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视线扫过店里挂在衣架上的衣服，长臂一揽将手臂搭在源雉泉的肩膀上，笑眯眯地看着店长说：“这次不是我一个人买衣服哦。”
店长秒懂，带自己的恋人来银座购物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店长也只不过在心里感慨了一句果然好看的人都和好看的人在一起后也尽职尽责地帮五条悟和源雉泉介绍起了这个月新进的衣物。
“这件毛衣是这个月的新款，设计它的人是……”店长滔滔不绝的介绍。
五条悟似乎对为源雉泉挑选衣服这件事热情高涨，也或许是因为得知了源雉泉的“众多前任”后被激起了好胜心，看着店长拿出来的衣服挑挑拣拣，感觉不错的就拿到源雉泉的身前问：“泉水，你觉得这件怎么样？”
源雉泉对衣服的兴趣并不大，在他眼里衣服只要能穿就行，所以看了看五条悟手机的高领毛衣便点头道：“可以。”
得到回复的五条悟转头直接朝店长说道：“这件要两件。”
之所以买两件，这里面还有五条悟自己的小心思，作为情侣穿情侣装的话也很正常不是吗？
店长自然喜不自胜，卖力地开始推销起来。
逛街这种事真要说起来其实并没有什么意思，之前和中原中也在横滨的时候□□的事情一大堆，每天的事情处理都处理不过来还经常出差，源雉泉根本没有闲心逛商场，更何况整个横滨稍微有名一点的商店或多或少都和□□有一点千丝万缕的联系，都不需要开口，一般季节变动需要更换的便服已经由中原中也的下属自己主动更换了。
五条悟一连问了五六件，从源雉泉这里得到的都是可以的答复，有个有钱的男朋友就是这点特别好，只要感觉源雉泉适合不管数字有多么好看五条悟眼睛都不会眨地挥手买下，就像是对打扮源雉泉这件事上瘾了一样。
眼看着身边的袋子越堆越多，店长脸上的笑容几乎没有停下来过，源雉泉原本只想着两三件衣服便足够，只是现在看样子五条悟好像有些停不下来。
在身边的袋子越堆越多之前，源雉泉伸手拉住了五条悟的胳膊。
五条悟脸上带着问号看向有些哭笑不得的源雉泉，他的手里还拿着一件浅蓝色的长裤，“这件不喜欢吗？”
虽然五条悟一掷千金的样子很帅，但是源雉泉不得不提醒道：“老师，买的太多了。”
真的太多吗？五条悟看向放在源雉泉脚边大大小小的袋子想。
他是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的性格，而且喜欢一个人就算不说也忍不住会把所有的好东西都给他，这些东西对五条悟来说不过是最普通的东西，而且想到源雉泉以后穿的衣服都是他选出来的，五条悟就有些停不下来了。
但是源雉泉觉得足够了，握着五条悟的神情严肃地再一次重复说：“已经够了，五条老师。”
“再这样下去，伊地知监督就要哭了。”
不仅要兼职司机还要兼职苦力的伊地知原本望着那些袋子已经开始双脚发软，再听到泉水这句话几乎要感动的落下泪来，就算知道源雉泉并不是人类也不妨碍他用看天使一般的表情看着泉水。
虽然源雉泉尽力摆出了一副严肃的神色，只是在五条悟眼里却怎么看怎么可爱，尤其是泉水拉着他的袖子抬头看他的时候。店里温暖的灯光洒在源雉泉微阖的红唇和宽大的衣领遮不住的锁骨上，橘色的灯光暧昧，看上去一副待人采撷的模样。
五条悟的眼神下意识地顺着那流畅的线条一直往下，在触及到衣领以内的时候眼神有一瞬间的飘忽，心思浮动起来。
表情有些不自然的五条悟转过身朝一旁已经笑的合不拢嘴的店长说：“那就这些吧。”
源雉泉眼睛微眯，他察觉出五条悟表情上的不对劲，于是低头顺着五条悟刚才看的视线向下。
源雉泉：……
他什么都没有说，反而抬手慢条斯理地拉好有些宽松的衣领。
等到坐进车里，源雉泉才凑近五条悟的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慢条斯理地说：“五条老师，你看到了吧？”
就算平时再怎么样自由散漫，五条悟听到这句话还是被呛了一下，捂着嘴拼命咳嗽。
“没关系哦。”源雉泉抬手拍拍五条悟的背，像模像样地帮他抚平气息，一边拍一边说：“可以理解，所以老师不用害羞。”
五条悟当然不能承认自己确实一不小心看到了一闪而过的粉色，他立刻板正了一张脸表情严肃道：“泉水，我听不懂你在说些什么。”
源雉泉信他就有鬼，刚才他看五条悟的表情可不像是什么都没看到的样子。
于是他轻轻地呼了一口气，口吻间带上了一些失望，试探着说：“好吧，其实五条老师看到的话也没什么大不了，反正以后也有的是机会。”
五条悟并不想表现的自己像是个急色鬼，但是源雉泉的话让他的的思绪忍不住乱飘，想象力总是在没必要的时候开始格外丰富，刚才惊鸿一瞥的颜色又一次出现在自己的脑海里，气血上涌，白皙的脸庞几个气息之间就染上了红色。
飘红的耳朵和脸颊再怎么遮挡也无济于事，完完全全地将他暴露，源雉泉凑近朝着五条悟的耳畔轻轻地吹了一口气。
他勾起嘴角，笑容狡黠又得意，“五条老师，你果然看见了。”
“你好色哦。”
倒打一耙这种事源雉泉做的得心应手，五条悟怎么察觉不到源雉泉是故意的？
本来还有些羞赧的五条悟越听反而越理直气壮，他攥住了源雉泉为他顺气的手，喉咙滚动，眼神危险起来，“泉水，就算刚才不是故意的，但是现在可不一样。”
五条悟口吻里的危险一览无遗，源雉泉眼睛微动，被五条悟攥在手里的指尖轻轻刮了一下五条悟的手背，还是无辜的神态：“老师，被占便宜的可是我，你怎么能够和我生气呢？”
他表情越无辜，五条悟越能感觉到源雉泉性格的恶劣，明明是他自己故意撩拨却好像是五条悟在欺负他。
坐在驾驶座上的伊地知正竭力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目视前方好像对后座上两人刚才的你来我往一无所知。
五条悟松开握着源雉泉的手，闭上双眼靠在座位上深吸了一口气，等到起伏的心绪逐渐变的平静脸上的红晕也散去后，五条悟才睁开双眼。
喉咙干干的，还有些痒。
车窗外，银座一角，装饰精美的甜点店里买甜点的人络绎不绝，阳光透过大大的落地窗撒进那座店，漂亮的布偶猫躺在阳光下闲适地舔舐着身上柔顺的毛发。
“我饿了。”五条悟转头看向源雉泉，“泉水，要吃甜点吗？”
第43章 海王的第四十三天
就算距离上次来这里已经过去了好几个月，但是店长夫人在看到源雉泉的时候还是一眼将他认了出来。
笑容烂漫的店长夫人在看到推门走进来的源雉泉的时候便惊喜地睁大了双眼，“哎呀，你终于来了，客人！”
虽然当初和源雉泉只短短交谈了那么一两句话，但也足够让人留下深刻的印象，即使从那天后源雉泉就再也没有来过，但是当他再一次来到店里，店长夫人当时的记忆便迅速地被翻阅起来。
源雉泉还记得笑容灿烂的店长夫人，当然还有对自己的妻子占有欲颇强的金发店长，他朝店长夫人微微一笑，“好久不见，夫人，您看起来还是那么漂亮年轻。”
跟着从源雉泉身后走进来的五条悟将他唱的话听的一清二楚，心道源雉泉看来就算对女生也是一样的喜欢说甜言蜜语。
不仅人长的赏心悦目，就连说的话也一样的让人心花怒放，店长夫人遮着嘴笑，还摆摆手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哪有啦，昨天照镜子的时候眼角的皱纹都多了好几条，€€野君还说我变老了。”
店长夫人的丈夫刀子嘴豆腐心，有时候嘴巴毒起来总会气的店长夫人恨不得给他几拳，可是在一起生活了这么久，店长夫人已经明白了那些话中潜藏的关心，那些最开始听起来讨厌的话也变成了另类的打情骂俏。
也只有店长夫人才知道，在她自己因为熬夜疲惫地在沙发上睡着时，是自己的丈夫心疼地将她抱进卧室用自己从网上学来的按摩方法为她舒缓疲劳。
听到店长夫人这样说的源雉泉立刻不赞同的摇摇头，“怎么会，我就算凑这么近一点也看不到夫人你眼角的皱纹，您的丈夫一定是不想让你太辛苦才这么说的。”
这样的话几乎说到人的心坎里，店长夫人捂着嘴笑了半天才说道：“谢谢你哦。”
两人虽然这是第二次见面，但是多亏有源雉泉这样一个活跃气氛的能手在，就算是简简单单的交谈也变得妙趣横生。
站在源雉泉身后还高出半个头的五条悟也无法让人忽视，高挑的身体穿着一件深色的长风衣，里面还穿着和源雉泉同款式的白色毛衣，就算脸上带了一副造型小巧奇怪的圆墨镜也依然挡不住那种逼人的帅气。
想要看不见五条悟实在太难，店长夫人早已经注意到了五条悟，她看两人凑得很近，有些奇怪地开口：“你们两位是一起的吗？”
源雉泉来不及回答，五条悟已经自然而然地将手放在了源雉泉的肩膀上，他微微弯腰凑在源雉泉的脸侧朝店长夫人笑，用荡漾的口吻和店长夫人说话，“是哦~我们两个是一起的，可以麻烦夫人帮我们选一个好位置吗？”
只是普通朋友显然不会用这样亲密的姿势，店长夫人心领神会，脸上的表情变得暧昧极了，连连说：“好的好的，你看这个位置怎么样？”
那是店里唯一的角落，背对着巨大的落地窗，侧面还有一块黑色的隔板可以阻挡绝大部分的视线和来来往往的杂音。
五条悟非常满意，朝店长夫人抛了一个Wink用来感谢，然后拉着泉水占据了这个有些隐蔽的小角落。
这个私密的空间本身就是为了希望有自己的小空间的恋人准备的，黑色的隔板不仅阻挡了多余的视线，也人浮想联翩。
五条悟选择这个地方的小心思昭然若揭，源雉泉觉得好笑，不过还是欣然接受了店长夫人推荐的地方，两人面对面地落座。
桌子上摆放的塑料牌上写着店里的一些招牌甜点，不过一块小小的塑料牌当然不如店长夫人本人对店内的推荐了如指掌，源雉泉扫了一眼便问店长夫人：“今天有什么推荐吗？”
店长夫人语气欢快地介绍了十几种甜点，除了自己最擅长的草莓塔，还有马卡龙、黑森林、约克郡布丁……以及自己的朋友帮忙做的日式和€€子，草莓抹茶大福还有羊羹、喜久福等等。
“要两个草莓塔，黑森林蛋糕还有一盒马卡龙。”五条悟双手合十，朝店长夫人露出那双覆盖着一层浅浅白雾的婴儿蓝眼睛，笑容灿烂道：“拜托啦。”
二十多岁的男生就算做这样幼稚的动作也不觉得维和，这要多亏了他那张天生的娃娃脸，撒娇的样子让店长夫人都有些受不住，在心里默默念了好几句自己丈夫的名字才让因为五条悟的笑容而有些加速的心脏稍微平静了下来。
“就这些吗？”店长夫人耐心地再一次问。
“不。”源雉泉插口道，他静静地看了一眼笑意盎然的五条悟，然后朝店长夫人微微一笑：“和€€子、大福还有喜久福请每样都给我十份，我的男朋友比起西式的甜点更喜欢日式的点心。”
而五条悟刚才说的都是源雉泉喜欢的甜点。
等到店长夫人离开，源雉泉才问：“五条老师，我记得你喜欢吃日式点心，为什么不点？”
五条悟揪着桌上盆栽的叶子，漫不经心地说：“忘记了。”
这种敷衍的回答一点可信度都没有，源雉泉一点也不信，他看着五条悟把绿植的叶子戳来戳去的小动作，嘴角微微翘起，“我以为老师不会知道我爱吃什么。”
源雉泉吃东西的口味很杂，似乎并没有什么偏好，就连面对自己的爱人也是一样，一直都是温柔体贴的样子，永远都以对方为先，好像从来都不会生气和挑剔的情绪。
他不表现出来，所以也从来没有人发现他喜欢什么又或者是不喜欢什么。
五条悟闻言有些不开心，他扬了扬下巴，有着少年的恣意：“这种事情稍微注意一下就可以发现了吧？”
如果真的那么容易发现，也不会有那么多人说自己根本揣摩不到源雉泉的心思了。
源雉泉搞不懂五条悟是怎么看出来的，想要搞明白也太复杂，他垂眼摩挲着指尖，一时没有说话，然后盯着五条悟看了几秒，又不由得笑起来。
他好像更喜欢五条悟一些了。
*
满满一桌的点心对普通人来说根本吃不完，不过源雉泉和五条悟这两人是例外，一桌子甜点被他们两个人扫荡一空，大脑需要的营养被补充好后，五条悟摸着肚子舒服地叹了口气。
和笑容明快的店长夫人道别，两人离开甜点店还没有多久，一直等待在门外的伊地知在看到五条悟时便快步走了上来。
刚刚挂掉电话的伊地知满头大汗，表情紧张不安，一眼就能看出有事。
他可太怕了，谁都知道正在约会中的人被人中途打扰会很不开心，更何况被打扰的还是五条悟这个喜怒无常的恶魔。
五条悟原本带笑的眼在触及到伊地知紧张的神色时就微微冷凝下来，源雉泉将手里特地为伊地知打包的一份马卡龙递到伊地知手里，知道伊地知有些害怕五条悟，源雉泉贴心地替他开口问：“是有什么事情吗，伊地知监督。”
伊地知感激又惶恐地接过，连连说谢谢。
在源雉泉和五条悟在甜点店里大快朵颐的时候，伊地知接到了来自咒术高层打来的电话，需要五条悟的场合一般都不会是什么简单的事，这次也同样如此。
因为之前夏油杰计划的百鬼夜行事件，高层一直对跟随夏油杰身后为他做事的一些诅咒师多有忌惮。虽然五条悟说夏油杰什么都没有留下来，但是连夏油杰的尸体位置都不知道的高层甚至怀疑夏油杰根本没有死。更何况夏油杰当初不知道从哪里找出来封印在日本各地的宿傩手指，作为曾经身后还跟随着一大帮为他卖命的追随者的诅咒师头领，整个咒术界没人敢打包票说夏油杰不会有剩下的宿傩手指的信息，也没有人敢肯定那些目前还没有被发现的宿傩手指不会被夏油杰的追随者或者别的心怀不轨的诅咒师找到。
为了永绝后患，高层商量了许多天，最后得出唯一保障宿傩手指不会被人滥用的方法就是把封印在各处的宿傩手指通通找出来，然后由高层统一存放在天元大人居住的薨星宫中保存咒物的地方。
收集宿傩手指的任务主要由京都和东京两所咒术高专负责，作为负责人之一的五条悟理所当然要出席会议。
伊地知就这样结结巴巴地和五条悟解释完，却只得到五条悟嘲讽一笑。
当着那些长老的面五条悟都敢火力全开的将那些老头子气的脸色泛青，更不用说不面对他们的时候，“只是一个夏油杰就把他们吓破了胆，把宿傩手指存放到薨星宫的这种白痴想法也只有他们已经被岁月腐蚀了的大脑才能想出来。”
这种话给伊地知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说给高层，他眼巴巴地看着五条悟，小心翼翼地将夜蛾正道搬出来试探：“五条先生，夜蛾校长说你必须出现。”
五条悟面不改色地说：“就说我生了重病所以起不了床没办法去。”
伊地知面露苦色，谁都有可能生病，但只有五条悟不会。按照五条悟这种金刚不坏百毒不侵的身体，他生病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或许已经猜到了伊地知根本拗不过五条悟，下一秒五条悟的手机便响起了铃声。
五条悟拿出手机，夜蛾正道的名字显眼地摆在屏幕中央，作为夜蛾正道曾经的学生五条悟到底对校长还有几分敬意，他接通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