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绫便伸出手主动攀住了林白舴的脖子,听见林白舴蓦地乱了呼吸,郁绫笑,轻轻咬字,“跟了我,我不会再让你去做苦力了。”
“……谢谢郁总。”
话音落下,郁绫便再一次对上那双眼睛,极黑,透不进一丝光亮,沉沉的似乎压着什么东西,眼底却聚起一丝水光。
没等郁绫感到困惑,顷刻间便天旋地转。
整个人陷入柔软的床垫。
“没洗澡,很臭。”郁绫蹙眉,醉得不分东南西北了,依旧语气嫌弃。
黑发从眼睛处滑落,散在鹅绒被上,郁绫喝酒从不上脸,此刻神情依旧冷淡,甚至称得上冷峻。
林白舴心底一片柔软,朝他伸出手,语气好笑,“郁总……连自己都嫌弃吗?”
郁绫抓住他的手,冷着眉眼起来了。
浑身酒味,是和发小季向流一起喝的Petrus。
距离压近,林白舴闻到了淡淡的醇厚酒香。
Petrus不醉人,纵横商界千杯不倒的郁绫是怎么醉成这样的。
林白舴的目光直白的看过来,浑身都泛起酸来。
是因为成温。
郁绫在为他难过。
愤怒的情绪顷刻席卷而来,林白舴甚至都感觉到了眩晕,心跳重的几乎要击穿胸腔。
意识模糊的郁绫什么也没察觉到,他习惯了上位者和决策者的角色,此刻偏着头,居高临下的下达命令,“去浴室。”
被妒火烧得眩晕的林白舴却毫无办法,像之前很多个夜晚一样,独自任由妒火蔓延,“好。”
然后黑发便被很轻的拽了一下,郁绫用一种绝对掌控的随意姿态,疏冷着眉眼说,“去之前,先验一下货。”
郁绫的语气太冷了,冷到林白舴浑身发起细微的颤来,冷与热在身体里相撞对抗交融。
“嗯?”郁绫皱了皱眉,不太高兴。
然后林白舴便垂着眸子,很轻的抓住了郁绫的手。
那件漂亮的西装马甲被林白舴自己一颗一颗解开。
雪白修长的指尖在扣子眼里穿过,鼓起的青筋在墨色的西装面料下映衬得格外明显。
气氛陡然变得灼热起来。
“郁总……要验哪里?”林白舴的语气很慢,像是害羞到了极点,头垂着,看不清神情。
如果郁绫能看到的话,就会看到林白舴眼里根本遮掩不住的紧张又兴奋神情。
甚至紧张得连牙齿都在发抖。
郁绫懒洋洋的抓住了林白舴的手,强硬的挤了进去。
十指紧密相扣。
郁绫果然是喝醉了,他露出一点笑,是和清醒时完全不同的神色,“都验。”
沉默蔓延。
顷刻间局势反转,郁绫的手被很紧的抓住,心脏猛地一跳,像彻底栽入海底的游鱼。
然后郁绫感受到了一片温热的触感。
墙壁上倒映出两人影子,缓慢靠近,交叠,像是亲密无间的恋人。
布料被轻巧撩起。
……林白舴带着他的手在摸。
郁绫呼吸滞了一下。
最里面的衬衫很轻薄贴肤,几乎没有什么阻隔。
郁绫摸到了一排鱼鳞状的侧面腹肌,形状应当很漂亮。
滚烫的,有点软,郁绫试探性的摁了一下,林白舴很轻的喘了一口气,肌肉就硬了,一块一块垒在他的手心下。
带着他的那只手还在往上,拨开衣服,撑出一个小小的空隙,凉风妄图钻进来却失败了,郁绫掌心有点出汗,指尖都轻微发麻。
然后摸到了绵软的一大块。
胸肌,形状很漂亮。
很热。
郁绫被烫得有点想缩手。
但乖顺的小情人却及时制止了他,耳尖血红的轻喊,“郁总。”
他的动作与呈现出与之完全相反的强硬,手指兀的嵌入郁绫的手指,然后带着他摁了一下。
郁绫瞳孔兀的扩大,感受了林白舴飞快的心跳声,咚咚咚的在他手心下跳动。
酒精麻痹了触感,但企业家敏锐的直觉使他感到危险,他缓慢的收回手,指尖已经被汗沾湿了。
“郁总,还……满意吗?”林白舴放轻声音问,像是在害羞。
郁绫莫名噎了一下,却依旧是那副居高临下的上位者姿态,“去倒水。”
可被酒精副作用困扰的郁绫动作迟钝,暗地里揉发麻的指尖的动作没有逃过林白舴的眼神。
林白舴被他这副模样弄得心尖发软,想靠近又没有理由,只好恪守小情人本分,去倒水了。
没等他回来,郁绫便离开房间,将浴室门反锁,把酒味洗得一丝不剩。
于是林白舴又闻到郁绫身上那股雪中白梅的香气。
郁绫睫毛上挂着浴室里带出来的水滴,他随意用洁白浴巾擦过。
……该睡觉了。
……他睡哪张床呢?
林白舴安静又紧张的垂着眼睫。
“在这干什么。”郁绫冷淡抬眼,“隔壁有客房。”
期待落空。
郁绫听见小情人乖顺的说“晚安。”
门被带上,灯光熄灭。
郁绫阖上眼,黑暗无声的蔓延。
不知过了多久,郁绫轻叹了口气。
晕晕乎乎的脑子一片混沌,困意沉甸甸的压来,但郁绫依旧睡不着。
难抑的不适成倍涌来,但郁绫早已适应,他将灯摁亮,下床,坐在桌子旁处理清原事务。
郁绫从不积压工作,因此他翻遍了邮箱也没看到亟待处理的文件,思绪骤然飘远,郁绫忽然想起来。
这个房子里不止是他一个人了。
郁绫鬼使神差的拉开门,便看到阳台亮起一盏小灯。
然后便和愕然的林白舴对上了目光。
他像是刚醒来,长发散乱,呈现出另外一种美感,像某种被主人揉得发懵的毛绒绒大型犬。
但下一刻他就像反应过来了一样,快步走了过来。
郁绫喜欢明亮的灯,林白舴刚从黑暗的环境里出来,眼睛有些不适应,眨眼频率很快。
郁绫以为林白舴会伸手挡一下光线,但柔软的布料下一刻就将郁绫笼住,暖意围上来。
林白舴将外套披在郁绫身上,垂着眼扣了一个扣子。
郁绫这才发现深夜里只穿着一套睡衣的确有点冷。
“怎么还不睡?”郁绫将电脑合上。
“……睡不着。”林白舴说。
“认床吗?”
林白舴果断的摇头。
郁绫挑起一点笑,看着林白舴强装镇定的样子,骨子里被压抑的恶劣内里蠢蠢欲动,“还是怕我对你做什么?”
这简直是……
郁绫被林白舴一眼看得莫名,然后林白舴就恢复了小情人的乖顺姿态,低声说,“……不怕。”
说完便站在一旁,像是在证明自己的话。
总归都是失眠,一个人独自失眠,不如两个人一起,听起来也没那么寂寥。
郁绫并不喜欢别人靠近,尽管是这种情况,他和林白舴之间也隔着一张椅子的距离,像毫无交际的南北两极。
不知过了多久,等郁绫转头的时候便看到林白舴已经睡着了,长长的睫毛垂下来,连呼吸声都压得很低,时时刻刻小心翼翼像是怕被赶出去。
郁绫轻叹了口气,倾身过去,轻轻摸了摸林白舴的头发。
挺软,像林白舴软和的性子。
然后林白舴就醒了,睡眼惺忪,“……郁总。”
郁绫被他这副模样弄得发笑,“回房间睡吧。”
林白舴愣了一下,看见郁绫冷淡的神情,语气坚决的说,“我陪郁总。”
这话说得莫名其妙又窝心,尤其是在这样难熬的失眠深夜。
郁绫将外套脱下来,重新盖上被子,“客房柜子里有折叠床。”
林白舴听话的去拿了折叠床和被子,和郁绫的拼到一起。
灯再一次熄灭。
细碎的声响传来,郁绫懒洋洋抬眼,“林白舴……”
下一刻字眼就滞在了嗓子里,林白舴在帮他拉被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