理老师：“你都知道答案了，你为什么不会步骤？”
闻凇意：“.......”老师，你别再问了。
◇ 第21章 眼圈红红好可怜
“报告。”裴渡举了手。
物理老师抬了抬下巴，裴渡站起来，吊儿郎当地说：“老师，刚刚闻凇意同学还说我来着，说我物理好，为什么数学成绩差来着。你问他的问题，跟他问我的问题，没什么区别。”
物理老师：“.......”
物理老师瞥了眼闻凇意，好歹也是一个教了十几年书的教师，他瞬间就明白了是自己的原因。
他忽略了闻凇意，把他和带了两年多的学生一视同仁。
闻凇意刚加入这个班级，还很“水土不服”，他忘了这茬。
征用闻凇意卷子的时候，时间还没到，只是班上的同学们已经一个个率先提前交卷。
提前交卷，并不能说明就能拿满分。
而他看了闻凇意的卷子，除了最后两道大题详细过程简略扣了几分，再给他点时间，一定能拿满分。
物理老师想了想，询问课代表同桌：“郑佳错几题？”
课代表同桌紧张地站起来说：“报告老师，一道大题。”
物理老师心里有了大概，把卷子还给闻凇意，赶在下课铃响之前，布置好作业，话音一落，刚好下课铃响了。
他把闻凇意叫到走廊，说了两句，里头的同学好奇的要死，脖子伸得快赶上天鹅颈。
宋宁帆趴在闻凇意桌子，抓起了那张卷子，连连惊叹：“牛逼啊，分数竟然比课代表还要高两分。渡哥，你捡到宝了。”
裴渡也很纳闷啊，闻凇意说自己高一高二没上过，他妈的，测试卷一做就接近满分，还是在时间不充裕的情况下完成的。
这B肯定上完高一高二课程了，搁这骗他呢。
到底谁骗谁啊。裴渡不爽地想。
.......
当闻凇意被裴渡扔进厕所隔间，鼻尖抵着鼻尖时，闻凇意仿佛看到一只炸毛的小狮子在考虑对着他哪里下口比较好。
“给老子说实话，你是不是骗我了？”
闻凇意：“？？？”
嗯？怎么反过来质问他了？他骗裴渡什么了？
他问：“我骗你什么了？”
天真无辜的语气，柔弱隽秀的面容，裴渡被他噎了一下，直觉这个Beta在装，在狡辩。
“你说你没读过高一高二，可你就花了一个星期，高中物理测试卷就能满分，这不科学吧？”
闻凇意视线和裴渡对上，一瞬又很快垂落，看向了地面，盯着地上的某处黑点，嗓音有些喑哑：“如果不出意外，初三那年，我应该是可以直接保送煜大的。但是给我的名额，被人抢走了。”
“你不信就算了。我没指望谁会相信我。”因为没有希望，所以他离开那个噩梦般的地方，四处为生计、攒钱、劳碌奔波，不改姓不改名。
没有人会在乎、关注，一个半大的孩子。
闻凇意眼圈都红了，裴渡突然不敢去细瞧他眼睛，也不敢在这个问题纠缠，他退后几步，嘴巴动了一下，想道歉的话堵在嗓子眼，始终吐不出来。
长这么大，还没有谁能让他开口说对不起三个字。
裴渡不自在摸了摸鼻子，蚊子嗡嗡嗡似的：“对不起。”
闻凇意：“？”
“我相信你了。”
闻凇意侧着脸，擦了擦眼睛，低低嗯了一声。
两人一前一后从厕所出来。
一个眼睛红红，一个耳朵红红。
一路从厕所回到教室。
那些Omega们天马行空，架不住激动，在八卦小群里八卦了起来。
【太刺激了，一下课渡哥竟然拉着那个转校生Beta就去厕所，你们说说，得在里面做什么才能哭成这样。】
【对啊对啊，Beta眼圈红红的，看起来好可怜，好想让人狠狠蹂躏一遍。】
【渡哥终究是还是走上了找替身慰藉这条不归路，嘿嘿嘿，我也好想对闻凇意这样那样啊，他好好看啊。】
【就你，得了吧，别一掏出来，你比闻凇意还短。那他妈就尴尬了，闻凇意顶多就瘦了些，人家不矮的好不，手指细长，唧唧肯定也很长。】
【姐妹，好好的，为什么要讨论唧唧，真要比较，那肯定是渡哥和沈郁最粗最长了。两人都是顶级Alpha，信息素都能随随便便压制普通Alpha，唧唧肯定长得也不一般。】
【那么问题来了，为什么闻凇意还能走着回教室？步伐还很轻松，不应该一瘸一拐，或者被渡哥抱回教室吗？闻凇意脸上也没有什么别的难受的表情，所以，他们根本就没干什么！！！】
【哎呀，一个眼睛红，一个耳朵红，明显就在厕所里打个啵而已，大惊小怪。要是换成莫瑜，估计这会渡哥已经站在教导办公室了。】
一个班级，四十个人，却建立一百多个群，他们完全不在乎会被发现。
很不幸的是，高峰就在其中某个八卦群，他一脸“地铁老爷爷看手机”的表情，忍不住为闻凇意发声——
高峰：【你们要不要这么猥琐龌龊，就不能两个人单纯上了个厕所？信不信我截下来发给渡哥看。】
——群已解散！
看到消息的高峰：“.......”
妈的，这群人，动作要不要这么快。
.......
放学后，司机小吴来接人，两人一回到别墅，裴渡就把人推到客厅，丢下一句，老子做饭，就钻进了厨房，噼里啪啦一顿捯饬。
闻凇意生怕他把厨房炸了，但想到自己没来之前，裴渡好像也是一个人过的，冰箱里都是一些半成品，裴渡肯定是会自己动手做吃的，便放松了心态。
客厅电视屏幕很大，占了大半墙面，闻凇意脱了拖鞋，踩在绵软羊绒地毯上，盘腿坐下靠着沙发，选了部老动画片看。
画质年代久远，并不清晰，闻凇意从小就喜欢看，看多少次也不会腻。
裴渡端着两碗牛腩面过来时，动画片已经播放结束，屏幕停在相关动漫界面，闻凇意双臂环膝，下巴抵着膝头，黑色眼珠镀了层电视荧光，认真安静，似还在回味。
“吃饭啦。”
闻凇意准备起身，面前的茶几就放了一大碗西红柿牛腩面，他仰着脸看裴渡：“在这吃？”
裴渡转身去拿勺子和筷子，勺身亮得能清晰可见一切照在它身上的事物。
闻凇意迟疑着接过，就见裴渡在他身边坐下，取了遥控器，按了重播：“一边看电视，一边吃东西，才是最舒服的。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愿意和我父母一起住吗，他们很多事情由着我，但不允许我一边吃东西一边看电视玩手机，当然，边吃边聊天可以。”
闻凇意挑了一个答案：“因为一家人也就吃饭时间能好好坐在一起聊一聊吗？”
“聪明。”
闻凇意：“........”有钱人家的基本操作好吗。
闻凇意咀嚼着一块牛腩，肉质软烂又有嚼劲，牛腩味十足，面条裹着番茄汁，酸酸甜甜，闻凇意明知道牛腩番茄是提前制作好的，还是对裴渡说：“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番茄牛腩面了。”
裴渡：“你喜欢啊，我家里的厨师做这道菜是一绝，以后每周都让那边送一次。”
闻凇意点点头，认真吃面。
他吃饭时，不爱说话，白净细瘦的手指捏着筷子夹面，闭着嘴巴咀嚼时，脸颊一鼓一鼓，一丝声音也没有。
反观裴渡自己，吸面条的声音呼噜呼噜的，等他干完第二碗面条，瘫在沙发不想动时，闻凇意才把第一碗的汤喝完。
闻凇意自觉地去洗了碗，等他擦干手从厨房出来，裴渡已经关掉电视，把带回家的作业拿出来做了，没了那副又拽又傲慢的表情，闻凇意心说，要是裴渡一直是这个样子的，莫瑜也不会嫌弃他态度不端正吧。
裴渡也不想啊，谁让他中午把人给惹哭了。
这个Beta哭起来，好看是好看，就是破碎感太强了，他心脏也跟着不舒服。
至于为什么心脏不舒服，裴渡不打算深究这个问题。
.......
一连二十多天，闻凇意和裴渡都是这样的模式。
闻凇意还挺纳闷呢，裴渡一开始，怼他跟怼仇人似的，如今温柔体贴起来，把他当结婚对象似的，认真地丝毫不让人觉得他是在演戏。
早知道流几滴眼泪，就能让裴渡乖乖学习，不针对他，不暴躁发疯，他当初就应该对着裴渡痛哭流涕才是。
闻凇意曾在十五岁那年，大哭一场过，那年他失去最爱的亲人，保送生的名额被夺走，他被迫像条丧家之犬，四处流浪。
十八岁这年，遇上裴渡，似乎是幸运的开始。
闻凇意希望，这样的幸运，能一直维持到爸爸出狱，他们不用再流浪。
......
假期彻底放完，新学期来临，新生报名，高三部放假一天。
闻凇意自从知道裴渡的成绩不差后，没再拘着他，他想干嘛就干嘛去。
裴渡好不容易从不容易从Beta流泪的噩梦里脱身，心上的枷锁没了，立刻放飞自我，拉着沈郁一行人去了山顶赛车。
一行人畅快淋漓地跑了几圈，靠在车前聊天。
沈郁吨吨吨喝完水，一抹嘴巴，感慨说：“你不在，我连比赛都不敢赢黎括那家伙。赢了他，他就没完没了一直比下去，我又打不过他，烦都烦死了。熊孩子都没他难缠。”
“最近倒是不见他来玩了，听说把自己关家里备战高考呢，家庭教师换了一批又一批，惊露市辅导机构的老师们现在一听黎家两个字，就头疼得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