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渡轻描淡写说:“又不是世界杯,错过了就错过了。”
沈郁摸了摸不断被水滴打湿的脖子,喃喃弥补说:“真奇怪啊,裴渡今天好像被什么困住了一样。”
裴渡喝了点酒,以微醺状态洗漱好,躺在了床上,望着床头柜的一盏台灯,总有种闻凇意还躺在沙发,对他埋怨说:“裴渡,快熄灯,太亮了我睡不着。”的错觉。
裴渡熄灭了灯,下一秒,又猛地按开,去浴室接了一盆水,直接泼在了床上,完全不在乎床垫的价值。
做完这些,裴渡心满意足勾着唇角,朝二楼去。
一楼的吵闹声还在继续,裴渡却握着门把手,推开了闻凇意卧室的门,闻凇意睡觉从不上锁,他轻声进去后,又关上了门。
Alpha的夜视能力很好,轻而易举就看到了蜷缩在床上睡着的闻凇意,他走过去,在闻凇意身边躺下,好像有闻凇意的气息和呼吸声陪伴,所有睡眠条件都充足了,他闭上眼睛,贴着闻凇意,心满意足睡去。
闻凇意能感觉身边好像多了个人,但他很困,在对方贴着他躺下的那一瞬间,他闻到了属于裴渡身上的沐浴露的味道,放松了戒备,沉沉睡去。
翌日一早,醒来的闻凇意,一睁开眼睛,裴渡那张俊脸占据了他全部视线,他甚至能感受到裴渡喷洒向他的呼吸。
睡醒来、脑子还很模糊的闻凇意,头皮发麻的坐起来。
裴渡为什么会在他的卧室,他的床上。
这个疑问,几乎是立刻就占领了脑子。
裴渡似乎还睡得很沉,搭在他腰间的那条手臂因为他的动作不满地收紧,嘴里还发出了一串嘀咕,看上去很不满。
闻凇意见时间还早,也不打算叫裴渡一起起床,他抓着裴渡的手臂,慢慢松开,谁知他才刚下地,裴渡的声音就从他身后响起:“这才几点?你怎么就起来了?”
闻凇意背影僵了下,他转过身,手里还抓着校服,语气很平静地说:“你为什么睡我这了?”
裴渡慢慢坐起来,一双深蓝的眼睛看着他,耳根子有点发烫,蛮不讲理说:“我的床被水打湿了,没地睡,你都睡我半个月沙发了,我睡你这一晚怎么了?”
闻凇意皱了皱眉,说:“你床怎么湿的?”
裴渡眼珠子转了一圈,继续扯谎:“昨晚看球赛喝了酒,应该是不小心倒的吧。”
看球喝酒,闻凇意也没在意:“以后还是别喝了吧,我说怎么感觉是你躺我身边。”
裴渡突然眼睛亮晶晶地说:“你怎么知道是我。”
“你身上的沐浴露味道,我也用了半个月了。”
“哦,就这样。”裴渡语气听上去很失望。
闻凇意去衣帽间换了校服,径直洗漱好,去三楼替裴渡取校服,特意去看了他的床,经过大半夜的时间,床依旧很湿,但他知道裴渡家的佣人会处理好,只需要裴渡打个电话。
他转身下楼,把校服扔给裴渡,催促他起床,一边说:“湿得蛮严重的,你打个电话吧,不然晚上你睡哪。”
裴渡脱口而出:“睡你这呗。”
闻凇意皱了皱眉,想拒绝,于是真的拒绝了:“好吧,晚上你睡我这,我去睡你的沙发。”
裴渡气恼地起身,两三下套好校服,撞开闻凇意就摔门离开。
闻凇意都被他搞迷糊了,发这么大脾气,哪又得罪他了。
……
去了学校,早自习依旧是抄作业的抄作业,对答案的对答案。
裴渡趴在桌子上,一手搭在后颈,谁也不搭理。
闻凇意对着昨晚剩下的两道物理题,内心唉声叹气,就是没敢打扰裴渡。
因为裴渡现在浑身上下写满了别惹老子,老子不好惹。
班上同学连经过他们桌子的勇气都没有。
他只好拿笔头戳了戳前头还在猛抄他英语卷子的高峰,对方头也不回,说:“凇意同学,别催了,快抄好了。”
闻凇意顿了顿,觑了眼裴渡,撕下一张纸,写了一行字,揉成团扔给他。
哪知高峰这二百五,头也不回大着嗓门说:“哥,这两道附加题太难啦,班上就没哪个牲口能做出来,物理课代表还让我找渡哥给看看呢!唉,做不出来就别做了,附加题又不是非要做出来,老李纯属给我们添堵的。就做不出来,咱们气死他。”
闻凇意:“……”
他心说,你他妈这么大声干嘛。
闻凇意小心翼翼扫了眼裴渡,幸好这位校霸还在趴着睡,没有要醒的痕迹。
外援找不了,闻凇意只好自己继续琢磨,他皱着眉头,垂着眼帘,嘴唇咬着笔,又坚持了十分钟,最终还是败下阵来。
每一次都是答案解到一半就给划掉。
不会做,太他妈难了,出题人受什么刺激了出这么难的题。
这不是搞人心态嘛。
闻凇意烦恼地想揪头发。
【作者有话说】
求点海星。
求点评论。
啵啵啵啵。
◇ 第45章 我跟他不熟
直到上午最后一节课,闻凇意还在纠结那两道附加题。
懒得出校门,Alpha四人决定去吃食堂,闻凇意无所谓,能填饱肚子就行。
排队打完饭和菜,宋宁帆早早就占了桌子,身边还坐着光明正大玩手机、臭着张脸的裴渡。
闻凇意捧着自己的那份,在裴渡对面坐下,沈郁则带着裴渡那份,坐在了裴渡身边。
宋宁帆迫不及待从林北司手里接过自己的那份,说了谢谢,就开吃,一边吃还不忘嘀咕今天的糖醋里脊难吃,鱼香肉丝不错……
闻凇意低眉顺眼盯着盘里的饭菜,脑子还想着题,心不在焉用筷子往菜里挑挑拣拣,习惯性将不爱吃的姜丝、葱、胡萝卜往外挑,还能有一搭没一搭地回应宋宁帆的话。
裴渡则一手握着手机一手捏着筷子光夹米饭往嘴里塞,不夹菜。
沈郁看得是一愣一愣的。
他在桌子底下踢了踢林北司,对方瞅他时,他凑近,用气声说:“这两人有毛病啊,一个光挑菜不吃,一个倒好,只吃饭不吃菜。”
林北司一脸看破不说破的高深莫测:“就是有毛病,很快会过去的。”
沈郁一向很聪明,此刻却看不懂了。
宋宁帆扒拉到一半,就发现裴渡的饭已经快吃完了,只剩下丝毫未动的干锅土豆片、辣椒炒肉,还有糖醋排骨。
而闻凇意则继续从他的西红柿炒鸡蛋里挑葱,从小炒肉里挑姜丝,炒地三鲜里挑胡萝卜片,米饭是一口未动。
“渡哥,凇意,你们俩再不吃完,食堂都要下班了。”
闻凇意最先回神,他捏着筷子,一脸食之无味地吃起了饭。
裴渡倒是把筷子一放,继续刷手机去了。
吃饭的人来一波又走一波,很快闻凇意他们也吃完了,他将餐盘收进洗碗池,就听见裴渡和沈郁商量下午翘课借他车去兜几圈。
沈郁担心他腿,裴渡不在意说:“又不赛车,去跑几圈。”
林北司欲言又止,但看裴渡的举止,窥了眼微微拧眉的闻凇意,心说,算了,反正有人会阻止,他把手往口袋一揣,先回班级午休去了。
宋宁帆也想去,但下午还有小测试,他怕任静找他妈,然后他妈找他算账。
于是也摆摆手先回教室了。
沈郁叹了口气,正要给家里司机打电话,闻凇意就抓住了裴渡手臂,不赞同说:“裴渡,你腿还没痊愈,再缓一阵吧。”
裴渡暂时不想理这个不愿意跟他睡一起的Beta,单方面生闷气的裴渡挑了挑眉,轻“啧”了声:“不用你管,你管好自己就行。”
裴渡朝沈郁抬了下下颌,沈郁为难,闻凇意只好松开手,抿了抿唇:“那你小心点。”
叮嘱完,他朝沈郁递去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也随着人流走了。
闻凇意一走,裴渡更气了,沈郁眼见电话不得不打,只好让司机安排两辆机车过来,他可真怕裴渡又把自己作进医院。
······
下午基本没有课,都在测试中度过,好不容易挨到放学,班里的人一个个满血复活,将卷子往书包里塞,就跑出了教室。
闻凇意慢条斯理地塞完,班里已经跑完了,只剩下做值日的。
他背着书包,散步似的走到校门口,不远处的老太太依旧摆着摊,排了好多学生。
小吴看到闻凇意,“嘀嘀嘀”地按了三声喇叭。
闻凇意走过去,让小吴先走,他说自己还有事,晚点打车回去。
小吴让他注意安全,也没多说什么。
闻凇意走向小摊子,老太太看见他,像往常般笑了下。
闻凇意坐在一旁的小桌子,就看着学生们来来去去,好几道打量的目光落在他脸上,他也没在意。
好不容易等人都走得差不多,锅里也空了,老太太开始串食材,闻凇意套上手套帮忙。
老太太说:“今天怎么这么有空来帮我这老太婆?”
闻凇意沉思了一下,有些低落地说:“家里没人等我。”
老太太被感染,苍老的眉眼也染上了低落:“那你陪我唠嗑会呗,等家里有人了再回去,我不愿意早点回家也是因为家里没人等我,只不过我等的那个人永远不会回来。”
勾起别人的伤心事,闻凇意有点抱歉,手上动作停了一停。
正当天色暗下,几个流里流气的Beta混混走向摊子,老太太招待他们,谁知到付钱的时候,眼神流里流气地落在闻凇意身上。
“嘿,这一中的学生长得真他妈好看,小弟弟要不要跟哥哥们去酒吧玩玩。”
闻凇意抬起头,漂亮的如黑珍珠般的眼珠子盯着那三个混混Beta,平静而冷淡。
他淡淡拒绝说:“不用了,谢谢。”
混混们看清了他脸,越发色心大长,为首的那个不由得朝他走近了几步,笑嘻嘻说:“去吧,酒吧很好玩的,还很刺激。”
老婆婆呵斥说:“你们赶紧走,等阿野来,可就没那么容易走了。”
混混们大概听过这个名字,眼神明显瑟缩了下。
但想到拿人钱财替人办事,他总要办了。
于是,决定速战速决。
为首的混混朝身后两个小弟使眼色,对方心领神会,上前就要强行拽着闻凇意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