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糖 第107章

裴渡挑眉,霸道将他搂紧几分,哑声说:“什么都不要,那你这么精神地抵着我做什么!嗯?”

闻凇意在他怀里,一动不敢动。

好半晌,他打了个喷嚏,咕哝说:“精神又不是因为你。”

紧接着,他被裴渡抱到了淋浴处,他打开了花洒,闻凇意猝不及防被冷水倾洒,倒吸口气:“裴渡,你混蛋。”

过了两秒,热水喷涌而出,自他们头顶泄下。

闻凇意算是见识到了冰火两重天:“......”

“我还有更混蛋的,你要不要见识一下。”

话音刚落,裴渡在热水淋漓下,吻住了他。

闻凇意被抵到墙上的时候,思绪已经迷离,他觉得不对,不应该这样,但他身体却不受大脑控制做出了回应,双臂主动绕上裴渡脖子。

淋浴间很狭窄,被玻璃拉门紧促包围着,热气散不出去,氤氲填充着闻凇意的胸腔肺腑,他快要喘息不过来。

须臾,一只手掌贴在玻璃,印出了一道痕迹。

随后被另一只更宽大修长的手指扣住,掌心相贴。

在那道倾洒水声里,裴渡沙哑地问他:“这回还要不要我。”

闻凇意的理智快要溃不成军,他摇摇头,又抵挡不住快意,眼眸潮湿如月夜湖泊。

“不说吗?”裴渡吻他下巴尖。

闻凇意主动去寻找他唇,无可奈何地妥协说:“要,你给我。”

裴渡:“怎么给,你教教我?”

不上不下的感觉最为致命,闻凇意烦他,索性放弃说:“你走开,我自己......”

他咬着唇瓣,脸色又恼火又急。

“你自己怎么来,泡冷水吗?”裴渡冷哼一声,偏要磨着他,不给痛快。

闻凇意真的快要被药和裴渡折磨死,他一口咬在裴渡肩颈,小声说:“不许进去,你怎样都行,就是不许进去。我们协议过的。”

裴渡笑了一声,含着他舌尖戏谑说:“提前履行协议,要给钱吗?”

谈到钱,闻凇意清醒了一些,坚定说:“要。你别想赖账。”

裴渡:“......”

......

凌晨两点,都市繁华的灯火阑珊。

倦怠疲惫的闻凇意被裴渡全程伺候,洗澡吹头发换新的睡衣,抱进了主卧,一挨到柔软的床,他就主动蜷缩在了床的一侧。

裴渡还很精神,不打算让他安心睡。

床头灯亮着,他从身后抱着闻凇意,兴奋得像只嗡嗡嗡采蜜的小蜜蜂:“先别睡,聊会天。”

闻凇意累极困极,眼皮重极,被裴渡的声音吵得脑子疼,他翻身手掌挥了下,不小心用力打在裴渡脸上,“啪”地一声,动静响亮,这一巴掌打跑了闻凇意的瞌睡虫,闻凇意霎时清醒了,睁着惺忪眼睛,有些不安瞅着裴渡。

裴渡脸上清晰浮现了五指印,可见他方才用了多大的力气。

闻凇意看到那秒浮的巴掌印,立刻退出了裴渡怀里,抿着唇,手心有冷汗,大少爷从小就被捧在手心里宠大的,除了上回挨了他父亲一巴掌外,还没有被人打过,他知道自己在裴渡心里是什么,一只高兴了就哄一下逗一下、不高兴就冷漠甩脸的宠物。

况且,打人不打脸,Alpha们最在意脸面,闻凇意不紧张是不可能的。

心惊胆颤间,他的手被裴渡抓住,闻凇意垂着的眸子警惕睇向他。

裴渡笑着看他:“你这么紧张干嘛?”

他脸上顶着五指印,笑得很开心,有一种被打得很爽的感觉。

闻凇意怀疑自己看错了,试探说:“你、你不生气吗?”

裴渡把脸贴在他掌心,蹭了蹭,心情很好:“你又不是故意的,我生气做什么。”

闻凇意脱口而出:“那要是故意的呢?”

裴渡怔了一秒,松开他手,捏了捏他脸颊:“故意的也没事,你可以多打几下,我不生气。”

闻凇意才不会把这话当真,他再也不会相信裴渡高兴时说的话,他想重新躺回去睡觉,但大少爷说了要聊天,他没法睡,抬手揉了揉眼睛,领口散落另一边肩膀,露出了斑驳点点的痕迹,在那昏暗光线里,裴渡仍旧看得很清楚。

想到睡衣之下,更多他添上去的痕迹,裴渡一阵心满意足,捉着他手腕,亲着他掌心说:“倒是你,你手疼不疼?”

闻凇意只感到毛骨悚然,怎么可能会有人自己挨了巴掌还担心对方手疼这个问题。

他咽了下口水,说:“不、不疼了。”

“那就好。”裴渡扯着人入怀,重新躺回床上,“我还有问题要问你。”

“问完就可以睡觉了?”

“谁给你下的药?”

闻凇意下意识想咬东西,无论是被角、衣服、笔头、还是手指。

这是缺乏安全感的表现,他知道,但这个习惯很难改过来。

他忍不住又想翻身背对着裴渡,但身体被裴渡紧箍着。

“我哥哥。”他实话实说,眼睛迷茫睁着。

“他给你下药,然后拍拍屁股走人,他是不行还是有病。”裴渡心说,幸好这种好事落到他头上。

“都不是,我只是想帮他一个忙,自愿的。”闻凇意又揉了一把眼睛,晚上过量的运动将他压倒了,他满脸都是疲惫与困倦。

裴渡无声关掉台灯,在他身边躺下,一只手霸道横在他腰腹:“睡吧,不扰你了。”

闻凇意情不自禁想转身,裴渡警告说:“只能朝着我睡,不然你晚上别想睡好。”

接触得越久,闻凇意便发现裴渡骨子里的控制欲似隐藏在深海里的滔天巨浪,连睡觉姿势都这不许那不许,闻凇意僵硬地面对着裴渡,闭上眼,鼻头有点酸胀,那股恨不得逃离裴渡的冲动在心脏处滋生,在身体内横冲直撞,急切找到出口。

在黑暗中,闻凇意无声叹口气,忍不住咬住了拇指。

此时此刻,闻淞意还未意识到,他咬东西,不是因为没有安全感,而是焦虑。

对于裴渡的咄咄逼人,对于自身的替身定位,对于裴渡模糊、暧昧的索取和霸道。

但他忽略了Alpha的夜视能力:“你是小孩子吗,还吃手指。”

裴渡拿开他手,贴着他吻,舌尖撬开他齿关,一边加深吻,一边含糊说:“你可以咬我,我随便你咬。”

裴渡的吻有星火燎原之势,闻凇意招架不住,他带着哭腔,借机发作说:“我想睡觉,你不要烦我,我被你咬得疼死了,你想疼死我吗。”

哭腔过后,裴渡尝到了他眼泪,咸而苦涩。

眼泪打败了裴渡的冲动,他也松开了闻凇意,闻凇意趁机转了身,睫毛上还沾着泪珠,他没有说谎,是真的很困了,在裴渡松手的一瞬,背过身沉沉睡去。

他不知道,裴渡在他睡后,又将人翻身朝着自己,自然也看见了他嘴里还咬着被子一角,裴渡有些嫉妒把被子扯开。

闻凇意有很多习惯,他自己不知道,裴渡却观察地很仔细,在学校会咬笔头,在家里睡觉会咬被角,一个人在客厅看电视会咬手指,还会咬他衣服标签。

“什么都咬,就是不肯咬我。”

Alpha怨念十足地狠狠一口亲在闻凇意嘴角,也许是动静太大,闻凇意不耐烦挥了下手,刚挨过巴掌的脸上又挨了一巴掌。

裴渡摸着脸笑了笑,满足地贴着他睡去。

......

闻凇意难得睡过头了,一觉醒来,中午十一点。

床上没了裴渡的身影,闻凇意坐起来,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起身时,胸口一阵刺痛,他揭开睡衣衣领瞅了一眼,红肿不说,还破皮了,又痛又痒。

他想抓,又怕更严重。

裴渡昨晚对着他连吸带啃,全身上下,除了脸,每一块好皮。

他拎着衣服,禁止布料与肌肤摩擦,下了地,打算找创口贴贴上。

打开卧室门,就是一条长长的走廊,闻凇意发现裴渡的这处公寓真他妈大啊,走廊的面积都快赶上飞机跑道,又长又宽。

走廊壁上挂着品味上佳的画作,每一幅拎出去估计都能卖个好价格。

旁边有几扇紧闭的门,走廊走到头,左边是餐厅,右边是阳光铺陈的客厅,裴渡懒散靠在沙发靠背,背对着客厅,正在讲电话。

闻凇意一边留意他讲电话,视线一边在搜寻医药箱的下落。

餐厅的桌子上还摆着一个大号的外卖盒。

似有若无的香气,在整个空间蔓延。

闻凇意现在又饿又渴又累又疼,他也不顾上裴渡,径直朝着餐厅走去,松开衣领,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快速灌入口腔,喉咙的焦渴得到缓解,他觉得舒服多了,玻璃杯与台面磕碰的声音,打扰了裴渡,他朝餐厅望来一眼,显然语气间突然有些焦急,想要挂断电话的冲动。

“外公,我下午再来看你吧。”

电话里头的老人呵呵笑了一声:“渡渡,下午早点过来。暂时就别走了,等过完年,你再回惊露,多陪外公几天。”

裴渡无奈说:“外公,我晚上陪您吃个饭,我不住您那,您那不好玩。”

老人了然地笑了一下:“你把你小伙伴带来外公瞧瞧,和他一起在外公家多待几天,不就不会无聊了吗?”

裴渡难得支支吾吾:“外公,你、你怎么知道的……”

“你一下飞机就往酒店跑,还让你大表哥帮你找人,这么大动静,我能不知道嘛。我还知道,你昨晚把人带回了公寓,你那个公寓,从来就没有外人上去过,你表哥们想去坐坐你都不肯。”

裴渡脸一热,扭身又朝着落地窗,别扭地说:“外公一定会喜欢他的。”

老人家说:“我家渡渡喜欢的,我能不喜欢嘛。那就说好了,下午带过来让我瞧瞧。”

“好的,外公。”

闻凇意坐在餐厅,微微躬身趴在桌子,打算等裴渡讲完电话一起吃饭。

裴渡讲电话声音越来越小,他也就失去了偷听的兴趣。

裴渡挂断电话,脚步声接近,俯身,歪着身子看他:“趴着干嘛?肚子饿了吧。”

“等你一起吃。”闻凇意坐直身体,眉心又是一阵紧蹙,他小声说,“有没有创口贴。”

“有啊。”裴渡停下拆外卖盒的手,先去找了医药箱,拎来,放在餐桌,看闻凇意拿了两个大号创口贴,说,“你哪受伤了。”

闻凇意取来放置一旁,摇摇头,不愿意多说。

裴渡眼睛落在他领口,忽而就明白了,他上前,趁闻凇意没注意,撩起他睡衣。

胸口红肿,微微渗着血丝。

他心虚地说:“我舔的有这么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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