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复咽了咽干哑的嗓子，楚啸拿着手机的大手忽地收紧，他动作有些僵硬地换了下坐姿。
视线一直没离开过镜头里的小男生，直到看到郁绫终于套上一件衣服后，楚啸那紧绷着的一身肌肉才慢慢放松下来。
见手机被郁绫拿起，望着这张近在咫尺的白嫩脸蛋，楚啸只觉得心脏跳得更快了。
看着这个几乎要被他看光光了的小男生，他觉得有必要严肃提醒：“老师，以后跟别人视频不能不穿衣服。”
说话时，才发现嗓子发哑到这种程度，楚啸轻咳一声，“万一有坏人截屏或录屏了，该怎么办。”
“而且你这条裤子太短了，你可不能穿这条裤子出门，这很不安全。”
“......我知道啦，这裤子我就当作睡衣，不会穿出门的。”
被一个比自己年纪小的人提醒，郁绫多少有点变扭，他嗯嗯应着，扯开话题：“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呀？”
本意只是想扯开话题，不成想竟把人给惹生气了，连说话的声音都立马沉了下来，冷森森地说：
“没事就不能找老师吗？”
“还是说，老师不希望见到我？”
第 9 章 勤工俭学的小家教 9
一听楚啸的声音就知道不对劲了。
郁绫愣了下，还没说话，又听到楚啸问：“老师希望见到谁？”
“楚懿还是......邵圻？”
说到两人的名字时，楚啸眼眸危险眯起，像一头凶狠的狼犬喷出威胁的鼻息，露出锋利的獠牙，好似只要郁绫说出另外两个人的名字，他就立刻冲过去找那被小家教惦记的男人算账。
隔着屏幕都能感觉到楚啸的不爽，郁绫想了想，企图安抚道：“没有谁，我没有在想其它人。”
“因为咱们才见过嘛，我还以为补课有什么变动，所以才会这么问。”
“没有变动。”斩钉截铁地说道，楚啸看着郁绫的眼睛，判断话里的真假，“真的只是这么简单？”
嗯嗯点头，小家教眨眨眼，模样倒不像是随意糊弄他而撒谎。
顿时，楚啸身上的刺收了回来，瞧着视频里一脸单纯乖巧的郁绫，越看越满意。
“老师，我跟你说个事情。”
他声音变得低沉，脸上有些不爽，“小叔又给我们找了个外文专业的家教，但其实我们根本就不需要。”
他们三个从小在国外长大，外文水平完全可以正常交流，只要花点时间在写作和阅读上，就可以轻易取得不错的成绩。
请个外文专业的家教对他们来说就是多此一举、无用之功。
但从宋管家那里得知，这外文专业的家教完全就是家族生意上的一个互惠互利的工具，不能像以往那样随便将人赶走，这更让他们不爽了。
只要一想起新来的外文家教，楚啸心里的落差感就涌涌而来。
他特别不满意这个新家教。
本来今天心情极佳地等着郁绫上门，没料到等来的却是一个莫名其妙的人，只要一想到这个落差感，楚啸的脸更臭了。
“你说的外文家教，名字是温伧吗？”
“不知道他什么名字，好像是温什么东西吧，不记得了。”
楚啸撇了下嘴，抓住了郁绫话里的重点，“老师，你认识他吗？”
郁绫点头，“他是我的学长，今天刚好跟他见了一面。”
他简单地解释了一句，心里却想起了其他事情。
剧情里明明是三位少爷相互吸引产生爱意。可据他的观察，这三位少爷不仅没有产生半点情愫，而且他们的关系好像还变得越来越不好了。
越想越奇怪，这怎么跟主线剧情完全扯不上关系呢？
还是说时候未到，他们需要一个契机......
脑子里在回想系统传给他的主线剧情介绍，努力在思索着到底哪一步出了差错。
郁绫的思绪一下子散发开了，再次回神，发现视频里的楚啸正一脸严肃地看着他，像抓到了什么把柄似的，“老师，你又在想着谁？”
怪异的表情，酸不溜球的语气，让人越听越古怪。
楚啸也知道不应该这么问，但他就是控制不了。
只要一想到正在跟他视频的郁绫在想着别人，他就不爽到了极点，心里头还有一股说不出的酸涩和难受。
怎么就不能认认真真跟他视频呢。
不能只看着他嘛？
到底是哪个混蛋吸走了小家教的注意力！
“我在想你呀。”
楚啸的心情宛如在坐过山车，忽地一下冲到低点，下一秒又猛得升起，那颗青涩的心脏咚咚咚的几乎要冲出来了。
“你、你在说什么？”
身体立刻坐直，嘴角根本压不下来，想让自己看起来尽量不像个毛头小子，却又像个不满足的小孩一样缠着对方想要再听一遍，“你再说一遍，我没听清。”
“我说我在想你。”
郁绫后知后觉发现这么说有些不对劲，赶紧换了个说法，“我在担心你们外文的入学考试，毕竟有专业老师教会好一点。”
不管郁绫后面说了什么，楚啸是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他满脑子都是小家教说在想他。
不是想他们，而是想他，只想他一个人。
楚啸觉得自己恋爱了。
英俊的脸庞上忽地浮起一抹不自然的红，条件反射地把脸移出屏幕，不希望郁绫看到他如此蠢涩的一面。
缓了缓，楚啸抹了一把脸，不着痕迹地深呼吸了几下。再次看向屏幕时，他愣了下，眼睛都看直了。
郁绫单手拿着手机实在太累了，换了两次手后，趁着楚啸将脸移出屏幕，他将手机架在了床头的柜子上。
说了几句话后有些口渴，见床边的椅子上放着一瓶矿泉水，他一手撑在床边，两腿并排跪着，伸长了手去够那瓶水。
距离瓶子还是差了一点点距离，他把身体侧过去，再努力伸长了一些。
因为偷懒不想走过去拿，郁绫几乎将整个身体都悬在半空中，仅靠着膝盖作支撑，看着好像下一秒就要摔下来了。
宿舍的床比较硬，白皙泛着点粉的膝盖很快就因为跪姿而磨的很红。
红成这样，会不会留下什么疤痕？
只是拿个水而已，有这么不情愿走动吗？
真是个懒蛋。
楚啸眉头紧皱，一脸的不赞成，黑眸也随之变得更加暗了。
目光锁定在那红通通的膝盖上，他突然想起某次打完球，换衣服的时候几个队友凑到一起看受伤了的队员。
球类运动本就容易受伤，那队员膝盖在地上摩擦得狠，留下了一片触目惊心的血痕。
虽说郁绫膝盖上只是有些泛红，但楚啸还是不可避免想起来不好的经历。
他有些晕血。
不敢让郁绫知道自己这个小毛病，楚啸不敢再多言，来不及等郁绫把水瓶拿到手，他留下一句话就挂断了视频。
“老师，我突然有事，先挂了。”
等郁绫拿到水瓶时，手机屏幕已经自动黑屏了。
一脸奇怪地打开盖子，边喝水边问5426【系统，他怎么突然挂断了？】
看了全程的5426沉默半晌，【他可能突然有事吧。】
【那个......亲亲，这边建议你以后不要这么那拿东西哦，很危险。】
郁绫【？】
不明白系统为什么突然换了这道如此怪里怪气的电子音，郁绫听了满脸黑线，完全搞不懂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另一边。
挂了视频的楚啸按了按两侧的太阳穴，感到一阵眩晕。闭上眼，眼前竟是当时队员流了满膝盖血的画面。
真丢人啊。
忍不住暗骂自己一声，楚啸忽然觉得鼻头有些痒意，一擦过去，竟发现一手的湿热。
连忙抽了好几张纸巾按住鼻子，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实在想不通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额角上溢出一层薄汗，两侧的太阳穴旁青筋凸起，菲薄的唇莫名变得很干，身体像是缺水了似的，体温也高了起来。
按在鼻子上的纸巾按了很久，见没再出血后，楚啸把纸巾卷成团，扔进床边的垃圾桶里。
啧，没扔中，掉旁边了。
没空理这个垃圾，楚啸皱紧着眉头，合上眼眸。
过去快十分钟了，身上异常的体温还是没能降下来。
睁眼，视线不耐地转移，蓦地停在枕头旁那件白色T恤上。
这不是他的衣服。
这是那天郁绫换下来的衣服，被他拿到床头嗅了两天味道。
深吸一口气，楚啸握着拳，脸上闪过一丝挣扎。最后像是再也受不了，张开五指，将那件衣服拿了过来。
放在鼻下，里面还残留了淡淡的香味，味道已经很淡了，很艰难才能再嗅到郁绫的香味。
忍不住顶了顶发痒的犬牙，他张开嘴咬住白衣服的一角，口涎浸湿了衣服，像是一只发疯的狗，想要从中嘬咬出一丝令人上头的滋味。
慢慢的，衣服上的气味安抚了不稳定的情绪，连呼吸都变得缓慢了起来。
最后缓过来时，楚啸唯一想的是，下次要问小家教重新要一件衣服才行。
“真是疯了。”
看着眼前这件被弄得满是口水的衣服，他无奈地笑了下。
‘扣扣’
门外突然响起敲门声。
这种时候被打扰，楚啸眉头皱起，黑眸里闪过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