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盗们呢,正好用这批机甲和联邦对峙起来,试试帝国的机甲和联邦比起来,孰胜一筹。
后来,肖赛德亲临费佳,在挑选护卫小组队长人选时,盛砚成为了最佳人选。
那我呢?言闻嘉在心里想着自己的位置,如果他是肖赛德,看到自己,他会做什么?
言闻嘉立刻想到了肖赛德给自己下的毒,这个毒让自己变得听话,如果……盛砚没有救自己,他会对肖赛德言听计从。
如果盛砚没有救自己,事情如肖赛德的预想€€€€他不日就想迦得,盛砚成为“极端爱国主义者”,自己则对肖赛德言听计从。
如果军校演戏有任何意外€€€€帝国借口挑起战争,联邦要再次迎战,而这次的对手不是海盗们,而是枕戈待旦的帝国……
言闻嘉霍然睁开了眼睛,身体一阵一阵发冷。
如果说肖赛德的意图不是个人情感,而是挑起战争的话,那么有机会提前结束有威胁的对手,为什么不做呢?
他就是这种疯子,在边境星域的时候,为了测试联邦现在的军事实力,不惜拿一整个城市的无辜民众的性命来作赌注。
所以,他觉得我很有意思,但是我又不听话,于是他选择让我听话,并不在意我的健康到底能不能延续下去。
因为健康是以后的事,这也是一种慢性病。
他喜欢的是我的脑袋,身体虚弱还影响不到人的思绪。
按照这个方向猜测的话,言闻嘉立刻向特里耶借来通讯器,他点进搜索网页,开始搜索最近联邦的新闻。
为了迎接百年难见的盛典,财政司放贷了一个债券,为了建设军校演习的宇宙观赏通道。
因为举办演习,国家暂缓了之前提议建设的公共设施,因为多项公益设施被暂停,原先计划招募的岗位被全部取消,有少数群体曾经在网上呼吁这件事,但是因为公众狂热的娱乐氛围,没有得到多少支持。
……
言闻嘉越看越心惊,这是在联邦首都费佳,所以他的感受并不深刻,但是费佳之外,还有那么多其他星系,那些地方又该怎么面对这次的盛会呢?
是不是也要增大此项开支,从而削减其他公共工程?
如果这次盛会正常举办还好,当时……万一出现意外,举办失败呢?
到时候,债务问题,公共管理问题,民众的失望和愤怒,又要往哪里发泄?
特里耶坐在旁边看着言闻嘉搜索信息,本来还没有看得太认真,接着越看背挺得越直,最后嘴巴微微张开,忍不住道:“闻嘉,你在搜索政府支持率?”
言闻嘉看完数据,将通讯器还给特里耶,他点点头,皱着眉头道:“又要大选了。”
联邦作为一个自由行星联合共和国,其体制就决定了它必须依靠选举,少数服从多数原则,阶段性地诞生一届领导班子。
对于这次盛会,高层如此热情,本身不就是想得到民众的支持,从而在下次大选中获胜吗?
特里耶听到言闻嘉的话,皱起眉毛,说:“你担心……高层可能为了获得肖赛德的好感,会对盛砚下狠手?”
不会可能,而是一定。言闻嘉心道。
但是猜测肖赛德意图挑起战争,实在过于骇人听闻,上一次两国大战,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
哪怕是出身政治敏感度比言闻嘉这个普通Beta家庭高得多的家里,他也没有怀疑到这上面去。
是,一般而言,不会有这么极端的人。
但是谁让肖赛德是个疯狂的、冷血的贵族。
言闻嘉现在无比确定,他除了自己,其他人类的性命根本不放在眼里。
言闻嘉对特里耶点点头,说:“所以我们得想办法转移军方的注意力,€€€€你觉得我去自首怎么样?”
特里耶闻言,刷地一下站起来,对他直接摇头否决道:“不行,放弃你这个方法,如果你现在自首,军方只可能会对你用刑,逼你说出盛砚的位置。”
言闻嘉没有回答,特里耶着急起来,说:“是,现在是现代社会,不会对你真的用刑,但是……在审讯室,有些人专门研究出来一套折磨人的方法,比用刑还熬人。”
“比如他们用强灯照你的眼睛,不断地、重复性地对你询问相同的问题,不让你睡觉,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一天、一夜,到时候你会精神完全崩溃,只想闭上眼睛糖掉下来。或者,给你水喝,但是不让你去卫生间,逼得你在审讯室里尿裤子,然后不许你洗澡,接下来一直不给你水喝,直到你哀求才会继续审问你……”
这些方法在言闻嘉还身体健康的时候,都难说能不能撑住,现在他的身体,真如盛砚所说的,进去了,就完蛋了。
言闻嘉闻言,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他望着手术室门口的警示红灯,回道:“那你有办法吗?”
就是因为没办法,特里耶才坐立难安,他还是坚决不许言闻嘉作出这个决定:“不可能,闻嘉,如果你再出了事,盛砚醒来第一个不会放过的就是我,然后就是他自己。”
他这个回答,倒让言闻嘉不免分神想到了盛砚第一次救了他之后,发现自己不珍惜身体健康大冬天在没有暖气的房间用冷水洗澡的事。
那时候,言闻嘉没有办法,现在言闻嘉又一次走到了进退维谷的局面,他同样只有伤害自己的一条路可以走。
“一定有其他办法,你别做傻事。”特里耶语气难得带上警告。
言闻嘉却摇摇头,“我自首了,官方或许会审讯我,不过,再次之前,我想请求与肖赛德见一面。如果有肖赛德帮我说情,那情况就不会那么糟糕。”
他侧头看向特里耶:“你们也有充裕的时间,将盛砚保护起来。”
特里耶没想到言闻嘉一下找到了避免受到审讯的方法,但是很快他就清醒过来,再次摇头:“你身上的不明毒剂就是肖赛德那个帝国人干的,你现在再找他€€€€他想再次对你下毒怎么办?”
他皱眉:“而且这次是你有求于他,到时候他当面问请你一杯喝茶,你喝还是不喝?”
不想接受审讯的虐待,又不想接受肖赛德的试探,天底下哪有那么便宜的事。言闻嘉觉得现在还是确保盛砚的安危更重要。
他考虑清楚后吐出一口气,然后看向特里耶,声音冷静而斩钉截铁道:“到时候我会看着办的。”
似乎已经做好了决定,旁人再劝他都不会理会。
特里耶见他这样,知道再劝也没用。
在他眼里言闻嘉是个很固执的人,不然,谁会忍受一段失败的婚姻那么久?
他最后挫败地一屁股坐在身后的椅子上,用手撑住自己的额角,胸口起伏了好几下,才狠狠呼出一口气说:“……闻嘉,如果你走了,我要怎么向盛砚解释?你猜他会不会去军统部救你?”
言闻嘉做好决定,听到这个问题,反而认真思考一下,“也许……也是一个不错的方法?”
特里耶白他一眼,言闻嘉笑笑,说,“我一直不喜欢那栋大楼,如果能炸了,想想高层的表情一定很好看。€€€€他们不是号称军统部无坚不摧,是世界上最坚固、最安全的地方吗?”
“你……”特里耶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别在这种时候开玩笑。”
看到特里耶真情实感地操心他的安全,言闻嘉这才收起玩笑。
其实也只能开开玩笑,言闻嘉什么都做不了。
“对了,我的一个秘书,叫奈美,是个很可爱的Omega,你可以帮我照顾一下她吗?”言闻嘉说。
特里耶露出苦笑:“别一副要交代遗言的样子。奈美是吗?我会的。”
其他朋友,肖恩还在玉李星,维克不喜欢陆地生活,还在军舰上做着无止境的星际旅行,他的事不会波及到他们,言闻嘉不由庆幸他们没有留在费佳。
不过,如果他的猜想是正确的,他们都是现在服役的军官,一定会再次被征集重新踏入战场。
到时候,大家的命运又是什么样呢?
那个时候,他已经没办法再和他们一起并肩作战了……
“就只有奈美吗?”说不让交代遗憾的是特里耶,言闻嘉突然不说话,特里耶反而主动开口了,“……你爸妈呢?”
他们俩?言闻嘉发现自己在想着朋友们的时候,好像完全没有想起他们俩。
他们会被自己影响吗?言闻嘉迟疑了一会儿,才道:“……不用了吧,不过我的账户里还有些钱,我把密码告诉你,你可以把我剩下的钱转给他们。”
他冲特里耶勾了一下唇角:“我一直是他们眼里不成器的存在,所以不成器的儿子,最后只有一点点存款,也很正常吧。”
反正一直对我失望,那就一直失望下去吧。这何尝不是一种有始有终呢?
他早失去了向他们证明自己的动力。
他现在也不在乎他们怎么想的。
对于言闻嘉和父母的关系,特里耶听了没做评价,他觉得言闻嘉也不需要别人的看法。
最后就是,特里耶说:“你有没有想和盛砚说的……没有也留两句吧,我怕他醒过来,对我出手。”
他强调:“我只是个普通的Alpha,盛砚实战对我的胜率是100%。”
要和盛砚说什么……
言闻嘉眨了眨眼睛,说:“替我跟他说,对不起€€€€还有,谢谢,我……”
咔€€€€
一直显示的红色警示灯倏然灭了下来,紧闭的手术室房门从内而外打开,一道站立着的、上半身和头部都包裹着绷带的高大人影。
那人影在房门开启后,便抬头准确的找到了言闻嘉的脸。
言闻嘉微微张开嘴巴,从座位上站起来,盛砚望着他,对他道:“我不同意。”
第87章 偷渡
费佳, 贝丽酒店内。
作为侍卫长的雷博收了通讯器,然后保持着一贯的面无表情从走廊返身回到伯爵的休息室。
休息室外,这一次隔几步就有一个帝国的侍卫站立, 属于联邦的保护在经过盛砚袭击一事之后, 降至最低。
现在负责护卫工作的莫司长为了将功补过, 简直对肖赛德的意见言听计从,生怕这位年轻气盛的伯爵一气之下回了带着手下帝国, 叫他好不容易争取来的功绩还没捂热, 就泡了汤。
虽然肖赛德早就告诉过雷博, 他要是有事可以直接推门进来, 但是雷博还是恪尽职守,每次都会遵照礼仪和规矩敲门,得到室内肖赛德的一声“进来吧。”才推门进入。
冬天的休息室内暖气充足, 室内的温度感受不到一点凉意,反而有淡淡的、新鲜的花香充盈在空气中, 让呼吸的时候, 感觉不是寒冬而是早春。
“阁下。”雷博声音沉稳, 并没有因为收到最新消息而有任何改变。
肖赛德蔚蓝的眼眸望向他,露出疑问,雷博走到他的面前,才开口道:“刚刚得到通知, 那批死士全都回不来了。”
他说完,等待着肖赛德对此事给予回应。
肖赛德坐在沙发里, 闻言英俊的面孔表情都没有变一下,似乎对这个结果没有任何意外一样。
他点了点头, 问道:“有盛少将的消息吗?”
此时此刻,肖赛德也保持着平时对盛砚的军衔叫法, 并没有私下就直呼其名。
他对真正有实力或者有出众才能的人,一向尊重。
“盛少将坠机,但是联邦并没有找到他的尸体。”雷博说道,“不过,他们找到了盛少将的血液组织,有一部分人认为他已经尸骨无存了,再找下去也只是花费时间和精力……”
肖赛德听到这儿,靠在沙发背上的身体才动了动,他抬手放到下巴下面,不由好笑道:“这是盛家发力了吧?”
雷博没说话,再没有绝对的可靠信息依据下,他想来不说模棱两可的话。
肖赛德也不需要雷博给出回应,沉吟了一下,说:“还是挺可惜的,我本来还想再见一次言少校的。”
雷博看向神态自若的肖赛德,问:“阁下,您的意思是终于想回国了吗?”
肖赛德的目光看向摆放在沙发的茶几上的一株洁白的花束,房间内淡淡的、清新的花香就是由它散发出来。
他道:“我不是已经跟媒体说了我想回国了吗?是时候启程了,”他的语气蓦地有些怅然,仿佛真心可惜一样,“以后就没有这么悠闲的时间了,迦得也没有像言上校那样有趣的人。”
雷博对肖赛德的话不可置否,反正他只要保证肖赛德的安危,听从肖赛德的命令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