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严:“走吧,一起。”
上次给陈老师过生日,调料只放了最基本的糖盐酱油,非常影响时桉的发挥,这次要把东西买全,好好准备。
时桉规培期间很少吃食堂,只要不忙,他都去牛伯那蹭饭,有时候牛伯做,有时是他。
牛伯不收他饭钱,时桉也不愿意白吃。最早是带小雪人冰糕,入秋以后,就挑些水果和适合中老年零食,都是在钟严家对面的超市买的。
时桉很喜欢这家超市,种类齐全,常有优惠活动。特别是今天,超市又搞大促销。
钟严平时用的纸巾、洗衣液、牙膏等都是固定品牌,价格偏贵,今天活动可以多囤点。
时桉在前面挑得热火朝天,钟严推着购物车跟在后面,满满的新鲜感。
时桉搬来前,钟严雇了家政,生活必需品也是他们负责购置。钟严今天才意识到,即便没有家政,家里依然井井有条。
不要说这家超市他是第一次来,从小到大,他光顾大型超市的次数屈指可数。此时此刻,竟给有种过日子的感觉。
购物车被时桉装满,他再三确认,然后说:“走吧,结账。”
“不买食材吗?”钟严问。
车里只有调料、零食、生活必需品。
时桉:“那些去菜市场买。”
“这儿不是有,一趟买好得了。”
“超市的菜每天只进货一次,下午的都不新鲜了。”时桉说:“更别提肉类了,全是冷鲜的,哪有现杀的鸡好吃。”
时桉看表,“我刚和杨婶联系了,让她帮我留只老母鸡和童子鸡。”
钟严不太理解,“吃个鸡还分公母?”
“当然了,老母鸡肉质较老,但脂肪含高,适合煲汤。童子鸡鲜嫩多汁,皮薄且油脂分布均匀,适合煎烤,它俩差很多的。”
钟严笑着说,“都听你的。”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到下一个货架的时候,时桉身后的车轮声消失,钟严没影了。
他返回去找,在上一层货架前,看到了拿着灰色包装盒研究的钟严。
到跟前才发现他拿的是什么。
时桉耳朵热了,扭头就走。
被钟严提溜着衣领拽回来,“你跑什么。”
时桉:“……我没跑啊。”
钟严把灰色包装盒递给他,“不要买这个牌子的安全套。”
时桉表面不尴不尬应和,“我又用不着。”
心里偷偷扯嘴,当所有人都和你似的,喜欢玩一夜情吗。
“不好说。”钟严旁若无人,换了个牌子看,“你确定以后都用不着?”
时桉:“……”
也对。
时桉非单身主义者,如果遇到合适的人,他会谈恋爱并结婚。
时桉大方靠过来,拿起钟严提过的那盒,本着虚心学习的思想,“这个不好用吗?”
单看外观属性,都是纯天然乳胶,和其它没区别。
“好不好用暂放一边,质量就不过关。”钟严凑到他耳边,甚至加重语气,“稍微一用力,就破。”
时桉像根烧成炭的木头,硬巴巴杵在原地,有烤糊烧干的通透感。
所以他为什么要和带教老师聊这种话题,钟严和别人乐趣,关他屁事!
但眼下的话不接,就落地上了。
时桉硬着头皮,“那、哪款质量好?”
“试试不就知道了。”钟严指着另一排货架,“你去那边选,除了这个品牌,每样两盒……”
“拿大码。”
第24章 强吻
想到购物车里的几十盒安全套,时桉恨不得甩开钟严,弃车而逃。
他在搞进货吗?就算一天用一盒,也不至于买这么多吧?每天上班忙得要死,他有那么多要约的吗?
莫名其妙,不可理喻。
逛完超市,下一站是菜市场。
买完蔬菜和水果,两个人来到家禽区。
杨婶眼神好,大老远发现了时桉,挥舞着菜刀,“小时来啦!鸡专门给你留着呐,肥美又欢实。”
时桉笑着打招呼,挑了两只品相好的。
杨婶把鸡抓出来,一顿操作猛如虎,放血的时候,往时桉身边的人那瞄了好几眼。
外貌和小时不像,瞅着比他大,长得又高又俊。这小伙子全程提购物袋,小时却两手空空。
杨婶会心一笑,“带着男朋友来了啊!”
时桉的嘴还没张,钟严先开了口,“老板,再来一只鸡。”
“诶好嘞!”杨婶又抓了只抹脖子,“男朋友长得真俊,干什么工作的呀?”
时桉后脑勺有点麻,“不是杨婶,我们……”
“老板,再来一只鸭。”钟严主动介绍,“我是医生。”
“哎呦,俩医生啊,真好哇,般配。”
时桉:“……”
这俩人说相声呢?
算了,钟严都没介意,他也懒得解释。
最后两只放完血、烫完毛,钟严有了新想法,“老板,后续处理我们能不能自己来?”
“噢,你们都是噶肉的医生啊?”
时桉:“……”
“算是吧。”钟严转向时桉,“脱敏第四阶段,来么?”
时桉:“……”
亏他想得出来。
方式奇葩,但也不是不行,时桉撸起袖子,“当然。”
为了不像特立独行的神经病,时桉诚邀钟严一起当神经病。
两个人戴着医用橡胶手套和口罩,手臂弯折,手掌高于肘部,并排站在案板前。
时桉先问:“您要哪个?”
“当然是……”
钟严提走较小的那只,“童子鸡。”
时桉:“……”
老变态。
准备工作完毕,两人各握一把菜刀,案板上各躺一只鸡。
刀尖从胸腔起始,直达腹腔末端结束。粉白色的肌肉被剥开,纤维像绒线似的被利落截断,毫不拖泥带水。
钟严表面剖鸡,实则全程关注时桉的操作。曾经那个看视频吱哇乱叫的时桉,在抢救室针管都拿不住的时桉,跑停尸房吓得腿软的时桉,已经可以站在血腥味弥漫的菜市场,剖开鸡胸脯,掏出五脏六腑,面不改色地说:“啧,哥们儿伙食不赖啊,脂肪肝了都。”
钟严笑了,“有资格留外科了。”
时桉把内脏冲洗干净,放到袋子里,在心里自言自语。
急诊科也不错。
解剖完毕,钟严提着三只鸡走在前。
时桉拎着一只鸭跟在后,他无法理解,“买这么多干嘛?”
“一只烤,一只炖,一只煎,一只炸。”钟严说:“刚刚好。”
时桉:“就咱俩,浪费。”
钟严:“冻冰箱,下次做。”
“冷冻哪有现切好吃。”
“再说。”钟严往海鲜区走,“去买点海参和甲鱼。”
“我不会做那玩意儿。”
钟严:“你可以慢慢学。”
时桉:“我干嘛要学。”
“每周做饭一次,房租立减二百。”
“你这是赤.裸裸的贿赂!”
“做吗?”
“做!”
生鲜买完,时桉手里多了条甲鱼,活蹦乱跳那种。也不认生,时不时从塑料袋里冲他冒头。
“钟老师,这东西我真不行。”想到甲鱼的结局,时桉心里不是滋味,“咱还是退了吧。”
房租减没了,他也下不去手。
“拿回去,养着玩。”钟严说出的话跟逗小孩似的,“给它喂现切的鸡肝和鸭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