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别跟钟医生回家 第28章

钟严:“我会试着改变。”

“不用。”时桉说。

他是天才医生,是没有短板的六边形,厉害还努力。和他相比,的确没什么夸的。

钟严:“消气了没有?”

“没生气。”时桉耷拉着脸。

时桉承认小肚鸡肠,但就是不爽。从钟严讲以前的故事起,他就开始不舒坦。

钟严帮他拽紧衣领,“走吧,回去睡觉。”

“不睡。”时桉背过去。

“不困?”

时桉伸了个懒腰,装模作样,“漫漫长夜,我还要欣赏美景。”

“我走了?”

“不送。”

钟严起身,紧接着,时桉的脖子被缠上羊毛围巾,带着钟严的温度和气味。

手法极不温柔,扯的时桉左右乱晃,“靠你干嘛!勒死了,放开!”

“再废话,我把你和围巾一起扯回我床上。”

时桉:“……!!!”

身后有门打开又关紧的声音,时桉憋着火,偷偷赌气。

扯你床上干嘛,暖床吗?

神经病。

凉风夹杂着冰凌,斜着往脸上吹,时桉缩缩肩膀,整个脑袋埋进围巾里。

他打了个哈欠,问就是后悔,吹什么牛说不困,现在好了,想回去都不好意思了。

时桉看了眼时间,再忍十分钟,闭上眼就往里冲。

孤零零的背影在门前左摇右晃,冰凌穿过月光,粘在他脸上。

等身体彻底支撑不住脑袋,钟严开门坐了回去,用肩膀接住了偏斜的头。

时桉穿着加厚羽绒服和羊毛大衣,脑袋被围巾包全,整个人圆滚滚的,像个馅料充足的糯米粽。

钟严取下耳朵上的烟,烟蒂有被咬过的痕迹,尾端发潮,上下各有两颗牙印。

他没点,只是含进嘴里。

风继续往身体里吹,钟严攥住拳,手掌从后背伸过去,按在时桉头发上。零下十几度的天气,柔软的头发冻得发硬,还能摸到冰茬。

钟严抓了一绺捏在手心。

默默算着:加一只龙虾。

冻硬的发丝被捏软,钟严拨走发丝,翻开围巾里的耳朵。

很长一段时间,这对会泛红的耳朵总能徒增钟严的烦躁。食指点在耳尖,指腹是凉的,但耳朵温热柔软。

指尖顺着耳廓的方向,一点点往下滑。

睡熟的人受到些惊扰,皱皱眉,往钟严怀里挤。

等他不再动,钟严伸出手指,继续触碰。

一边碰,一边在心里默读。

你很棒,聪明、敏锐、勇敢、冷静。

你会成为最优秀的医生,在热爱的领域发光发热。

第20章 夸奖

有钟严在的地方,班前会永远少不了。

别人参加就算了,但时桉真不懂,像他这种儿童看护有什么出席的必要?总结昨天吹了多少个手套气球,小崽子们上了几趟厕所吗?

为防止被点名,时桉站在最远处,距离散会还有五六分钟,他已经偷摸往食堂走了。

等会儿得多买俩包子,到半上午总容易饿。小兔崽子们抠门得要命,成天换着法陪他们玩,最后连块儿糖都不给吃。

“时桉。”身后传来魔鬼的呼唤,“我让你走了吗?”

时桉顿住:“……”

前两天都这个点走的。

也没被抓。

人灰溜溜回来,听到钟严说:“你散会后和孙医生交接,他不在的这几天,你负责一病区。”

时桉愣在原地,怀疑没睡醒。

钟严:“不愿意?”

“愿意。”时桉挺直腰杆,心跳莫名加速,“保证完成工作。”

负责病区和看孩子截然不同,一上午下来,时桉半点没休息,午饭也是同事帮忙打的。

时桉忙到下午才得出点空闲,他活动筋骨,到外面透了透风。路过仓库时,突然被一只手抓住,硬扯进了房内。

定睛一看,是钟严。

时桉收住即将反抗的手,“您吓我一跳,我还以为大白天搞绑架呢。”

“绑你干什么。”钟严漫不经心似的,“骗回家当老婆、生孩子啊?”

“我又生不了。”时桉搓搓脖子。

钟严偏偏头,“那你能干什么?”

“看孩子。”时桉脱口而出。

钟严笑了,“看来是没看够。”

时桉后知后觉,靠,这是给自己挖坑,“没有没有,看够了,真够够的了。”

钟严不再逗他,“上午累不累?”

“完全不累,充实开心又满足。”时桉生怕说不好再让他回去看孩子,“干了今天还想干明天。”

钟严:“和其他同事相处的怎么样?”

“大家都很好,也很融洽。”

刚开始,时桉也有点忐忑。他接的是副主管医生的工作,上面虽有主管医生,但主管医生大多在抢救区。

为了不添麻烦,时桉尽可能地分担工作。大家能这么配合,他挺感动的。

钟严清清喉咙,猝不及防开了口,“干得不错,继续加油。”

时桉回味了三遍,确定没听错,他胸口鼓蓬蓬的,慢慢悠悠回了句“哦”。

“刚才感觉怎么样?”钟严问。

半时前有个严重外伤患者,血渗湿了半条裤子,脱离生命危险后送到了一病区,后续是时桉处理的。

“起初有点不适应,很快就没事了。”时桉自己也很激动,“后面轻车熟路。”

经过这次,时桉已经迫不及待上手术台了。

钟严点头,“脱敏治疗可以跳过第三,直接进入第四阶段了。”

对方的转变,让时桉应接不暇,“您真的放心,把这么重要的工作安排给我?”

一区任务繁重,以外伤急症为主。

“你扒门口偷看了一个礼拜,还参与了一次气管插管、两次环甲膜穿刺、两次心肺复苏、三次胸腔穿刺闭式引流,我有什么不放心的?”

“靠,你居然监视我?!”

活是偷着干的,那会儿怕被钟严骂。但前两天人手严重不足,救命要紧,他也没工夫想太多。

“您也写日记吗,至于记这么清楚?”

“…………”

钟严憋火,“你脑子到底干什么用的?”

时桉的丰功伟绩,主要是孙医生在班前会说的,这也是大家对他心服口服的原因。但班前会是时桉补觉的良辰,根本没听过。

时桉扯扯嘴,“好不容易夸我两句。”

“一码归一码,二者不冲突。”

时桉:“……”

魔鬼果然是变不成人的。

“但今天表现完全超出我的预期。”钟严张开手心,“喏,奖励。”

仓库昏暗,时桉凑近,“奶糖?”

“嗯。”钟严说:“尝尝。”

时桉拿了一颗,撕开包装,“不会是从扎西壮壮那拿的吧?”

钟严应下,“小朋友很难收买。”

时桉把糖含嘴里,“那个小抠门,我拿什么他都不换。”

“连个糖都要不来,还敢说会看孩子?”钟严也剥开一颗,“看来,你只能想办法生了。”

时桉:“…………”

钟严:“怎么不怼我了?”

融化的奶糖黏住了牙齿,时桉张张嘴,从牙缝里说:“看在你夸我的份上,抵消了。”

“我练了一晚上,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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