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一定是贝利亚杀了他们!在苏凝和顾涯逃走后,杀了这些无辜的人泄愤!
“天哪……”面对这些被洗得白嫩嫩的尸体,苏凝有些恶心,“真是丧心病狂……”
顾涯关掉AL,两人顿时胃口全无,想到如此凶残的贝利亚就守在小黑屋外,更加拼命地在屋子里画起漩涡。
……
两天后,屋子的墙壁、地板、天花板……目之所及的各个角落,都已经画上了密密麻麻、数之不尽的漩涡。
顾涯看着自从进入小黑屋后就打开的AL计时器,上面显示距离四十八小时还有最后十分钟。
十分钟后,他们就将被驱离小黑屋,外面究竟是恐怖的贝利亚,还是黑涡镇?
“不用担心,这么多漩涡,已经足够了!”小黑似乎很喜欢这个满是漩涡的房间,兴奋地跳来跳去。
望着缩在墙角的人影,顾涯担忧地问道:“苏凝,你还好吗?密集恐惧症有这么严重吗”
蜷缩在墙角的苏凝捂着眼睛,咬紧牙关,抖道:“我、我我我我我我!jio得还……还还还还还还海星!”
抖完又说:“顾涯!你你你你你你你!好好好好好好嚎坚强啊!”
顾涯点头,说了声:“海星。”
接着顾涯又扭头看向小黑,镇静道:“小黑,究竟好了没有?我也快支撑不住了。”
小黑:“你们就放心吧!一切交给我!”
“嗯。”答应完,顾涯白眼一翻,当场去世。
“喂你怎么……”话还没说完,苏凝也当场去世。两人双双倒在画满漩涡的地上,砸出“扑通”一声。
小黑见状,轻手轻脚地挪到苏凝身边,小声地呼唤道:“苏凝?”
“……”苏凝毫无反应。
“苏凝?”小黑加大音量,又唤了一声。
“……”苏凝还是毫无反应。
小黑干脆伸出手,戳了戳苏凝的脸,“苏凝?”
“……”苏凝跟死了一样。
“嘻嘻。”小黑伸出手,将苏凝抱到房间正中央的位置,蹭着他的脸,轻声道:“苏凝……苏凝……”
“喜欢……好喜欢你……”
“啊!对了!”突然,小黑像想起什么事一样,站起身来,走到顾涯晕倒的位置,拖住他的一只脚,将他拖到了苏凝的身边、同样是屋子中央的地方。
紧接着,小黑挤到了两人中间,将身子面朝苏凝的一边,屁股对着顾涯。
“苏凝……”小黑的手弯曲变形,又变成了那副面条一样的模样,缠绕在苏凝的身上。
十分钟的时间转瞬即逝。
画满漩涡的地板,在这一瞬间,蓦地像是被沼泽地同化了一样,每一个漩涡中间,都开始冒出细小的泡泡!
躺在屋子中央的人开始缓慢下沉,逐渐沉入这无尽的漩涡里……
……
——
黑涡镇。
五岛桐绘手里拎着一个便当,走在前往医院的路上。
她是黑涡镇里一个普通的高中生,不普通的是:五岛桐绘的爸爸对漩涡有着非同一般的迷恋,终于有一天爸爸失踪了。
因为爸爸的事,五岛桐绘的妈妈对漩涡有了强烈的恐惧,开始自残身上任何一个有漩涡的地方:指纹、曾经有着美丽卷曲的头发……
“铜绘,你来了。”拉开病房的门,曾经美丽茂密的头发不见踪影,五岛桐绘的五岛惠子,硬生生拔光了自己所有的头发,并且将指尖的指纹用刀削除,曾经美丽的母亲如今已经面目全非,浑身上下包得像个木乃伊。
木乃伊似的母亲靠在床头,微笑着朝女儿问候:“早上好,今天我感觉好多了。”
“妈妈……”五岛桐绘将便当放在床头,惊讶道:“你今天确实好多了,气色看起来都不似以往那般苍白……”
“哈哈哈,是吗?”五岛惠子将手放在心口,笑着说:“不知道为什么,我对漩涡的恐惧消散不少……啊,仔细一想,那只不过是一个图案,有什么好害怕的呢?”
“嗯嗯,妈妈你能这么想就太好了!”五岛桐绘将手轻轻搭在舞蹈惠子包满绷带的手背上,眼中冒出欣慰的泪花。
经过医生证实,五岛惠子的状态确实是好了许多。
“保持这个状态,再过一个星期就可以出院了。”医生夹着病历本,笑着对五岛桐绘说。
“真的吗医生?如果是那样就太好了!”五岛桐绘向医生鞠躬:自从爸爸失踪、妈妈生病,学校里又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她承受了太多的压力,如今妈妈的病情有所好转,是她最近最开心的事情了!
“呵呵,这是我应该做的,不过有件事情有点奇怪……”医生捏住下巴,像是自言自语般思索道:“你也知道,最近医院里来了很多对漩涡图案的东西恐惧的人,和你妈妈的症状很像……但是这些人,包括你妈妈,最近几天……这种对漩涡的恐惧,似乎减轻了?”
“啊……”想起刚才和妈妈的交谈,五岛桐绘点头,“没错,妈妈是没有那么恐惧了,所以她的状态才会好很多……”
恐惧是种很糟糕的情绪,传说它是魔鬼派来摧毁人的毒.药,它会摧垮人的内心,但人一旦从恐惧中走出来,很快就会痊愈。
大约在半个月以前,五岛惠子半夜发疯,五岛桐绘紧急将妈妈送往医院的同时,发现医院里和妈妈同样情况的病人有很多,几乎这一排病房都是。
关于这一情况,很多病人家属百思不得其解,最终医院专家给出了一个结论:也许是因为前段日子的台风,使大家莫名对漩涡形状的东西产生了恐惧:毕竟台风也是漩涡形状的嘛。
是呀……前段日子的台风,确实很可怕……
五岛桐绘想起:只要她一出门,就会追着她不放的台风,不禁打了个寒颤。
那个时候……如果没有蜻蜓湖的话,恐怕她早就被台风卷走了吧……
带着排山倒海之势刮过黑涡镇的台风,最后却被镇子中央的蜻蜓湖给吸进去了,想起那个湖,五岛桐绘莫名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对了,你妈妈的药吃完了,麻烦你再去病房拿一点。”医生递给五岛桐绘一个单子,笑着说:“我还有一个会要开,就拜托你了。”
五岛桐绘点头,“好的,我明白了。”
药房在一楼大厅,旁边就是急诊室,五岛桐绘下到大厅的时候,从医院正门抬进来两个人,其中一个长得惊为天人,旁边的病人和病人家属们,都瞪圆了眼睛盯着担架上的人。
“咦?”五岛桐绘也愣住了:这个担架上的人看上去年纪不大,跟她差不多的样子,但她从来没有见过他……按理说,长得这么好看的人,如果是镇子里的人,应该早就出名了呀?
不是……镇上的人?
五岛桐绘一边拿药,一边观察着担架那边的动静——
“这两个人是谁呀?他们怎么了?”
“不知道,被发现的时候他们就倒在蜻蜓湖旁边,怎么叫都叫不醒。”
“哎呀,不会是死了吧?”
“你没看到他们还在呼吸吗?估计只是晕过去了吧,身上也没有什么血迹之类的……”
“哇,那个长头发的小哥哥好好看啊,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人!”
“明星也不过如此了吧……”
“你说错了。”
“什么?”
“我觉得明星也没有他好看!哈哈哈哈哈……”
护士们凑在担架周围,小声交谈着。
两个人被抬进急诊室。
与此同时,原本在大厅里散步的病人,突然发疯似的捂着耳朵狂叫:“啊啊啊啊啊啊啊!回来了!它回来了!啊啊啊啊啊啊!它又回来了!”
立即有护士上去拉住他,“这位先生!你冷静一点!这里是医院,请不要在公共场合大声喧哗……”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它回来了!它回来了!可怕!好可怕!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病人置若罔闻,余光瞥到护士小姐胸前别着的圆形胸针,带着一点漩涡的影子,脸上顿时露出惊骇欲绝的神情:“那是什么!你身上带着的是什么?天哪!你带着什么东西!?”
说着,就伸出手去,想撕毁那个胸针。
“啊——!”胸前的衣服被撕开,护士小姐尖叫道:“来人啊!有变态!快来人啊!保安!”
“这位先生!请您冷静一点!”门口的保安急忙上前阻止。
不止大厅,医院的其他地方也发出了骚动,原本已经安静下来的病人们,突然开始歇斯底里地狂叫!
五岛桐绘心中不安,急忙拿了药就回到妈妈的病房,还没进去就发现妈妈的病房门是开着的,心中一惊,快步走了进去——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可怕!好可怕!”妈妈的情况和大厅的病人如出一辙,死死捂住耳朵,双腿不停地蹬着床单,“太可怕了!怎么会有那么可怕的东西!救救我!谁能救救我!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边尖叫着,五岛惠子一边撕扯着身上的绷带,似乎害怕那些漩涡形状的指纹又长出来一样。
“五岛夫人,请您住手!”
“绷带不能撕!会感染的!”
旁边两个护士死死地按住惠子,可惠子的力气变得奇大,两个人竟然都隐隐按不住他!
“妈妈!”五岛桐绘惊叫一声上前,帮护士小姐们按住妈妈,“妈妈!你振作一点啊!你刚刚还说!漩涡没有什么可怕的……”
“漩涡?漩涡!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听到“漩涡”这个词语,五岛惠子更加疯狂。
“妈妈!”五岛桐绘顿时后悔不应该说出那个词汇。
“快!帮忙把你妈妈绑起来!”护士小姐急匆匆地拿出一捆绳子,三人一阵手忙脚乱,才把五岛惠子绑在床上。
“你们为什么要把我绑起来?我不能……我不能让那东西出现在我身上!它快要长出来了!可怕……好可怕……”五岛惠子神情痴狂,时而低语时而大叫,病情看起来比之前更加严重了。
“呜呜呜……怎么会这样……”五岛桐绘捂住嘴,失声痛哭。
旁边的护士小姐们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立刻被其他人叫了出去——
“快来!204病房的人也发狂了!”
“201也是!”
“不好了!不好了!209的病人开始自残了!快来两个人按住他呀!我快坚持不住了!”
“快来人!”
“医生!我爸爸他!我爸爸他……”
“救救他……求求你们救救他……”
“救命!”
苏凝猛地睁开眼,耳边此起彼落的尖叫声,吵得他太阳穴突突地跳。
眼前是雪白的天花板,鼻间飘荡着消毒水特有的气味。
顾涯躺在苏凝旁边的床上,还没有醒。