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别跟钟医生回家 第15章

这老头,真没劲。

牛伯偷笑着,吸了口面条,“你还有十五分钟,再不说,只能等明早下班了。”

时桉也不墨迹了,“牛伯,我能不能暂时住您这儿?”

说罢,时桉指着空荡荡的上铺,“我睡觉不打呼噜、不梦游,早睡早起特老实,我发誓,绝不给您添麻烦。”

“不嫌我这儿阴气重了?”

“瞎说什么呢,您这儿多好啊,安静、清凉,人世间纷纷扰扰,哪都不如您这世外桃源好,简直是梦中情地。”

就算这里阴气再重,也比被大魔头骂要好;就算隔壁的朋友再冰冷无情,也比大魔头眉清目秀。

牛伯继续,“不嫌我放邓丽君了?”

“我就爱听邓丽君,以后咱俩一起放,凑个双声道混响。”

牛伯喝完汤,擦嘴,“等我去刷个碗,考虑一下。”

“您放这儿,我刷。”时桉拿着碗往水房跑,“有了我,以后刷碗的事全包!”

*

省医院附近的中餐厅。

陈曼说:“钟严,你真够狠的,都把人家小时逼去牛伯那住了。”

钟严合上菜单,“谁逼他了?”

“谁不知道你昨天把他骂得狗血淋头,各种迟到警告,吓得人家走投无路。”陈曼说:“小曼跟我说,他明天就搬。”

“按时上班是秩序原则,他自己做不到,就自己解……”钟严突然顿住,皱眉,“你刚才说,他搬去了哪?”

陈曼似笑非笑,“地下负二,牛伯那。”

钟严:“……”

*

时桉没向家人坦白搬去了哪,他虽不在意,但姥姥多少沾点迷信,怕她心里不舒坦。

时桉夜班前就搬了过来,他东西不多,夏天的衣服也不沉,牛伯还给他腾了个柜子。

住这里不担心热,但比较潮。遵照牛伯的建议,除了换洗的两件,时桉把衣服都封在塑料袋里。

东西整理到一半,他收到陈小曼的消息,是条租房信息。

「不用了,我已经搬牛伯这儿了。」

时桉还发了张照片:「【图】挺好。」

陈小曼打电话进来,“你先看看啊,地铁直达,通勤半小时内。高端小区,周边配套齐全,治安管理优良,比太平间强百倍。”

对方说成这样,时桉就更不想看了,“租不起。”

“不贵,才一千。是陈老师推荐的,她听说你要住太平间,挺担心的,让我发给你。”陈小曼说:“据说是他朋友的房子,急租,所以便宜。”

“陈老师还说你要是租就快点,房子目前挂在中介,你要是不租很快就被抢了。

时桉点开链接,是中介的租房界面,果然像陈小曼说的,哪哪都好。

他退回去,又问陈小曼:“陈老师提过没,房东有没有要求?”

“就说想找个男的,房东好像也住,他本身是男的,怕女孩儿不方便。”

陈小曼:“哦对,陈老师还说了,希望租客能干净点,房子是精装,将来结婚用的,不能瞎折腾。”

这些要求对时桉来说等同于没要求。他拨通网站留的电话,接待他的是房屋中介。

彼此简单了解了情况,中介让他稍等。

没几分钟,那边回电话,“房东说,明天早上八点以后可以看房。”

时桉正好八点下夜班,“可以。”

“那边还说,房子押一付三,没问题的话,希望当天就签合同。”

“行,正好我也急。”

挂断电话,时桉看着刚收拾好的床铺,再移到牛伯那边。

老爷子掏出根小雪人,“先说明,你贿赂我的这箱可不退。”

时桉笑了,“放心,都是您的。”

陈老师推荐的房子,时桉一万个放心。一千块的价格,有地铁真不算贵,他再多预付几个月房租,没准还能杀杀价。

第二天下班,时桉特意取了现金。

他站在马路对面确认地址,顺便查地铁线路。没两分钟,黄色迈凯伦停在他面前。

时桉:“......”

不会让我回去加班吧。

车窗缓缓下移,钟严鼻梁架着副墨镜,胳膊肘支在车窗框,偏偏头,“上车。”

“不用钟老师,我不回家。”

“我知道。”

“我挺近的,地铁直达。”

钟严慢悠悠转头,云淡风轻开了口,“你的房东,是我。”

第11章 了解

时桉坐在副驾驶,胸前裹着安全带,一整路头脑风暴。

到底怎么婉拒领导,既不让领导尴尬,也不让领导记恨他。

各种方式想出了花,等看到房子的时候,时桉真得咬咬牙,“钟老师,您最近缺钱吗?”

独单元独户的大平层,时桉保守估计,得有三百平。他不懂装修,但就这个精致程度,肯定便宜不了。

他想起陈小曼说的,这是房东的婚房。得娶个啥样的仙女儿,真奢侈啊!

钟严懒得回他的废话,开门见山,“租还是不租?”

房子是好房子,但做人要有底线,打工人也不能日夜当牛马。

时桉战术性咳嗓子,“钟老师,您这房子哪哪都好,但是吧我觉得……”

“房租一千,水电暖宽带全免,附近有大型商超和饭店,娱乐项目丰富多彩。”钟严接着说:“当然了,房租包含家政费,如果你能保持卫生,每月再减二百。”

钟严掏出手机,划开长串的未接来电,“想租就租,不租我联系……”

“啪!”

小厚一叠钱按上桌,外面裹着省院logo的塑料袋。

“房子我收拾,不需要家政。压一付六,这里有五千六,我先租到明年二月。”时桉笑着伸出手,“房东老师,合作愉快。”

这么好的房子要什么底线。

打工人也可以日夜做牛马。

豪宅不住王八蛋!

钟严收了钱,挑着嘴角,“我带你参观。”

当房子大到一定程度,真是啥都能往里安。

游戏厅,电影院,健身房一应俱全。

钟严把人领到书房,“以上房间你可以随便出入,但要保持整洁,如果弄乱,不仅扣家政费,还会再多收二百。”

时桉美滋滋点头,“您放心,我很讲卫生的,肯定不弄乱。”

钟严从他飘着肥皂味的白T恤划开,将人带回客厅,指着茶几边的地毯,“这块是顶级羊毛,很贵。”

时桉的脑袋继续捣蒜,“好的好的,我绝不坐在上面吃东西。”

钟严:“……”

说得好像没干过似的。

“也不是不能吃,但注意保持。”

时桉乖乖答应,围着客厅扫了一圈,“钟老师,我睡哪?”

钟严加重语气,“你只能睡次卧。”

“哦,行。”

见他介绍了半天客厅,时桉还以为得睡沙发。

钟严特别强调,“没有急事,不要半夜敲我的门,更不要强行进我的房间,并用后背挡住门板。”

“……”时桉假笑,“您放心,我绝对不会。”

半夜敲领导的门等同于撞鬼,除非他疯了。

“那就好。”钟严递来门禁卡,“等会儿把你指纹录进去。”

“好嘞!”

搬去牛伯那的行李,又风风火火转到了钟严这儿。相比十几平米的地下室,这里宛如五星级酒店。

时桉住钟严隔壁,次卧也朝阳,配有独立浴室卫生间,关上门就是自己的世界。

衣柜里摆着两件睡衣,应该是钟严的。时桉没腾出来,只把自己寥寥的几件挂在衣柜另一端。

床单和被罩都是新换的,按照钟严的说法,他没再多此一举,把家里的那些塞进衣柜。

钟严签完合同就走了,一整天没回来,也没联系过他。

时桉收拾完房间,洗了个苹果,靠沙发上哼着歌爽歪歪。

晚饭后,钟严仍未回来。

时桉把除了钟严卧室以外的房间逛了个遍,最后停在书房。

这里有大量医学书籍,涵盖面很广,很多都已绝版。除去临床方面,还有不少中医相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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